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术士
张非在河东郡蒲州城呆了一日后，便沿着蒲州城的北门，准备向外走。
“来，瞧一瞧，看一看，无论你是失眠多梦，还是浑身酸痛，亦或者趋吉避凶，求助驱魔伏妖，本巫师药到病除，解决烦恼！”
北门附近的吆喝声，引来了无数在蒲州城赶集的百姓，这比之前张非看到的告示牌前的人数，要多上不少。
因为始皇颁布的诏书以及告示等内容，大多数都是一些很抽象模糊的东西，距离老百姓日常生活来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而这个巫术师所说的，正是每个百姓所面临的实实在在的问题。
哪家的人生病了，不知道怎么办，就去术士那里看一看。哪家的人精神气色不好，怀疑被妖神鬼怪附体了，就把术士请回家，进行驱魔伏妖。
可以说，物质的短缺造成知识的贫乏，而知识的贫乏又进一步带来精神的愚昧。
张非也跟着人群簇拥到了术士的跟前，毕竟在他生活的时代里，想要看到这种场面，还真比较少见。
不一会儿，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在下术士徐长卿。今日云游到此，愿意为父老乡亲治病把脉，排忧解难。”约摸三十多岁的术士徐长卿解释道，他胡子修长，约有五寸，穿着一身黄白相间的法袍，法袍上绣着一些图案。
一旁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既迫切的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又都不敢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咱就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效果。”人群中一位老头说道。
“且看看他都有什么本事。”另一位老太太接着道。
张非只是目不转睛，盯着眼前名为徐长卿的术士。
术士的面前放置着一张两尺长的台桌，桌子已经被一块黄色的布给覆盖，黄色的布上绣着瑞兽花纹，桌子上面还摆放着果品以及熟肉，用以祭祀。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桃木制成的宝剑，另外一手持着铃铛，张牙舞爪，不停摇晃手中铃铛，同时嘴里开始念叨不停。
“快看，法师施法了，正在驱魔除害！”一位年轻的老头说道。
张非站在一旁，只是耳朵听着，并未插话，也未去解释什么。
“复疾趋出，今日不出，以牡刀皮而衣。复疾趋出，今日不出，以牡刀皮而衣。复疾趋出，今日不出，以牡刀皮而衣……”术士徐长卿的口里，阴阳怪气的念着众人皆听不太懂的话。
其实他心里最清楚，他不过是把《秦律·日甲》篇中的一段话，翻来覆去的讲了几遍。
张非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术士，而周围的人此时也是目不转睛，都被徐长卿祭祀仪式的阵仗气势折服。
古往今来，庄严肃穆的仪式感往往会让人肃然起敬，油然而生一种敬畏之感。
突然，术士徐长卿的周围狂风大作，扎堆的老百姓眼睛有些睁不开，只见徐长卿手中的桃木剑，此时却闪着火光，风愈大，火光愈强烈。
“仙人下凡呐，仙人下凡呐，求仙人解救吾等！”长台周围的老百姓皆匍匐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话。
而张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徐长卿手舞足蹈，眼睛瞟了几眼张非，仍然继续念着咒语。
片刻后，风随之散去，只留下张非以及徐长卿两人站在原地，而其他人都趴在地上。
“诸位请起，诸位身上的妖邪气息，已经被我施法给镇压，可保诸位一年内不受疾病侵袭，事事顺心。”术士徐长卿解释道。
“谢谢仙人，谢谢仙人。”老百姓一直叩拜，连声道谢。
也难怪，老百姓除了祈求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无灾无难。
“诸位，可以放心回家了，本术士，什么也不求，只要诸位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助的，只管唤我便是，时间三日内。”徐长卿解释道。
“大人，您三日后就要走了吗？”一位老大娘问道。
“是，吾还要前往其他郡县，解救其他地方的百姓，所以三日后就离开此地。”徐长卿道。
“大人可否赐予咱们一些辟邪镇宅的法器，以保全家太平？”
“可以，我这里还有一些驱邪的桃棓，经过吾施咒加持，诸位感兴趣可以请回家，至于四方角落处，以趋吉避凶，逢凶化吉。”徐长卿从长桌的下方直接拎起一把桃棓，笑着说道，随后放下手中的桃木剑，伸出五指道：“一根桃棓并不贵，铜半两五枚！不过今日你们与我有缘，现在不要五枚铜半两，只需要两枚即可！”
张非越听越邪乎，如果利用现代思维，根据唯物论以及辩证法，这哪里是在驱魔伏妖，而是彻头彻尾的在忽悠蒙昧的百姓，诈骗老百姓的钱。
“大人，小的想求一根桃棓，请大人赐予！”一个老头匍匐说道，随后从兜儿里掏出两枚铜半两。
“大人，我也求两根桃棓，请大人赐予！”一个老妇人接着掏出四枚铜半两道。
...
络绎不绝的争相购买，让张非哭笑不得，没一会儿的时间，术士徐长卿的桃棓已清仓售空。
张非摇了摇头，扭身正要往城北的方向继续走，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后面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兄台，请留步！”
张非回头看了看，正是那个术士徐长卿，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怎么，有何指教！？”张非平静的回复道。
“这位兄台，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近日必...”术士徐长卿自言自语说道。
“大祸临头是吧！”
还没等术士徐长卿说完，张非直接一口接了上去，令术士徐长卿目瞪口呆。
“怎么！？我说的不对嘛？”
“对，对，你竟然知道你将要大祸临头了？”
“呵，大祸临头就大祸临头吧，我无所畏惧。”张非笑着回应道，随后扭身，继续朝北门的方向走。
徐长卿通过刚才的探查，竟发现眼前之人周身一片混沌，大祸临头以后竟有转机，但是再想细看却看不透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越走越远，徐长卿快速抓起钱囊和包裹以及一把桃木剑，便赶紧追了上去，留下一个长桌放在原地。
“兄台，等等我，等等我...”
“来，瞧一瞧，看一看，无论你是失眠多梦，还是浑身酸痛，亦或者趋吉避凶，求助驱魔伏妖，本巫师药到病除，解决烦恼！”
北门附近的吆喝声，引来了无数在蒲州城赶集的百姓，这比之前张非看到的告示牌前的人数，要多上不少。
因为始皇颁布的诏书以及告示等内容，大多数都是一些很抽象模糊的东西，距离老百姓日常生活来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而这个巫术师所说的，正是每个百姓所面临的实实在在的问题。
哪家的人生病了，不知道怎么办，就去术士那里看一看。哪家的人精神气色不好，怀疑被妖神鬼怪附体了，就把术士请回家，进行驱魔伏妖。
可以说，物质的短缺造成知识的贫乏，而知识的贫乏又进一步带来精神的愚昧。
张非也跟着人群簇拥到了术士的跟前，毕竟在他生活的时代里，想要看到这种场面，还真比较少见。
不一会儿，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在下术士徐长卿。今日云游到此，愿意为父老乡亲治病把脉，排忧解难。”约摸三十多岁的术士徐长卿解释道，他胡子修长，约有五寸，穿着一身黄白相间的法袍，法袍上绣着一些图案。
一旁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既迫切的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又都不敢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咱就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效果。”人群中一位老头说道。
“且看看他都有什么本事。”另一位老太太接着道。
张非只是目不转睛，盯着眼前名为徐长卿的术士。
术士的面前放置着一张两尺长的台桌，桌子已经被一块黄色的布给覆盖，黄色的布上绣着瑞兽花纹，桌子上面还摆放着果品以及熟肉，用以祭祀。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桃木制成的宝剑，另外一手持着铃铛，张牙舞爪，不停摇晃手中铃铛，同时嘴里开始念叨不停。
“快看，法师施法了，正在驱魔除害！”一位年轻的老头说道。
张非站在一旁，只是耳朵听着，并未插话，也未去解释什么。
“复疾趋出，今日不出，以牡刀皮而衣。复疾趋出，今日不出，以牡刀皮而衣。复疾趋出，今日不出，以牡刀皮而衣……”术士徐长卿的口里，阴阳怪气的念着众人皆听不太懂的话。
其实他心里最清楚，他不过是把《秦律·日甲》篇中的一段话，翻来覆去的讲了几遍。
张非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术士，而周围的人此时也是目不转睛，都被徐长卿祭祀仪式的阵仗气势折服。
古往今来，庄严肃穆的仪式感往往会让人肃然起敬，油然而生一种敬畏之感。
突然，术士徐长卿的周围狂风大作，扎堆的老百姓眼睛有些睁不开，只见徐长卿手中的桃木剑，此时却闪着火光，风愈大，火光愈强烈。
“仙人下凡呐，仙人下凡呐，求仙人解救吾等！”长台周围的老百姓皆匍匐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话。
而张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徐长卿手舞足蹈，眼睛瞟了几眼张非，仍然继续念着咒语。
片刻后，风随之散去，只留下张非以及徐长卿两人站在原地，而其他人都趴在地上。
“诸位请起，诸位身上的妖邪气息，已经被我施法给镇压，可保诸位一年内不受疾病侵袭，事事顺心。”术士徐长卿解释道。
“谢谢仙人，谢谢仙人。”老百姓一直叩拜，连声道谢。
也难怪，老百姓除了祈求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无灾无难。
“诸位，可以放心回家了，本术士，什么也不求，只要诸位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助的，只管唤我便是，时间三日内。”徐长卿解释道。
“大人，您三日后就要走了吗？”一位老大娘问道。
“是，吾还要前往其他郡县，解救其他地方的百姓，所以三日后就离开此地。”徐长卿道。
“大人可否赐予咱们一些辟邪镇宅的法器，以保全家太平？”
“可以，我这里还有一些驱邪的桃棓，经过吾施咒加持，诸位感兴趣可以请回家，至于四方角落处，以趋吉避凶，逢凶化吉。”徐长卿从长桌的下方直接拎起一把桃棓，笑着说道，随后放下手中的桃木剑，伸出五指道：“一根桃棓并不贵，铜半两五枚！不过今日你们与我有缘，现在不要五枚铜半两，只需要两枚即可！”
张非越听越邪乎，如果利用现代思维，根据唯物论以及辩证法，这哪里是在驱魔伏妖，而是彻头彻尾的在忽悠蒙昧的百姓，诈骗老百姓的钱。
“大人，小的想求一根桃棓，请大人赐予！”一个老头匍匐说道，随后从兜儿里掏出两枚铜半两。
“大人，我也求两根桃棓，请大人赐予！”一个老妇人接着掏出四枚铜半两道。
...
络绎不绝的争相购买，让张非哭笑不得，没一会儿的时间，术士徐长卿的桃棓已清仓售空。
张非摇了摇头，扭身正要往城北的方向继续走，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后面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这位兄台，请留步！”
张非回头看了看，正是那个术士徐长卿，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怎么，有何指教！？”张非平静的回复道。
“这位兄台，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近日必...”术士徐长卿自言自语说道。
“大祸临头是吧！”
还没等术士徐长卿说完，张非直接一口接了上去，令术士徐长卿目瞪口呆。
“怎么！？我说的不对嘛？”
“对，对，你竟然知道你将要大祸临头了？”
“呵，大祸临头就大祸临头吧，我无所畏惧。”张非笑着回应道，随后扭身，继续朝北门的方向走。
徐长卿通过刚才的探查，竟发现眼前之人周身一片混沌，大祸临头以后竟有转机，但是再想细看却看不透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越走越远，徐长卿快速抓起钱囊和包裹以及一把桃木剑，便赶紧追了上去，留下一个长桌放在原地。
“兄台，等等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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