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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他本该是一个死人

    下午四点钟。

    戒严令解除。

    全城恢复正常秩序。

    ……

    警察厅走廊内。

    高克俭和齐越边走边谈。

    “科长,御前秘书处刚刚打来电话,询问王旭涛的情况。”

    “你是怎么回复的?”

    “我跟他们说,王旭涛牵涉一起间谍案,需要留在滨江接受调查,不能跟随皇帝陛下返回新京。”

    “唔,就这么说。”

    “如果御前直接要人……”

    “他们没这个胆子,最多是催问案情进展。另外,王旭涛单独关押,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

    “还有,不能给他自杀的机会!”

    “您放心,我派了专人看守。”

    “大意不得啊,王连升就是前车之鉴……”

    “科长,要不要先审一下?”

    “不急,先关一宿,杀杀他的锐气!”

    “明白了……”

    “科长!”

    刘文龙快步追上来。

    他手上拿着一个大号公文袋。

    高克俭停身站住。

    刘文龙说:“科长,中央大街周边都搜过了……”

    高克俭说:“一无所获?”

    刘文龙躬身说:“卑职无能!”

    高克俭点点头:“我早料到了。看起来,反抗组织的这次暗杀行动,的确经过了精心部署,理论上来说,里应外合,几乎毫无破绽!”

    刘文龙说:“破绽也不是没有,起码,我们抓到了王旭涛,只要撬开他的嘴,就不怕找不到其他人。”

    高克俭说:“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让反抗分子阴谋得逞,井底那个人引爆炸弹后,基本能够做到毫发无损,趁着地面混乱之际,他可以从容脱身,而王旭涛,他本该是一个死人。”

    刘文龙愣了一下:“对啊,如果炸弹引爆,他处在炸点中心,第一个被炸死……奶奶的,他压根就没想活!”

    “这是一个抱定必死决心的死士!”

    齐越神色凝重的说。

    高克俭说:“我为什么不急着审,你现在明白了吧?不是不急,而是急也没用。对付这种人,酷刑不见得管用,想撬开他的嘴,怕是要另辟蹊径。刘队长,你马上联系新京警察厅,请他们提供王旭涛的相关情况,包括他在新京期间都和什么人来往等等。”

    “是!”

    刘文龙说:“另外,在管道里找到一双长筒雨靴。”

    齐越说:“应该是井底那个人的,他在逃离之前,脱掉了沾满淤泥的雨靴,这样一来,我们的追踪就失去了线索。”

    刘文龙说:“我也这么认为。”

    高克俭问:“在哪里发现的?”

    刘文龙说:“中央大街中段,第08号井……”

    “中央大街?”

    高克俭皱起了眉头。

    “是。”

    “那就是说,他们逃走的出口,也应该在中央大街?”

    “以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

    高克俭略一思索:“下水管道图纸拿来了吗?”

    “拿来了,这就是。”

    刘文龙举了一下文件袋。

    高克俭说:“都跟我进来!”

    三人走进临近的特务科会议室。

    刘文龙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份折叠的图纸,展开铺在会议室的桌上,最上方标注着一行粗体字:中央大街地下设施地形图。

    “就在这里。”

    刘文龙指着用红笔标注过的位置。

    高克俭俯身仔细看了一会:“距离事发地有多远?”

    刘文龙说:“大概二十米左右。”

    高克俭慢慢坐下来,凝神沉思了半晌,缓缓说:“我明白了,负责接应的人,当时就在现场!”

    刘文龙说:“会不会是疑兵之计?”

    高克俭问:“疑兵之计?”

    刘文龙说:“反抗分子为了引开追兵,故意把雨靴留在08号井,否则的话,就解释不通,众目睽睽之下,高处还有我们的瞭望哨,怎么可能看不到从井底上来一个人呢?”

    高克俭转脸问齐越:“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齐越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井底到处是污水淤泥,那个人拎着炸弹又要换一副长筒雨靴,我觉得、似乎不太可能……刘队长分析的也有道理,如果08号井是出口,怎么会没人看到呢?”

    高克俭说:“引爆炸弹后,那个人要做的是迅速撤离,没必要、也没时间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至于说,为什么没人看到他……我记得,08号井附近,好像停着一辆军车。”

    刘文龙回忆了一下:“是有一辆军车,具体属于哪支部队,那得去问负责警戒的第4军……”

    高克俭截口说:“马上去查,务必要找到那辆车!”

    ……

    傍晚。

    槐花巷14号。

    “这是什么?”

    杜鹃拿起茶几上红布锦囊。

    齐越说:“算命的给的,说是能破解厄运。”

    杜鹃问:“怎么破解?”

    齐越想了一下:“准备五谷各七钱,装入锦囊,埋在玄关处,三日后,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杜鹃笑道:“在这方面,你和戴老板有的一比。”

    “戴老板也信风水?”

    齐越多少有些惊讶。

    杜鹃说:“早年间,戴老板空有报国志,却命运多舛,后来遇到一个算卦的,算卦的对他说,从八字排盘来看,你命中虽有贵相,但五行缺水多土,最好改一个和水相关的名字。戴老板把这件事告诉了好友柴鹿鸣,柴鹿鸣也劝他,既然五行缺水,那就改一个名字好了。”

    齐越说:“戴老板单名一个笠,就是这么来的?”

    杜鹃说:“当时,戴老板想起一句诗: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感慨自己和柴鹿鸣之间的友谊,改名笠,字雨农。再往后,每次去敌占区活动,戴老板使用的化名,全都和水有关,什么汉清、江涛之类的。”

    “你说的这些,有谱儿没谱儿?”

    齐越表示怀疑。

    杜鹃白了他一眼,正色说:“有你这么质疑上级的吗?”

    随即又噗嗤一笑:“坊间传闻而已,切勿当真。”

    齐越也笑了:“说的这么热闹,原来是传闻。”

    杜鹃说:“至少,戴老板和柴鹿鸣友谊是真的,就比如我们,抛去上下级关系,起码也还有一份友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