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祈愿
“你个没用的东西，还我丈夫，你该死，该死的人是你啊！”
母亲歇斯底里的模样，让陆凡心痛的感觉突破了峰值，眼泪不受控制涌出，他说道：“娘，不是我害死爹的，是奴隶主，是奴隶主啊，你知不知道，他要让所有的奴隶做祭品，去完成他的邪术啊。”
“你放屁！”母亲抹了一把眼泪，撕扯着陆凡身上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你害死我丈夫，现在还敢污蔑主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隶长大人，杀了他，杀了他偿命！”
由于母亲的撕扯，阻碍了几人带陆凡离开，一个隶长猛地用力，直接将母亲推倒在地怒斥滚开。
声嘶力竭的87号一边哀嚎，一边向陆凡爬去。
这一幕，让陆凡只觉得血往脑子里涌，他拼命挥动着的胳膊，肘部击中两个隶长，挣脱了束缚向母亲冲去。
“娘，娘，你没事吧。”陆凡一边哭，一边往母亲的怀里钻。
母亲捶打在他后背的力量不小，但完全不及这些话语来的痛：“你真没用啊！除了惹祸，你还能做什么？一直当个傻子有什么不好，不就是被人欺负，不就是吃不饱饭。可你现在连累我丈夫枉死啊！我真是活该啊，活该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真没用啊，真是没用啊……”
陆凡整个人都软了，他无力的趴在那里，动弹不得。
很快他就被几个隶长拖走了，直接带去了血祭阵法的所在地。
“主人，106号带到了。”
奴隶主抬眼看了看陆凡，示意几人将他放下，接着冷声道：“进去。否则，立刻死在这。”
血祭阵法被藏在主城的最深处，终日四哨三班两岗全方位守护。
被激活的阵法，除了个别人员之外，擅自进入唯有化成血水的份。这诡异复杂的图案上方浮动着红色的能量波动光柱，光柱约有两米，只是接近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儿。
陆凡此时哀莫大于心死，他浑浑噩噩起身，踉踉跄跄朝着阵法走去，身心的沉重感让他无所适从，或许一切都会随着他进入阵法而结束了吧。
奴隶主静静等待着陆凡走入阵法，当他的目光从期待变成错愕时，陆凡已经站在了阵法的最中央。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滴血都没有见。106号奴隶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受到阵法的影响，毫发无伤的站在了阵眼处。
这一幕让奴隶主瞪直了眼睛，他百思不得其解，许久后，他才紧握拳头说道：“断他一条腿，丢到休息区，他还得活着。另外，今晚就把所有奴隶集合到广场上。”
说完，于莽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陆凡是被拖回休息区的，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的右腿，被隶长架在休息区的一处台阶上用木棒打断了。
剧痛让他惨叫起来，但叫声并未持续太久便戛然而止。
……
夕阳西下，眼看已是傍晚。
当陆凡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夜幕降临，刚想要起身，可他这一动弹，腿上传来的剧痛瞬间让他倦意全无，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
挣扎着站起来，他发现整个休息区都静悄悄的，很显然，奴隶们都到广场去集合了。
“血祭，提前了吗？”陆凡喃喃自语，他摸了摸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甚至有些恍惚这究竟是他的眼泪，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106号。
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休息区，陆凡翻开草席，打算将坑洞中的草药取出来，可就在这翻找间，他的动作僵硬住了——
在坑洞中，泥土将一颗咬过的凝气果盖在最下面，果子上牙齿的形状、咬合的大小，像是母亲吃过一口的样子……
陆凡的眼泪就像是豆子一粒一粒落下，他呜咽的声音慢慢变大，像个孩子那样，丢掉了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个少年终于止住了哭声，他咀嚼着草药，将药汁随意撒在了后背，又把药渣铺在了受伤的腿部，用破布条包好后，他拿出了坑洞里收集来的所有玩意，放在了薄如蝉翼的“被子”上，打包、系好。
然后就这样瘸着腿，用最快的速度向主城广场赶去。
“果子，果子是母亲留下给我吃的啊！她早就发现了那个洞，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否则的话，不管是隶长，还是奴隶主早就知道了，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哪有母亲不爱儿啊，没错，她的不耐、她的抱怨、她的愤怒，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傻儿子才故意伪装出来的啊，一定是的，等我，娘，等我啊！！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
……
主城广场上安静的可怕。
于莽站在宝殿的长廊看着下方拥挤的人群，眉宇间满是期待。
站在他身旁的李成抚弄着蚁女的柳腰，问道：“于莽殿下，看样子血祭的进展不错啊，明天应该就能完成了吧？”
闻言，于莽点头大笑道：“最迟明天深夜就能完成血祭，到那时，你我便可一举擒下那妖兽。”
“甚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回房快活去了。”
“哈哈，殿下真是好兴致，请便。”
轰
刚刚目送李成进屋，猛然间一阵滔天巨响传来，这让于莽心中一紧，连忙朝着声响处望去，却突闻歇斯底里地叫骂，顿时于莽怒发冲冠，浑身的血管都膨胀了起来——
“于莽！！！我操你大爷！！”
……
……
赤色的光柱在这个夜晚显得极为突兀，像是极光印红了整个天际，那里正是血祭阵法所在的位置。
陆凡站在主城广场上，用来照明的火架有序排列在广场的四周，他正看着奴隶们一寸一寸，朝着阵法缓慢移动。
血祭开始了，或许已经有上千人变成了血祭阵法的养料，才能绽放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陆凡满面焦急，他拖着沉重不堪的右腿，向主城深处走去，目光扫视着奴隶们的脸，以求尽快找到母亲。
可他却发现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那种溢于言表的期待之意，让陆凡感觉头皮发麻。
“都疯了……于莽到底给这些人灌下了什么迷魂药，这是去送死啊，他们竟然会兴奋成这样，没有人说话，可所有人无不透露着对那光柱的向往。”
看了眼光柱，陆凡尽可能加快脚步，饶是腿已经很痛了，可却不敢有任何懈怠。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几乎占据了广场四分之三的位置，或许是因为人手不够，也可能是阵法更重要的原因，陆凡在广场外围并没有发现卫兵或是隶长，这对他来说是个无阻碍前行的好机会。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奴隶已经魔怔了，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看管，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赤色光柱。
在经过了矿工组，采摘组，狩猎组……陆凡的视线中终于出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能够这么快找到母亲，只因为她的行为太过引人注目了——佝偻矮小的母亲，正拖拽着86号的尸体艰难前行。
汗水不停地从母亲额头落下，当陆凡冲到她的面前，母亲的状态几近癫痴——
“马上，很快了，我就要和丈夫团聚了，只要参加这个祭祀祈愿，就能够实现任何愿望，我可以让丈夫活过来，主人说过的，只要许愿，我就可以和丈夫团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母亲一边念叨，一边擦去眼前的汗水，她满脸期待，满脸亢奋，根本没有注意到陆凡出现，这魔怔的状态，让陆凡当即按住了母亲的肩膀，大声说道：
“娘！这不是去祈愿！这是去送死啊！奴隶主在施展秘法，要让你们当祭品啊娘！你相信我啊。”
母亲并没有因为陆凡的阻碍而停下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身体早就僵硬了的86号，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马上我就要和丈夫团聚了，马上！”
“娘！你听我说。”陆凡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臂，硬是拦下她说道：“娘，奴隶主在骗你，你相信我啊！”
“不，主人不会骗我的，你滚，别妨碍我。”母亲的声音冰冷，像是面对一个死人。
这时被挡住去路的奴隶们在后面叫嚷道：
“喂，你走不走，不走别挡着路！”
“就是啊，赶快把你的傻儿子赶走，真是烦死了。”
“还说什么送死的路，我看他呀，就是因为不能参加祈愿，在这里嫉妒我们，想让我们也参加不了。”
一时，原本安静的广场上嘈杂声不绝于耳，这些声音几乎都在讨伐陆凡。饶是有人听进去了他的话，也被淹没在了这声浪之中。
“哎，你说106号那傻子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啊？”
“嘁，他就是个傻子能知道什么！你刚才又不是没见主人的展示，参与祭祀就能实现愿望，1289号获得了一整颗凝气果树啊！你是有见识的，凝气果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我现在也不想什么凝气果，我就想回家，也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一定会的，放心吧。”
喧哗声铺天盖地，笼罩着主城广场，奴隶们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将陆凡淹没。
母亲歇斯底里的模样，让陆凡心痛的感觉突破了峰值，眼泪不受控制涌出，他说道：“娘，不是我害死爹的，是奴隶主，是奴隶主啊，你知不知道，他要让所有的奴隶做祭品，去完成他的邪术啊。”
“你放屁！”母亲抹了一把眼泪，撕扯着陆凡身上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你害死我丈夫，现在还敢污蔑主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隶长大人，杀了他，杀了他偿命！”
由于母亲的撕扯，阻碍了几人带陆凡离开，一个隶长猛地用力，直接将母亲推倒在地怒斥滚开。
声嘶力竭的87号一边哀嚎，一边向陆凡爬去。
这一幕，让陆凡只觉得血往脑子里涌，他拼命挥动着的胳膊，肘部击中两个隶长，挣脱了束缚向母亲冲去。
“娘，娘，你没事吧。”陆凡一边哭，一边往母亲的怀里钻。
母亲捶打在他后背的力量不小，但完全不及这些话语来的痛：“你真没用啊！除了惹祸，你还能做什么？一直当个傻子有什么不好，不就是被人欺负，不就是吃不饱饭。可你现在连累我丈夫枉死啊！我真是活该啊，活该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真没用啊，真是没用啊……”
陆凡整个人都软了，他无力的趴在那里，动弹不得。
很快他就被几个隶长拖走了，直接带去了血祭阵法的所在地。
“主人，106号带到了。”
奴隶主抬眼看了看陆凡，示意几人将他放下，接着冷声道：“进去。否则，立刻死在这。”
血祭阵法被藏在主城的最深处，终日四哨三班两岗全方位守护。
被激活的阵法，除了个别人员之外，擅自进入唯有化成血水的份。这诡异复杂的图案上方浮动着红色的能量波动光柱，光柱约有两米，只是接近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儿。
陆凡此时哀莫大于心死，他浑浑噩噩起身，踉踉跄跄朝着阵法走去，身心的沉重感让他无所适从，或许一切都会随着他进入阵法而结束了吧。
奴隶主静静等待着陆凡走入阵法，当他的目光从期待变成错愕时，陆凡已经站在了阵法的最中央。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滴血都没有见。106号奴隶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受到阵法的影响，毫发无伤的站在了阵眼处。
这一幕让奴隶主瞪直了眼睛，他百思不得其解，许久后，他才紧握拳头说道：“断他一条腿，丢到休息区，他还得活着。另外，今晚就把所有奴隶集合到广场上。”
说完，于莽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陆凡是被拖回休息区的，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的右腿，被隶长架在休息区的一处台阶上用木棒打断了。
剧痛让他惨叫起来，但叫声并未持续太久便戛然而止。
……
夕阳西下，眼看已是傍晚。
当陆凡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夜幕降临，刚想要起身，可他这一动弹，腿上传来的剧痛瞬间让他倦意全无，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
挣扎着站起来，他发现整个休息区都静悄悄的，很显然，奴隶们都到广场去集合了。
“血祭，提前了吗？”陆凡喃喃自语，他摸了摸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甚至有些恍惚这究竟是他的眼泪，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106号。
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休息区，陆凡翻开草席，打算将坑洞中的草药取出来，可就在这翻找间，他的动作僵硬住了——
在坑洞中，泥土将一颗咬过的凝气果盖在最下面，果子上牙齿的形状、咬合的大小，像是母亲吃过一口的样子……
陆凡的眼泪就像是豆子一粒一粒落下，他呜咽的声音慢慢变大，像个孩子那样，丢掉了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个少年终于止住了哭声，他咀嚼着草药，将药汁随意撒在了后背，又把药渣铺在了受伤的腿部，用破布条包好后，他拿出了坑洞里收集来的所有玩意，放在了薄如蝉翼的“被子”上，打包、系好。
然后就这样瘸着腿，用最快的速度向主城广场赶去。
“果子，果子是母亲留下给我吃的啊！她早就发现了那个洞，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否则的话，不管是隶长，还是奴隶主早就知道了，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哪有母亲不爱儿啊，没错，她的不耐、她的抱怨、她的愤怒，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傻儿子才故意伪装出来的啊，一定是的，等我，娘，等我啊！！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
……
主城广场上安静的可怕。
于莽站在宝殿的长廊看着下方拥挤的人群，眉宇间满是期待。
站在他身旁的李成抚弄着蚁女的柳腰，问道：“于莽殿下，看样子血祭的进展不错啊，明天应该就能完成了吧？”
闻言，于莽点头大笑道：“最迟明天深夜就能完成血祭，到那时，你我便可一举擒下那妖兽。”
“甚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回房快活去了。”
“哈哈，殿下真是好兴致，请便。”
轰
刚刚目送李成进屋，猛然间一阵滔天巨响传来，这让于莽心中一紧，连忙朝着声响处望去，却突闻歇斯底里地叫骂，顿时于莽怒发冲冠，浑身的血管都膨胀了起来——
“于莽！！！我操你大爷！！”
……
……
赤色的光柱在这个夜晚显得极为突兀，像是极光印红了整个天际，那里正是血祭阵法所在的位置。
陆凡站在主城广场上，用来照明的火架有序排列在广场的四周，他正看着奴隶们一寸一寸，朝着阵法缓慢移动。
血祭开始了，或许已经有上千人变成了血祭阵法的养料，才能绽放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陆凡满面焦急，他拖着沉重不堪的右腿，向主城深处走去，目光扫视着奴隶们的脸，以求尽快找到母亲。
可他却发现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那种溢于言表的期待之意，让陆凡感觉头皮发麻。
“都疯了……于莽到底给这些人灌下了什么迷魂药，这是去送死啊，他们竟然会兴奋成这样，没有人说话，可所有人无不透露着对那光柱的向往。”
看了眼光柱，陆凡尽可能加快脚步，饶是腿已经很痛了，可却不敢有任何懈怠。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几乎占据了广场四分之三的位置，或许是因为人手不够，也可能是阵法更重要的原因，陆凡在广场外围并没有发现卫兵或是隶长，这对他来说是个无阻碍前行的好机会。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奴隶已经魔怔了，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看管，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赤色光柱。
在经过了矿工组，采摘组，狩猎组……陆凡的视线中终于出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能够这么快找到母亲，只因为她的行为太过引人注目了——佝偻矮小的母亲，正拖拽着86号的尸体艰难前行。
汗水不停地从母亲额头落下，当陆凡冲到她的面前，母亲的状态几近癫痴——
“马上，很快了，我就要和丈夫团聚了，只要参加这个祭祀祈愿，就能够实现任何愿望，我可以让丈夫活过来，主人说过的，只要许愿，我就可以和丈夫团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母亲一边念叨，一边擦去眼前的汗水，她满脸期待，满脸亢奋，根本没有注意到陆凡出现，这魔怔的状态，让陆凡当即按住了母亲的肩膀，大声说道：
“娘！这不是去祈愿！这是去送死啊！奴隶主在施展秘法，要让你们当祭品啊娘！你相信我啊。”
母亲并没有因为陆凡的阻碍而停下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身体早就僵硬了的86号，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马上我就要和丈夫团聚了，马上！”
“娘！你听我说。”陆凡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臂，硬是拦下她说道：“娘，奴隶主在骗你，你相信我啊！”
“不，主人不会骗我的，你滚，别妨碍我。”母亲的声音冰冷，像是面对一个死人。
这时被挡住去路的奴隶们在后面叫嚷道：
“喂，你走不走，不走别挡着路！”
“就是啊，赶快把你的傻儿子赶走，真是烦死了。”
“还说什么送死的路，我看他呀，就是因为不能参加祈愿，在这里嫉妒我们，想让我们也参加不了。”
一时，原本安静的广场上嘈杂声不绝于耳，这些声音几乎都在讨伐陆凡。饶是有人听进去了他的话，也被淹没在了这声浪之中。
“哎，你说106号那傻子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啊？”
“嘁，他就是个傻子能知道什么！你刚才又不是没见主人的展示，参与祭祀就能实现愿望，1289号获得了一整颗凝气果树啊！你是有见识的，凝气果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我现在也不想什么凝气果，我就想回家，也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一定会的，放心吧。”
喧哗声铺天盖地，笼罩着主城广场，奴隶们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将陆凡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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