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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松的厄难(二)

    “水缘,咱到哪了?”风雪让秦仲几个人,艰难的匍行在被雪淹没的山路上。秦仲已经稍稍恢复了些体力,在不让源力抽干的情况下,动态可持续的运转使自身至少得以驱寒,透过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月光,辨别这些看不清的路。

    儿时直到少年期,秦仲常常跟黄子行等同伴跑游在春湾山。对于山脚以下的地方,跟回到自己家无异。特别是近些年来,被黄卫渠经常拉到山顶练功,就要爬上这山顶,他也知道捷径。

    “差不多到山腰了,你们还好吗?”若说秦父秦仲还好,就是苦了秦母和黄子行了。尤其是黄子行,秦母还是个一阶源兵,自身的身体素质比完全没有源力的人好的多,再加上秦父火元素之力的相互依靠,没什么大问题。

    而黄子行,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在凡人中也是个凡人。看着是他搀扶着秦仲,其实实地里恨不得双手双脚缠绕着箍死在秦仲身上。

    “爹娘没事,你说的那些什么人还没到吗?”秦父在后面大声回复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我们找个挡风的地方,原地等一下。”秦仲回过身来,同样大声回应。

    春湾山山体上的树尤为茂盛,密度不差千宋与青松四百多里广茂的林地。这些树让秦仲等人减少了受风雪的冲击和侵袭,可也成为他们迈步的主要阻碍。

    “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几人选择了一处斜面交叉纵横排序的斗坡安歇下来。有了些喘气的时间,众人开始整理物资。

    “水缘,我们钱不多了,就算逃了,去哪安生好啊。”在逃跑时,为了堵住那些特地绕后的混混和个别镇民,秦父把三分之一的能拿出来的积蓄都交给了他们。

    “爹,没事,总有地方可以去的,我已经被一个高人,引荐去国都的修炼学院了。”秦仲事后从黄子行口中知道了那些事,纵使他不不为钱财的得失而感悲喜。但想到往日父母这般善待他们其中的一些人,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掀起过一片心寒。

    “啊,水缘你是说真的吗?”秦母包的严密的脸上,愁云消散了许多。

    “是的,所以爹娘放心,他们很快就来了。”秦仲露出淡淡的欣喜保证道。然而秦仲比谁都清楚,他自己说的这些只是为了稳定家人的心。

    他根本没有被任何修炼学院收取,有的是现在秦仲比任何人都心慌。他不是不相信黄卫渠,而是他越发越觉得对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有可能——一辈子也来不了。

    与之同样心慌的,是一言不发望向山下的黄子行。

    他没有参与秦家的谈话。甚至对秦仲的将入修炼学院的“喜讯”,都没有过多的表态。

    “子行,怎么了?”有心事的人,自然能发现有心事的人。

    “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我被吵醒后,我就没见他在床上。”

    “水缘,我爹会不会有事啊?”黄子行悲切的转过头来,秦仲却看见,他眼角下,那已经结冰的泪痕。

    话说黄子行被秦家这次杀人危机搞的太紧张紧迫,以至于上了春湾山他才回想到自己的老爹,好像下落不明,甚至生死未知。

    “忘记这事了。”秦仲方才察觉,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该怎么跟黄子行说他老爹的事呢?

    虽然这件事随双子青鸾一来他就会知道的。可眼下秦仲的眼里的黄卫渠同样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如果双子青鸾来不了了,柔合这些天和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只会让秦仲自己更难向黄子行和家人解释。

    另外说实话,秦仲也许知道黄卫渠的强大,但他从未真正的了解过黄卫渠的过去。所有种种,让事情很复杂。

    “不管了,只求双子青鸾能来吧。”呼啸的山风寒雪让本烦躁、许疲的秦仲失去了继续思考下去的耐心。人的大脑在这种状态下,没有过多的选择了。

    当即,他示意对方附过身来,准备告诉黄子行一切。

    “子行,没事的,你听我说,你爹是个强大的源修,他现在正在来接......”

    “臭小子,可让我找到你们了。”谁知,一道怒喝穿透山林,像恶鬼一样突然撕裂几个人的神经。

    “这声音是?”秦仲赶忙站起来,透过月光间,下方的一处暗地,那巨大的轮廓,闪烁着青灿灿的鳞光。

    没错!那声音不就是在镇府门口的那个人吗?

    “问你话呢?还跑吗?”等所有人看的清楚的时候,那是一条满是青鳞的大蛇,杵那四米的高度,正张起两只沟牙,扩起肋翅死死的盯着几人。

    其头上,牧天有移开一张用树枝编制的“盾”,一个纵身跃稳稳的落在秦仲面前。

    秦仲不敢轻举妄动。他没有了任何能战斗的源力了。就算有,他能打得过眼前这个看起来牧富龙强上无数倍的人吗?

    他捏了捏抖的不安分的抖动着双腿的黄子行。

    他还没听清楚秦仲要说什么,被这大蛇惊吓到抛之脑后了。

    “不跑等死吗?”秦仲也握紧了后面要上前拦在秦仲前面的父母,让他们冷静下来。

    “跑了就不用死吗?做梦。”牧天有为了爬上这春湾山搜寻几个人,吃了不小的苦,也是把源力消耗了三四分。原因则是他是木系的,对于环境天生敏感的木元素,寒冷的天气消耗的比其他任何一种元素系的源修消耗的更快。

    因此,他无比恼怒。平日里唾手可轻易杀死的老鼠,却废了自己一整晚的力气。碧苍蟒亦是如此,眼勾勾的它随时都在想立马把几个人吞吐肚中。

    “不是我们杀的牧富龙,是另有其人。”秦仲在没进去青松前就猜到了牧天有极大可能来自城主府。

    凡事要验证,这是试探,也是拖延!

    “谁管那废物纨绔,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大哥怎么会死。”牧天有步步逼近。

    “你大哥?”秦仲顿时想起来黄卫渠说过,随从牧富龙的,有一个高阶源将,想必是眼前之人的大哥了。

    “我根本不认识你大哥,杀他们的人和我们萍水相逢,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我可以告诉你他的长相,还有他跟我们说的名字。”秦仲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想尽量用对话,拖延时间。

    可是接下来对方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惊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真的当我是蠢货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黄卫渠在青松,想必你这身本事从他那得的吧。”

    “放心,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有两位堡伊寇来的贵使已经去缉拿他。”牧天有已经把秦仲等人看做将死之人,毫无顾及的全盘托出。

    六个时辰前,城主府。

    “牧大岳,我需要你最准确的信息。”洛夫背着手昂首于单膝下跪的牧大岳面前。

    习惯双腿跪拜礼的一众牧家族人相当不适应这单膝跪,但牧大岳的提前严声警告,以及面前这个人大山巨岳的气势压力,他们不敢有怨言。

    在半个时辰前,他们把一支用山体沉金做的远行信梭用了出去。“山体沉金”,顾名思义,其是由源界中每一座金元素极其浓郁的大山下面的动辄万年才能出产的核心金属,异常坚硬,即便是始灵尊的全力一击都难伤其分毫,因此也极难开采。所谓“物以稀为贵”,单这东西金属材料和那颗堡伊寇出品的能量晶石,就能把半个乾云国的国都买下来。

    面对这支价值连城的远行信梭,牧家的几个高管不敢、也来不及生出贪欲。因为,给这信梭上面印着飞鹰的人,很快威临于此,覆手就能要了他们命。

    “贵使,我儿子和我的堂弟都死于那狂徒手上,千真万确。”牧大岳的单膝跪十分标准拘严,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做这动作。

    “洛夫,可以走了,摄魂检测到这小喽啰没有说假话。”牧大岳回话之际,有人吊儿郎当的步伐,从侧面门口步入这大堂,来人正是安德烈。

    他的肩膀上有一只奇异灵动的小兽摸着小脸,背部的左右两边的三个气孔,时刻无规则的喷出一团又一团粉紫的气体,看起来欢快极了。这只小兽叫摄魂兽,是源界罕见的能掠夺记忆为食的小型幻兽。

    幻兽,是脱离了元素灵兽的范畴内的一类生存在源界的兽族。它们远比元素灵兽稀有,且没有属性,有的是各种千奇百怪、匪夷所思的能力。比如安德烈的幻兽,能将掠夺的记忆重现的能力,然后挑自己喜欢的记忆食用,这些能力统称“幻能”。

    也是因为没有属性这个天生特征,幻兽不能和人类进行人类契约,但其如果遇到人类,会自主选择喜欢的人类跟在他们的身边。一旦主人死了,它们不会像元素灵兽那样死去,而是会继续寻找另外一个心仪的人类。

    此外,目前没有人能强行驱使幻兽,除了会被它们那些幻能搞的生不如死外,就算你能抵挡和能控制幻兽,它们也会自绝身亡。整个方启,至今都没人能搞清楚幻兽的选择行为机制。

    众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奇异小兽,不过让牧家等人目瞪口呆的,是安德烈手上提着一个人。那人没人任何外伤却翻着白眼,样子狰狞痛苦。身体像一个布偶娃蛙里面灌进沙袋一样,软塌塌的没有活物的样子。

    弑九!

    “贵使,你这是何意?”晓的是从头到尾都表现的毕恭毕敬又冷静的牧大岳,不得不内心愠怒起来。他才反应过来安德烈为什么在弑九退下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弑九和弑一到弑十,都是他甚至穿过了亲族血缘关系的亲信。培养一个所倾注的资源更是不可估量,现在说杀就杀,这算什么。

    何况,刚刚弑九已经在此亲口向他们两个人报告了所有情况,一字不差。

    “你要庆幸死的,是你的狗腿子,你也该庆幸你没有说谎。”安德烈满不在乎的扔下弑九,甚至还相当厌恶的拍了拍手,转身挑逗自己身上的小兽就往门口方向走去,头也不回。而那弑九重落在地上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人大概率是没救了。

    “牧城主,安德烈统领开个小玩笑,别激动。”说着这句不像道歉的道歉,洛夫正眼都没看那动弹不得的弑九。往牧大岳走过来时,还如踏无物般,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咔嚓”一声,血水瞬间满地,弑九的脚掌成了一片纸。

    “牧城主,接着。”洛夫手上“凭空”出现一盒东西,递了过来。说是递,实际没等牧大岳结果,他就松手了。

    “这是二十颗源王元素之灵,还有六十颗源皇及以下的。”

    “做的不错,都赏你了,也够赔你一个死士了。”洛夫消失的很潇洒,最后一句话徘徊在场人的耳边,久久不散。

    “这也太欺人太甚了。”等了一小会,牧家等人自以为人走远了,才都起身。首先说话的是牧天有。

    “啧!天有!”牧远齐脸色变幻,生怕洛夫两人没走远。

    “想不到,秦帝国的人真有分布在南部十一国,这下该怎么办?。”一旁的牧迟同样暗瞪了牧天有一眼,便转向牧大岳这边压低嗓子问到。

    牧大岳默不作声。而后下了很大决心般,环视着在场的人。其他人知道他有了决定,纷纷驻足而视。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天有,带上城主府所有人马,去青松。”

    “另外,那叫秦仲的小子,我要活的。”

    “大哥,那其他人呢?事情泄露出去于我们不利。”牧天有有些兴奋的询问道。

    “格杀勿论,任你处置。只要你把人带回来。”牧大岳不带任何感情,挥手就往屋外黑暗走去。

    “就等大哥你这句话了。”牧天有舔了舔的嘴唇。如同此时此刻,这冰天雪地中的他,也舔着那邪恶的嘴角一样。

    “乖乖的过来跟我走,我还可以放你父母一条狗命,要不然呵呵呵呵。”牧天有顺着斜坡缓缓逼近,碧苍蟒却没牧天有那么多废话,滚晃扭动的欲就准备扑了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响彻漆黑的暗夜。

    “嗯?”在场所有人包括碧苍蟒,目光都透过树与叶的间隙,寻找巨响的来源。

    那是山下目测大约一百里一个爆炸光点。月色下、火黄色的爆炸光,映衬着远处那爆炸的中心向外卷出去一圈白色气浪,清晰可见,气流甚至波及到了秦仲这里,风明显大了不少,雪都在半空纵向转起圈圈来。

    趁现在!

    “子行,带我爹娘跑。”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不正是逃跑的时候吗?

    “小兔崽子,我说过一个都跑不了。”牧天有也被那爆炸给镇住了。随即才反应过来,跳下碧苍蟒的背往着黄子行他们那边走去。

    危机时刻,秦仲早早的就动用极意给双手附上“炎刃”,以不多的源力准备拼死一搏。

    “哦哦。水缘你呢?”黄子行边拉着誓死要留下来的秦父秦母,边回头喊。

    “别管我,你们只管走,等一下找你们汇合。”

    “快走啊!”秦仲怒喊道,又不得不提防快到游动而来的碧苍蟒。

    “碧苍蟒看着他,随你怎么玩,不要玩死就行。”

    “待我去把那些手尾给解决了。”牧天有对秦仲不自量力一顿狂笑。反而还慢悠悠的走姿,尽显玩弄的神态。

    “你敢!”秦仲不管行动有些不便的碧苍蟒,立刻像牧天有扑过去。

    “拂!”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抽过来,转身一瞧,是一条漆黑疾挥的藤鞭。

    只见一记藤鞭竖直劈下,秦仲一个侧迂躲开,紧接着碧苍蟒的周边陆陆续续的生起许多挥舞的藤枝,在黑暗中像死神的镰刀,每一下都是奔着秦仲的命来的。

    “慢慢玩吧,我会让他们都死在你眼前,小子哈哈哈哈!”牧天有对秦仲的飞扑而来自始至终都没有其他动作,就只往黄子行等几人的方向走去。

    “你!”秦仲听到这话怒不可遏。可那些索命的藤鞭一下又一下的袭来,他根本抽不过身。那碧苍蟒似乎也是笃定了秦仲就是它的玩具,欢快的吐着蛇信子,操动着一定力度的鞭打。

    被打到一下不足以致命,但是失去行动能力就是几鞭子的事。这对于秦仲来说是不能的,后方还有父母挚友等着他去救。

    “可恶!鬼长虫,来啊!”所幸凭借着斜坡的地形和环境的限制,秦仲在这些熟悉的林子里如鱼得水,迅捷无比。体型庞大的碧苍蟒就没这好过了,虽说借着森林木元素充盈的势,可周围的树却是个麻烦,限制行动和阻挡视野使得碧苍蟒逐渐有些暴躁,挥动藤鞭不在追求精准秦仲的位置和挥鞭力度,而是无差别的摧枯拉朽般的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进行死亡收割。

    “就是现在!”在碧苍蟒发疯般的毁灭时,已经气喘吁吁的秦仲却绕过了那些在向坡面的无差别估计,直接对准碧苍蟒的七寸意图全力一击。即便不知道“打蛇打七寸”这句口口相传的老话对大蛇有没有用。

    然而对方不是牧富龙的那荆棘狼,秦仲没想到的是自己手上那温热的“炎刃”在黑暗中就像太阳一样,秦仲一出现碧苍蟒就察觉到侧方的来人,碧瞳一竖,那硕大的尾部把几棵树扑倒后横扫而来。

    在绝对力量面前,秦仲侥幸勉强的躲过了碧苍蟒的一记藤鞭,但飞速挥摆的蟒尾在空中挥出一到气爆,却径直拦腰扇向秦仲。

    “啪!”空气间慢放片刻。秦仲便被扇飞出去,扎入没有尽头的茂密的树梢里面。

    “嘶!还是太弱了。”危机关头,秦仲用附上“炎刃”的双手交叉用以格挡姿势。正因如此,他的手算是彻底废了,尤其是左手,挡在最前面,那冲击让其断上几截。连肩胛骨也脱臼了,整条手臂软塌塌的连在肩上。

    “爹娘!”被动的拉开几十米的距离让秦仲片刻喘息的机会。顶着那钻心的疼痛,他一步一步的想往父母的逃离方向走去。

    “等我。”秦仲咬着牙,用颤巍巍的右手扶紧跟软皮筋的右手臂。

    “嘶嘶嘶!”碧苍蟒没有给秦仲继续走下去的机会。由于刚刚的横冲直撞和无差别的鞭扫,附近大一点的树都被扫倒摧毁,碧苍蟒毫无压力的就跟了上来,向秦仲压匍过来。

    雪色间,是一人一蟒血色的对视。

    秦仲怒视着对方。而那碧苍蟒相当通人性,蛇信子不停地吞吐着,瞳孔也是半竖半张,身躯盘交成“C”形对着秦仲坐定后,似是戏谑的表示着“逃啊,我让你逃”。

    “畜生!来啊,给个痛快。”看到对方停下攻击,秦仲怎能感知不到轻视玩弄之意。眼下虽愤懑不已,但逃已经没有意义了,对抗也没有意义了,横竖都是死。

    “如若有来世,牧家,势灭你满门。”凝聚最后一点源力,食指指尖上的“炎刃”刀锋悄然而现。死的有尊严才是强者之道。

    “师傅,爹娘,子行,来世再见。”

    “啊啊啊啊!”秦仲正要赴死之际,远处微弱的哀嚎传来。闭眼的他,只觉面前一股气流闻声而动,带着巨大的动静动了起来。

    “轰!”巨大的蛇头竟然坠落在自己眼前!那头颅的切割面异常平整。

    “这是!”不了解发生了什么的秦仲瞪大了眼睛。折磨得让他差点以死自绝的碧苍蟒就这样,没了?

    不远处,空中的一个人腾着空,捏着牧天有的脖子跟拎死鸡一样吊在那。下面两条腿一长一短的没了半截。

    此人,正是秦仲苦苦等待的人——黄卫渠。

    漂浮在空中,全身衣物破损,和带着些淤伤血迹的黄卫渠像一个杀灭一切的战神。他自与洛夫脱战后,就马不停蹄的顺着双子青鸾留在秦仲身上的印记气息。疾驰十几息后才发现这边有动静。

    “师傅!我爹娘,还有子行他们被人追。”秦仲即刻告诉黄卫渠亲友们的情况。

    “我知道。能走吧,带着这玩意,跟上来。”只见黄卫渠落下来,望着那某个方向,在倒塌的蟒躯一手扎进去一个部位后,拎出来一颗跟椰子差不多大的蛋状物扔到秦仲面前。然后一个闪身,无影无踪。

    秦仲闻言,也提起能用些力气的右手,拎着那蛋状物翻越倒下的树木跟了上去。

    “啊啊!是谁?杀了我的碧苍蟒。”话说回来,被契约印突如其来噬魂捣心的牧天有,此时痛苦的跪在地上放声哀嚎。瑟瑟发抖的黄子行三人看到这癫狂痛苦的牧天有,一时也忘记了逃跑。要知道刚刚还嚣张至极的要他们生不如死,生怕他是假意随后出手。

    “咻!”原本牧天有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众人却透过风雪,听到一道割裂空气的力量袭来。没等牧天有反应过来,双腿膝盖以下已空荡荡的了。

    “呀啊啊啊啊!”那更是一种来自地狱的疼痛。“啪”的一下,牧天有就被一只大手瞬间抓起,像拎死鸡一样吊在半空中。

    “说,是谁派你来的?”黄卫渠上来就是逼审,那力度捏着牧天有那随时像鸡蛋破碎的脖子。

    “你你敢动城主府的人,不不管你谁,你你死定了。”已经痛到抽搐的牧天有,还不忘威胁一番。

    “哼!堡伊寇的人我都敢杀,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城主府。”黄卫渠讥笑道。

    “你你想怎么怎么样?”牧天有内心的防线自被毫无征兆的切掉双腿时就崩溃了。听到这一番话,痛与威逼的情急之下,更是以为洛夫和安德烈都已经死了。

    “说,你们跟堡伊寇有没有关系”

    “是是堡堡伊寇三鹰鹰卫。”牧天有彻底破防了,哆哆嗦嗦吐出来。

    “早该猜到城主府有猫腻。”黄卫渠不是没怀疑过城主府,早几年前他就在千宋城留意过一些强者气息和能力波动。刚开始还以为是一些像湫一样的隐世强者在这些小国县城隐居,但那些出动的频率和不同的气息又让他感到不对劲。

    现在看来,千宋城和整个乾云国怕是早被堡伊寇给渗透了。甚至南部十一国都是这样的处境。

    “大、大人,放过我,我、我只是个小人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般,冷汗至浇在牧天有头上。

    “为什么要追杀这些人?”黄卫渠没有答应什么,只是问了个问题。

    “他们,杀杀了我侄子牧富龙,城主下令带带他们回去。”牧天有几近昏阙,但还是强忍下来。

    “还好,应该没有发现了秦仲的身份。”黄卫渠暗暗的想到。

    “堡伊寇来了多少人?没死的话说话!”

    “两个,两个。”牧天有彻底绝望,他感觉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成为一具空壳。

    “好了,给你一个痛快。”

    “咔嚓!”颈椎骨的断裂,宣告着死亡。牧天有直直的,撞下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