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缑霄山尊是这个意思吗？
白骁的话让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还是楼观道山神先站了起来，对阶上的太乙山神缑霄和歪歪山神白骁拱手道：
“山尊所言，正是我等忧虑之事。只是我等并无人间封号，久在山林，也不如龙宫奢贵，实在无力参与此事。
如今白龙孙风尘一洗，我等同僚也算照面，之后若有要事，自可来楼观道寻我，小神，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缑霄回话，径直驾云，竟是直接不顾上官的面子，直接离开了这里。
有一人带头，其余个人也纷纷道别，虽未明言不参与此事，但也都是各家有本难念的经，纷纷离开。转眼之间，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了缑霄，白骁和景辉三人。
脾气暴躁的景辉，将玉箸往石案上一扔，大声抱怨道：
“忘恩负义的东西！若没有山尊跟人间的关系，几个小山头，如何过得如今这般滋润，丝毫不惧大劫，功德俯仰可拾。出了事情，就撇得一干二净，跟石头鸡似的，一毛不拔。”
阶上的缑霄倒是毫不意外，只是神色疲倦，仿佛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摆摆手，对着还端坐着的白骁说道。
“御下不严，让白龙孙见笑了。”
白骁是觉得这太乙山尊是有点太软了。他也知道，府内无派，千奇百怪。这小小的太乙山有个几个派别，很正常。
但是太乙山尊作为此地的主管，镇不住场子，就有点奇怪了。
“无妨无妨，久在天庭，也见得多了。”
白骁对着缑霄摆手，他不过初来乍到，最好别太快参与到这些争斗中去，需要慢慢了解情况。
“只是诸位同僚如此做派，想来此事牵扯并不深远。山尊又何必为了一些凡人，强行摊派，弄得各位同僚心思各异呢？”
“你又懂什么，是那帮家伙忘恩负义...”
景辉将脾气发在白骁身上，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缑霄制止。
“白龙孙说得是，我等本天庭敕封，何必为了凡人气数，伤了神位根本。这供奉功德，丢了就丢了，过些年自然会补回来。”
白骁点头，这才是应有之义，天庭神位是为了平衡阴阳，如果过度参与具体运行，那么不但不会增加功德，反而会消耗功德。
这就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如果为了救人而损害其他生灵，那自然也不是平衡之道。
“只是我山神之位受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统领，听后土至尊之令，与十殿阎君并为同侪，协理阴阳，勾连地府，转送轮回，这凡间受苦，我却听不得。”
缑霄山尊一挥手，石殿的禁制打开，发出光亮，将石殿外的洞穴照了个透亮。
白骁这才看到原来之前洞穴石壁上镶嵌的晶石，空中飞舞闪烁的虫豸，都有冤魂附着其上，随之来去，等候入殿，进入地府。
而这石殿深处，正开着一扇幽深的大门，无数冤魂拥挤涌入，撕扯争斗，混不似人。
随着禁制的撤去，一声声幽怨的哭喊也终于传入白骁的耳中，千人哭，万人哭，幼儿哭，老妇哭，不绝于耳，让他变了脸色。
原来先前众仙，坐在阎罗殿前欢饮，听着人间哭喊飨食。
“白龙孙，他们喊了十年了。”
缑霄山尊愁容满面，再一挥手，将惨状隐去。让白骁觉得自己如在梦中。
“我在此千年，也算见多识广。往年王朝更迭，冤魂多时，也不过这十年中的头三年光景。
大旱十年，实在是民不聊生。因之前大梁朝明君临朝，欣欣向荣，人口繁衍生息渐多。
这十年大旱，生生将王朝的上升之势中断，亡命冤魂何其众多，我实在不知玉帝后土究竟为何如此下旨。”
白骁也沉默了，他本以为山神也是个逍遥自在的神位，没想到却是和阎罗轮回粘连，如此一来，比起雨司龙宫，多了些烟火气也是应当。
“所以，白龙孙。我既不是想保自己的神位功德，也不是想保大梁万世太平，更不是想保西都万众凡俗，我想保的，只有我自己的良心。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自当了神仙，就一直听这句话。但是我当了三千年神仙了，还是不能认可。可能是因为我身上始终有一半凡人血脉的缘故吧。”
“山尊，你这也讲给他听吗？”
景耀有些着急的打断了缑霄山尊的叙述。
“景耀，无妨的。白龙孙是洞庭之后，想来不似那些天生神灵，冷血无情。而且天庭欠龙族颇多，北海黑龙一属因水行归一，被荡魔天尊收了。东海和钱塘的青龙雷法，也被雷霆司占去。
更别提南海和洞庭的赤龙火法，更是直接屠戮一绝，至今赤龙匿迹，火经无踪。”
白骁的金瞳一缩，没想到在这山神殿中还能听到这等秘闻。
不成想，就这一瞬的小动作，也被缑霄山尊看在了眼里。
“看来先前白龙孙并不知晓这些，倒是我唐突了。不过可能你家长辈也不知其中详情，毕竟我也是从我家长辈处听来的。
昆仑山西王母一脉，一直和天庭若即若离，因此才能得知这些秘闻。”
缑霄山尊斜着眼瞥了下已经呆住的白骁，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如何，白龙孙，我这个定金你可满意？如果你还不愿意信我所说，可以往西都走一趟，亲眼看看，再想想要不要帮帮我，救救我这无能的半神血脉山尊的良心。”
然后一挥手，自然是送客的意思。
白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送出殿外，再抬眼，庄严石殿的大门已然紧闭，洞穴四周闪烁的光亮依旧，但是却再也没有先前白骁在殿中看到的那边冤魂模样。
定了定神，将缑霄山尊所讲龙族秘闻抛在脑后。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定金，就是这龙族的消息。而如果他想要知道更多上古秘闻，自然要听这山尊的话，想出解决大旱，至少是西都大旱的办法。
白骁收起了对这个无法控制手下的山尊的轻视，开始认真思索，他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牵扯颇广的问题。又要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己身怀火经的情况下，问出更多的消息。
他又驾起云气，再接土遁，回到了自己那个刻着歪歪山字样的石碑前。
洞中不知时日，已然过去整整一夜。
天光大亮，而已经可以辟谷的豆豆却毫无大罗金仙的自觉，正撒开脚丫子追着一只艳丽的山鸡奔跑，口中还喊道：
“叫花鸡，别跑！”
白骁也再无开玩笑的心思，直接飞纵而下，提起豆豆的衣服，像拎起一只小猫一样将豆豆抓起。
“六哥，你干嘛，我还没吃早饭呢！”
“去西都，我请你吃荷叶鸡。”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还是楼观道山神先站了起来，对阶上的太乙山神缑霄和歪歪山神白骁拱手道：
“山尊所言，正是我等忧虑之事。只是我等并无人间封号，久在山林，也不如龙宫奢贵，实在无力参与此事。
如今白龙孙风尘一洗，我等同僚也算照面，之后若有要事，自可来楼观道寻我，小神，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缑霄回话，径直驾云，竟是直接不顾上官的面子，直接离开了这里。
有一人带头，其余个人也纷纷道别，虽未明言不参与此事，但也都是各家有本难念的经，纷纷离开。转眼之间，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了缑霄，白骁和景辉三人。
脾气暴躁的景辉，将玉箸往石案上一扔，大声抱怨道：
“忘恩负义的东西！若没有山尊跟人间的关系，几个小山头，如何过得如今这般滋润，丝毫不惧大劫，功德俯仰可拾。出了事情，就撇得一干二净，跟石头鸡似的，一毛不拔。”
阶上的缑霄倒是毫不意外，只是神色疲倦，仿佛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摆摆手，对着还端坐着的白骁说道。
“御下不严，让白龙孙见笑了。”
白骁是觉得这太乙山尊是有点太软了。他也知道，府内无派，千奇百怪。这小小的太乙山有个几个派别，很正常。
但是太乙山尊作为此地的主管，镇不住场子，就有点奇怪了。
“无妨无妨，久在天庭，也见得多了。”
白骁对着缑霄摆手，他不过初来乍到，最好别太快参与到这些争斗中去，需要慢慢了解情况。
“只是诸位同僚如此做派，想来此事牵扯并不深远。山尊又何必为了一些凡人，强行摊派，弄得各位同僚心思各异呢？”
“你又懂什么，是那帮家伙忘恩负义...”
景辉将脾气发在白骁身上，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缑霄制止。
“白龙孙说得是，我等本天庭敕封，何必为了凡人气数，伤了神位根本。这供奉功德，丢了就丢了，过些年自然会补回来。”
白骁点头，这才是应有之义，天庭神位是为了平衡阴阳，如果过度参与具体运行，那么不但不会增加功德，反而会消耗功德。
这就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如果为了救人而损害其他生灵，那自然也不是平衡之道。
“只是我山神之位受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统领，听后土至尊之令，与十殿阎君并为同侪，协理阴阳，勾连地府，转送轮回，这凡间受苦，我却听不得。”
缑霄山尊一挥手，石殿的禁制打开，发出光亮，将石殿外的洞穴照了个透亮。
白骁这才看到原来之前洞穴石壁上镶嵌的晶石，空中飞舞闪烁的虫豸，都有冤魂附着其上，随之来去，等候入殿，进入地府。
而这石殿深处，正开着一扇幽深的大门，无数冤魂拥挤涌入，撕扯争斗，混不似人。
随着禁制的撤去，一声声幽怨的哭喊也终于传入白骁的耳中，千人哭，万人哭，幼儿哭，老妇哭，不绝于耳，让他变了脸色。
原来先前众仙，坐在阎罗殿前欢饮，听着人间哭喊飨食。
“白龙孙，他们喊了十年了。”
缑霄山尊愁容满面，再一挥手，将惨状隐去。让白骁觉得自己如在梦中。
“我在此千年，也算见多识广。往年王朝更迭，冤魂多时，也不过这十年中的头三年光景。
大旱十年，实在是民不聊生。因之前大梁朝明君临朝，欣欣向荣，人口繁衍生息渐多。
这十年大旱，生生将王朝的上升之势中断，亡命冤魂何其众多，我实在不知玉帝后土究竟为何如此下旨。”
白骁也沉默了，他本以为山神也是个逍遥自在的神位，没想到却是和阎罗轮回粘连，如此一来，比起雨司龙宫，多了些烟火气也是应当。
“所以，白龙孙。我既不是想保自己的神位功德，也不是想保大梁万世太平，更不是想保西都万众凡俗，我想保的，只有我自己的良心。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自当了神仙，就一直听这句话。但是我当了三千年神仙了，还是不能认可。可能是因为我身上始终有一半凡人血脉的缘故吧。”
“山尊，你这也讲给他听吗？”
景耀有些着急的打断了缑霄山尊的叙述。
“景耀，无妨的。白龙孙是洞庭之后，想来不似那些天生神灵，冷血无情。而且天庭欠龙族颇多，北海黑龙一属因水行归一，被荡魔天尊收了。东海和钱塘的青龙雷法，也被雷霆司占去。
更别提南海和洞庭的赤龙火法，更是直接屠戮一绝，至今赤龙匿迹，火经无踪。”
白骁的金瞳一缩，没想到在这山神殿中还能听到这等秘闻。
不成想，就这一瞬的小动作，也被缑霄山尊看在了眼里。
“看来先前白龙孙并不知晓这些，倒是我唐突了。不过可能你家长辈也不知其中详情，毕竟我也是从我家长辈处听来的。
昆仑山西王母一脉，一直和天庭若即若离，因此才能得知这些秘闻。”
缑霄山尊斜着眼瞥了下已经呆住的白骁，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如何，白龙孙，我这个定金你可满意？如果你还不愿意信我所说，可以往西都走一趟，亲眼看看，再想想要不要帮帮我，救救我这无能的半神血脉山尊的良心。”
然后一挥手，自然是送客的意思。
白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送出殿外，再抬眼，庄严石殿的大门已然紧闭，洞穴四周闪烁的光亮依旧，但是却再也没有先前白骁在殿中看到的那边冤魂模样。
定了定神，将缑霄山尊所讲龙族秘闻抛在脑后。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定金，就是这龙族的消息。而如果他想要知道更多上古秘闻，自然要听这山尊的话，想出解决大旱，至少是西都大旱的办法。
白骁收起了对这个无法控制手下的山尊的轻视，开始认真思索，他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牵扯颇广的问题。又要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己身怀火经的情况下，问出更多的消息。
他又驾起云气，再接土遁，回到了自己那个刻着歪歪山字样的石碑前。
洞中不知时日，已然过去整整一夜。
天光大亮，而已经可以辟谷的豆豆却毫无大罗金仙的自觉，正撒开脚丫子追着一只艳丽的山鸡奔跑，口中还喊道：
“叫花鸡，别跑！”
白骁也再无开玩笑的心思，直接飞纵而下，提起豆豆的衣服，像拎起一只小猫一样将豆豆抓起。
“六哥，你干嘛，我还没吃早饭呢！”
“去西都，我请你吃荷叶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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