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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剑廿九的故事

    金銮殿上,老皇帝高高坐在龙椅上,似往常一样昏昏沉沉。听完众人上奏,便一言不发挥挥手就要下朝。

    却见一人站了出来,却是御史方平。他大声喊道:“臣有本奏,事关我大明江山”。满朝大臣皆愕然。

    李大学士心知不妙,忙斥方平:“你一个小小御史,竟敢哗众取宠,还不退下”。

    老皇帝却也停下了脚步,昏花的老眼闪出了一道寒光。他挥手制止了李大学士,示意方平继续。

    方平怒喊:“臣奏首辅李大学士,指示下人在金水县图谋不轨,意欲谋反”。

    吏部尚书听闻此言,忙站了出来,怒斥方平:“大胆,竟敢诬陷当朝首辅,真是死罪难免,臣愿以死保证大学士的忠心”。

    一众大臣也纷纷站出来,替李大学士辩解。太子也不慌不忙的出列看向方平:“方平,没有证据诬陷当朝首辅可是死罪,你还不赶快退下,李大学士宽宏大量,必不会怪你”。

    方平听到太子之言,跪在地下,双手高举奏折,大声说道:“臣有证据,还望皇上仔细查看”。

    见老皇帝点头,一名太监跑了过来,把奏折呈给了皇帝。老皇帝接过看了半天,眼里的寒意更冷。

    京兆尹曾繁见状,忙说:“事关首辅,还是要仔细审查,臣愿请旨,彻查此事”。

    御史令接过话道:“事关重大,确实应该彻查,臣提请由太子、曾大人和老臣三堂共审此案”。

    老皇帝将折子掷给太子,哼了个准字,就令众人退朝。太子接旨,竟是一刻不停,派出骁龙卫前往接管有关人等。

    李大学士昨晚已了解了金水县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但竟没想到一顶谋反的大帽扣在头上,但事已至此,却也无计可施了。

    此案情却是简单,只半日就审得一清二楚。太子不顾京兆尹的脸色,只是反复问李甲是否说过这句“当今圣人年迈糊凃,李大人功高盖主”的话。

    小蝶、董承等人书读得不多,哪知其中蹊跷,皆点头画押。太子取得实证,一刻不停就送到了老皇帝的面前。

    知道母亲前往老皇帝处求情被拒绝接见后,朱好惊慌失措,知道自己的努力将要付之东流,太子登基后自已更是性命难保。

    秦良也在朱好府中,他从慕容雪处得知了情况,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如此险恶。他习惯性敲着椅背,沉思了半天对朱好说道:“事情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当今皇帝虽然老了,但只要涉及皇位就会清醒”。

    整理了一下头绪,秦良接着又说:“这几日在慕容雪口中了解了一些当今皇帝的事情。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和太子都大错特错了”。

    见朱好用疑惑的眼睛看着自己,秦良笑着说:“你们都身在局中,所以始终没有明白一件事情,你和太子最大的对手,不是彼此,而是你们的父皇,所以当今皇帝一定不会让你们两人一家独大的,他一定会轻轻放下高高举起的手”。

    几日之后,老皇帝的旨意终于姗姗来迟,正如秦良所料,李大学士因身为首辅,却对家人管教不严,暂免其大学士之职,闭门思过。另罚三年俸禄交由董承疗伤。至于李甲,李乙及师爷皆被处以极刑。

    大学士忙叩头谢恩,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金水县众人更是直呼皇上圣明。

    太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让他意外的却是另一件事:久违的朱无忧走进了朝堂,暂代大学士的位置,负责内阁。

    金水县事件终于这样过去了,但没有人注意到李大学士的府中还消失了一个人,一个平平常常的家丁。

    万花楼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青楼。走进楼内,是一个大厅,大厅的装修淡雅简洁,却不像一个风月场所,大厅中央铺着一块红色的地毯。几位年轻漂亮,身材苗条的姑娘在上面轻拂琴弦,她们的眼神温柔清纯,仿佛沉浸于自己的乐声之中。

    扶着铺满地毯的楼梯,走上二楼,透过明亮的中堂,看到的是万花楼的后花园。

    园内青色的松竹柏点缀于绿水山石之间,秀雅多姿。沿着彩色鹅卵石铺成的路面,穿过一个凉亭,就看到了一片亭台楼阁。

    朱无忧虽已贵为首辅,但喜流连风月的习惯却依然没有改变。他在两个侍女的指引下,走进了其中的一座阁楼。

    一个凤眼如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年龄二十五、六岁的姑娘迎了上来。她斥退侍女,拉着朱无忧的双手走进了屋中。姑娘作了个揖,笑盈盈地说:“月娘恭喜王爷重回朝廷了”。

    朱无忧端坐在案前,接过月娘递上的热茶,坐直了身体,眉目间露出了一丝豪气。他笑着对月娘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另外小蝶那儿的善后也要妥善处理”。

    月娘点了点头,便如小鸟般依偎在亲王爷怀里。犹豫了会儿,却又说:“凤舞姐姐想要替剑廿九报仇,还请主人恩准”。

    朱无忧站了起来,原来他竟是神秘剑阁的主人。他沉声说道:“凤舞的脑子已经被爱情冲昏了,世间怎么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你告诉凤舞,做杀手就要有被杀的觉悟。那个人我还有用,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月娘点了点头,她眼前充满了凤舞那张充满仇恨的脸。她十四岁那年就来到了万花楼,凤舞就像姐姐一样的关心顾照着她。有次无聊的时候,凤舞便告诉他剑廿九的故事。

    那时候他还叫沈衣,是一个落榜的书生。一次意外他走进了万花楼,从此就深深陷进了凤舞的温柔乡里。凤舞见惯了风浪,哪会把沈衣放在眼里,就半真半假地告诉他:“要娶我可以,你只要加入剑阁,什么时候把名字改为剑三十就可以了”。

    沈衣竟真的这样做了,他半路出家,熬了多少年苦,直到五年前才改名叫做剑一。几个月的一个晚上他兴奋地找到凤舞,告诉她,自己马上就是剑三十了,就可以娶她了。

    早已过了芳华年龄,苟且活着的凤舞被他感动了。他们幻想着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几个孩子,过上男耕女织的日子。

    然而命运是不会眷顾这对痴情男女的,剑廿九至死也只是剑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