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装傻充楞战缇绮
一声恰恰娇啼声传来，似是在头顶，又似是来自背后的悬崖下面，那咿咿呀呀不停，令人心中甚悦。
霓影冷“哼”一声，落下大石，快速布下一个石阵。
人刚进石阵，只见一个黑影扑向崖下，不久，下面传来凄厉声，入耳使人毛骨悚然。
骆风雁紧抱霓影手臂，四肢俱颤，惶恐之时索性两眼紧闭。
霓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自语：“真是祸不单行，想不到引来了更厉害的妖兽。”
那崖下两怪互斗，听得声音凄凄不断，料想是先前那妖不敌，怕是就要活不成了。
霓影心有犹豫，转头去望山尖白雪，愰然间有了主意。
“走！”
他再次背上骆风雁，出石阵，迎上山巅。
刚进入雪地，身后似有声响，骆风雁惊呼一声：“霓影！”
说时迟，那时快，霓影仰天而啸，如静夜乍然响雷，那上面的积雪向下滑动，不过数秒，呈万马奔腾之势，往下倾泄。
骆风雁一声尖叫，眼看就要被冰雪埋没，吓得牙战口噤，面如死灰。
霓影用了一个五行水遁术，破积雪而出，余光可见，向上追来的妖兽夺路而逃。
只是此刻由不得他去欣喜，猛吸一口气，祭出体内的本命剑，十三把光剑旋转如梭，尽把扑过来的积雪挡下。
可哪想，一道怒啼之声，如长枪刺入，入他魂神。
一口鲜血就要喷出，他硬生生地吞下，不敢分心半毫，驱使本命剑，脚下不停，往山巅飞奔。
那飞奔之时他匆匆偷瞄一眼，这下把他吓得半死，原来看到那怪如鸟，长尾九头，正是传说中的鬼车。
庆幸这鬼车怪没有追来，他向东横山体狂奔，出了雪崩之地后不敢停留半刻，一口气再飞走百十里。
等人停下，他再也法忍住，一口淤血喷于地上，跌于地上。
“霓影，霓影。”
“我没事。”
霓影慌忙去找掩藏之所，转眼间见十多米外有一凹地洞穴，抓着骆风雁之手冲了过去。
几息间他布下一个阵法，把自己两人藏于其中。
这时他说道：“你不要作声，我先疗伤。”
骆风雁且要去问，且要去扶，见少年两膝盘坐，双眸紧合，只好坐于一边。
等一个怦跳之心慢慢平静，她只感一身冰凉，原来后背汗水浸湿了衣服，这里又地处半山腰，周围虽无积雪，但山高阴寒。
看着嘴有血渍的霓影，她只得独坐打颤，两手紧捧着自己的双臂。
不知何时，她突然惊醒过来，去寻少年，就在几米外，冷月凄风下，更显得寒意连连。
她取出布包中破烂的衣服，还好洗净了，裹在身上，月光下，见少年纹丝不动，又是忧容满面。
她忍受着寒意和饥饿，默默地注视着霓影，心中在祈祷。
就在她晕晕沉沉，半睡半醒时，身边有了响动。
她星眸惊闪，随之站起来，欣喜而问：“你醒了，伤好些了吗？”
霓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骆风雁听得顿时一喜，情不自禁想为他去擦嘴角之血。
“骆，骆小姐，我，我自己来。”
骆风雁佯嗔而怒，羞怯退了半步，一双秋水媚眼直视对方。
霓影有些不自然，扣了扣嘴边血渍，而后问道：“是不是饿了？”
骆风雁刚想点头，随即轻轻摇头：“我不饿。”
“哈哈，我都有些饿了。”
骆风雁白了他一眼，话中似是在撒娇：“难道我们吃这些石头吗？”
霓影又是一笑，去看外面，脸有愁闷之色。
“是不是还担心那怪物？”
“嗯，也不知那鬼车是否就在附近？”霓影说完，便走到洞口。
“啊！”骆风雁神色惊变，连忙问道：“是鬼车，能吸人精气或灵魂的鬼车吗？”
霓影没有回答，只是两眼扫过眼前的山谷，又抬头去看，月色朦胧，静谧无声。
“是啊。”随后他又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等到晨光曦微，东方已现光亮之时，霓影继续背人前行。
等到日照三竿，他停下来，两人去看南侧，只见群山连绵，层层叠叠，那山顶白雪皑皑。
肚饿轱辘声响起，骆风雁含羞低眉。
霓影一拍脑袋，才想起一夜过去，两人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自己还好，可眼前之人却是娇滴滴的官宦小姐。
“走，我们下去，山谷里应该有什么野物，我逮几只来烤着吃。”
骆风雁轻“嗯”一声。
霓影正待带人下了山谷，那不经意间，见西边有十数个黑影，正朝这边飞奔飞来。
他大吃一惊，脱口道：“只怕先前一场雪崩，引得杀手寻来了。”
“啊，那怎么办？”
霓影忧色瞬间即过，指着下面的山谷说道：“眼下背着你要摆脱他们只怕很难了，还是去林中迎敌吧。”
骆风雁去看山谷，秋意淡然，树木凋落，杂草斑斓，怪石嶙峋。
霓影见此便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两人来到山谷，他快速布下一个石阵，把骆风雁藏于其中，随风他跃到一个大石之上，暗地调息，不过从外表去看，似是专门等人前来。
一袋烟的功夫，十个蒙面黑衣人持利刃而至。
这些人见他在此，不由得皆是一愣。
其中一人转头去看身边一人，说道：“大人，就是他。”
大人轻轻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落于少年对面的岩石上，虎目精光，直逼对方。
他说道：“你就是霓影了？”
“不错，不知找我何事？”
霓影见人手持单锏，不免心有诧异，料对方不想是武林中人。
“把人交出来。”
霓影佯装不知，而是问道：“什么人？我不懂。”
大人冷笑道：“不知，哼，那我怎会知晓你的名字？”
霓影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去回答，不想对面之人取下蒙面黑布。
“我叫彭海高，锦衣卫镇抚使。”大人边说边拿出一块代表身份的令牌。
霓影虽然事有所料，不过还是心地一惊，对方竟然是一个从四品的朝廷官员，他说道：“不知大人要如何？”
“把人交出来，今日我放过你，要不，哼。”
霓影转头去看山谷，而后说道：“大人请看，这山谷中除了我，还有你等一行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吗？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彭海高手一挥，先前那说话之人几个跳跃到了他身边。
这人说道：“大人，小的没有看错，就是他，我亲耳听到他在骆家那老妪跟前自称霓影，而且骆家那一老一小叫他霓影公子。”
霓影暗暗心惊，下一秒，他幡然醒悟，对面那说话之人只怕是留下来的活口，只怪当时自己没有去检查，才被对方寻着踪迹追到此处，他随即想到一翻大战再所难免了。
“冯松，你可要瞧仔细了，那女子是朝廷要找的人，可由不得半点马虎。”
“是，大人，小的绝对没有看错。”
霓影心笑对方，是在吓唬自己，他默默地注视着冯松，猜想此人又是什么身份，似是不像锦衣卫的缇绮。
见他不说话，彭海高怒目相视，嘴上说道：“霓影，看来你今日定要窝藏那骆家之人了？”
霓影哈哈一笑，问道：“这位大人，莫非骆家是犯了事吗？”
彭海高被挤兑哑口无言，片刻后，嘴中吐出一字：“你是在找死。”
他大手一挥，“给我杀！”
还没有等人围过来，霓影直扑对面的彭海高，两掌相击，他借力落回，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不由得心中涩苦，先前受伤未痊愈，如今对面的这个锦衣卫镇抚使竟然是一个高手。
此时彭海高更是惊诧不已，哪想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武功之高，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他提着单锏，一个飞身，往人猛然砸下。
霓影哪敢去接，闪身跳过，随后从大石上一跃而下，一掌拍出，跟前碎石齐飞，直射追来之人。
他脚不停，穿梭林木怪石间，往一个方向引去。
见对方全部追杀过来，他反而一喜，自然是怕有人去寻找骆风雁了。
他飞身上了一棵两三丈高的树木，这时两蒙面黑衣人举刀劈来，他爆吼而起，两掌齐出，只听两声惨叫，那两杀手应声跌落。
就在此时，飕飕的疾风声传来，他躲过射来的弩箭，飞身到另一棵树上，往下一看，几人正举着手弩。
见此，他方才明白，这些人不但有锦衣卫，还有杀手，想必是海魂楼的杀手了。
他见此地离骆风雁掩藏之地已远，便对着地面一掌拍出，掌吐火焰，烈火掌。
下面的锦衣卫几人慌忙一个翻滚，闪过熊熊烈火。
这时彭海高杀到，勃然大怒之下，提锏猛劈，跟前大树数棵被击断。
霓影只好不停跳跃树石之间，又要躲过不停射来的弩箭，好不狼狈。
打斗半个多小时，他索性往东，且战且逃，彭海高带人紧追不舍。
在石阵中的骆风雁不敢出来，先前见霓影对战十多人，已是提心吊胆，待人离去，更是担心他的安危，眼看日到正午，却还是不见人回，就想出阵去寻人。
刚提起脚，她便想起霓影的交待，让自己无论如何不要出了石阵。
又是半小时过去，她急得有如热锅中的蚂蚁，眼含泪水，翘首相望。
还好没有多久，一个身影冲过来，进阵后，只见得少年喷出一口鲜血，她慌忙上前扶住。
霓影说道：“不要说话，那些人估计没有多久会返回，定会向西去寻。”
“你，你赶紧坐下来疗伤吧。”
“好，你看着外面，此阵还有几个时辰，只要不发出任何响动，对方自然无法发现。”
霓影说完，闭上双眼，吐纳运气，开始疗伤。
骆风雁虽是担心，但也心知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站在一边，不时去看少年，又远望山谷之东。
半个多小时过去，果然几个人影追来，便是彭海高几人了。
几人来到附近，其中一人说道：“大人，我们这是去……”
彭海高说道：“那小子不但武功高强，心思也是缜密，如果我所猜不错，他早就料到我们会追来，所以刚才故意引我们去东边，其实他把人藏在来时的路上。”
冯松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霓影把骆家那丫头藏在西边的某处了？”
彭海高点了点头，对其中一人说道：“让人在西边的山谷中细细搜索，就算这山谷长百里，也不要放过一草一木，并且要派人沿着山麓搜寻一番。”
“是，大人，属下马上召集其他人过来。”
骆风雁一直用双手紧捂小嘴，生怕发出半点响动，等人全走了，她方才松了一口气，人如失去力气般坐下。
直到晚上，霓影才睁眼醒来，抬头一看，云黑风凄，星月无光，不免心中一喜。
当他从骆风雁口中得知对方在西边的山谷，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伤势虽然好上大半，他也不顾饥肠辘辘，背着骆风雁出了石阵，眼下山谷中风声凄凄，但不见人影，知晓对方应是在某处休息，就悄然往东离去。
直到曙色朦胧，东方见白，他方才停下脚步，也不知这一晚走了多少里。
随后辨了一个方向，索性上了一座高山的树林中。
把人放下，他轻松笑道：“总算摆脱那些缇绮和杀手了。”
骆风雁凄惶而站，小心问道：“你为何不问我家的事？”
霓影微微一笑，似是浑然不在意，“有什么好问的，我觉得你是好人就行，哈哈。”
骆风雁也是一笑，随即神色哀婉：“想我骆家遭无妄之灾，婆婆身死，双亲也不知如何，只怕是吉凶难料。”
说完，她便坐下，呜咽啼哭。
霓影只是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说道：“那些人没有这么快追过来，我去找些吃的。”
等他回来，骆风雁双眼红肿，晶莹含泪。
霓影把一些野果递到她跟前，说道：“此处不能生火，吃这些充饥吧。”
骆风雁倒也没有矫情，捏了几个野果，用衣服擦了擦，轻啃一口。
霓影冷“哼”一声，落下大石，快速布下一个石阵。
人刚进石阵，只见一个黑影扑向崖下，不久，下面传来凄厉声，入耳使人毛骨悚然。
骆风雁紧抱霓影手臂，四肢俱颤，惶恐之时索性两眼紧闭。
霓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自语：“真是祸不单行，想不到引来了更厉害的妖兽。”
那崖下两怪互斗，听得声音凄凄不断，料想是先前那妖不敌，怕是就要活不成了。
霓影心有犹豫，转头去望山尖白雪，愰然间有了主意。
“走！”
他再次背上骆风雁，出石阵，迎上山巅。
刚进入雪地，身后似有声响，骆风雁惊呼一声：“霓影！”
说时迟，那时快，霓影仰天而啸，如静夜乍然响雷，那上面的积雪向下滑动，不过数秒，呈万马奔腾之势，往下倾泄。
骆风雁一声尖叫，眼看就要被冰雪埋没，吓得牙战口噤，面如死灰。
霓影用了一个五行水遁术，破积雪而出，余光可见，向上追来的妖兽夺路而逃。
只是此刻由不得他去欣喜，猛吸一口气，祭出体内的本命剑，十三把光剑旋转如梭，尽把扑过来的积雪挡下。
可哪想，一道怒啼之声，如长枪刺入，入他魂神。
一口鲜血就要喷出，他硬生生地吞下，不敢分心半毫，驱使本命剑，脚下不停，往山巅飞奔。
那飞奔之时他匆匆偷瞄一眼，这下把他吓得半死，原来看到那怪如鸟，长尾九头，正是传说中的鬼车。
庆幸这鬼车怪没有追来，他向东横山体狂奔，出了雪崩之地后不敢停留半刻，一口气再飞走百十里。
等人停下，他再也法忍住，一口淤血喷于地上，跌于地上。
“霓影，霓影。”
“我没事。”
霓影慌忙去找掩藏之所，转眼间见十多米外有一凹地洞穴，抓着骆风雁之手冲了过去。
几息间他布下一个阵法，把自己两人藏于其中。
这时他说道：“你不要作声，我先疗伤。”
骆风雁且要去问，且要去扶，见少年两膝盘坐，双眸紧合，只好坐于一边。
等一个怦跳之心慢慢平静，她只感一身冰凉，原来后背汗水浸湿了衣服，这里又地处半山腰，周围虽无积雪，但山高阴寒。
看着嘴有血渍的霓影，她只得独坐打颤，两手紧捧着自己的双臂。
不知何时，她突然惊醒过来，去寻少年，就在几米外，冷月凄风下，更显得寒意连连。
她取出布包中破烂的衣服，还好洗净了，裹在身上，月光下，见少年纹丝不动，又是忧容满面。
她忍受着寒意和饥饿，默默地注视着霓影，心中在祈祷。
就在她晕晕沉沉，半睡半醒时，身边有了响动。
她星眸惊闪，随之站起来，欣喜而问：“你醒了，伤好些了吗？”
霓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骆风雁听得顿时一喜，情不自禁想为他去擦嘴角之血。
“骆，骆小姐，我，我自己来。”
骆风雁佯嗔而怒，羞怯退了半步，一双秋水媚眼直视对方。
霓影有些不自然，扣了扣嘴边血渍，而后问道：“是不是饿了？”
骆风雁刚想点头，随即轻轻摇头：“我不饿。”
“哈哈，我都有些饿了。”
骆风雁白了他一眼，话中似是在撒娇：“难道我们吃这些石头吗？”
霓影又是一笑，去看外面，脸有愁闷之色。
“是不是还担心那怪物？”
“嗯，也不知那鬼车是否就在附近？”霓影说完，便走到洞口。
“啊！”骆风雁神色惊变，连忙问道：“是鬼车，能吸人精气或灵魂的鬼车吗？”
霓影没有回答，只是两眼扫过眼前的山谷，又抬头去看，月色朦胧，静谧无声。
“是啊。”随后他又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等到晨光曦微，东方已现光亮之时，霓影继续背人前行。
等到日照三竿，他停下来，两人去看南侧，只见群山连绵，层层叠叠，那山顶白雪皑皑。
肚饿轱辘声响起，骆风雁含羞低眉。
霓影一拍脑袋，才想起一夜过去，两人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自己还好，可眼前之人却是娇滴滴的官宦小姐。
“走，我们下去，山谷里应该有什么野物，我逮几只来烤着吃。”
骆风雁轻“嗯”一声。
霓影正待带人下了山谷，那不经意间，见西边有十数个黑影，正朝这边飞奔飞来。
他大吃一惊，脱口道：“只怕先前一场雪崩，引得杀手寻来了。”
“啊，那怎么办？”
霓影忧色瞬间即过，指着下面的山谷说道：“眼下背着你要摆脱他们只怕很难了，还是去林中迎敌吧。”
骆风雁去看山谷，秋意淡然，树木凋落，杂草斑斓，怪石嶙峋。
霓影见此便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两人来到山谷，他快速布下一个石阵，把骆风雁藏于其中，随风他跃到一个大石之上，暗地调息，不过从外表去看，似是专门等人前来。
一袋烟的功夫，十个蒙面黑衣人持利刃而至。
这些人见他在此，不由得皆是一愣。
其中一人转头去看身边一人，说道：“大人，就是他。”
大人轻轻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落于少年对面的岩石上，虎目精光，直逼对方。
他说道：“你就是霓影了？”
“不错，不知找我何事？”
霓影见人手持单锏，不免心有诧异，料对方不想是武林中人。
“把人交出来。”
霓影佯装不知，而是问道：“什么人？我不懂。”
大人冷笑道：“不知，哼，那我怎会知晓你的名字？”
霓影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去回答，不想对面之人取下蒙面黑布。
“我叫彭海高，锦衣卫镇抚使。”大人边说边拿出一块代表身份的令牌。
霓影虽然事有所料，不过还是心地一惊，对方竟然是一个从四品的朝廷官员，他说道：“不知大人要如何？”
“把人交出来，今日我放过你，要不，哼。”
霓影转头去看山谷，而后说道：“大人请看，这山谷中除了我，还有你等一行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吗？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彭海高手一挥，先前那说话之人几个跳跃到了他身边。
这人说道：“大人，小的没有看错，就是他，我亲耳听到他在骆家那老妪跟前自称霓影，而且骆家那一老一小叫他霓影公子。”
霓影暗暗心惊，下一秒，他幡然醒悟，对面那说话之人只怕是留下来的活口，只怪当时自己没有去检查，才被对方寻着踪迹追到此处，他随即想到一翻大战再所难免了。
“冯松，你可要瞧仔细了，那女子是朝廷要找的人，可由不得半点马虎。”
“是，大人，小的绝对没有看错。”
霓影心笑对方，是在吓唬自己，他默默地注视着冯松，猜想此人又是什么身份，似是不像锦衣卫的缇绮。
见他不说话，彭海高怒目相视，嘴上说道：“霓影，看来你今日定要窝藏那骆家之人了？”
霓影哈哈一笑，问道：“这位大人，莫非骆家是犯了事吗？”
彭海高被挤兑哑口无言，片刻后，嘴中吐出一字：“你是在找死。”
他大手一挥，“给我杀！”
还没有等人围过来，霓影直扑对面的彭海高，两掌相击，他借力落回，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不由得心中涩苦，先前受伤未痊愈，如今对面的这个锦衣卫镇抚使竟然是一个高手。
此时彭海高更是惊诧不已，哪想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武功之高，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他提着单锏，一个飞身，往人猛然砸下。
霓影哪敢去接，闪身跳过，随后从大石上一跃而下，一掌拍出，跟前碎石齐飞，直射追来之人。
他脚不停，穿梭林木怪石间，往一个方向引去。
见对方全部追杀过来，他反而一喜，自然是怕有人去寻找骆风雁了。
他飞身上了一棵两三丈高的树木，这时两蒙面黑衣人举刀劈来，他爆吼而起，两掌齐出，只听两声惨叫，那两杀手应声跌落。
就在此时，飕飕的疾风声传来，他躲过射来的弩箭，飞身到另一棵树上，往下一看，几人正举着手弩。
见此，他方才明白，这些人不但有锦衣卫，还有杀手，想必是海魂楼的杀手了。
他见此地离骆风雁掩藏之地已远，便对着地面一掌拍出，掌吐火焰，烈火掌。
下面的锦衣卫几人慌忙一个翻滚，闪过熊熊烈火。
这时彭海高杀到，勃然大怒之下，提锏猛劈，跟前大树数棵被击断。
霓影只好不停跳跃树石之间，又要躲过不停射来的弩箭，好不狼狈。
打斗半个多小时，他索性往东，且战且逃，彭海高带人紧追不舍。
在石阵中的骆风雁不敢出来，先前见霓影对战十多人，已是提心吊胆，待人离去，更是担心他的安危，眼看日到正午，却还是不见人回，就想出阵去寻人。
刚提起脚，她便想起霓影的交待，让自己无论如何不要出了石阵。
又是半小时过去，她急得有如热锅中的蚂蚁，眼含泪水，翘首相望。
还好没有多久，一个身影冲过来，进阵后，只见得少年喷出一口鲜血，她慌忙上前扶住。
霓影说道：“不要说话，那些人估计没有多久会返回，定会向西去寻。”
“你，你赶紧坐下来疗伤吧。”
“好，你看着外面，此阵还有几个时辰，只要不发出任何响动，对方自然无法发现。”
霓影说完，闭上双眼，吐纳运气，开始疗伤。
骆风雁虽是担心，但也心知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站在一边，不时去看少年，又远望山谷之东。
半个多小时过去，果然几个人影追来，便是彭海高几人了。
几人来到附近，其中一人说道：“大人，我们这是去……”
彭海高说道：“那小子不但武功高强，心思也是缜密，如果我所猜不错，他早就料到我们会追来，所以刚才故意引我们去东边，其实他把人藏在来时的路上。”
冯松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霓影把骆家那丫头藏在西边的某处了？”
彭海高点了点头，对其中一人说道：“让人在西边的山谷中细细搜索，就算这山谷长百里，也不要放过一草一木，并且要派人沿着山麓搜寻一番。”
“是，大人，属下马上召集其他人过来。”
骆风雁一直用双手紧捂小嘴，生怕发出半点响动，等人全走了，她方才松了一口气，人如失去力气般坐下。
直到晚上，霓影才睁眼醒来，抬头一看，云黑风凄，星月无光，不免心中一喜。
当他从骆风雁口中得知对方在西边的山谷，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伤势虽然好上大半，他也不顾饥肠辘辘，背着骆风雁出了石阵，眼下山谷中风声凄凄，但不见人影，知晓对方应是在某处休息，就悄然往东离去。
直到曙色朦胧，东方见白，他方才停下脚步，也不知这一晚走了多少里。
随后辨了一个方向，索性上了一座高山的树林中。
把人放下，他轻松笑道：“总算摆脱那些缇绮和杀手了。”
骆风雁凄惶而站，小心问道：“你为何不问我家的事？”
霓影微微一笑，似是浑然不在意，“有什么好问的，我觉得你是好人就行，哈哈。”
骆风雁也是一笑，随即神色哀婉：“想我骆家遭无妄之灾，婆婆身死，双亲也不知如何，只怕是吉凶难料。”
说完，她便坐下，呜咽啼哭。
霓影只是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说道：“那些人没有这么快追过来，我去找些吃的。”
等他回来，骆风雁双眼红肿，晶莹含泪。
霓影把一些野果递到她跟前，说道：“此处不能生火，吃这些充饥吧。”
骆风雁倒也没有矫情，捏了几个野果，用衣服擦了擦，轻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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