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血池

    终于将IB079拿在手上，但司离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静静地盯着避光罐，虽然只能看到其中史莱姆朦胧的影子，但整个人都目不转睛，被其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黏腻液体碰撞着罐壁，里面装着的好像不是一个IB，而是一罐鲜血。

    就像是那天在宾馆将自己吞没的血池一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如此可怕的记忆都没有被抹去，自己却记不起来一个不知道是“邢弦”还是“琴弦”的人，在水河市女子监狱的四年也被她从记忆中消除。

    但血池中的记忆，却一直在脑海中徘徊。

    被鲜血吞没，她眼睁睁看着血液将整个房间充满，明明都已经游到天花板附近，可当房间被注满之后，自己还是被那种窒息感包围。

    我要……

    死了吗？

    头顶上的灯光闪烁了两下，就像是病危的老人逐渐没了声响。

    眼神中是一片空白，司离吐了几个泡泡，挣扎着想要游上来，但身上好像是被无数双手抓住，逐渐拖入到了深处。

    体内IB的力量并没有如期所至的爆发，就好像是猛兽突然被关进了笼子一样。

    意识从身体中被抽离，等司离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居然身处一间破败的教堂。

    教堂外的玻璃映射出红色的太阳，窗外还有黑色的森林在随风摇摆。

    躺在最中间的一张石床上，司离的手脚都已经被固定住，周围站了一圈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戴着同样颜色的兜帽，身上用红色的血迹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

    创世会的标记。

    一个被金色权杖贯穿心脏。

    瞬间，司离就激烈地挣扎起来，但在这个教堂之中，任何IB的力量都无法动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将自己围在其中的人用匕首将自己的手腕和脚腕贯穿，然后钉在石床上。

    “不！你们……放开我！”

    她叫喊着，胡乱蹬着脚，虽然肉体上传来了支离破碎的疼痛，但司离此时只想保命，痛感好像也被冲淡了。

    “愿创世神永远与我们同在！”

    这些人就像是听不到司离说话一样，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完这些东西之后，每个人平举双手，掌心相对，而后十指相扣：

    “创世神不朽，创世会不朽，潮汐之瞳不朽。”

    说完，一个人就拿出刀柄对准了司离的胸口，剩下的五个人也将手放在了刀上，顺着司离的胸口开始向下剖开！

    “啊——”

    一声惨叫，女孩儿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皮肉和脂肪被划开的声音。

    而更甚，伤口出现之后，里面合金的骨头像是有生命一样爬了出来，宛如一盆地蔓，从她的身体里生根，而后向四周蔓延，同样流出来的，还是黑色的血液。

    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眼珠好像快要被撑爆了，平时蕴藏在她身体中各个地方的能量此时都在朝着那一个地方进发。

    眼球似乎成了它们最后的避难所。

    “创世神的东西，应该回到创世神的身边。”

    这是司离有意识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的一切，就要回到自己被救出躺在玄武特遣队的医疗室里了。

    那个教堂、那群人、那些咒语。

    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之前对于简誉他们来说明明很有作用的IB，在司离的身上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司离？司离？”

    “嗯……怎么了？”

    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等听到简誉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时，司离才像是灵魂归位一样眼神逐渐聚焦。

    男人站在收容室门口，而后看了眼表：

    “拿到了就快点儿走。”

    “好。”

    两个人一路往出走，但并非没有被人盘问，只是简誉都能对答如流，可见他不是第一次带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到第六大陆了。

    等回到直升机起降点的时候，他的摩托车在远处停下，没有开过去。

    “怎么了？”

    简誉缓缓直起身子，点了个烟抽了两口，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良久，看着一辆吉普车在起降点附近停下，车上下来五个人登上直升机离开之后才张口：

    “在刚才那个收容室里，你对水罐里被关着的那个女人，有没有什么特殊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