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凡人的匕首所能触及到的
晨雾迷蒙，空气中带着湿润感。什么也不做，缩书店里忙里偷闲，摸鱼的时候把缺乏的睡眠补回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但是随即而来的痛感，刺穿了我尚且朦胧的睡意。
无意义的对决，至少在我看来是无意义的。
最初的第一回合，突刺犹如要撕裂右肩那般，绝对不是小试锋芒那种肤浅的程度。那确实是为了让这边的胳膊废掉而进行的不留情面的一击。避免致命伤的同时，侧身躲开，保持在三个身位的距离。
没有告诉我这场决斗的胜负是如何决定的。可能是有一方主动认输，可能是谁先出血便直接判负，我不清楚。那些明文条令可能根本就不重要也说不定。
剑的手感出人意料。长度以及重量，简直就像是罗吉·赫瑟达专门替我量身制作似的。我从来没有把数据透露给任何人，到底怎么做到的。
容不得我继续惊讶下去。
银光划过且带着破鸣，于半空中描绘着的再次逼近。用剑卷开是不可能办到的，在剑的中段处截住，提灯，把力卸掉，使其脱离原本的轨道。我的剑占据着中路的优势，只要向前迈一步，然后进行下刺，就可以伤到他的手腕。理论上如此。
罗吉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把剑抽回，然后上挑将我的架势破开。
果然，这样是赢不了的。我会输掉，成为他的手下，对他言听计从。啊，什么都不会改变，就和上辈子走别人安排的路一样。
想逃，当然想逃。这是以贵族的名号所提出的对决，亵渎的话必死吧。或者把希特留下，带着零逃亡其他国家。
“停一下。”
我急忙喊出口，在他错愕之际跑到管家面前把剑归还，钻进马车里。
----
叫做柯伯的老管家负手而立，站在足以看清对决的距离注视着眼前的光景。
自己尽忠职守，为赫瑟达因家族付出一生。受到命令主持着对决。如果说这场对决是以赫瑟达因的名号所提出的，那么这里毫无疑问，便是自己人生的新一战场。
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跑回车上是放弃吗？在我所引以为傲的工作中？不管怎样，从对决中逃离的行为无异是亵渎了这场以赫瑟达因家族提出的对决。把剑插在了自己面前，同时也等同于插在了自己的心上。
攥紧了拳头，正打算大声呵斥道。那个叫罗兰的年轻人却从马车上下来，在他的手上多了两把匕首。
“剑不合适？”
说着，罗吉·赫瑟达因的脸上出现了莫名的失落。
“额，很合适，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一定会喜欢上吧。比起关心剑，我还是希望你能关心一下我，和下水道里随处可见的无业游民对决什么的，真别了吧。”
罗兰那犹如挑衅，又有些顿挫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传开。
只回了一个笑脸，罗吉·赫瑟达因，少爷他便不由分说的砍去。
两者的武器间长短差距会带来影响。长剑对上匕首，不言自明，短的那一方当然出于压倒性的不利。更何况这还只是在单纯比拼武技的对决中。
从这点上看，抛弃直剑选择匕首是愚者才会做的下策。所以，倘若继续保持着间距差，不主动缩短范围的匕首自然不会有胜机。
可向前迈一步，银色的轨迹就会不间断地想前推进，随着数量的增加越发凌厉。
击退，践踏，为了压制敌人用连击是最好的。
用匕首猛然扎向剑的下个瞬间，肩膀就会被银剑划破。假如妄图用匕首去招架那凌厉的斩击，一切都会结束吧。匕首会因承受不住力而被粉碎，虽然还不至于受到致命伤，但轻伤是无可避免的。那样的话，失去武器的罗兰也会输。
“哼。”
此前还在执拗的想要对躯体造成直接伤害的银色线条，开始发生了偏转，将手腕当成目标。
罗兰用匕首将其挑飞，显然是个不合理的举动。匕首的根部诉说着它的极限，而这，正好中了圈套。
原本以为，这场战斗会在开局的第一个回合，或是第二个回合便能分出胜负。那个叫罗兰的年轻人会败北，理所必然。
罗兰，虽然听说只是一个在阴差阳错下和少爷相识的普通人。是个明明经营着书店却还是要靠大量兼职的工作才能养活自己的存在。
但是现在看来，却并不像情报贩子说的那么简单。以两把匕首与对方交锋了数不完的回合，巧妙的运用使用手腕，将下砍的长剑格挡开，这绝非一件易事。倘若第一次是偶然，第两次是天意，那么第三次便能被称之为实力的命中注定。
心中无数。过于戏剧性的一幕幕在面前上演。是少爷在念及旧情故意留手了吗？不对的，那不可能。他此刻正乐在其中。
罗吉抬手从上方挥下一击。那一击已经不能被称为在对决中使用剑技了，把妨碍之物破坏，抱着将眼前所见皆一刀两断的斩击。
斩击撕裂了紧张的氛围，与罗兰的匕首紧紧咬合。
临界点最终还是来了，匕首被无情地折断。无论使用多么巧妙的技巧，去处理长剑下落时所带来的强烈冲击，也无法从咬合时产生的压力中逃脱出来。
匕首的刀刃从根部粉碎，扎进了地面，有碎片划破了少爷的脸颊，红色从细缝中挤出。
银色的激流还在继续，下一击紧接横扫，堪称完美的连击。躲避是不可能的了，其中一把匕首还被折断，抵挡是不可能的了吧。
这样下去少爷真会把那个叫罗兰的小子杀了。他的死活无所谓，但滥用死刑，即便是高级贵族也难咎其责。赫瑟达因家的荣光不容被这种凡人玷污。
胜负已分，一句话就好了。然而，那句话还没有放出口，情况急转直下，一道奇妙的光景出现了。
蓝色的衣服被切裂，朝着罗兰侧腹的横劈被另一把匕首咬合住了。只见他侧身，将剑朝空中挑去，划出了另一道弧线。
场面只留惊愕。怎么做到的？
简直就像是预测到了连击的流向，对罗吉·赫瑟达因的习惯了如指掌。那绝对不是光凭反应能做出的动作，如果是，那么他毫无疑问也是一名天才。就连罗吉在那一瞬间也变得惊愕。
在剑被挑开的那一瞬间，距离被缩短了。那是至今罗吉从未敞开过的距离，此时已然被罗兰踏进，彼此的距离仅有一步之差，是匕首的有效距离。刺出，给予对手最短距离的一击。
可是，尽管被挑开的剑还停留在空中飞舞，却还是再度逼近，斩向对方。那份力量和行动，定然是在其天赋的加持下夜以继日的专研与练习才能达到的高度。即便是在技巧方面的，也不打算将胜利让出。
匕首将晨雾切开，反射的光线明灭不定，改变的轨迹向罗吉·赫瑟达因的脖颈奔去。同时，银色的长剑也将逼近罗兰的肩头之上。
“停！”
一瞬，柯伯把话喊出。
贵族和平民，天才和凡人，武器的优劣皆成了虚无，无意义的东西。没有强弱，什么都没有。在那同样的一瞬之间，只有谁先倒地的命运。
但是随即而来的痛感，刺穿了我尚且朦胧的睡意。
无意义的对决，至少在我看来是无意义的。
最初的第一回合，突刺犹如要撕裂右肩那般，绝对不是小试锋芒那种肤浅的程度。那确实是为了让这边的胳膊废掉而进行的不留情面的一击。避免致命伤的同时，侧身躲开，保持在三个身位的距离。
没有告诉我这场决斗的胜负是如何决定的。可能是有一方主动认输，可能是谁先出血便直接判负，我不清楚。那些明文条令可能根本就不重要也说不定。
剑的手感出人意料。长度以及重量，简直就像是罗吉·赫瑟达专门替我量身制作似的。我从来没有把数据透露给任何人，到底怎么做到的。
容不得我继续惊讶下去。
银光划过且带着破鸣，于半空中描绘着的再次逼近。用剑卷开是不可能办到的，在剑的中段处截住，提灯，把力卸掉，使其脱离原本的轨道。我的剑占据着中路的优势，只要向前迈一步，然后进行下刺，就可以伤到他的手腕。理论上如此。
罗吉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把剑抽回，然后上挑将我的架势破开。
果然，这样是赢不了的。我会输掉，成为他的手下，对他言听计从。啊，什么都不会改变，就和上辈子走别人安排的路一样。
想逃，当然想逃。这是以贵族的名号所提出的对决，亵渎的话必死吧。或者把希特留下，带着零逃亡其他国家。
“停一下。”
我急忙喊出口，在他错愕之际跑到管家面前把剑归还，钻进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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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柯伯的老管家负手而立，站在足以看清对决的距离注视着眼前的光景。
自己尽忠职守，为赫瑟达因家族付出一生。受到命令主持着对决。如果说这场对决是以赫瑟达因的名号所提出的，那么这里毫无疑问，便是自己人生的新一战场。
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跑回车上是放弃吗？在我所引以为傲的工作中？不管怎样，从对决中逃离的行为无异是亵渎了这场以赫瑟达因家族提出的对决。把剑插在了自己面前，同时也等同于插在了自己的心上。
攥紧了拳头，正打算大声呵斥道。那个叫罗兰的年轻人却从马车上下来，在他的手上多了两把匕首。
“剑不合适？”
说着，罗吉·赫瑟达因的脸上出现了莫名的失落。
“额，很合适，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一定会喜欢上吧。比起关心剑，我还是希望你能关心一下我，和下水道里随处可见的无业游民对决什么的，真别了吧。”
罗兰那犹如挑衅，又有些顿挫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传开。
只回了一个笑脸，罗吉·赫瑟达因，少爷他便不由分说的砍去。
两者的武器间长短差距会带来影响。长剑对上匕首，不言自明，短的那一方当然出于压倒性的不利。更何况这还只是在单纯比拼武技的对决中。
从这点上看，抛弃直剑选择匕首是愚者才会做的下策。所以，倘若继续保持着间距差，不主动缩短范围的匕首自然不会有胜机。
可向前迈一步，银色的轨迹就会不间断地想前推进，随着数量的增加越发凌厉。
击退，践踏，为了压制敌人用连击是最好的。
用匕首猛然扎向剑的下个瞬间，肩膀就会被银剑划破。假如妄图用匕首去招架那凌厉的斩击，一切都会结束吧。匕首会因承受不住力而被粉碎，虽然还不至于受到致命伤，但轻伤是无可避免的。那样的话，失去武器的罗兰也会输。
“哼。”
此前还在执拗的想要对躯体造成直接伤害的银色线条，开始发生了偏转，将手腕当成目标。
罗兰用匕首将其挑飞，显然是个不合理的举动。匕首的根部诉说着它的极限，而这，正好中了圈套。
原本以为，这场战斗会在开局的第一个回合，或是第二个回合便能分出胜负。那个叫罗兰的年轻人会败北，理所必然。
罗兰，虽然听说只是一个在阴差阳错下和少爷相识的普通人。是个明明经营着书店却还是要靠大量兼职的工作才能养活自己的存在。
但是现在看来，却并不像情报贩子说的那么简单。以两把匕首与对方交锋了数不完的回合，巧妙的运用使用手腕，将下砍的长剑格挡开，这绝非一件易事。倘若第一次是偶然，第两次是天意，那么第三次便能被称之为实力的命中注定。
心中无数。过于戏剧性的一幕幕在面前上演。是少爷在念及旧情故意留手了吗？不对的，那不可能。他此刻正乐在其中。
罗吉抬手从上方挥下一击。那一击已经不能被称为在对决中使用剑技了，把妨碍之物破坏，抱着将眼前所见皆一刀两断的斩击。
斩击撕裂了紧张的氛围，与罗兰的匕首紧紧咬合。
临界点最终还是来了，匕首被无情地折断。无论使用多么巧妙的技巧，去处理长剑下落时所带来的强烈冲击，也无法从咬合时产生的压力中逃脱出来。
匕首的刀刃从根部粉碎，扎进了地面，有碎片划破了少爷的脸颊，红色从细缝中挤出。
银色的激流还在继续，下一击紧接横扫，堪称完美的连击。躲避是不可能的了，其中一把匕首还被折断，抵挡是不可能的了吧。
这样下去少爷真会把那个叫罗兰的小子杀了。他的死活无所谓，但滥用死刑，即便是高级贵族也难咎其责。赫瑟达因家的荣光不容被这种凡人玷污。
胜负已分，一句话就好了。然而，那句话还没有放出口，情况急转直下，一道奇妙的光景出现了。
蓝色的衣服被切裂，朝着罗兰侧腹的横劈被另一把匕首咬合住了。只见他侧身，将剑朝空中挑去，划出了另一道弧线。
场面只留惊愕。怎么做到的？
简直就像是预测到了连击的流向，对罗吉·赫瑟达因的习惯了如指掌。那绝对不是光凭反应能做出的动作，如果是，那么他毫无疑问也是一名天才。就连罗吉在那一瞬间也变得惊愕。
在剑被挑开的那一瞬间，距离被缩短了。那是至今罗吉从未敞开过的距离，此时已然被罗兰踏进，彼此的距离仅有一步之差，是匕首的有效距离。刺出，给予对手最短距离的一击。
可是，尽管被挑开的剑还停留在空中飞舞，却还是再度逼近，斩向对方。那份力量和行动，定然是在其天赋的加持下夜以继日的专研与练习才能达到的高度。即便是在技巧方面的，也不打算将胜利让出。
匕首将晨雾切开，反射的光线明灭不定，改变的轨迹向罗吉·赫瑟达因的脖颈奔去。同时，银色的长剑也将逼近罗兰的肩头之上。
“停！”
一瞬，柯伯把话喊出。
贵族和平民，天才和凡人，武器的优劣皆成了虚无，无意义的东西。没有强弱，什么都没有。在那同样的一瞬之间，只有谁先倒地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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