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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特维亚的待客之道

    在堆满谷物麻袋的屋内,任何起居使用的家具都在这里显得碍事与多余,可就是在这样狭窄拥挤的房间里,特维亚的头人正端坐在木桌前与几位朋友举行着秘密的会议。

    “现在可怎么办?接头的家伙尸体都找不到在哪,聂雷采斯的遗物说不定已经流入他人之手了。”坐在头人对面的是那一脸戾气的税收官,他们都是那次犯罪计划的参与者,所以现在宝物丢失,他们都心急如焚。

    “先别提那宝物下落的问题了,现在头等问题是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上面巡查队,货是在法戎地盘上丢的去,他肯定会派亲信下来追缉凶手,追回赃物。”老狐狸头人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再强调来自上面的压力才是当前的首要问题。

    “要不我们跑吧。”坐在另一侧的民兵队长露出了胆怯的目光。

    “逃?往哪里逃?这村官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打了水漂。”特维亚头人对自己手下提出的愚蠢提议感到恼怒,在没捞够钱财回本之前他是绝不会轻易开溜的。

    卡拉德帝国原先的村落小聚居都是实行民主票选制,村庄的管理人都是由本地村民选举,村庄的负责人则是由帝国安插任命。但随着蛮族的入侵与帝国的衰落,曾经的制度也已经分崩离析,掌握了实权的帝国领主们不再满足只当执政官的权力,他们为了填充财库,凝聚领地里的武装力量,开始大力推行采邑分封。

    得到了土地所有权的贵族们就是村子里的名义上村长,他们往往是村庄里的财产大头,拥有最高比例的地契,权力也是至高的存在。并且他们又是帝国大领主的忠心附庸,一旦发生战事,他们就要带着招募的民兵前去填线。如果条件允许,他们还可以世袭罔替,把村庄彻底转化为自己家族的私人财产。但他们却又往往不直接管理村庄,所以这里又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头人”出场。

    头人从字面上理解就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在交通不发达,经济发展低下的地区,村庄里头人确实还保留着帝国选举制的旧俗,但在经济条件良好的地区,这些各式各样的头人身份都是可以买卖的存在。不管你是修水渠跟上面报账而私饱的乡保村管也好,振兴当地GDP发展的实体爱村企业家也好,你的身份与地位总是比不过拥有实权的村长骑士大人。当然条件允许,你们也可以架空这些贵族蠢货,反之,他们也可以把这些头人找人接班。

    村长与头人的关系很微妙,相互制衡又相互帮助,在卡拉德帝国广阔的领土里,以各式各样方式运转的大大小小政治团体成千上万,它们共同组成了帝国复杂的政治生态。相比较之前的帝国制度,你很难说这是一种倒退还是一种进步,只有时间的长河是在向前滚滚流淌。

    “先拉人垫背,再想办法贿赂波罗斯里的镇长。”

    “要杀了那两兄弟吗?”民兵队长拍了拍腰间的佩剑,压低了声音问道。

    特维亚头人用手搓了搓那灰黄色的胡须,眯着眼睛恶狠狠地回答说:

    “一会招呼他们过来参加村子里的宴会,如果他们拒绝就拿他们尸体交差,如果他们同意留下来,那就夜里带人活捉他们。”

    “行,头儿,有你这话我们就敢去干,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头人士兵说完走出屋外,税收官也想起身告辞,腰身挺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关押在牛棚的罪犯,于是问头人怎么处置那伙强盗。

    头人捏着胡子,瞪着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缓缓说道:这些人还是有点用处的,先留他们一命,等我们找到宝物时候再算账也不迟。

    税收官推开屋门,脚下的马靴迈出屋门时踢飞了一粒石子,石子从台阶上飞出,然后周遭一切环境都变了模样,它在水面上连连掀起几片水波,最后默默沉入了水底。

    安文波与哥哥诺容站在村头的桥上,手里捏着一些扁平的石子,对着清澈的河水打起了水漂。

    “我有一种预感,”看到远处的民兵在招呼他们,诺容依旧从容不迫地举起手中的石子,对着水面甩出一线涟漪。

    “什么?”安文波笑着看向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草。

    “今天他们肯定会留住我们。”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留下来可是会很危险的。”

    又一条波纹在水面上飞起,比诺容刚才打出的那条还要长上许多。

    “看看那条老狐狸一会要怎么答复我们了,我希望他最好诚实一些,早点把赏金给出来,这样谁也不耽误谁,你说对吧。”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大陆上,没有钱寸步难行,安文波不肯舍弃这一千第纳尔的路费,只要有了这笔初始资金,他才能招兵买马,做自己想做的事。

    诺容闻言苦笑了一下,他说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

    “呵呵,那但愿——”安文波吐出了嘴中的狗尾巴草,双手插在胸前,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的说道,“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不要背上屠戮者的骂名啊。”

    后面的事情发展果然如同大哥诺容说的那样,乡保与其余头人不想让他们立即启程,非要留他们住一晚,喝上几杯。

    面对着这用意明显的鸿门宴,兄弟两人倒也没有过多推辞,欣然答应了下来。

    在酒会上诺容与安文波不敢贪杯,他们也知道对方不敢光明正大的下手,居诺容所知,特维亚的头人也不是铁板一块,牧羊场的头人跟新来的乡保一直暗中作对,如果乡保敢带人当着他对手的面绑票,肯定是会走漏风声,引起后患的。

    所以兄弟二人早就料到了一切,他们这些家伙只有两个时场所合动手,一个是他们离开村民的视线走上路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派兵出去杀了兄弟二人。另一个就是深夜的时候,他们可以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带人绑了兄弟二人。

    所以,留在村庄里还是安全的,只要能拖过这艰难的一夜,等到波罗斯的官兵到来,到时候就可以彻底跟那乡保头人摊牌对质。

    夜深人静,整个村落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家畜偶尔能发出一些扰耳的动静。

    乡保亲自带队领着他的狗腿们来到一间地处偏僻的屋前,这里自然是兄弟二人的卧榻之地,也是他们特意选好的逮捕地点,远离村子中心。

    他先是用眼神对视交流了一番,在确实所有人手里的钝器木棍都缠好了布条后才决定下手。

    “你确定那两人在屋里?”

    “我带人在周围果树附近蹲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点儿,我敢打包票,他们兄弟二人就在屋子里呆着,没有离开半步。”

    “好,既然这样,那就动手。”

    “砰——!”税收官毫不客气地踹开屋门,这十好几人瞬间就一拥而入,一时间,木凳摔到的声音,骂声,木板砸碎的声音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