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心磐石，死生不负

    红色的喜烛下，这双熟悉的眼戏谑又深情，云曦忽然觉得酒意上涌，朦朦胧胧地醉倒在程昊靳的眼中。

    轻轻摇了摇头，清醒过来的云曦看到了程昊靳脸上的红色的掌印。

    “疼么？”白日那一巴掌云曦下了十分力气，打完后手掌震得发麻，是求真，也有小小的报复用意在。

    此刻见程昊靳脸上红痕未消，云曦不由有些赧然。

    “夫人摸一摸，就不疼了。”

    “你……”云曦咬牙，这明晃晃的调戏和撩拨……

    屋檐微动，程昊靳飞快地抱着云曦上了床，他压低声音耳语，“有人。”

    云曦屏气凝神细细地听，果然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还是位高手，大概是皇帝舅舅派来了禁军里的佼佼者，却故意暴露给他们看。

    云曦像只小狐狸般凑近问程昊靳，“将军介不介意再挨一巴掌？”

    程昊靳低低一笑，凑到云曦的颊边亲了一口，“夫人介意我再香一个吗？”

    云曦有一瞬呆愣住了，看他眉眼间的松快自在，疑心他和白日的冷厉判若两人，悄声问，“将军是真醉还是假醉？”

    “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程昊靳亲昵地靠近云曦，“我是真的娶了你么？怎么像在梦里一样。”

    这一刻，他的心动清晰可见。

    云曦的心漏跳了一拍，如果这场赌局的筹码，是她的真心，还敢不敢下注呢？

    “将军觊觎云曦已久？”云曦试探着问，怎么看，这个男人对她也不像一见钟情。

    程昊靳闻言发笑，一双微醺的眼幽深地望着她，“不管屋上的人了？”

    云曦想着自己接下来了计划，摇了摇头，舅舅的警告而已，达成目的后自然会走，而她得知道——

    “云曦想听听将军的心声，好知道以后的路怎么一起走下去。”

    这句话果然取悦了程昊靳，他松开云曦，仰面躺下，和她肩并着肩。“你问。”

    “舅舅说，这桩婚事是将军求来的？”

    云曦听着他近在耳畔的呼吸声，觉得这洞房花烛夜和她预想的似乎很不一样，她没有想到他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是。”

    果然，她咬了咬唇，破罐子破摔。

    “将军可知云曦早有婚约？”

    “知晓。”

    云曦努力调整气息，还是难平心中恨意。

    “将军所图为何？是云曦，还是护国公府？”

    云曦翻身压住程昊靳，带着几分怒意，“若都许给将军，将军愿给云曦些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里，云曦发现程昊靳的眼睛璨胜星子。

    清洗后带着澡豆味的洁净轻轻弥漫着，分不清是他的气味，还是云曦身上的，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游走。

    “你想要什么？”程昊靳饶有兴致地问她。

    “你的心。”云曦抚上程昊靳的胸膛，“将军可愿给云曦？”

    程昊靳看着云曦强装出的妩媚，心间满溢笑意，却不好显露。他伸出手臂揽过云曦，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发间。

    云曦极力要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拥得更紧。

    这个男人，力气大得惊人。

    “云曦，你冰雪聪明，既然知道公爷临终将你托付于我是不得已为之，更应该知道风家绝不可信。风之煜并非无故失踪，事涉北狄，即使你无所求，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枉死漠城的三万将士一个交代。”程昊靳抓着云曦的手，认认真真地说，“你想复仇，想寻回风之煜，想重振护国公府，我都同你一起。”

    “但无论风之煜是生是死，此生此世，来生来世，你沈云曦能嫁的人只能是我程昊靳！我心磐石，死生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