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大诏与烽烟

    结束了正旦日一天的礼仪活动，朱载坖实在是疲倦的不行，但其实心中一直有疑问，正旦日大朝会的时候，并没有发布正旦诏书，当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问陈洪这事时，陈洪笑道：陛下，正旦之后百官休沐五日，一般在正月初六日朝会上宣读，并昭告天下。朱载坖听后这才明白，问道：那百官休沐，内阁有人值守吗？陈洪说道：内阁自然是有人值守的，今日是李阁老在内阁值守。朱载坖说道：一会问问李阁老，诏书是否草拟完毕，朕要看看。

    洗漱完用过早膳，朱载坖到暖阁里，看到昨日百官送来的贺表，朱载坖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把这些东西都搬一边去，问问文书房有没有其他奏报。朱载坖在暖阁有些百无聊赖，陈洪说道：陛下，李阁老带着草拟的诏书来了。说实话，朱载坖是不太看得上李春芳的，虽然是状元出身，可是却是个青词宰相，在内阁里也是个小透明，基本就是附和徐阶的看法。李春芳进来后，向朱载坖行礼，朱载坖说道：陈洪，给李阁老赐坐。李春芳坐下后说道：陛下，正旦大诏的草稿臣和张宗伯已拟好，请陛下过目。朱载坖问道：今日没有票拟吗？李春芳说道：陛下，这几日百官休沐，若无军国之事，一般是不会上奏的，一切等开衙后再说。李春芳将诏书草稿递给陈洪，朱载坖一看这么多字，头就有些发昏，回手递给陈洪说道：你读给朕听听。陈洪拿着诏书有些不知所措，李春芳赶紧说道：不若臣来给陛下读吧。朱载坖这才想起，陈洪是御用监出身，虽然上过内书堂，但是没进过文书房，对于文牍之事不甚熟悉，于是说道：那就烦劳李阁老了。李春芳接过文书，展开来读到：诏曰惟我祖宗圣圣相承，至治鸿功超越千古，暨我皇考大行皇帝以经文纬武之德建安内攘外之勋，增光先朝、垂庇后世。方幸永赖，遽尔上宾，特廑凭几之言属以神器之重，朕茕茕在疚，不忍遽闻。仰惟末命之昭垂，深望继述之兼善。俛焉自省，岂所能胜。然而先志不可不成，圣训不敢不奉，是用推类以尽义，通变以宜时，期衍旧恩、遹弘新化，所有合行事宜。今后在京在外文武衙门大小官员俱要励端慎廉静之节，去虚浮怠玩之私，上报国恩下保名位，一应弊政诏书开载未尽者陆续自行查议奏革。其凡可以正士习纠官邪安民生足国用等项长策仍许诸人直言无隐。于戏！觐耿光而扬大烈方勉尽于孝思，赞帝轨而翊皇猷实有资于忠荩。凡尔有位尚体朕心，各虑匡辅之诚，共保昌熙之祚。播告中外，咸使闻知！李春芳把这洋洋洒洒好几千字的诏书读的抑扬顿挫，极富感情，而且没有口语，朱载坖不由得感叹道：李阁老好功力，先给李阁老赐茶。李春芳接过茶喝了一小口说道：不知陛下对诏书满意否？朱载坖笑道：诏书用词精当，气势恢弘，足见李阁老笔力雄健，甚合朕意。李春芳逊谢到：陛下谬赞了，诏书草拟是翰林修撰申时行为主，笔意据陛下和诸位阁老的意思，春芳不过微末之功，何当陛下如此夸赞。朱载坖说道：李阁老辞章才子，科第名家，状元及第，翰苑阁臣，朕不甚佩服。朱载坖又和李春芳聊了会天，发现者老儿倒是个秒人，诗词歌赋，金石篆刻，风花雪月无所不知，君臣聊天，朱载坖倒了解一下这些士大夫们平日里的生活。

    于此同时，土默川，土默特部人声鼎沸，女人们忙着制作肉干、奶酪，男人们忙着修理弓箭，马具，给马匹换蹄铁，把自己舍不得用的铁质箭镞再打磨一遍，有刀的勇士们也把自己的马刀磨得雪亮。大汗亲卫里那些有甲胄得勇士，更是把平时舍不得穿得铁甲拿出来，细细得上油。大帐里，土默特部得首领们聚在一起，赵全和李自馨正在向俺答汗介绍蓟西的情况，李自馨拿着一幅粗糙的地图说道：大汗，明廷宣府镇的防区到四海冶为止，四海冶以东都属于蓟镇，若大军进发，唯有石塘岭最为合适，石塘岭边墙残破，尚未修缮。平时石塘岭驻一守备千户所，应有1120人，不过此处太过贫瘠，军士逃亡严重，正常只有六七百人，且据圣教中兄弟探知，原任守备已调任蓟镇游击，现石塘岭守备由一千户暂代。俺达点点头，问道，嘉靖二十九年，本汗从喜峰口破口而入，现在喜峰口如何啊？赵全说道：大汗，自杨博任兵部尚书以来，对蓟镇边墙大加修缮，其中重点便是喜峰口，现喜峰口边墙已达三丈，佛朗机、将军炮等有近三十位，常驻一营三千余人，由蓟镇东路参将统率。俺达听后笑道，杨博老儿倒是谨慎，黄台吉，你本部有多少人？黄台吉说道：大汗，土默特左翼有一万勇士。俺达说道：你带着你的本部一万人，瓦剌五千人，还有赵教主的五千勇士，佯攻喜峰口，一定要把蓟镇游兵调动来，只要李世忠的帅旗出现在喜峰口，你就可以撤了，和我会和。本部和土默特右翼各部随我从石塘岭破口，勇士们到蓟镇去看看，既然明朝的皇帝不愿意和我们贸易，那我们就拿起武器，自己去拿我们需要的东西，长生天会保佑铁木真的子孙的！众人一阵欢呼。

    蓟镇三屯营，蓟镇总兵府，蓟镇总兵李世忠擂鼓聚将，蓟镇一应大小将官都在总兵府大堂外列队，李世忠面如重枣，坐上大堂说道：今日本军门擂鼓聚将，诸位可知为何？一众将官面面相觑，李世忠接着说道：日前喜峰口参将报来，口外部落不知去向，恐俺达寇边。诸位将官面色都有些难看，李世忠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本军门已上报朝廷，日前接兵部塘报，朝廷已任前三边总制陈大人为蓟镇经略，率一万京营精锐来援。诸位将官这才一阵欢欣，李世忠说道：本军门已令董参将率本镇精骑前去迎接，自即日起，蓟镇各部夜不收出关探查，务必探明俺达动向，各部谨守关隘，有警以烽燧报警，各部务要修缮军器，准备作战。一众将官轰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