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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身世

    阿幼朵清晰地哼了一声,扭头朝帐房走去。

    一把掀开帐房的门帘,她朝里面大声喊:“阿妈!阿妈!我把阿赞带回来了!”

    帐房内陈设非常简单,中间是个火灶,灶台后面供奉着佛像,帐中地面铺着灰白的羊皮,一位年约四十的妇女正在搓揉着兽皮。

    妇女头都没抬,说道:“阿朵你又白日发梦,快去烫点青稞面,阿妈给你做了酥油茶。”

    阿幼朵踮着脚把帐帘拉得大大的,让门口的众人显露在妇女面前。

    “阿妈,你看嘛!这次是真的!”

    内心叹息着女儿又在发梦,妇女无奈又宠溺地依言抬头,看到帐门口挤挤挨挨的众人,她愣了一下。

    她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汉人,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她有点不知所措。

    江平站在最前面,朝妇女抱拳行了个礼说道:“这位婶子,我们是钦州来的商队,刚才在路上遇到阿幼朵姑娘,受邀来此歇息片刻。”

    他礼节充足,对方却依旧愣愣地没有回话。

    还是阿幼朵在旁解释说:“我阿妈耳朵不好,你要大点声喊她才能听清的。”

    然后她大声把江平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妇人才点头表示知道了。

    “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不如来喝杯酥油茶吧。”她的汉语比阿幼朵要流利很多。

    说着就要起身给众人拿茶碗。

    阿幼朵一把拉住阿妈的胳膊,带着她往帐房外面走,边走边说道:“哎呀,你别管他们了,阿赞就在外面呢!”

    出了帐房,阿幼朵朝潇荀一指,大声说:“你看,是不是阿赞?”

    看到潇荀的那一刻,妇人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身体又颤抖起来。

    她踉跄着走到潇荀面前,泪眼朦胧:“阿赞,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相比妇人的激动,潇荀冷静到淡漠的程度。

    他双手环胸,声音波澜不惊地说道:“我不叫阿赞。”

    看他身体语言表示出抗拒,潇箬小手偷偷小幅度地抚摸着潇荀的手臂,她知道小狗此刻是紧张和不安的。

    “阿荀,没准她真的认识你,我们先听她说说好吗?”她在潇荀身边轻声说道。

    潇荀内心是复杂的,他的确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但不是在此刻,不是在潇箬的面前被直白地暴露过往。

    之前回忆起来支离破碎的片段,大多是阴暗的,痛苦的,很少有光明和快乐。

    他心中有一丝害怕,害怕自己的过往是不堪而让人憎恶,他不希望这样的自己被别人赤裸地晾晒在潇箬面前。

    潇箬是如此地了解他,轻易就感受到他的抗拒,她柔嫩的小手模拟着顺毛的动作安抚着潇荀,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阿幼朵的母亲泪眼婆娑,哽咽着说道:“是的,你不叫阿赞,你叫顾勤罡,你父亲这名字是希望你勤奋刚正,像天上北斗那样亘古不移,阿赞只是我们叫你的小名……”

    说着她忍不住掩面啜泣起来:“呜呜呜……唐拉保佑……你父亲在天有灵,终于可以安歇了……”

    听她提起父亲,潇荀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认识我父亲?他已经……”

    他说不下去了,鼻腔酸涩压迫着喉咙,眼眶仿佛灼烧般猩红。

    阿幼朵搀扶着阿妈的手臂,说道:“我们进帐房说吧,我阿妈身体不好,不能吹太久的风。”

    说罢她搀扶着妇人慢慢走进白色的帐房,潇箬陪着潇荀跟在他们后面。

    其他人识趣地把空间让给四人,都没有进到帐房里,只围着帐房在草地上或者马车里休息。

    到了帐房里,阿幼朵扶着哭到颤抖的阿妈坐在羊皮垫子上,手自上而下抚摸着她的背脊。

    良久,妇人终于克制住自己,她确实身体不行,这么哭一场后精神已经萎靡,只能瘫坐着,双眼痴痴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潇荀。

    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怜惜又慈爱,让潇荀原本内心的抗拒逐渐消失无踪。

    我以前应该也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过。潇荀想着。

    潇箬挨着潇荀坐,两人的手一直牵着,给潇荀传递着掌心的热度,也传递着无形的支撑。

    挑拣着用词,潇箬斟酌说道:“婶子……我就叫你婶子吧,我叫潇箬,阿荀……就是阿赞,是我一年前在老家山上捡来的。”

    “他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说不了话,也想不起来任何事情,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随着诉说,潇箬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狗子还是矮她半个头的小男孩,满身是伤,瑟瑟发抖。

    “我就给他起了名字叫潇荀。后来我带他去看大夫,大夫说他是身中奇毒。”

    “正是因为那种奇怪的毒,让他身形相貌被改变,那时候他就这么点高。”

    她比划了一下自己耳朵的高度。

    妇人点了点头说:“难怪我们托人寻找了这么久都没有阿赞的消息,原来他是被下毒换了相貌……”

    “阿赞是我们恩人的孩子,你救了他就是对我们查铎有恩,潇箬姑娘,我替我们全查铎谢谢你。”

    说着她就挣扎着要正坐起来向潇箬行礼,被阿幼朵和潇箬赶忙一起拦下。

    潇箬说道:“阿荀现在就是我的家人,谈不上恩情不恩情的。只是他至今都没有彻底恢复记忆,婶子你可否告诉我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这件事到现在已经三年了……”

    说起过去的事情,妇人的双眼逐渐迷离,随着她的诉说,帐内四人共同陷入她的回忆中。

    “阿赞十三岁被他父亲送到我们查铎来的,因为我们这儿原来有个特别厉害的寻马大师,草原上再烈再野的马儿都能被他寻到,带回来圈养驯化。”

    “阿赞父亲希望儿子能学到这个本领,就让他手下一个将士带着阿赞来到查铎拜师,他自己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带着夫人来和阿赞团聚几日。”

    “阿赞特别聪明,勤劳真诚,大师很喜爱他,放言说要将一身的绝活都传授给阿赞。”

    “那时候我们部族旁边还有一个小部落,他们整日在查铎附近游荡,不好好放牛牧羊,只想着从查铎挖肉吃。”

    “大师寻马的手艺他们首领眼馋很久了,为了学到这个本事,他不止一次要把自己的小儿子送到大师那里学本事,大师每次都会把那个小子赶出去,一点本事都不交给他。”

    “三番五次下来,那些人就记恨上了阿赞,觉得是阿赞占了他们本来能得到的本事。”

    “三年前的一个夜里,他们伙同不知道哪里来的汉人,用药迷晕了大半个查铎人,抢走了我们的牦牛和羊群,还掳走了阿赞!”

    “等我们第二天醒来,只有空荡荡的帐房,还有只剩下一口气的大师。”

    “我们匆忙把阿赞被掳走的消息告诉了阿赞的父亲,可是阿赞的父亲是驻守漠北的将军,不能随意离开军营,只有阿赞的母亲和几个将士来查铎寻找阿赞的消息。”

    “他们找了很久很久,也只有大师遗言里透露的贼人里有汉人这条消息而已,阿赞的母亲伤心劳累过度,没有扛过那年青唐拉山的风雪……”

    “一年前阿赞的父亲也辞官来到查铎,继续寻找阿赞的消息。可是消息还没有找到,反而遇上了百年难见的雪崩。”

    “那场雪崩里阿赞父亲救出查铎十几户人家的孩子,阿幼朵也是靠阿赞父亲徒手从雪里挖出来的……只是最后,他自己反而没有躲过……被崩塌的雪块砸中……”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又啜泣起来。

    “阿赞的父亲……永眠在青唐拉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