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亓天官
大雍弘文十二年，惊蛰刚过，临安城下了一场春雨。
春雨过后，万物复苏，临安城的许多店家的生意也随着春雨渐渐好了起来；正值夜色，百街交纵的临安城里灯市如海。
外城一条巷子尾的小酒肆还未打烊，就着昏暗的灯火，年过半百的白胡子老掌柜正拿着酒勺给为数不多的酒客打酒。
酒客里多半的都是带刀携剑的江湖人，此时三五个坐在一张方桌上谈着近来江湖上的新鲜事儿：
“听说了吗？南三郡之一的滇南郡王爷—滇王要被皇帝扁到东海郡去了。”
“那种人渣，要不是个王爷，江湖人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扁就扁了，提他作甚？”
“害，你他娘的那都多久以前的消息了啊！人家早就不扁了！我这里有出自百闻楼的最新一手消息，你们想不想听啊？”
“百闻楼？！你还跟百闻楼买了消息？啧啧，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呃……还好……别人掏的钱，我偷听来的。”
“……”
“嘿！我的消息过时了，你有啥倒是说啊，卖什么关子啊！”
“想听是吧，今儿个就让大爷我给你们说道说道，可别往外传啊。”
“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妄议皇家的事儿？不怕隔墙有耳啊！”
正待几人欲畅言之时，白胡子老掌柜端着一碟花生米、提着壶酒走了过来，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老唐，你这说的……你这小地儿，还能有外人不成？”
“就是，掌柜的你也跟着听听得了，好涨涨见识。”
“可别，老朽还是不跟着你们瞎参合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愁没人接衣钵呢。”
“老唐！别光顾着说啊，把酒给满上！”
……
“听好了，昨天百闻楼最新的消息，亓天官你们知道吧，就是那江湖剑客的定海神针。”
“剑圣嘛，就是一剑断海证道那个，谁不知道啊！跟他有啥关系啊？”
“害，那关系可大着呢！滇王没被扁就是因为剑圣出面给他求了情……”
“？！”
“啊？！什么情况，你说清楚，剑圣怎么会给那种人渣求情？”
“话说那亓天官啊，练剑二十春秋而不动情，不知为何就偏偏喜欢上了当朝皇后，人也是一个情种啊。”
“皇后在进宫时，亓天官还没成名。皇后家族何其庞大，亓天官再怎么个拼法也只是孤家寡人，斗不过人家啊。”
“两个有情人就这么被拆散了，但亓天官不服命，消失了几年后硬生生三十的年龄悟剑证道，入三品龙象地境，打进了皇宫去。”
“亓天官拼命的打进去想抢人走，没想到人皇后都坐到后宫巅峰了，还被封了后，皇后处处受掣自然是没法走的。”
“皇帝虽然也想把亓天官杀了，但皇后求情，亓天官实力又过于强大，不太好杀，因此事本来没感情的皇帝和皇后彻底有了隔阂。”
“因为自己，皇后在皇帝身边也不会好过，亓天官绝望之下选择了留在皇后身边保护自己的心上人。”
“此后的几年里，亓天官就一直在皇后的暗处护着她，也好歹因为他，皇帝和皇后的家族没敢过多为难皇后。”
“皇帝没敢再去找皇后，那叫一个气啊！后来就谋划着想把皇后和亓天官一起除掉，没想到亓天官命不该绝，又突破了！”
“在皇后即将遇害时，亓天官绝境下又悟道剑域，一下子成了逍遥天境的巅峰武夫。”
“当时亓天官一怒之下差点一剑开天把皇城劈成两半，可把皇帝吓坏了！”
“欸，这事儿我听说过啊！简直太给咱们江湖人长脸了！”
“你别抢话，你继续说！”
……
“二品逍遥天境的剑客啊，皇城里没有，天下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一夜之间，亓天官天下无双，皇帝被吓得直呼‘剑仙留手’。”
“不久后，皇帝为了讨好亓天官更是把他封“剑圣”称号，把皇后罢后，重新立后！”
“这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亓天官带着皇后远走高飞，隐居山中。皇帝为了挽回皇家颜面，下令民间善传者格杀勿论！”
“故事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后来这件事渐渐没了声息；又是两年后，亓天官在云阳郡的外海上一剑断海证道，在江湖上的‘剑圣’一称彻底坐实。”
“你这讲了半天的故事，也没说剑圣为什么替滇王求情啊？”
“你先别急，接下来就是原因了，把酒满上！”
……
“这不前段时间滇王触犯国法，皇帝原本想把他扁离原来的封地，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其囚禁起来审候是否置死。”
“没想到许久未见踪迹的亓天官又冒头了，又跟皇帝对着干！”
“据亓天官所说，老滇王曾对他有提点之恩，如今老滇王驾鹤西去，滇王犯法他本不该求情，为报恩求皇帝免去滇王之罪。”
“此番过后他与滇王恩怨两清，愿意用镇守皇城十年作为自己求情的筹码。”
“十年作为筹码？!这也行？！”
“还真行，大雍自太祖皇帝以来皇城里还没有过逍遥天境的高手，就连国师历来都是三品境的修为。”
“他亓天官的筹码可是真的让皇帝心动了，有他亓天官在，十年里皇帝可谓是能够高枕无忧。”
“有亓天官在，刺客就不用说了，就算是天大的兵祸打到临安城了，亓天官也能保住临安。”
“称得上是临安城里有了根‘定海神针’。”
“于是皇帝和朝臣权衡之后，同意了亓天官赦免滇王的罪责，但要滇王交出部分封地。”
“最后，滇王没被扁；亓天官带着家室住进了临安。”
……
几个酒客喝着酒肆里的‘烧刀子’，个个脸红发懵，丝毫没注意到远处幽暗的巷子街道上，一个人影朝着酒肆漫步走来。
‘烧刀子’是小酒肆的掌柜的老唐自己酿的酒，没什么优点，就是烈！普通人半碗下去就得趴桌子上，在江湖人群里比较受欢迎。
老唐这小店平时没多少客人来，来的都是熟人或是熟人介绍的江湖朋友，好这口才来他这儿。
此时巷子口有个人朝他这小酒肆走来，柜台上撑着的老唐一眼就看到了。
来的人衣服布料是普通布料，面容却不普通，五官立体、剑眉星目，气质上沉稳敦厚；脸上有点皱纹，看起来是个中年男子，想来年轻时也是个俏公子。
最让人注意的是，中年男子的头发里有一撮白发，凭为他沉稳的气质里添了些不羁。
由于是生面孔，老唐也没好招呼，等那人走到门口，老唐才开口说道：
“客官是要打酒还是喝酒啊？”
中年男子看了老唐身后的一堆酒缸两眼，又瞟了瞟方桌上几个发懵酒客碗里的烧刀子，说道：
“掌柜的，打一坛和他们一样的酒。”
闻言，老唐乐呵呵的笑了笑，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坛事先装好的，笑着问道：
“客官是江湖人吧，这酒闻着烈，喝着更烈。我给它取名叫‘烧刀子’，喝下去就跟刀子刮喉一样。”
“普通酒客闻着恐避之不及，也就江湖人和出兵的汉子好我这口了。”
“算半个江湖人吧。”
男子接过老唐递给他的烧刀子，温声回道，继而打开酒坛封口，闻了闻说道：
“掌柜的这是好酒。”
“是吗，有你这句话老朽也值了，这坛酒就送你了，喜欢喝下次再来，以后再收钱吧。”
“……谢谢，掌柜的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没什么故事……年纪大啦，老头子就喜欢听些江湖故事，刚才那几个小辈谈的正起兴呢。”
老唐顺着朝方桌上的几个年轻江湖人望去，乐呵呵的说着：
“年轻人一腔热血，总想着能在江湖里行侠仗义闯出个名头，可江湖就这么大，哪儿有那么多名头分啊。”
“刚才还在那儿谈着亓天官呢，对实力强大的人总是抱有憧憬啊，也不知道还能来老头子我这里几次，呵呵……”
“是吗……”
男子听着老唐的话，也望着方桌上的几个酒懵子，望了几眼后叹口气，温声道：
“亓天官其实也没什么好的，练了半辈子剑，差点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护住，也没什么好憧憬的。”
“他杀伐众多，背了很多仇，再高的实力，也迟早被下一代的人换掉……”
……
“掌柜的，谢谢你的烧刀子，下次我再来把钱给你补上。”
说完，男子和老唐作别，转身朝幽暗的巷子里走去。
等男子说完走掉，老唐这才想起没问男子姓名，又乐呵呵大声问道：
“呵呵……钱就免了，喜欢就来，老头子这儿打烊晚，客官贵姓啊？”
男子听到老唐的话并未回头，只有幽幽的一句话从巷子里传到老唐耳朵里：
“我姓亓，唐掌柜先前听他们说起过……”
……
老唐闻声一愣，随后开怀大笑，轻声说道：
“其实江湖也没什么好的……”
半方淤泥塘子，几代人栽了进去。进去时几两银子，腰携白刃，打个几场拳脚便能过了那门槛……
进去容易，回头路就难走了；有实力的出人头地，没实力的不慎就是落得个家破人亡。
“代代旧仇新人报，代代新人换旧人；你们怎么都喜欢这样的江湖呢？”
把方桌上的几个年轻酒懵子叫醒，关门打烊，老唐一个人念叨着往事，把方桌收拾干净……
……
这劳什子的江湖也就如此……人没变，江湖也没变。
春雨过后，万物复苏，临安城的许多店家的生意也随着春雨渐渐好了起来；正值夜色，百街交纵的临安城里灯市如海。
外城一条巷子尾的小酒肆还未打烊，就着昏暗的灯火，年过半百的白胡子老掌柜正拿着酒勺给为数不多的酒客打酒。
酒客里多半的都是带刀携剑的江湖人，此时三五个坐在一张方桌上谈着近来江湖上的新鲜事儿：
“听说了吗？南三郡之一的滇南郡王爷—滇王要被皇帝扁到东海郡去了。”
“那种人渣，要不是个王爷，江湖人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扁就扁了，提他作甚？”
“害，你他娘的那都多久以前的消息了啊！人家早就不扁了！我这里有出自百闻楼的最新一手消息，你们想不想听啊？”
“百闻楼？！你还跟百闻楼买了消息？啧啧，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呃……还好……别人掏的钱，我偷听来的。”
“……”
“嘿！我的消息过时了，你有啥倒是说啊，卖什么关子啊！”
“想听是吧，今儿个就让大爷我给你们说道说道，可别往外传啊。”
“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妄议皇家的事儿？不怕隔墙有耳啊！”
正待几人欲畅言之时，白胡子老掌柜端着一碟花生米、提着壶酒走了过来，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老唐，你这说的……你这小地儿，还能有外人不成？”
“就是，掌柜的你也跟着听听得了，好涨涨见识。”
“可别，老朽还是不跟着你们瞎参合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愁没人接衣钵呢。”
“老唐！别光顾着说啊，把酒给满上！”
……
“听好了，昨天百闻楼最新的消息，亓天官你们知道吧，就是那江湖剑客的定海神针。”
“剑圣嘛，就是一剑断海证道那个，谁不知道啊！跟他有啥关系啊？”
“害，那关系可大着呢！滇王没被扁就是因为剑圣出面给他求了情……”
“？！”
“啊？！什么情况，你说清楚，剑圣怎么会给那种人渣求情？”
“话说那亓天官啊，练剑二十春秋而不动情，不知为何就偏偏喜欢上了当朝皇后，人也是一个情种啊。”
“皇后在进宫时，亓天官还没成名。皇后家族何其庞大，亓天官再怎么个拼法也只是孤家寡人，斗不过人家啊。”
“两个有情人就这么被拆散了，但亓天官不服命，消失了几年后硬生生三十的年龄悟剑证道，入三品龙象地境，打进了皇宫去。”
“亓天官拼命的打进去想抢人走，没想到人皇后都坐到后宫巅峰了，还被封了后，皇后处处受掣自然是没法走的。”
“皇帝虽然也想把亓天官杀了，但皇后求情，亓天官实力又过于强大，不太好杀，因此事本来没感情的皇帝和皇后彻底有了隔阂。”
“因为自己，皇后在皇帝身边也不会好过，亓天官绝望之下选择了留在皇后身边保护自己的心上人。”
“此后的几年里，亓天官就一直在皇后的暗处护着她，也好歹因为他，皇帝和皇后的家族没敢过多为难皇后。”
“皇帝没敢再去找皇后，那叫一个气啊！后来就谋划着想把皇后和亓天官一起除掉，没想到亓天官命不该绝，又突破了！”
“在皇后即将遇害时，亓天官绝境下又悟道剑域，一下子成了逍遥天境的巅峰武夫。”
“当时亓天官一怒之下差点一剑开天把皇城劈成两半，可把皇帝吓坏了！”
“欸，这事儿我听说过啊！简直太给咱们江湖人长脸了！”
“你别抢话，你继续说！”
……
“二品逍遥天境的剑客啊，皇城里没有，天下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一夜之间，亓天官天下无双，皇帝被吓得直呼‘剑仙留手’。”
“不久后，皇帝为了讨好亓天官更是把他封“剑圣”称号，把皇后罢后，重新立后！”
“这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亓天官带着皇后远走高飞，隐居山中。皇帝为了挽回皇家颜面，下令民间善传者格杀勿论！”
“故事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后来这件事渐渐没了声息；又是两年后，亓天官在云阳郡的外海上一剑断海证道，在江湖上的‘剑圣’一称彻底坐实。”
“你这讲了半天的故事，也没说剑圣为什么替滇王求情啊？”
“你先别急，接下来就是原因了，把酒满上！”
……
“这不前段时间滇王触犯国法，皇帝原本想把他扁离原来的封地，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其囚禁起来审候是否置死。”
“没想到许久未见踪迹的亓天官又冒头了，又跟皇帝对着干！”
“据亓天官所说，老滇王曾对他有提点之恩，如今老滇王驾鹤西去，滇王犯法他本不该求情，为报恩求皇帝免去滇王之罪。”
“此番过后他与滇王恩怨两清，愿意用镇守皇城十年作为自己求情的筹码。”
“十年作为筹码？!这也行？！”
“还真行，大雍自太祖皇帝以来皇城里还没有过逍遥天境的高手，就连国师历来都是三品境的修为。”
“他亓天官的筹码可是真的让皇帝心动了，有他亓天官在，十年里皇帝可谓是能够高枕无忧。”
“有亓天官在，刺客就不用说了，就算是天大的兵祸打到临安城了，亓天官也能保住临安。”
“称得上是临安城里有了根‘定海神针’。”
“于是皇帝和朝臣权衡之后，同意了亓天官赦免滇王的罪责，但要滇王交出部分封地。”
“最后，滇王没被扁；亓天官带着家室住进了临安。”
……
几个酒客喝着酒肆里的‘烧刀子’，个个脸红发懵，丝毫没注意到远处幽暗的巷子街道上，一个人影朝着酒肆漫步走来。
‘烧刀子’是小酒肆的掌柜的老唐自己酿的酒，没什么优点，就是烈！普通人半碗下去就得趴桌子上，在江湖人群里比较受欢迎。
老唐这小店平时没多少客人来，来的都是熟人或是熟人介绍的江湖朋友，好这口才来他这儿。
此时巷子口有个人朝他这小酒肆走来，柜台上撑着的老唐一眼就看到了。
来的人衣服布料是普通布料，面容却不普通，五官立体、剑眉星目，气质上沉稳敦厚；脸上有点皱纹，看起来是个中年男子，想来年轻时也是个俏公子。
最让人注意的是，中年男子的头发里有一撮白发，凭为他沉稳的气质里添了些不羁。
由于是生面孔，老唐也没好招呼，等那人走到门口，老唐才开口说道：
“客官是要打酒还是喝酒啊？”
中年男子看了老唐身后的一堆酒缸两眼，又瞟了瞟方桌上几个发懵酒客碗里的烧刀子，说道：
“掌柜的，打一坛和他们一样的酒。”
闻言，老唐乐呵呵的笑了笑，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坛事先装好的，笑着问道：
“客官是江湖人吧，这酒闻着烈，喝着更烈。我给它取名叫‘烧刀子’，喝下去就跟刀子刮喉一样。”
“普通酒客闻着恐避之不及，也就江湖人和出兵的汉子好我这口了。”
“算半个江湖人吧。”
男子接过老唐递给他的烧刀子，温声回道，继而打开酒坛封口，闻了闻说道：
“掌柜的这是好酒。”
“是吗，有你这句话老朽也值了，这坛酒就送你了，喜欢喝下次再来，以后再收钱吧。”
“……谢谢，掌柜的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没什么故事……年纪大啦，老头子就喜欢听些江湖故事，刚才那几个小辈谈的正起兴呢。”
老唐顺着朝方桌上的几个年轻江湖人望去，乐呵呵的说着：
“年轻人一腔热血，总想着能在江湖里行侠仗义闯出个名头，可江湖就这么大，哪儿有那么多名头分啊。”
“刚才还在那儿谈着亓天官呢，对实力强大的人总是抱有憧憬啊，也不知道还能来老头子我这里几次，呵呵……”
“是吗……”
男子听着老唐的话，也望着方桌上的几个酒懵子，望了几眼后叹口气，温声道：
“亓天官其实也没什么好的，练了半辈子剑，差点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护住，也没什么好憧憬的。”
“他杀伐众多，背了很多仇，再高的实力，也迟早被下一代的人换掉……”
……
“掌柜的，谢谢你的烧刀子，下次我再来把钱给你补上。”
说完，男子和老唐作别，转身朝幽暗的巷子里走去。
等男子说完走掉，老唐这才想起没问男子姓名，又乐呵呵大声问道：
“呵呵……钱就免了，喜欢就来，老头子这儿打烊晚，客官贵姓啊？”
男子听到老唐的话并未回头，只有幽幽的一句话从巷子里传到老唐耳朵里：
“我姓亓，唐掌柜先前听他们说起过……”
……
老唐闻声一愣，随后开怀大笑，轻声说道：
“其实江湖也没什么好的……”
半方淤泥塘子，几代人栽了进去。进去时几两银子，腰携白刃，打个几场拳脚便能过了那门槛……
进去容易，回头路就难走了；有实力的出人头地，没实力的不慎就是落得个家破人亡。
“代代旧仇新人报，代代新人换旧人；你们怎么都喜欢这样的江湖呢？”
把方桌上的几个年轻酒懵子叫醒，关门打烊，老唐一个人念叨着往事，把方桌收拾干净……
……
这劳什子的江湖也就如此……人没变，江湖也没变。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