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拜堂成亲，尔虞我诈

    府前一场争闹后，程府侍人将云曦送入后堂，围观宾客的议论声里，总有那么一两位是她要的。

    听完宫中嬷嬷一板一眼的训诫，终于熬到拜堂，喜娘子们软硬兼施地让云曦洗净了脸，上了一个艳丽的妆容。

    礼不可废，圣意不可违。云曦的抗拒，程昊靳的隐怒，被众人粉饰太平。

    雅乐响起，云曦被簇拥着入了喜堂。

    “一拜天地——”

    天地不仁，为何拜它！手中红绸的另一端明明是素昧平生陌生的男人，一道圣旨便赐婚，所谓天意，岂是帝王所能掌控？

    舅舅，我定会让您后悔今日所作所为，一如当初那样对待母君！

    “二拜高堂——”

    父君，这便是你的得意门生，视若亲子的程昊靳么？

    你不喜欢阿煜，却喜欢这样一个莽夫。

    大概终此一生，我也不会是个听话乖顺的女儿……

    “夫妻……对拜——”

    云曦迟迟未跪，身后的人悄然伸手，重重压着云曦的背，迫她跪下。

    对面的程昊靳抓住她的手，同她一起跪下。

    沉重一声，如同最后一分希望消失的声音。

    事到如今，与虎谋皮，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此后，沈云曦的人生，会烙上程昊靳的痕迹。而程昊靳的人生，也少不了沈云曦来增光添彩。

    隔着薄薄的红纱，相互对望时，云曦恍惚看到程昊靳眼中升起淡淡的欣喜。

    为驱走这荒谬的想法，云曦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礼成——”

    程昊靳佯装大力地扯云曦起身，轻佻地揭开面纱，言语间有了酒气，“沈茂陵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他绝对是故意的！

    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在气自己不尊重父君？

    云曦被迫靠在程昊靳怀里，眼中的慌乱、羞怒和恨意丝毫不掺假，可如果父君还活着……

    刚刚赶到的霍彦、霍达、闵央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动怒。

    “护国公英灵未远，将军怎可如此不敬长辈？送亲族兄宗弟未到，将军礼数亦是不周！”

    霍彦脸色如冰，姨夫没有亲子，对待他们这些子侄，无不用心栽培，悉心教导。看着从小娇生惯养的表妹，在父孝之时受到这般折辱。他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程昊靳的脸被酒气熏得微微发红，喜宴未开，除了安南王、宁东君那几个老头子，谁敢灌他酒！

    “哼！”程昊靳行伍以来，在军营中少受约束，今日饮了酒，言语更是放肆！“护国公？哼！没有他沈茂陵，我会在荒凉的西北一呆就是五年？”

    来了，来了！

    程昊靳一个眼神，云曦知晓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她扬起手，狠狠打了程昊靳一个巴掌，“放肆！父君威名，岂是尔等忘恩负义的宵小之徒配提的！”

    程昊靳反应极快，在“啪”的一声后，迅速抓起云曦的手，怒容满面。“还没有女人敢动手打我！”

    “父君母君虽然仙逝，但护国公府已继立嗣子，军爵承袭……”云曦看着安南王、宁东君那几个老头子变了脸色，不由得意，“且本县主上有外祖母与舅舅，下有兄长幼弟……”

    霍彦霍达兄弟闻言点头，血脉相连，同仇敌忾。

    兵符一天未交，护国公府自然固若金汤。

    云曦转身看程昊靳，骄纵傲然，“将军倒是说说，本县主为何不敢！”

    凤冠霞帔，妆容华美，眼前正是他美丽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