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父的国（四）
这里是地狱。
恶臭的气息在整个巢都中蔓延，这个世界染上了亵渎的气味，让人只是闻到就会发自内心的排斥。它们遍地都是，在四通八达的管道与门户之间穿梭，有些沉默不言，有些一直低语。他们的形象似乎一直在变化，所以你无法确定，眼前的究竟是幻觉，还是近似的真实。直到你的足够靠近到让你的鼻子感觉异样。就连金属打造的城市都生长出了诡异的血肉。
这里是天国。
孩子们在街道上尽情的嬉戏，做他们现在最喜欢的事情。不再有奴隶，也不再有主人，就连最微小的病毒也是平等的。受困于死亡，恐惧于死亡的凡人们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永生。慈父的恩赏公平的降临在了每一个孩子身上，无有格差。因为父亲对孩子的爱或许会有多有少，但他对每一个孩子都会同等的对待。
这里是地狱中的天国。
咆哮的黎曼努斯坦克碾碎了试图阻挡它的行尸。血液溅射到黎曼努斯的装甲上，但林河没有太过在意。
至于独……她正坐在后排不知所措，就连林河也不知道该让她干什么，总不可能让她站在坦克顶吹萨克斯安抚机魂吧？大不了就当带妹上分好了。
现在的局势可谓是一团乱麻，从一路上了解的情况来看，辅助军全军覆没了。本来好好的异界高科技魔法军旅生涯秒变末日求生，林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想办法把这颗星球的状况传出去，但问题是怎么传，林河手搓恒星级信息发射器吗？商城里买也买不起啊！
往巢都外跑是慢性死亡，天上嗡嗡飞的苍蝇会将一切告诉它们，虽说有着坦克方便突围，但燃料里的钷素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在巢都内打游击也不是啥明智的选择，狭窄的通道是行尸们天然的捕猎场，被堵上了或许能够通过突然发现的管道逃跑，但更大可能是直接去世。
唯一的好消息是，击杀行尸给的奖励点很高，一只大概在9.3~10.5，这是唯一能给林河带来安慰的消息了，就算最后死在了这颗星球，赚够了奖励点重开也不亏。
就是独可能会产生一点心理阴影……
“对了，独，”为了不她产生太大的心理压力，林河尽力避免沉闷的气氛产生，而且这个问题林河确实也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它们能够通过空中单位来侦查？”
“我……”独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显然，她不是很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信息来源不方便说，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过荒谬。
“没事，你说下去吧，”林河说道，“现在这情况，你的推论不管有多奇怪我都能接受。”
“好吧……”独犹豫地说，“其实是我在卡明的时候看到的一本书。
“我当时在家族内部的藏书室里找乐谱，结果就看见了一本很久很久的书，什么标识也没有。我因为好奇就翻开看了一下……”
独说到这里就停了，林河等了一会儿没动静，追问到：“然后呢？”
独小声说：“我没看懂。”
“啊？”
独连忙解释道：“这……我也没办法啊。上面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上面写得那些话也是那种……七言绝句一样的东西，我完全弄不明白作者想表达什么。
“我能看懂的也都是些‘瘟疫之中得永生’‘银河万物化灰烬’之类的不明觉厉的句子，这些句子都是写在一些叙事类图片的旁边，我还能勉强猜出作者的意思，其他的就完全不明白了。”
“叙事类？”林河来了兴趣，“叙的那类事？”
“这……我描述不出来，但好像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我就是这样才联想到那本书的。而且那本书里还用四页画了一些飞在天上的……东西？总之作者的画风很抽象，完全看不出画的什么，但确实是在天上飞，这点没错。
“所以我就想着，会不会这里的怪物也会有能飞在天上的？”
“这样吗……”林河思索片刻，“那本书上有写怎么终结这样的灾难吗？”
“啊？”独呆了一下，“我都不知道那本书是不是描述的这些东西，卡明和塞斯星两个星球差了三万光年啊，不太可能吧？
“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觉得作者在描写这些灾难的时候……很愉快？就好像觉得这不是灾难，而是，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反正我是很怀疑作者的精神状态。”
“也就是说，没有写怎么终结灾难喽？”林河无奈地说，“那我们可以准备重开一个号了。”
“不至于吧，我们不是在坦克里吗？”
独刚说完话，威胁探测仪就开始疯狂报警，林河一个激灵，直接把方向盘向右猛打，两条履带瞬间差速转动，短短几秒内就完成了一次灵活的机动。
林河扫了一眼反馈数据，什么都没有。
“md，鸟卜仪阵列没开全！”
黎曼努斯作为一台星际坦克，再简单也不可能简单到哪里去，即使不算侧挂炮的炮手，想要全面运转至少也许要四名车组成员，而现在……能动就是帝皇保佑了。
林河只好通过潜望镜观察情况，看了一眼，刚才那个灵活的机动转弯，成功把自己转进了行尸的包围圈，密密麻麻全是行尸，已经把自己这辆坦克围起来了。
跟让林河感到惊悚的是，那些腐烂大军中不只有单纯的人形行尸，他看见了一人大小的……蛤蟆？
肿胀的身躯中充斥着危险的毒液，呕心的溃烂大片大片的贴在它们屎绿色的皮肤上，圆锥形的舌头无意识的在口腔外晃荡，一些部位还生长出了尖刺，看着就十分危险和催吐。
这些蛤蟆是活着还是死了啊？
林河不知道这些蛤蟆有什么用，但不让它们靠近自己这辆坦克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林河单手操控黎曼努斯正面的激光枪，果断的按下按钮猛推拉杆，赤红色的激光柱轻松切开了这些怪物。
行尸或许会倒在地上，但那些蛤蟆却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自己平淡的死亡，它们腹内存储的大量气体形成了可怕的高压，在受到外界刺激的情况下直接爆炸开来，剧烈的冲击波冲开了附近的行尸不说，飞溅的腐蚀性毒液轻松击穿了建筑巢都的金属，将其腐蚀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不规则洞口。
“这他妈是什么邪门玩意儿？那些顶层的贵族养了一堆大蛤蟆吗？！”
现在没有时间让林河去验证他的想法，那些蛤蟆展示了惊人的弹跳能力，它们直接朝黎曼努斯坦克跳了过来，而林河只能看着这干着急，因为事实上的车组成员只有他一个，他甚至连黎曼努斯的主炮都只能开一发，这还是他出发之前装填好的……为什么星际时代了都还要手动装炮弹啊？！哦，铁人叛乱，那没事了。
它们跳到黎曼努斯的顶上，尝试用舌头刺穿黎曼努斯的顶部装甲，高速穿透的舌头竟然还真把黎曼努斯戳了一个洞出来。身上流淌出来的脓液甚至让黎曼努斯坦克的装甲冒出了白烟。
林河直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大声吼，以此盖过警报：“抓住一个东西！抓稳！！”
“啊？！”
林河再次猛打方向盘，一个甩尾，朝着一辆封闭的大门猛冲，然后就是朝后飞扑，快速但有条不紊的操控主炮，这种情况不需要也没时间瞄准，林河直接发射预先填装的炮弹，轰在了大门上，然后操控.75口径的风暴爆矢枪朝紧缩的大门扫射。
黎曼努斯坦克带着巨大惯性成功撞穿了厚重的金属大门，剧烈的惯性和冲击力让林河眼前的场景支离破碎，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世界重新归于寂静。
林河拍了拍头，试图恢复自己的视觉系统，【微型计算机修复信标】开始运作，绿色的光束开始在林河身上环绕。但林河现在没有时间好好疗伤，他马上开始尝试能否打开黎曼努斯顶部的舱盖。
很幸运，黎曼努斯的前半部分顶进了金属门，并且那些腐烂的怪物还没有进入这里。
林河马上回到坦克内部，独的情况很不妙，她的头撞到了内壁，从溅射的鲜血和不在动弹的身体来看，伤势很不乐观。
但现在不是治疗的时候，林河一把提起昏迷的独，把她带到坦克外，背着独快速远离事故发生地。
林河小心翼翼的处理那些顺着脸颊留下来的鲜血，避免留下血迹，他用内置的探测仪找到一处隐蔽的圆井，用绷带做了简单的护理，把独放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并一起放下了一些水和干粮，林河犹豫了一下，把激光手枪一起放了进去，盖上了井盖。
这是林河所能想到的能够保住独性命的最好办法了。（虚拟世界也要利用好自己的每一条命啊！）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在黑暗到看不出一丝光亮的隧道中前进。
恶臭的气息在整个巢都中蔓延，这个世界染上了亵渎的气味，让人只是闻到就会发自内心的排斥。它们遍地都是，在四通八达的管道与门户之间穿梭，有些沉默不言，有些一直低语。他们的形象似乎一直在变化，所以你无法确定，眼前的究竟是幻觉，还是近似的真实。直到你的足够靠近到让你的鼻子感觉异样。就连金属打造的城市都生长出了诡异的血肉。
这里是天国。
孩子们在街道上尽情的嬉戏，做他们现在最喜欢的事情。不再有奴隶，也不再有主人，就连最微小的病毒也是平等的。受困于死亡，恐惧于死亡的凡人们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永生。慈父的恩赏公平的降临在了每一个孩子身上，无有格差。因为父亲对孩子的爱或许会有多有少，但他对每一个孩子都会同等的对待。
这里是地狱中的天国。
咆哮的黎曼努斯坦克碾碎了试图阻挡它的行尸。血液溅射到黎曼努斯的装甲上，但林河没有太过在意。
至于独……她正坐在后排不知所措，就连林河也不知道该让她干什么，总不可能让她站在坦克顶吹萨克斯安抚机魂吧？大不了就当带妹上分好了。
现在的局势可谓是一团乱麻，从一路上了解的情况来看，辅助军全军覆没了。本来好好的异界高科技魔法军旅生涯秒变末日求生，林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想办法把这颗星球的状况传出去，但问题是怎么传，林河手搓恒星级信息发射器吗？商城里买也买不起啊！
往巢都外跑是慢性死亡，天上嗡嗡飞的苍蝇会将一切告诉它们，虽说有着坦克方便突围，但燃料里的钷素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在巢都内打游击也不是啥明智的选择，狭窄的通道是行尸们天然的捕猎场，被堵上了或许能够通过突然发现的管道逃跑，但更大可能是直接去世。
唯一的好消息是，击杀行尸给的奖励点很高，一只大概在9.3~10.5，这是唯一能给林河带来安慰的消息了，就算最后死在了这颗星球，赚够了奖励点重开也不亏。
就是独可能会产生一点心理阴影……
“对了，独，”为了不她产生太大的心理压力，林河尽力避免沉闷的气氛产生，而且这个问题林河确实也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它们能够通过空中单位来侦查？”
“我……”独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显然，她不是很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信息来源不方便说，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过荒谬。
“没事，你说下去吧，”林河说道，“现在这情况，你的推论不管有多奇怪我都能接受。”
“好吧……”独犹豫地说，“其实是我在卡明的时候看到的一本书。
“我当时在家族内部的藏书室里找乐谱，结果就看见了一本很久很久的书，什么标识也没有。我因为好奇就翻开看了一下……”
独说到这里就停了，林河等了一会儿没动静，追问到：“然后呢？”
独小声说：“我没看懂。”
“啊？”
独连忙解释道：“这……我也没办法啊。上面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上面写得那些话也是那种……七言绝句一样的东西，我完全弄不明白作者想表达什么。
“我能看懂的也都是些‘瘟疫之中得永生’‘银河万物化灰烬’之类的不明觉厉的句子，这些句子都是写在一些叙事类图片的旁边，我还能勉强猜出作者的意思，其他的就完全不明白了。”
“叙事类？”林河来了兴趣，“叙的那类事？”
“这……我描述不出来，但好像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我就是这样才联想到那本书的。而且那本书里还用四页画了一些飞在天上的……东西？总之作者的画风很抽象，完全看不出画的什么，但确实是在天上飞，这点没错。
“所以我就想着，会不会这里的怪物也会有能飞在天上的？”
“这样吗……”林河思索片刻，“那本书上有写怎么终结这样的灾难吗？”
“啊？”独呆了一下，“我都不知道那本书是不是描述的这些东西，卡明和塞斯星两个星球差了三万光年啊，不太可能吧？
“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觉得作者在描写这些灾难的时候……很愉快？就好像觉得这不是灾难，而是，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反正我是很怀疑作者的精神状态。”
“也就是说，没有写怎么终结灾难喽？”林河无奈地说，“那我们可以准备重开一个号了。”
“不至于吧，我们不是在坦克里吗？”
独刚说完话，威胁探测仪就开始疯狂报警，林河一个激灵，直接把方向盘向右猛打，两条履带瞬间差速转动，短短几秒内就完成了一次灵活的机动。
林河扫了一眼反馈数据，什么都没有。
“md，鸟卜仪阵列没开全！”
黎曼努斯作为一台星际坦克，再简单也不可能简单到哪里去，即使不算侧挂炮的炮手，想要全面运转至少也许要四名车组成员，而现在……能动就是帝皇保佑了。
林河只好通过潜望镜观察情况，看了一眼，刚才那个灵活的机动转弯，成功把自己转进了行尸的包围圈，密密麻麻全是行尸，已经把自己这辆坦克围起来了。
跟让林河感到惊悚的是，那些腐烂大军中不只有单纯的人形行尸，他看见了一人大小的……蛤蟆？
肿胀的身躯中充斥着危险的毒液，呕心的溃烂大片大片的贴在它们屎绿色的皮肤上，圆锥形的舌头无意识的在口腔外晃荡，一些部位还生长出了尖刺，看着就十分危险和催吐。
这些蛤蟆是活着还是死了啊？
林河不知道这些蛤蟆有什么用，但不让它们靠近自己这辆坦克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林河单手操控黎曼努斯正面的激光枪，果断的按下按钮猛推拉杆，赤红色的激光柱轻松切开了这些怪物。
行尸或许会倒在地上，但那些蛤蟆却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自己平淡的死亡，它们腹内存储的大量气体形成了可怕的高压，在受到外界刺激的情况下直接爆炸开来，剧烈的冲击波冲开了附近的行尸不说，飞溅的腐蚀性毒液轻松击穿了建筑巢都的金属，将其腐蚀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不规则洞口。
“这他妈是什么邪门玩意儿？那些顶层的贵族养了一堆大蛤蟆吗？！”
现在没有时间让林河去验证他的想法，那些蛤蟆展示了惊人的弹跳能力，它们直接朝黎曼努斯坦克跳了过来，而林河只能看着这干着急，因为事实上的车组成员只有他一个，他甚至连黎曼努斯的主炮都只能开一发，这还是他出发之前装填好的……为什么星际时代了都还要手动装炮弹啊？！哦，铁人叛乱，那没事了。
它们跳到黎曼努斯的顶上，尝试用舌头刺穿黎曼努斯的顶部装甲，高速穿透的舌头竟然还真把黎曼努斯戳了一个洞出来。身上流淌出来的脓液甚至让黎曼努斯坦克的装甲冒出了白烟。
林河直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大声吼，以此盖过警报：“抓住一个东西！抓稳！！”
“啊？！”
林河再次猛打方向盘，一个甩尾，朝着一辆封闭的大门猛冲，然后就是朝后飞扑，快速但有条不紊的操控主炮，这种情况不需要也没时间瞄准，林河直接发射预先填装的炮弹，轰在了大门上，然后操控.75口径的风暴爆矢枪朝紧缩的大门扫射。
黎曼努斯坦克带着巨大惯性成功撞穿了厚重的金属大门，剧烈的惯性和冲击力让林河眼前的场景支离破碎，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世界重新归于寂静。
林河拍了拍头，试图恢复自己的视觉系统，【微型计算机修复信标】开始运作，绿色的光束开始在林河身上环绕。但林河现在没有时间好好疗伤，他马上开始尝试能否打开黎曼努斯顶部的舱盖。
很幸运，黎曼努斯的前半部分顶进了金属门，并且那些腐烂的怪物还没有进入这里。
林河马上回到坦克内部，独的情况很不妙，她的头撞到了内壁，从溅射的鲜血和不在动弹的身体来看，伤势很不乐观。
但现在不是治疗的时候，林河一把提起昏迷的独，把她带到坦克外，背着独快速远离事故发生地。
林河小心翼翼的处理那些顺着脸颊留下来的鲜血，避免留下血迹，他用内置的探测仪找到一处隐蔽的圆井，用绷带做了简单的护理，把独放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并一起放下了一些水和干粮，林河犹豫了一下，把激光手枪一起放了进去，盖上了井盖。
这是林河所能想到的能够保住独性命的最好办法了。（虚拟世界也要利用好自己的每一条命啊！）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在黑暗到看不出一丝光亮的隧道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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