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山主令
大清早的，夏小正还正在睡梦之中，就被外面喧嚣的闹声给吵醒了。就在他准备起床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时，不巧外面就有人敲门，——或者准确来说，是砸门，因为那敲门声是那么的急促，响亮。
夏小正赶紧套上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外衣，便跑了出去。
当门打开，便看见外面齐刷刷站了一排人，为首的便是白梦衣。
白梦衣及一众竹山弟子，见他衣冠不整，纷纷别过脸去，似是不好意思。
夏小正却不以为意。“一大早的，来这么多人，干嘛呢？”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白梦衣依旧把脸侧向别处，不看他。
“快把衣服穿上，跟我去大殿，我师父要见你！”白梦衣不悦地说道。
夏小正看了看白梦衣，又看了看她旁边一众竹山弟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不该啊，昨晚除了那俩人，也没遇到其他人啊？
“出什么事了？”夏小正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昨晚竹山有弟子遇害，而竹山就只有你一个外人，所以……”
白梦衣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夏小正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竹山是在怀疑他。
夏小正突然想到了昨晚遇到的那俩人。
“你……”夏小正刚开口，白梦衣便看向他，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没有再说下去。
夏小正瞬间明白了白梦衣的意思。如果没有发生这事，今日白梦衣去跟他师父说那俩人的事，可能会容易得多；可现在出了这事，再提起那俩人的存在，就复杂了，说不定就得扯出夏小正来。
夏小正回房，穿上外衣，佩戴整齐之后再次出来。
见夏小正出来，白梦衣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在前面带路。
白梦衣走在前面，夏小正跟在后面，而一众竹山弟子，则围在他左右，似是在防备他逃跑。
不一会，一行人便来到了大殿。
山主端坐在殿中的椅子上，而昨天见过的四位峰主也都在此。
夏小正跟着白梦衣走进大殿。
此时，白梦衣在她师父面前，不再是嘻嘻哈哈的样子，而是一板一眼的恪守规矩。
白梦衣一礼道：“禀师尊，夏小正带到！”
山主点点头，一脸严肃地看向夏小正。而夏小正表现得十分淡然。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没能从夏小正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山主终于开口了，“夏公子可知为何请你来此？”
“在下不知，还请山主告知一二。”夏小正谦逊地说道。
“昨夜，青雨峰有一弟子遇害。”
青雨峰？那峰主不是苏青玉吗？
夏小正看了一眼旁边的苏青玉峰主，随之转向山主说道：“在来此途中，梦衣已经跟我说过此事，”夏小正顿了顿，毫不作伪地继续说道，“但是在下与此事毫无关系，还请山主明查！”
“我们竹山向来行事磊落，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如若夏公子真的问心无愧，也不用太过担心！”
夏小正拱了拱手。
“不过，此事也不能只听夏公子一面之词，是吧？”端坐于殿上的山主话锋一转，“毕竟昨晚竹山之上，只有夏公子一个外人，不得不让我们往这方面想。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夏公子？”
夏小正闻言，心里一紧。
然后他果真听到了那个问题：“昨晚子时，夏公子可曾离开过后山的小院？”
“我……”夏小正本想直接说：“没有”。但是转念一想，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个问题，而且还刚好是那个时间段，便改口说道，“离开过。”
“那夏公子为何那么晚还要外出？”
“我这个人睡觉比较认床，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一时睡不着，所以就出去走了走。”夏小正不慌不忙地说道。
这时，依旧一身红衣的苏青玉笑吟吟地开口说道：“走走？夏公子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大晚上的走走就走走呗，可为何还走出了这提首峰，都走到我青雨峰了呢？”
“什么？”夏小正确实吃惊不小，难道昨晚自己走错了路，前面不是龙阳峰而是青雨峰？幸亏当时没有继续往前走。不过这也太巧了吧？阴错阳差地走到了青雨峰，然后青雨峰当晚就有弟子遇害。这不怀疑我怀疑谁？夏小正自嘲道。
“昨晚我青雨峰有一弟子起夜，正好看见了你。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她清楚地记住了你的面貌。她虽然不认识你，但是今早经她一描述，我就知道那人便是你。你承不承认？”
夏小正的第一想法就是，怎么可能？而且昨晚还起了山雾，她是在何处看见我的？不过听她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可能还真被人看见过，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夏小正一阵后怕，幸亏刚才没有说谎，不然此时就已经穿帮了。
夏小正一副无辜的模样，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啊，当时我也没怎么注意，看到前面有路，就一直往前面走。第一次来竹山，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苏峰主原谅。”
苏青玉浅笑道：“这可不是原谅就能了结的事！”
然后转过头去，看向山主那边，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样子。
山主见状，接过话头，说到：“夏公子，你可还记得昨日我与你说过些什么？”
“在下记得。”夏小正看向山主说道。“让我谨言慎行，不要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那夏公子为何还要如此？有一句话叫作，‘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夏公子应该知晓吧？”山主质问道。
“我……”夏小正正准备再解释一番，没成想白梦衣这时候突然站出来说道：“师父，他半夜睡不着觉，出来走走，因为对我们竹山不熟，迷了路，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我觉得没必要死死揪住这一点不放吧？”
“哟，梦衣丫头这是要为这小子打抱不平啊！”苏青玉哂笑道，“梦衣啊，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竹山弟子，你一个劲地为他说好话，你可得摆清自己的立场。”
夏小正现在终于知道之前白梦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苏青玉确实难缠，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没有一句能听的。
不过白梦衣也不是善茬，见状，也是争锋相对，“苏师叔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那么多情，不像有些人总喜欢卖弄风情，来吸引男人。”
此话一出，苏青玉顿时坐不住了，一拍椅背，猛地站起来，忿懑地叫道：“放肆，你个臭丫头，竟敢在此阴阳怪气的教训我，别以为有你师父的宠溺，就可以有恃无恐，目无尊长！”
白梦衣下巴一抬，正准备与其舌战一场。
不料她师父突然喊道：“都给我住嘴！大殿之上，像市井妇女一般争吵不休，成何体统！你们有这精力在这吵，还不如想想如何查明真相，早日还竹山一片安宁！”
白梦衣见她师父生气了，也就没有再吭声。
苏青玉狠狠地刮了白梦衣一眼，也缓缓地坐下来。
山主见两人都安静下来，继续说道：“竹山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了。山上弟子众多，人心难齐啊！”
听闻自家山主如此说道，旁边一位身着青色衣袍的峰主连忙开口道：“师姐……！”
山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自师尊传位于我，我自认为自己尽心尽力，虽不说将竹山发扬得多么光大，但也算是小有气候。不过，我知道即便如此，这么多年了，依旧有人觉得我难堪此任，心里对我是各种不满。
这时，又有一位峰主开口说道：“师姐，别这么说，我们大家都知道，竹山能有今日，离不开你的努力。你这么说，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山主苦笑道：“凌华师妹，你不必多说，你我了解。”然后顿了顿，继而更大声地说道，“今日我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我不是一个党同伐异，诛锄异己的人，我允许竹山存在不一样的声音。只要是为了竹山，无论你们怎么做，只要不同室操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候，一直都表现随意的苏青玉开口了：“师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姐是说我们竹山有人同室操戈？难道师姐是在暗示昨晚那名弟子的死是竹山弟子自己所为？”
苏青玉接连抛出三个问题，其说话的语气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
不过，山主丝毫没有退让，直视着苏青玉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虽然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有些弟子桀骜难驯，你们这些做师父的以后还得严加管教才是。”
苏青玉听见对方如此说到，不免讪笑道：“师姐，你可是山主，你可知你说这话可能招致怎样的后果？那些门外的弟子听见此话，他们会作何想？你可不能因为此人是你心爱的徒儿带上山的，就如此维护，甚至不惜诋毁众竹山弟子的名誉啊！”
山主并没有因为苏青玉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而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说到：“青玉，我知道你因为当年之事，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我虽不认为自己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此事到底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对你一再忍让。我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放下过去，往前看。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不然折磨的永远都是自己。”
听见此话，苏青玉嗤笑一声，玩弄着手上的红花，漫不经心地说道：“师姐多心了，我可早就放下了，我看放不下的反倒是师姐你吧？不然怎么老琢磨我放没放下呢。我刚刚所说，可都是对事不对人。师姐，你可别冤枉我呀！”
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小正虽然听得有些懵懂，但是大概情况看出来了。苏青玉那女人句句都在含沙射影，就是想借由此事拖白梦衣下水，最后借此影响到她的山主师父。
想通了这一点，夏小正站出来，咳嗽一声，说道：“各位，我想起一件事？”
众人见状，全都扭头看向他。
夏小正淡然一笑，说道：“昨晚我曾在路上遇到两个男人，一个贵公子打扮，一个扈从装扮。当时我以为他们跟我一样，是来竹山上做客的，便没有多想。不知道山主跟四位峰主，可曾有邀请过这两人上山做客过？”
殿内几人听闻此话，面面相觑。
夏小正见此情形，瞬间了然，那两人不是被邀请上山的！那么，那两人嫌疑就很大了。
这时候，苏青玉再次质问道：“你是何意？是想说此事是那两人所为吗？你就别想借此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了。我猜，根本就没有这两人吧！”
其他几位峰主听了这话，有人点头，有人沉默不语。
夏小正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么个局面，现在说出此事，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谁都会怀疑他所说之话的真伪。
不过他没想让他们相信，只要山主相信就行了。
从山主刚才的话语中，夏小正大概琢磨到了一些山主的想法，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是不想夏小正背负上杀人者的罪名的，毕竟他是她的徒弟白梦衣带上山的，如果他的罪名坐实，对白梦衣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
夏小正心想，既然有山主支持，那么洗脱嫌疑的机会就有了。这也是他此时把那俩人说出来的原因之一。
夏小正望着山主，也不说话，就等着对方开口。
终于，山主开口了，“他所说的情况，我们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山主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查验过那名弟子的尸身，被一剑毙命。那弟子虽实力不强，但要说被人一剑毙命不做任何反抗，对方不是相熟之人就是身手不俗。但是我看夏公子，似乎才只是开府境。他想要做成此时，难度似乎不小。”
这一刻，没人对此提出异议。
山主见状，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我们要派弟子加大对那两人的追查，同时，我们竹山内部，也要自查。虽然我不想朝那方面想，但是不排除此事是我们竹山弟子所为的可能性。最后，就是夏公子，”山主看向夏小正，“在此事没有查明之前，还请夏公子留在山上，哪也不要去。”
看来自此之后，自己在这竹山，不管到哪儿身后都少不了几双眼睛盯着自己了。不过，总比被当场认定为是杀人者要强。
夏小正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对着山主拱了拱手，说道：“谨遵山主令！”
夏小正赶紧套上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外衣，便跑了出去。
当门打开，便看见外面齐刷刷站了一排人，为首的便是白梦衣。
白梦衣及一众竹山弟子，见他衣冠不整，纷纷别过脸去，似是不好意思。
夏小正却不以为意。“一大早的，来这么多人，干嘛呢？”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白梦衣依旧把脸侧向别处，不看他。
“快把衣服穿上，跟我去大殿，我师父要见你！”白梦衣不悦地说道。
夏小正看了看白梦衣，又看了看她旁边一众竹山弟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不该啊，昨晚除了那俩人，也没遇到其他人啊？
“出什么事了？”夏小正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昨晚竹山有弟子遇害，而竹山就只有你一个外人，所以……”
白梦衣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夏小正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竹山是在怀疑他。
夏小正突然想到了昨晚遇到的那俩人。
“你……”夏小正刚开口，白梦衣便看向他，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没有再说下去。
夏小正瞬间明白了白梦衣的意思。如果没有发生这事，今日白梦衣去跟他师父说那俩人的事，可能会容易得多；可现在出了这事，再提起那俩人的存在，就复杂了，说不定就得扯出夏小正来。
夏小正回房，穿上外衣，佩戴整齐之后再次出来。
见夏小正出来，白梦衣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在前面带路。
白梦衣走在前面，夏小正跟在后面，而一众竹山弟子，则围在他左右，似是在防备他逃跑。
不一会，一行人便来到了大殿。
山主端坐在殿中的椅子上，而昨天见过的四位峰主也都在此。
夏小正跟着白梦衣走进大殿。
此时，白梦衣在她师父面前，不再是嘻嘻哈哈的样子，而是一板一眼的恪守规矩。
白梦衣一礼道：“禀师尊，夏小正带到！”
山主点点头，一脸严肃地看向夏小正。而夏小正表现得十分淡然。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没能从夏小正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山主终于开口了，“夏公子可知为何请你来此？”
“在下不知，还请山主告知一二。”夏小正谦逊地说道。
“昨夜，青雨峰有一弟子遇害。”
青雨峰？那峰主不是苏青玉吗？
夏小正看了一眼旁边的苏青玉峰主，随之转向山主说道：“在来此途中，梦衣已经跟我说过此事，”夏小正顿了顿，毫不作伪地继续说道，“但是在下与此事毫无关系，还请山主明查！”
“我们竹山向来行事磊落，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如若夏公子真的问心无愧，也不用太过担心！”
夏小正拱了拱手。
“不过，此事也不能只听夏公子一面之词，是吧？”端坐于殿上的山主话锋一转，“毕竟昨晚竹山之上，只有夏公子一个外人，不得不让我们往这方面想。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夏公子？”
夏小正闻言，心里一紧。
然后他果真听到了那个问题：“昨晚子时，夏公子可曾离开过后山的小院？”
“我……”夏小正本想直接说：“没有”。但是转念一想，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个问题，而且还刚好是那个时间段，便改口说道，“离开过。”
“那夏公子为何那么晚还要外出？”
“我这个人睡觉比较认床，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一时睡不着，所以就出去走了走。”夏小正不慌不忙地说道。
这时，依旧一身红衣的苏青玉笑吟吟地开口说道：“走走？夏公子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大晚上的走走就走走呗，可为何还走出了这提首峰，都走到我青雨峰了呢？”
“什么？”夏小正确实吃惊不小，难道昨晚自己走错了路，前面不是龙阳峰而是青雨峰？幸亏当时没有继续往前走。不过这也太巧了吧？阴错阳差地走到了青雨峰，然后青雨峰当晚就有弟子遇害。这不怀疑我怀疑谁？夏小正自嘲道。
“昨晚我青雨峰有一弟子起夜，正好看见了你。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她清楚地记住了你的面貌。她虽然不认识你，但是今早经她一描述，我就知道那人便是你。你承不承认？”
夏小正的第一想法就是，怎么可能？而且昨晚还起了山雾，她是在何处看见我的？不过听她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可能还真被人看见过，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夏小正一阵后怕，幸亏刚才没有说谎，不然此时就已经穿帮了。
夏小正一副无辜的模样，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啊，当时我也没怎么注意，看到前面有路，就一直往前面走。第一次来竹山，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苏峰主原谅。”
苏青玉浅笑道：“这可不是原谅就能了结的事！”
然后转过头去，看向山主那边，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样子。
山主见状，接过话头，说到：“夏公子，你可还记得昨日我与你说过些什么？”
“在下记得。”夏小正看向山主说道。“让我谨言慎行，不要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那夏公子为何还要如此？有一句话叫作，‘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夏公子应该知晓吧？”山主质问道。
“我……”夏小正正准备再解释一番，没成想白梦衣这时候突然站出来说道：“师父，他半夜睡不着觉，出来走走，因为对我们竹山不熟，迷了路，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我觉得没必要死死揪住这一点不放吧？”
“哟，梦衣丫头这是要为这小子打抱不平啊！”苏青玉哂笑道，“梦衣啊，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竹山弟子，你一个劲地为他说好话，你可得摆清自己的立场。”
夏小正现在终于知道之前白梦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苏青玉确实难缠，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没有一句能听的。
不过白梦衣也不是善茬，见状，也是争锋相对，“苏师叔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那么多情，不像有些人总喜欢卖弄风情，来吸引男人。”
此话一出，苏青玉顿时坐不住了，一拍椅背，猛地站起来，忿懑地叫道：“放肆，你个臭丫头，竟敢在此阴阳怪气的教训我，别以为有你师父的宠溺，就可以有恃无恐，目无尊长！”
白梦衣下巴一抬，正准备与其舌战一场。
不料她师父突然喊道：“都给我住嘴！大殿之上，像市井妇女一般争吵不休，成何体统！你们有这精力在这吵，还不如想想如何查明真相，早日还竹山一片安宁！”
白梦衣见她师父生气了，也就没有再吭声。
苏青玉狠狠地刮了白梦衣一眼，也缓缓地坐下来。
山主见两人都安静下来，继续说道：“竹山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了。山上弟子众多，人心难齐啊！”
听闻自家山主如此说道，旁边一位身着青色衣袍的峰主连忙开口道：“师姐……！”
山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自师尊传位于我，我自认为自己尽心尽力，虽不说将竹山发扬得多么光大，但也算是小有气候。不过，我知道即便如此，这么多年了，依旧有人觉得我难堪此任，心里对我是各种不满。
这时，又有一位峰主开口说道：“师姐，别这么说，我们大家都知道，竹山能有今日，离不开你的努力。你这么说，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山主苦笑道：“凌华师妹，你不必多说，你我了解。”然后顿了顿，继而更大声地说道，“今日我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我不是一个党同伐异，诛锄异己的人，我允许竹山存在不一样的声音。只要是为了竹山，无论你们怎么做，只要不同室操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候，一直都表现随意的苏青玉开口了：“师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姐是说我们竹山有人同室操戈？难道师姐是在暗示昨晚那名弟子的死是竹山弟子自己所为？”
苏青玉接连抛出三个问题，其说话的语气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
不过，山主丝毫没有退让，直视着苏青玉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虽然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有些弟子桀骜难驯，你们这些做师父的以后还得严加管教才是。”
苏青玉听见对方如此说到，不免讪笑道：“师姐，你可是山主，你可知你说这话可能招致怎样的后果？那些门外的弟子听见此话，他们会作何想？你可不能因为此人是你心爱的徒儿带上山的，就如此维护，甚至不惜诋毁众竹山弟子的名誉啊！”
山主并没有因为苏青玉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而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说到：“青玉，我知道你因为当年之事，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我虽不认为自己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此事到底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对你一再忍让。我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放下过去，往前看。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不然折磨的永远都是自己。”
听见此话，苏青玉嗤笑一声，玩弄着手上的红花，漫不经心地说道：“师姐多心了，我可早就放下了，我看放不下的反倒是师姐你吧？不然怎么老琢磨我放没放下呢。我刚刚所说，可都是对事不对人。师姐，你可别冤枉我呀！”
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小正虽然听得有些懵懂，但是大概情况看出来了。苏青玉那女人句句都在含沙射影，就是想借由此事拖白梦衣下水，最后借此影响到她的山主师父。
想通了这一点，夏小正站出来，咳嗽一声，说道：“各位，我想起一件事？”
众人见状，全都扭头看向他。
夏小正淡然一笑，说道：“昨晚我曾在路上遇到两个男人，一个贵公子打扮，一个扈从装扮。当时我以为他们跟我一样，是来竹山上做客的，便没有多想。不知道山主跟四位峰主，可曾有邀请过这两人上山做客过？”
殿内几人听闻此话，面面相觑。
夏小正见此情形，瞬间了然，那两人不是被邀请上山的！那么，那两人嫌疑就很大了。
这时候，苏青玉再次质问道：“你是何意？是想说此事是那两人所为吗？你就别想借此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了。我猜，根本就没有这两人吧！”
其他几位峰主听了这话，有人点头，有人沉默不语。
夏小正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么个局面，现在说出此事，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谁都会怀疑他所说之话的真伪。
不过他没想让他们相信，只要山主相信就行了。
从山主刚才的话语中，夏小正大概琢磨到了一些山主的想法，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是不想夏小正背负上杀人者的罪名的，毕竟他是她的徒弟白梦衣带上山的，如果他的罪名坐实，对白梦衣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
夏小正心想，既然有山主支持，那么洗脱嫌疑的机会就有了。这也是他此时把那俩人说出来的原因之一。
夏小正望着山主，也不说话，就等着对方开口。
终于，山主开口了，“他所说的情况，我们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山主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查验过那名弟子的尸身，被一剑毙命。那弟子虽实力不强，但要说被人一剑毙命不做任何反抗，对方不是相熟之人就是身手不俗。但是我看夏公子，似乎才只是开府境。他想要做成此时，难度似乎不小。”
这一刻，没人对此提出异议。
山主见状，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我们要派弟子加大对那两人的追查，同时，我们竹山内部，也要自查。虽然我不想朝那方面想，但是不排除此事是我们竹山弟子所为的可能性。最后，就是夏公子，”山主看向夏小正，“在此事没有查明之前，还请夏公子留在山上，哪也不要去。”
看来自此之后，自己在这竹山，不管到哪儿身后都少不了几双眼睛盯着自己了。不过，总比被当场认定为是杀人者要强。
夏小正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对着山主拱了拱手，说道：“谨遵山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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