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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是故人入梦

    说话间,门‘吱呀’一声响起,花妈妈正一步一摇曳的走来,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多谢妈妈。”李容佩道谢。

    下意识朝她笑,上一世,她能为兄长谋得官位,三分靠她的银子资助,七分靠他的勤奋,倒也不负有心人。

    只是生意人,哪有见人不带三分笑的?

    “姑娘道什么谢啊?”花妈妈一袭月白衣衫,微漏了些锁骨,此时卸了红妆,倒是清雅了些许。

    “姑娘,大夫说要您醒来后还要再泡药浴,治身上的伤。”

    在给这姑娘换衣裳的时候,小丫鬟说的可真真是令人心疼:无一好处。

    谢忱笑意收敛了些,看她:

    “花妈妈,人交你手里可要完整的出来,若是出了什么...”

    “怎会啊,”花妈妈急忙打断他,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家小主子供起来还怕妗娘不满,“公子放心就是了。”

    “嗯,”谢忱回身摸了摸她的头“小丫头,你别怕,你不是说要卖身救父吗?”

    “嗯...”李容佩懵懵无措的看着他。

    “等过会儿啊,”谢忱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有些无措的眸子,“本公子带你回家可好?”

    “我...”李容佩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她爹爹还健在呢!!!

    “谢公子啊,您先回去,奴家让人再给您屋里添几个美人~”明面上抢自家少主,管你是哪家公子。

    “罢了,你且先考虑下就是了。”谢忱见她有些犹豫,摇着扇走了出去,门边的侍女关上了门。

    李容佩眸子里得冷静格外渗人,花妈妈额头上竟是渗出汗来,这怎么和芙娘说的不一样啊。

    “姑娘,奴家先让人给您治伤可好?。”花妈妈垂眸,此时少了些在人前的烟火气,倒是能看出来是个美人。

    “嗯、好。”李容佩声音里还带着警惕,没有一丝起伏。

    不消片刻,门外走进来两个青衣女子,青九是会医术的,她将药箱放到桌上,回眸看着李容佩,只觉得眼眶酸涩起来。

    像、真像,特别是一双眸子,柔情可似水,眸底却又暗藏冷意。

    十年了,自家主上已经...

    她下意识就要跪下,被身侧的青六揽住胳膊,眼神示意她冷静下来,当年主子交代过,若是少主知晓了,万不可隐瞒,如今少主没问,那她们就不该多嘴。

    青九给她准备了药浴,青六上前问道:

    “姑娘,可需要唤几个侍女...”

    李容佩眸子里染上了柔和,“多谢,我自己来便是。”她手又没受伤。

    “是,属下告退。”说罢两人就出去了,李容佩将衣物褪下,身上遍是大块大块的淤青,说不疼都是屁话,一个十岁的身体,细皮嫩肉的摔一下都要疼好久。

    李容佩轻轻碰了下额头上那还渗血的伤口,顿时疼的泪水直流,她缓缓走进浴桶,只觉得浑身伤口都带着丝丝疼痛,实在难挨。

    渐渐的,她眉头松了松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少了许多,她将头也沉了进去,窒息感来临,她却只觉得一阵放松。

    推门声响起,她猛的睁开眼从水中出来,水花微微溅起,清苦味儿的药香席卷着鼻子。

    一个大抵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英气又不失细软。

    “姑娘,衣服备好了。”

    “放那里吧。”

    小侍女将衣服放到屏风后,抬眸只见桶内一个出水芙蓉般的小姑娘正在撩水,她连忙低下头耳尖红了红。

    “多谢。”只听李容佩软糯的声音响起。

    “这是属下该做的。”说完她便退出了屏风,“姑娘可需要属下侍奉穿衣?”

    李容佩有些懵,看来这千灯阁,还是...她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妩媚‘妖娆’的花妈妈...

    “不必了,替我谢谢妈妈。”

    “是。”说罢,她便退出了房间,顺便将门关好。

    李容佩此时思绪万千,不知道阿锦怎么样了...骨肉连心,她只觉得心里烦躁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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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谢忱那屋里,丝竹管弦、笙歌悦耳,美人媚眼如丝,衣袖翻飞。

    谢忱却是倚着软榻睡着了,宋允闻等几人倒也没人敢打扰他,谁知道这谢家三郎是怎么了,下去了一趟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般。

    谢忱的眉头时紧时松,他梦见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十五岁这年,他第一次遇见了一个看起来年岁尚幼的小姑娘,那丫头生的甚美,眉眼未曾长开却已见倾城之姿,一袭素衣白裙行至湖边,同她那小阿弟采莲蓬。

    他回去后鬼使神差的命人打听了,且就当他是见色起意吧。

    原来她名叫李容佩,父亲在昭宁郡镇上开了家酒铺子。

    渐渐的,不知为何他竟会对一个一面之缘的姑娘这般上心。

    他常常让人去她家店里买酒,那一坛桃花酿深得他心,奈何好景不长。

    十八岁那年,昭宁郡遭遇横祸,大辽趁着长公主赵笙的生辰七万大军压境,城破了,指挥使弃城而逃,辽军进入昭宁郡大肆掠杀。

    他祖父是隐退的护国侯,耳顺之年的老人打马上阵,谢家儿郎无一退缩,他也想带人去帮忙,却被自家祖父将家里唯一两个小的塞进密道里,要他跑路,口口声声道:

    “活下去,渊儿,你不单单是她的血脉,你还是我谢家唯一的希望!”

    谢忱有一小字,故渊。

    他没有听他祖父的,他潜入沙场,与大辽敌军拼死搏杀,那一仗赢了,他名声大噪,谢家儿郎却无一生还。

    他曾找过那姑娘,却是连尸骨都不曾找到,他将谢家人安葬后,又被那老皇帝唤到帝京。

    满朝文武,一群入了半土自以为清高的文臣,道理讲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一群自以为功勋累累的武将,护不住一个小小的昭宁郡。

    他被封为正三品上将军,赐府邸,赏万两黄金,自此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知入了多少贵女的梦。

    不知是不是年少遇见的人太过于惊艳,他竟是再也喜欢不上旁人,这真真是惊鸿一瞥,误终身。

    十九岁那年,他整年四处征战,收复疆土,被封异姓王,有许多官员不满他一个未及冠的少年升官太快,多次进谏,但老皇帝不听啊。

    所以那些官员相处掉他的气焰更胜,一夜暗杀次数最多一次是四波人,整整八十人,八十个人头次日齐齐挂在那些官员的府门前,还各有一张用血书写的字条:

    来者不拒亦不惧。

    自然,他也再次见到了那个姑娘,她面上还是总带三分笑意,只是没了几年前的灵动。

    她开了酒铺子,他也常常去买她的酒喝,那时他发现这姑娘还挺有趣儿,总是喜欢调戏这美娇娘,一来二往,渐渐的二人熟络起来,不知何时开始,他的目光常常追随着她。

    二十岁那年,他已经是及冠之年了。

    在他及冠那晚,他的小阿佩提着桃花酿来找他,说是交情往来、也谢他照顾生意,特地为他来庆生。

    夜晚,桃花树下,是少年压制不住的爱意。

    第二日醒的时候,他只隐约记得他轻薄了那心尖尖上的姑娘,他慌乱的去酒铺子找她,却发现她还是往日里的模样,只是笑意里带了几分疏离。

    二十三岁那年,老皇帝病了,提拔忱王为摄政王,要看那最后一场‘九子夺嫡’的戏码。

    只是那老皇帝却不知,自己提拔的是只伺机而动的狼。

    边境大辽、金国又来犯,本可以要武将去守边,他主动请缨,守个半年一载这一场戏便可以结束了,却不料这一去就是阴阳两隔。

    他回来时,见得第一眼不是那活蹦乱跳的姑娘,而是倒在血泊里的李容佩,他府中十里红妆早已备好,只求能去接那小财神过府。

    却不料那已年过双十的姑娘没娶着,两人的血却是染红了皇宫的白玉砖,白雪落到二人身上,好似应了那句,

    ‘他朝若是同淋雪,也算共白头’

    他望着梦里的姑娘,只觉得那面貌都与她稚嫩的脸庞重合。

    “忱兄...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