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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未雨绸缪

    宁安安走马上任第一天,上午关着门和楚寒风商议了半天,下午找了戴文华谈话,然后,就有人传出消息,戴文华被辞退了。

    沈江河在骑车跑业务时,田冲打电话告知了他这件事。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初要是自己不冷静,和向静走在一起,那现在被辞退的肯定就是自己。

    “你知道戴文华是谁吗?”

    “还能是谁?不就是楚江人,许建军介绍过来的吗?”

    “是,但他是许建军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田冲的这句话让他大吃一惊。

    许建军可是楚寒风的发小,楚寒风对戴文华应该知根知底,而戴文华喜欢上了向静,就是自己不满意,好言相劝就行了,也用不着这样,拿身边的人开刀啊。

    而宁安安很有可能是许建军介绍给楚寒风的,如果是这样,宁安安就是一把刀,借助她本地人这个身份,首先却把这把刀对准了自己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怪递刀的”?

    “还有一个消息,许建军重新回到房地产广告的岗位,同时担任房地产广告经理。”

    这对于沈江河来说,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许建军和于江南共同经营的分类广告可谓是举步维艰,许建军一直想回到原来的岗位,但被楚寒风无视。

    现在让许建军重回岗位,还走上“管理层”,难道是他们之间在做着交易?用牺牲戴文华的代价换取许建军现在的岗位?

    广告行业一直秉持着合作共赢互惠互利的原则,但私下各取所需的交易痕迹也无处不在。

    能做到如此冷血,如此残酷,这比沈江河原来预料的还要腥风血雨,弄得不好,这将会演变成楚寒风对广告部楚江人的“围剿”。

    这样一来,有了许建军这个因素,再加上曾经扬言让沈江河刻骨铭心的宁安安,沈江河如处于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境地。

    郑四海现在的广告业绩相当于广告部销售业绩的半壁江山,他所获取的报酬令所有人为之羡慕,被人称为“郑百万”。

    正是这样一个中流砥柱,楚寒风竟然也会来个“杯酒释兵权”,“楚江大厦”的人很明白,这不是仅针对郑四海,而是直接将矛头指向“楚江大厦”的人,削夺郑四海的“兵权”,纯粹是杀鸡儆猴,就是警告“楚江大厦”的人不要搞小圈子。

    而实质上搭建“小圈子”的人,始作俑者就是楚寒风。

    难道是楚寒风搞了这个“小圈子”之后,无法收场,想依靠外来力量来进行矫枉?

    拿捏住了郑四海,“楚江大厦”的人便没了像以前沈江河期望的那样,拧成一股绳,每个人都有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心理。

    沈江河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像匹狼,以前是捕食者,而现在他在这种血腥味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似乎已从捕食者变成了猎物。

    他不会畏惧,也没有任何的资本让他退缩,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和林西雅在这大半年中,累死累活,一直实施着的计划,他现在唯独能做到的就是“舍帅保兵”,确保自己的劳动成果不会被剥夺而落入他人囊中。

    他思虑再三,如果事态发展到不可逆转的严重程度,他只有舍弃自己,保全林西雅,林西雅有后台有关系,这样还可以凭借她的资本和他们做个交易,好让林西雅独自享受这个成果。

    “晚上请你吃饭。”他呼了一下林西雅。

    他得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他知道林西雅的性格,如果她这个时候不避其锋芒,就她那个脾气,还存在着不可控因素。

    “沈江河,我发现你真是神通广大耶,你怎么知道我又签单了呀?”她还在认为是他因为她签了单而请她吃饭。

    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不应该受到这种丛林法则中“潜规则”的浸染,如果真有事,那肯定是冲着自己而来,林西雅是无辜的。

    “我可是明察秋毫,什么事都会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以后用不着使美人计了,你的才华足以让这些客户丢盔弃甲,败在你的石榴裙下。”

    他不是吹牛,也没有心思吹牛,而是要先做一下铺垫。这林西雅虽然简单,但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心中如果有了疑虑,再好的牌也会被她心中那种冲动的魔鬼打得稀巴烂。

    林西雅漂亮,这对她开展业务增添了很多光彩,减少了许多阻力,这是沈江河无法和她相比的,以后,林西雅暂时可以独立完成这个行业的广告。

    “哈哈哈……我就欣赏你这种慧眼识人的眼光,在这方面,你确实是个天才。”林西雅这种给点水就可以泛滥的精神保持得还不错。

    “老地方见!”

    他说的老地方就在她家穗城花园附近,一般晚上在一起吃饭时,为了照顾她能安全回家,他宁愿自己多跑点路。

    不过,他要趁在一般公司还没下班的这个时间,去见一下滕潇。

    他以前与许建军交恶的主要原因还是东成学校,现在已到了这些学校要投放广告的时间了。

    这有可能又会成为一个焦点,但和去年不一样了,许建军现在是经理,楚寒风把他弟弟炒了鱿鱼,可能还存在着其它形式的“补偿”。

    有了从捕猎者到成为“猎物”的危机感,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他踩着单车照样飞奔。

    东成西就集团的前台小姐现在看到他,不用他说,马上迎出来,笑意盎然地把他一直迎送到滕潇办公室门口。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滕潇只是扫了他一眼后,就盯着电脑忙她的。

    “我的广告呢?什么时候下给我?”沈江河现在和她说话都是直来直去。

    “再骂我啊,骂得我心情好了再说。”

    有一次两人谈及都市报广告部,沈江河就把“骂人使人进步”的理念和她说了一下,她就把原来对他写信的调侃变成了这个骂人可以励志的玩笑。

    “关键是你优点太多了,找不到开骂的理由。”也就是过过嘴瘾,就像吃饭前先吃点开胃菜。

    “不是吧?江河,遇到什么问题了?”滕潇停了手中的活,又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异。

    “没事啊,大概是你的广告订单迟迟不下,有些焦虑,想得牙疼。”他还在继续开着玩笑。

    “不是!你的眼神骗不了我,有事直接说。”滕潇看出了一点苗头。

    他有些高估自己,说宁安安今天出现后发生的这些事,自认为没事,但还是被滕潇看出来了,说明他内心还是很在意。

    “到时候,你下订单时,不要写我的名字,就写林西雅吧。”

    “林西雅?”

    “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去看房的那个小女孩。”

    “哈哈……沈江河,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哦,你说,是不是你女朋友?”滕潇话说得没边了。

    林西雅是很漂亮,但见到她,除了欣赏她的漂亮之外,一点邪恶的冲动都没有。没有哪个男人对美女不会动心的,但沈江河在林西雅身上否认了这个真理。

    “你别瞎说,就是普通的同事,只是有时,感觉有点像我妹妹。”沈江河坚决否认,让她别胡说八道。

    沈江河有两个妹妹,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他对她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一个是他继母带过来的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她却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沈江河的生母因他难产而死,从小他的性格有点古怪,对继母从来没有好脸色。在他读大一那年,他爸老沈把家底败了个精光,为了他的学业,继母带过来的那个妹妹辍学,去打工供他读完了大学,这事在他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才知道原委,这才知道继母和这个妹妹的不易,从此以后,他才对继母和这个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另眼相待。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连自己都会骗。”滕潇有点轻蔑的眼神,在她的眼中,男女之间什么哥哥妹妹的,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之前,还有人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呢,你信不信?”沈江河说着笑了起来,有意提醒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如同姐弟。

    “那是你牙口不好,嫩牛岂能啃得动我这个茅草?哈哈哈……”滕潇又笑了起来。

    “行了,别给我打哈哈,你得按我说得做。”沈江河再次强调这事的重要性。

    没别的,让滕潇把订单写成林西雅,就是楚寒风也不得不考虑。

    “行,你在都市报怎么样嘛?如果不开心,可以来我们集团,教书卖楼你自己选。”滕潇还是关心了一下。

    “不考虑,到时候想骂你都还得掂量半天,那不得憋屈死?!”沈江河这是开玩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事情。

    “行吧,以后有事就说。”

    “老杨在吗?”

    沈江河想既然来了,和他打打招呼。

    自从那次EMBA学员在啤酒厂参观时,沈江河给他们写了一个专访之后,穗城三少才从他酒友的序列中走到他工作的层面,只是没有其他事项相求。实际上他对他们没有什么要求,学校的广告是学校既定的,房地产广告又和他没有关系。

    “算了,他现在比较忙,下次再找他吧。”滕潇站起身来送他出门。

    “还是建议你考虑考虑买房吧,现在金融危机的影响还在,但房子卖得不错,价格也在上涨,再晚付出的会更多。”

    滕潇送他到门口还不忘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他觉得有一种悲凉的气氛忽然袭来。

    他还等待着在都市报,指望着他那个计划实现,才有这个实力考虑买房的事。

    但现在前途未卜,他这个愿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不说,有可能完全会化为泡影。

    现在身上的这点积蓄,还要贴补一下老家楚江的费用,不敢乱来,万一像以前那样朝不保夕就麻烦了。

    林西雅现在干什么都很准时,尤其是吃饭,一般只可能提前。

    每次签完单后,她都会在嘴里把当时的经过细说一番,有时还忘不了添油加醋,把自己说得神乎其神。

    沈江河这时只能是她的听众,还得装出很认真倾听的样子,不然,她就会突然喝问一句,回答得不满意的话,马上就会数落一下他,然后才会继续接着说她的丰功伟绩。

    这神态很像他那个不靠谱不着调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江丽,思维的跳跃性很大;而她沉浸诉说的样子却像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沈江秀。

    虽然两个妹妹的样貌和眼前的林西雅没法比,但他经常能从她的一些模样中寻找出她们的神情。

    他不得不承认,滕潇的眼光真毒,一眼就可以洞察他的内心,平时对老家的想念只是灵闪一下,只有在不顺心的时候,老家的事情才像放电影一样源源不断的呈现。

    对在穗城的他来说,家乡再穷再苦再不堪回首,那可是自己心灵唯一的安全港湾。

    他现在有一种极不安全感。

    “如果宁安安或者其他人找你谈话,不要站在我的立场上,也不要为我说好话为我开脱。”

    沈江河这次真得如上次林西雅说得,如交待后事一样。

    “为什么呀?出了什么事?不就是个宁安安吗?用得着你这么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样子嘛。”

    林西雅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她也不想说宁安安是她的表姐。

    “林西雅,你给我听清楚,这事呢,不关你的事,而是我们楚江人内部的事,你不能掺合进来。”

    沈江河自己是楚江人,但他骨子里对楚江人的印象并不好,喜欢窝里斗,见利忘义,自作聪明等等,这就是他心中对楚江人的看法。

    “你也不能让我说假话,说瞎话吧?”

    “没让你说瞎话,到时候只说你自己的事就行,对于别人,也包括我,最好不要带有自己观点的看法。”

    沈江河知道她性格直,有时候说话不会拐弯。

    “咿呀,啰嗦,你昨天也说过,用得着这么每天像和尚念经一样嘛。”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当然信,全广告部我只相信你!”

    “那就好,不然,我们那个计划,还有大半年的努力全部白费,绝不能功亏一篑!”

    “沈江河,我知道了,确定以及肯定。”

    “要是你像你姐就好了。”沈江河突然想起林西萌来,她的言行举止能让人有种莫名的安静感。

    “说她干嘛?咦~~文静,大方,那都是装出来的呐。”她做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神情。

    “你怎么看人都那么负面?”上次说宁安安也就罢了,连她姐也这么说。

    “沈江河,其实吧,我感觉吧,我对你的看法还是相当正面的。”

    林西雅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的姑奶奶呀,说了这么一大通,她又转回来了。

    沈江河很有些哭笑不得。

    “沈江河!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脚底抹油开溜,我饶不了你!”

    林西雅可能意识到了什么。

    算了,不说了,牙疼!沈江河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