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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归去否?否!

    一觉睡醒,又是半天过去了。

    长安是非多,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

    李德奖心里早已生出了回云溪村的想法,却不知该如何向李靖和红拂女开口。

    只得伺机而动。

    懒懒地起床更衣。

    作为李家二少郎,即便是个混账,那也还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单独小院。

    这座小院位于国公府的东侧,是个不错的向阳之地,不论冬夏,阳光都挺好,院子周围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在深秋的寒风中显得格外清幽雅致。

    可他总觉得这院里缺了些什么似的。

    环顾四周,李德奖终于发现少了什么了。

    既然是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哪怕是狗窝也得有个狗窝的样子。

    如今大唐的家具仍是承袭秦汉之风,高足家具还未曾出现,所以你若是想坐一会,那不好意思,可能压根都找不到椅子。

    所以常常都会在屋内的青砖地面上,摆着几座扁扁矮矮的架空方形台子,在台面上铺上席子或是软软的褥子,这便是‘榻’了。

    李德奖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仅不习惯这里的坐姿,对于这些家具也甚不习惯,都是矮矮的,坐的真累。

    对于李德奖这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来说,如果连自己的小狗窝都不能让自己舒适,那生活还有啥意思。

    一连数日,李德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日都忙到深夜,也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而府中的下人不敢多问,也不敢靠近。

    直到李德奖将一叠画好的图纸交给仲叔,让他叫来木匠铁匠工匠,分别按图纸上标注的尺寸及用料进行打造。

    “二郎君,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呀?为何老朽一个都看不懂?”仲辛疑惑道。

    李德奖嗤笑道:“仲叔,你若能看懂,那你就不是现代人了。”

    自从李德奖制出肤凝膏后,几乎每隔两三日便有一车车马车载满铜钱送至国公府,所以当仲辛拿到这几张图纸时,还以为李德奖又做出来什么赚钱的东西,屁颠屁颠就去安排了。

    一时间,二郎君又做了新物件的消息在国公府里传扬开来,如同一池春水,泛起阵阵涟漪。

    “德奖,听说你又做了新的东西?”红拂女身着素色衣裙,梳着简约发髻来到李德奖的小院中,柔声问道。

    没想到红拂女会亲自前来,李德奖赶忙迎上前去,行礼道:“小子见过母亲。”

    红拂女抿嘴一笑,满是柔情地扶起李德奖,如今这个最不争气的儿子,越瞧是越顺眼。

    “小子只是随意做几件东西来用用,这并不是拿去卖的。”李德奖回应道。

    “自己用用?”红拂女面露疑色:“可是缺了什么东西?若缺了东西叫仲管家去添置便是,何必还要自己来做?”

    “小子做的都是一些新奇的家具,外面都是买不到的,等做出来后,您便知晓了!”

    面对红拂女,李德奖暂且只能如是道。

    毕竟这玩意,它不是那么好解释的,只能做出来之后再说。

    无意间,红拂女瞥见李德奖脸色有些阴沉,眉头不展,似有心事。

    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德奖,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这几日画那些图纸累着了?”

    李德奖掩饰道:“没,小子可能这几日累着了,不必担心。”

    红拂女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嗔怪道:“莫不是长大了,有些事不愿与为娘说了?”

    李德奖苦笑:“小子只是····只是有些乏了,想···想回云溪村去。”

    “乏了?”红拂女一时没有些没反应过来,思忖半晌,莞尔一笑:“你这小小年纪为何会觉得乏?你不是最喜长安的繁华了吗?以前每当春播、秋收之际,你阿爷逼着你去村子,你是宁死也不愿去,怎么,如今却主动想去了。”

    昨日为高履行等众纨绔寻找父爱的义举,不好跟红拂女她们提。

    毕竟自己是发过誓的,灵不灵且不说,但自己好歹也得为兄弟的性命着想,虽然程咬金那老杀才并不缺儿子。

    李德奖老神在在,像个失业的中年人,一脸沧桑,孑然一身立于天地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深沉道:“小子已看透人世沧桑,只想归去做个闲人!”

    红拂女先是一愣,接着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肉,怒道:“又胡说了!”

    正在装深沉的李德奖,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掐,整个人立马就不好了,一声‘哎哟’脱口而出,那个疼呐,不亚于被李靖胖揍。

    此刻他终于深刻地认清了现实,自己这位母亲,看似柔弱,特么真是个女侠啊,手劲真大!

    “你阿爷为大唐戎马一生,立下赫赫战功,就算要做个闲人那也应该是你阿爷,而不是你!”

    “是是是····小子刚刚一时失言,还请母亲勿怪!”面对这位霸气侧漏的老娘,李德奖只好乖乖陪笑。

    “说吧,为何想回村里?莫不是····”

    红拂女突然杏眼圆睁,眉梢一挑,语气也渐渐变得深沉起来,质问道:“莫不是你真看上了村里那刘寡妇!”

    “啥!”李德奖一脸震惊,道:“什么玩意?刘寡妇?”

    红拂女一脸严肃地盯着他,肃声道:“怎么?刘寡妇你难道不记得了?”

    “娘啊,我记得一个寡妇做甚!”李德奖一脸懵逼。

    红拂女盯着他打量许久,那眼神就像个X射线一样,恨不得将李德奖透视个遍,良久,见他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

    终于是舒了口气,喃喃道:“不记得了最好······”

    “娘,这刘寡妇到底是谁啊?”李德奖仍是一头雾水,追问道。

    可红拂女似乎并不想回答,只是淡淡道:“没什么,你还没回答为娘的话的,为何想回村里?”

    见从红拂女这探不到一丝信息,李德奖只得暂且作罢,只能另想办法,但不论如何都要弄清这刘寡妇究竟和自己有啥关系。

    毕竟自己还是个黄花大少爷,怎能不清不楚地和一个寡妇产生什么纠葛。

    面对红拂女的追问,李德奖只好胡诌了个理由:“其实小子是心忧肤凝膏的生产,所以想回村子里看看。”

    “呵·····”红拂女冷笑一声,继而道:“肤凝膏的生产有别院的王管事盯着,他也算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这事交给他还是很放心的。”

    “好吧!”李德奖索性不装了,摊牌道:“小子只是不想再被那些麻烦给找上,所以想回村子里清静清静。”

    红拂女突然噗嗤一笑,柔声道:“这话怎么从你口里说出来总觉得那么不自然?你几乎可以说是从麻烦堆里长大的,现在反而倒是怕起麻烦来了。”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个人话,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李德奖嘴角一咧,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不是···幡然醒悟了嘛。”

    “好一个幡然醒悟。”红拂女一脸慈爱地摸了摸李德奖的头,近些年李德奖长大了,身高自然也不似从前了,不知不觉与红拂女竟然有了身高差,为了尽量让母亲摸的顺手一些,李德奖微微蹲了一下。

    “我儿长大了,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至于麻烦什么的不必担心,虽你阿爷如今也算是个闲人了,但毕竟也是堂堂国公,你有甚好怕的,再说了还有为娘在。”

    李德奖乖巧的一个劲点头,就差吐舌头了。

    “那既然您说做我自己想做的事,那小子想回村里,不知可否?”李德奖试探道。

    “不能!当初送你去村里,那是不得已为之,如今与其让你去祸害那些可怜的村民,还不如让你待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