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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安好

    周今生此时疼的再也喊不出声来,张着嘴,头狠狠抵着谢忱脚下的寒土,脸上满是血污,谢忱笑意三分冷意七分的声音灌入耳中:

    “陪你玩玩儿还蹬鼻子上脸了?就这些杂碎也妄想留下孤?”

    谢忱用剑身拍了拍他沾满血污的脸,‘啪啪’作响,格外侮辱,周今生这自诩天高的书生哪怕是要气的脸面涨红,此时却也是无法与之抗衡,谢忱看在眼中轻嘲道:

    “你未免太小瞧孤了。”

    玄衣卫上前将人狠狠压在地上,周今生不甘心的如蛆虫一般扭动着,口中还喊着:

    “谢忱!你凭什么总这般高高在上?!”

    “你以为你是谁?!”

    “你凭…”

    “凭老子不瞎。”

    谢忱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周今生昂起头,入目的便是踏着血水的皂靴,再往上便是那绛衣长袍,玄衣卫有眼力见的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块布硬塞住他的嘴,血腥味让他胃里翻腾,只想吐出来,额头青筋跳动。

    “孤可不似你一般看人用权看。”

    谢忱正漫不经心的擦着剑,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不由得心中烦躁起来,这种东西也配侮辱了他的剑?

    谢忱俯视那匍匐在脚下的血衣男子,冷然说道:

    “周今生,你还真是同你那主人一样蠢笨如猪。”

    谢忱倚着树,此处林子有竹有树,倒是比帝京哪豺狼虎豹齐聚之地清净多了,他闭上了眼强压住要一剑了结了他的欲望。

    片刻,他缓缓睁开凤眸,眸光清明,随手从衣袍上撕了块布将自己的胳膊绑好,不让他流血,此时他那沾了血的衣袖着实是不舒服啊。

    这时,一匹快马飞奔而至,一袭玄色劲装飒爽英姿的玄衣卫玄七下马,前所未有的慌乱,大老远便看见了一抹红,玄七跑至他身前,恭敬行礼,满脸肃然道:

    “主上,暗线来报李家兄妹被绑进宫里,我们的人不敢硬闯却又进不了宫…”

    玄七话都未说完,谢忱回了带着几丝血迹的剑便急忙上马,一声轻嗤马便朝城中疾驰而去,墨发在身后飘扬着,背影宛如胜仗归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谢忱心中想着:赵裎那狗畜生与周今生二人不愧是一丘之貉,同样恶心至极。

    阿佩…不知道阿佩如何了…

    玄七率领百来玄衣卫连忙追上,不由得心中暗道,只求李家姑娘能平安无事,否则他着实想不到自家主子日后会不会如同那行尸走肉一般。

    敛云殿内,满殿沉香遮不住赵裎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李容佩…”

    赵裎一袭群青色衣衫,眼上包扎的白布渗着血,肩头包扎的伤随着他走来的动作拉扯,血水很快渗透,丝丝入骨疼痛估计也不好受,他朝墙角的李容佩步步紧逼,李容佩顿时间警惕起来。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自己!”

    李容佩用簪子狠狠抵着自己纤细白净的脖颈,冷声威胁道,似乎这样赵裎那龌龊至极的心思就能压下。

    赵裎脚步未停,反而更加激动,他面目狰狞的就要伸着带血腥味儿的手去抓她,声音仿佛刚被撕裂过一般难听至极:

    “你刺啊,死了正好乖乖让本王享用。”

    “你敢!”

    李容佩急的慌乱间手中力度不自觉的加大,簪子刺破细嫩的皮肉,并且又深入了几分,鲜红的血渐渐顺着她的脖子滑进素色衣领,一双杏眸通红,眼中泪水几度打转,她却死死咬着唇瓣,忍着眼泪始终不肯让它落下来。

    突然,她怔愣的望着赵裎身后,手中簪子的力度都小了些许。

    赵裎还在状若疯癫的哈哈大笑着,丝毫不知身后来人,“本王为何不敢?你日后都要被万人骑,你以为本王会…唔!”

    赵裎身后悄无声息落下一个身形娇小的黑衣人,猛的将赵裎拍晕,眼前高大的身影‘噗通’一声闷声倒下,他身上的伤口顿时撕裂开来,鲜血争先恐后涌出。

    李容佩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玄衣劲装的女人泰然处之的站在那里,眉目冷峻神色淡漠,仿佛什么事都激不起那一丝波澜。

    “长...长公主?!”

    李容佩声音沙哑的惊讶道,手中的簪子无声脱落,脖颈间的疼痛渐渐袭来,那簪子落地发出‘叮铃’声响,随后断裂开来,她心中却是狠狠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来人正是大徽不谙世事多年的纨绔长公主赵笙,年芳二七,虽说府内夜夜笙歌,却是没有一个驸马、面首,与那些无所事事的公主唯一不同的便是:

    她每月必然会去一趟清古寺。

    此事帝京皆知,茶楼说书人讲的故事:据说这冷艳无情的长公主,心上也住了一位爱而不得的人,只是那人早已青灯古佛,身许佛门。

    赵笙将一件衣衫扔到她身上,盖住她那半漏春光的身体,顺便给她点了穴位,防止她乱动。

    她缓缓蹲下身来,李容佩不解,却早已无力动弹,药效一波又一波袭来,若非赵笙给她点了穴位,她怕是要扑到赵笙身上。

    赵笙低着头一手接住袖中滚落的药瓶,一手打开药瓶塞,她的睫毛长长的似是小伞般盖住她眸底的真实情绪。

    她倒出一粒药,捏住她的脸给她喂了下去,随后松开了她,起身倚在墙边,仿佛在等什么。

    “长公主这样做,就不怕惹祸上身吗?”李容佩双手撑着地,勉强直了直身子,她本该软糯糯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

    “怕?本宫有什么可怕的。”赵笙倚着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声道,语调微凉带着处事不惊,她的话语好似是这帝京城没有一人可撼动她。

    李容佩身上药劲儿渐渐退下,只觉得好了起来,她也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仿佛是地上有那树脂一般黏着她,一动也不能动。

    赵笙见药效起了作用,行至门前将门推开,只见门外躺着几个死状惨烈的侍卫,赵笙始终神色淡漠,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蝼蚁般。

    “殿下为何救民女?”

    她好像没有这些皇家子弟可利用的地方,李容佩有了力气,一手撑着地一手拉着床腿坐起身来,她倚着墙虚弱的问道。

    “受人所托罢了。”

    赵笙不曾回头,只是淡淡说道。

    “敢问殿下是何人?”

    李容佩追问,长兄曾教导她知恩图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虽说她没了银子,日后也不一定能赚银子,但好歹也要道一句谢才是。

    赵笙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仿佛有了温度,她眸色深处那一抹温情仿佛被唤醒,语气满是艳羡道,

    “李姑娘,帮你是情分,至于想死想活看你自己了,但...”

    她顿了顿,冷艳的脸上漏出了久违的笑意,更是惊艳,又说道:

    “本宫劝你好好活着,有人会心疼。”

    李容佩虚弱的看着那抹渐渐消失的倩影,混沌的脑子也逐渐清明起来了不少,嘴角却挂着自嘲的笑,眼角微微滑落着再也忍不住的泪珠。

    有人会心疼吗?

    她眼角的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砸到盖在身上的衣服上,浸湿了那一袭素紫色锦衣。

    这举目无亲的帝京,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谁会心疼她。

    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浮现了桃花树下那一抹正红,以及那满含笑意带着三分酒气的声音:

    “阿佩,此心除了你,我再不知道该托付给谁好了。”

    “阿佩,此心安处是吾乡。”

    “阿佩,我心悦你。”

    “见了你一面,我谢忱此生,再也喜欢不上他人了。”

    ...........................

    城外的玄衣卫玄三早已手持虎符集结玄甲军,只待谢忱归来下令,此时的帝京城外,虽谈不上黑云压城城欲摧,但也有城欲催的架势。

    谢忱骑马飞驰而来,高高束起的墨发飞扬,他率领玄甲军轻骑三万朝城门飞驰而去,城楼上的人禀报的禀报,乱作一锅粥。

    玄三朝城楼上的人喝声道:

    “摄政王率领三万轻骑前来!清君侧!!!”

    歇了不消片刻,李容佩恢复了大半,虽说还有些站不稳,却还是可以慢慢走,她将散乱的衣衫整理好,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外捡了尸体旁的剑。

    行至赵裎身侧,她双手持剑狠狠的朝赵裎的腿砍去,鲜血喷洒在她的脸上,温柔的面庞也平添了几分狠意,她向来软糯糯的声音此时冰冷至极:

    “长兄的腿是你废的,就要趁着你还活着的时候还回来。”

    她扔了剑,一阵剑鸣,她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朝皇宫那吃人的地牢走去,她还念着她的长兄。

    赵笙倚着房梁兴致盎然的看着这一幕,若非是自己不放心又折了回来,兴许还见不到这丫头这般狠辣的模样呢。

    她倒是比那些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纤纤玉手划破了个口子就要兴师动众的官家金疙瘩强多了,她跳下去给赵裎的伤口撒了些药粉,声音冰冷似是能将人冻住般:

    “若非姓谢的说你还有用,本宫亲自替那姑娘了结了你。”

    李容佩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朝地牢走去,所幸她被带出来的时候记住了些路,哪怕是摸也能摸到在哪里。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血迹斑驳的牢门前竟无一人看守,她记得被抓来时,哪怕再敷衍也有两个在此处敷衍的侍卫,李容佩不禁想到:

    莫不是宫内出了什么大事?

    李容佩奋力的推开牢门,一股腥臭味儿便袭来,此处不知被关押过多少犯错又没有母族的妃子或是犯了大错的宫女、太监,总之定然没有好下场。

    李容佩抬头便看到了最里面被绑在架子上奄奄一息的男子,他头发散乱还沾着些牢房内的枯草,本来的一袭月白轻衫早已看不出原样来。

    “长兄!!!”

    李容佩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她朝李祈然跑过去,几度险些跌倒,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想要她晕厥过去,泪水悄然模糊了双眼。

    “小妹…是你吗?”

    李祈然颤抖的抬头,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沾满血污的脸,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时颓废的如同乞丐。

    那个本该是青天官人的李祈然此时如同跌落人间来受苦的仙人。

    她的长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痛苦的死去啊…

    李祈然身子骨弱,自闲云郡那一战,他的身体落下病根,李容佩甚至想不到他是靠多强的意志力撑到现在的。

    此时他身上的血窟窿还渗着血,却个个不伤及要害,两边锁骨均被打断,肋骨深深凹陷着,手脚筋也被挑出来了,若是下了地就与那破布毫无两样了。

    “长兄、小妹会带长兄出去的…”

    李容佩走上前去,颤抖着双手想抱抱他,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生怕再伤及了她的长兄。

    她将那桌上的东西翻了个遍,她想帮他解开锁链,却到处翻不到钥匙,她颤颤巍巍的提起刑架上的狱刀砍上去,连印子都没留下几许。

    “快走…”

    “不行!我只有长兄一人了…”李容佩倔强的砍向锁链,震得虎口生疼也不曾喊出一声,声音里的哭腔压都压不住,“我只有长兄了…”

    “听话…”李祈然声音嘶哑着,仿佛声带被扯开,很难听,没有往日里的清润,但那语气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言如玉。

    “我没有别的家人了…长兄,我没有家人了…”

    “我没有家人了啊…”

    她哽咽着直哭的心口抽疼,她的身子前前后后经受了这么多,本就是羸(léi)弱之时,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堵的心口难受。

    “傻丫头…走啊…”

    李祈然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手腕上的血也不知为何越流越多,沥沥拉拉的滴在地上,很快聚成两小滩,他口中依旧重复着那唯一的生机,希望自家小阿妹可以逃之夭夭,最好永远不要回来才是。

    李容佩不甘心的提着刀,笨拙的一刀一刀毫无章法的砍着木桩上缠绕着的锁链,一条链子竟然裂开了,李容佩在想,此时若有暗卫在此,或许会简单些吧,只是她差点忘了,李府无一生者,无一留者。

    她的虎口被这动作震得生疼,皮肉绽开,血顺着那温软的柔荑,有的沾湿衣襟,有的滴落在地上的枯草里。

    赵裎此时耳中混鸣一片,头脑也跟着阵阵眩晕,腿间刺骨的疼痛与浑身莫名的冷意催促他醒来,头发沾在脸颊上,他撑着胳膊艰难的起身,一柄利剑猛然架到了脖子上,身上四处的伤让他疼的颤抖,冷汗直流,他却僵硬着不敢动分毫。

    “谁?!”

    赵裎声音嘶哑,还被吓得破了音,却是丝毫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动一动,头与身便要闹着分了家。

    “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