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月下闲聊（二合一大章）
对于自家二郎君的厨艺，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的，那是煲的一手好粥。
能够荣当国公府的庖丁，他们的厨艺自诩也是不凡，可在李德奖面前，他们却无地汗颜。
面对庖丁的疑惑，李德奖笑道：“这叫榨油。”
“榨油？”
李德奖头也没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铁锅，随着铁锅的温度逐渐升高，，锅里的肥膘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紧接着一层透明的油脂开始在锅底凝结。
看到出现了油脂，李德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上一世，虽算不上什么厨艺精湛，但勉强饱腹还是没问题的，在记忆中搜寻榨油的办法，试着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成了。
李德奖不断用铲子挑弄着锅里的肥膘，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锅里的油脂也变得越来越多，肥膘则是越来越少。
没一会，一些被煎的焦黄的肉渣开始浮在上面。
用筷子夹起几块放在一个陶瓷碗中，撒上一点粗盐，然后朝身旁的庖丁招了招手，道：“都过来尝尝。”
庖丁们望着碗里的那几块焦黄的渣子，不仅没吃过这种东西，甚至见都没见过。
都是一脸狐疑的望着，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他们的这般样子，李德奖乐道：“放心吧，难不成我还能谋害你们不成？”
庖丁们闻言，赶忙夹起那肉渣，小心翼翼放进嘴里，肉渣刚入口只有咸咸的味道，随着继续咀嚼，那种油炸肉类特有的香味开始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虽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愈发明显，但嘴里咀嚼的动作并未停下，反而加快了许多。
就这么片刻之间，刚刚放进锅里的一大块肥膘已经完全化成了猪油，锅底里更是沉下了许多零碎的肉渣，李德奖叫人撤了火，把肉渣全都捞了出来，放在旁边的陶碗里，撒上粗盐，搁在一边。
“二郎君，小的行厨多年，猪肉也曾吃过不少，但这种烹饪方式做出来的猪肉渣，还是第一次吃，味道别具风味！”
李德奖笑笑不语，目光继续注视着锅里，待锅里的油稍微凉了一点后，便开始把油给掏了出来，随着温度的下降，掏出来的猪油很快凝结。
待回头再看，碗里的肉渣连个渣都不剩了！
李德奖不满道：“这渣都不给剩的吗？”
“二郎君，这肉渣实在是太香了，您可真了不起，竟能做出这等美味。”一位庖丁不声不响一记马屁奉上。
“就俩肉渣子你们就觉得这是美味了？”李德奖扫了一眼：“那也太没追求了！作为咱府里的庖丁，虽不说要立鸿鹄之志，但起码也得立个中华小厨神的志向嘛。”
这猪油从液态到凝固，差不多用了一个多时辰，庖丁们说交给他们来看，但李德奖不太放心，便一直在厨房里盯着。
在这一个多时辰里，李德奖也没闲着，拿来面粉，加水，开始揉面，在面团里加上粗盐，然后切成面片，煮熟。
待猪油凝固后，烧热一些猪油，然后缓缓将那带着肉香的油直接泼在了面片上，撒上一些葱花，肉香，再加上面条当中盐分的催发以及一些蔬菜的搭配，香味顿时在整个厨房当中弥漫开来。
甚至在国公府的后院之中也都弥漫着这股香味。
“好香的面片啊！二郎君，这叫什么？”一位庖丁眼巴巴地盯着碗里冒着热气的面片，不禁咽了口口水，问道。
李德奖满意地瞧着自己的面，欣然道：“这叫油泼面，刚刚你们也都瞧见了这面的做法，应该都会了吧。”
庖丁们纷纷点头，赞叹道：“没想到二郎君厨艺如此了得，小的们佩服佩服！”
在庖丁的夸赞声中，李德奖逐渐迷失了自我，一脸得意洋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端着那碗油泼面，走出了厨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油泼面里少了些肉，买来的猪肉都已经全部榨油了，油渣呢也被庖丁们瓜分完了。
想做个牛肉油泼面，但这牛肉实在是不敢吃，毕竟在这年头牛是宝贵的生产资源，对百姓和农耕来说都是非常重要，而官府对牛的保护并不亚于后世的大熊猫，普通人若是敢轻易杀牛也算是个大罪！
至于勋贵望族，若实在是想吃牛肉，那也不是吃不了，只是要偷摸着进行，而且杀牛之前还得编好借口，比如牛病了，崴了脚不能耕地等等，然后再给官府交上足够的罚金，便可磨刀霍霍向老牛了。
为了吃口牛肉，费这么大的神，李德奖觉得暂时没这必要。
简单吃了点油泼面后，懒懒地又回去睡了一觉。
现在家具也有了，油也有了，该是好好享受生活的时候了。
入夜时分，李德奖睡醒后溜进厨房给自己炒了两个菜，一道韭菜花炒鸡蛋，一道清炒羊肉。
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顿正经的炒菜，也是自己亲自动手下厨的，李德奖觉得那必须要搞点仪式感，有菜自然就要有酒。
虽然自己不咋喝，也觉得这酒并不好喝，但这仪式感还是要到位滴！
李德奖把菜端在院子里，坐在自己新做的椅子上，很快丫鬟给李德奖端来了酒，这酒是啥李德奖也不知道，反正浅尝一口味道挺寡淡的，有酒有菜，还有一轮弯月，可唯独缺一个说话的人。
程处亮不在，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
不过要找个说话的人，在府里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出了院子，命人唤来了赵小六。
在这个偌大的国公府里，李德奖还算比较熟悉的只有仲辛和赵小六了，与其找仲辛，那还不如找小六。
赵小六慌忙赶来，还以为李德奖这个时候找他有什么事，行礼道：“二郎君，有何嘱咐？”
李德奖随意指了下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赵小六身姿笔挺地坐在那新奇的椅子上，还有些不太自在。
“来，陪我喝两杯！”
赵小六闻言，赫然起身。
赶忙推脱道：“二郎君，还请恕罪，今夜正是我当值，万万不能饮酒！”
李德奖这才发现，赵小六此时穿的正是一身甲胄，腰间跨着横刀。
李德奖眯了眯眼，问道：“那如果你在当值期间饮酒了，会如何？”
赵小六抱拳道：“回二郎君，若是部曲在当值期间饮酒，按公爷的规矩，当以军法严惩！”
“当以军法严惩？那军法会咋滴？”李德奖继续问道。
“至少是二十记军棍起！”赵小六如是道。
“卧槽，又是打屁股？合着你们总喜欢打人屁股吗？这屁股碍你们啥事了！”李德奖不解道。
赵小六失笑：“二郎君，这···小的也不知，但这规矩就是规矩！”
“罢了！没意思······”李德奖扫了眼他，无奈道：“那陪我说说话总行吧！”
“那····”赵小六思索片刻，回应道：“陪二郎君说会话，还是没问题的！”
李德奖自顾夹了口菜，道：“这两日那些纨绔可有动静？”
赵小六摇了摇头：“自那些公子被带回府里后，这几日都不曾出门过。”
李德奖点了点头，示意道：“别站我面前，坐下说！”
赵小六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道：“二郎君，小人府里部曲，实在不配与二郎君同桌，还是站着吧！”
李德奖笑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在我眼里你觉得有什么卑贱之分吗？再说了，你以为我这堂堂国公府的二少爷就高贵到哪去了？我阿爷一口一个‘孽畜’你忘了？”
李德奖这么一说，似乎还挺像这么肥事的，赵小六不由下意点了点头。
但随即又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脸色阴晴不定。
“来来来，不能喝酒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坐下吧！”
卑贱军户出身的赵小六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感动，紧紧的咬了咬唇，索性解下腰间的横刀，放在一旁，径直坐了下来。
李德奖斜眼一瞥，瞧见赵小六放在一旁的横刀，指着道：“这刀可是统一配发的吗？”
没想到李德奖突然问起自己的佩刀，赵小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想着这也不算是什么机密，便直言道：“回二郎君，这佩刀是由府中寻找铁匠为咱们所打造的，所以府里部曲所执的横刀都是统一制式，当然这也是朝廷所应允的，毕竟咱们也都是曾跟随公爷一起上过疆场的！”
李德奖点了点头。
“那这刀的质量如何？”
在他印象中，这唐刀可是在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后来唐刀的锻造技艺逐渐失传，成为了一大遗憾。
“其实这武器的制式是有不同的，有不宽裕的府上，他们的兵器都是请队正下发，不过发下来的兵器可就有点不称手，杀敌对战之时，兵刃易豁口卷刃，影响作战效果，不过好在咱们府里的佩刀质量都是不错的。”
李德奖哦了一声。
赵小六不解为何李德奖突然对这兵器感兴趣了，轻声问道：“二郎君，您为何对咱的武器这么感兴趣，是担心平日里无法提供保护吗？”
李德奖摇了摇头，自斟了杯酒，抿了抿道：“别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别放心上。”
“刚刚你说上阵杀敌，你作为李家部曲，也曾上过战场吗？”
赵小六笑了笑，道：“上过战场也算是上过，只不过没有怎么亲身经历。”
这话一出，倒是让李德奖有些不解。
“什么叫上过战场，但没怎么亲身经历？”
“我们作为亲卫部曲，通常是护守帅帐周围的，不过当遇上战事紧急，前方推进不利时，公爷也会命我等亲卫上场，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毕竟若要用到公爷身边亲卫时，那必定战事已然万分危急了。”
“原来如此！”李德奖恍然。
“那咱们大唐可有什么先进的武器吗？”
“若是要说先进武器的话，那应该就要属弓弩了！”赵小六说道。
“弓弩？”
似乎一说起武器时，赵小六越说越显得兴奋。
“是，好一些的，比如精制而成的牛角弓，可射百步之外。”
“百步？”李德奖好奇道：“那也没多远呀！”
赵小六摇了摇头，连忙道：“二郎君，这百步算是很远了哩！”
“我这一步大概也就三尺左右，你这百步能有多远？”李德奖喃喃道。
“不不不！”赵小六连忙摇头。
虽然对于没接受过文化教育的赵小六来说，要跟李德奖解释百步的距离有些费劲，沉吟片刻后，便索性站了起来，当着李德奖面上前跨了两步。
随后道：“二郎君，这便是一步！”
这回轮到李德奖傻眼了，摇了摇头，道：“我没喝醉啊，你这明明是两步，怎么说是一步呢？”
赵小六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解释地道：“二郎君，小的可没说错，这跨一下为‘跬’，跨两下方为‘步’，自古便是如此丈量的，小的断不会骗您！”
嘶，李德奖吸了口凉气！
妈耶，恍然大悟！
丢脸，实在是丢脸啊！
突然想起，这早在古文里就曾经学过。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所谓“跬步”，“跬”只算半步，跨两下才算完整的一步。
看了看赵小六跨出的那一步的距离，李德奖目测一步大约算前世的一点二米左右。
那么百步便是一百二十米，所以唐朝弓箭的有效射程是一百二十米？
这个……似乎有点弱呀。
“这便是眼下大唐最厉害武器的射程了吗？”李德奖继续问道。
赵小六挠了挠头，回应道：“大概如此，但还有比这个更厉害的，是一种强弩，射程的话估计也就二百步左右，这是最远了！”
明明身上背了一桩大麻烦，李钦载居然还有闲心计算唐朝弓箭的射程，实在是心大。
前世零零碎碎看过一些央妈的科教片，里面说起古代的弓箭射程，较为原始的都是一百米出头，经过宋人的改良后，射程才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如今唐朝的弓箭射程，显然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
李钦载依稀记得，如果在弓弦和弓臂之间加装一个小玩意儿，射程至少能翻倍。
能够荣当国公府的庖丁，他们的厨艺自诩也是不凡，可在李德奖面前，他们却无地汗颜。
面对庖丁的疑惑，李德奖笑道：“这叫榨油。”
“榨油？”
李德奖头也没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铁锅，随着铁锅的温度逐渐升高，，锅里的肥膘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紧接着一层透明的油脂开始在锅底凝结。
看到出现了油脂，李德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上一世，虽算不上什么厨艺精湛，但勉强饱腹还是没问题的，在记忆中搜寻榨油的办法，试着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成了。
李德奖不断用铲子挑弄着锅里的肥膘，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锅里的油脂也变得越来越多，肥膘则是越来越少。
没一会，一些被煎的焦黄的肉渣开始浮在上面。
用筷子夹起几块放在一个陶瓷碗中，撒上一点粗盐，然后朝身旁的庖丁招了招手，道：“都过来尝尝。”
庖丁们望着碗里的那几块焦黄的渣子，不仅没吃过这种东西，甚至见都没见过。
都是一脸狐疑的望着，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他们的这般样子，李德奖乐道：“放心吧，难不成我还能谋害你们不成？”
庖丁们闻言，赶忙夹起那肉渣，小心翼翼放进嘴里，肉渣刚入口只有咸咸的味道，随着继续咀嚼，那种油炸肉类特有的香味开始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虽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愈发明显，但嘴里咀嚼的动作并未停下，反而加快了许多。
就这么片刻之间，刚刚放进锅里的一大块肥膘已经完全化成了猪油，锅底里更是沉下了许多零碎的肉渣，李德奖叫人撤了火，把肉渣全都捞了出来，放在旁边的陶碗里，撒上粗盐，搁在一边。
“二郎君，小的行厨多年，猪肉也曾吃过不少，但这种烹饪方式做出来的猪肉渣，还是第一次吃，味道别具风味！”
李德奖笑笑不语，目光继续注视着锅里，待锅里的油稍微凉了一点后，便开始把油给掏了出来，随着温度的下降，掏出来的猪油很快凝结。
待回头再看，碗里的肉渣连个渣都不剩了！
李德奖不满道：“这渣都不给剩的吗？”
“二郎君，这肉渣实在是太香了，您可真了不起，竟能做出这等美味。”一位庖丁不声不响一记马屁奉上。
“就俩肉渣子你们就觉得这是美味了？”李德奖扫了一眼：“那也太没追求了！作为咱府里的庖丁，虽不说要立鸿鹄之志，但起码也得立个中华小厨神的志向嘛。”
这猪油从液态到凝固，差不多用了一个多时辰，庖丁们说交给他们来看，但李德奖不太放心，便一直在厨房里盯着。
在这一个多时辰里，李德奖也没闲着，拿来面粉，加水，开始揉面，在面团里加上粗盐，然后切成面片，煮熟。
待猪油凝固后，烧热一些猪油，然后缓缓将那带着肉香的油直接泼在了面片上，撒上一些葱花，肉香，再加上面条当中盐分的催发以及一些蔬菜的搭配，香味顿时在整个厨房当中弥漫开来。
甚至在国公府的后院之中也都弥漫着这股香味。
“好香的面片啊！二郎君，这叫什么？”一位庖丁眼巴巴地盯着碗里冒着热气的面片，不禁咽了口口水，问道。
李德奖满意地瞧着自己的面，欣然道：“这叫油泼面，刚刚你们也都瞧见了这面的做法，应该都会了吧。”
庖丁们纷纷点头，赞叹道：“没想到二郎君厨艺如此了得，小的们佩服佩服！”
在庖丁的夸赞声中，李德奖逐渐迷失了自我，一脸得意洋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端着那碗油泼面，走出了厨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油泼面里少了些肉，买来的猪肉都已经全部榨油了，油渣呢也被庖丁们瓜分完了。
想做个牛肉油泼面，但这牛肉实在是不敢吃，毕竟在这年头牛是宝贵的生产资源，对百姓和农耕来说都是非常重要，而官府对牛的保护并不亚于后世的大熊猫，普通人若是敢轻易杀牛也算是个大罪！
至于勋贵望族，若实在是想吃牛肉，那也不是吃不了，只是要偷摸着进行，而且杀牛之前还得编好借口，比如牛病了，崴了脚不能耕地等等，然后再给官府交上足够的罚金，便可磨刀霍霍向老牛了。
为了吃口牛肉，费这么大的神，李德奖觉得暂时没这必要。
简单吃了点油泼面后，懒懒地又回去睡了一觉。
现在家具也有了，油也有了，该是好好享受生活的时候了。
入夜时分，李德奖睡醒后溜进厨房给自己炒了两个菜，一道韭菜花炒鸡蛋，一道清炒羊肉。
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顿正经的炒菜，也是自己亲自动手下厨的，李德奖觉得那必须要搞点仪式感，有菜自然就要有酒。
虽然自己不咋喝，也觉得这酒并不好喝，但这仪式感还是要到位滴！
李德奖把菜端在院子里，坐在自己新做的椅子上，很快丫鬟给李德奖端来了酒，这酒是啥李德奖也不知道，反正浅尝一口味道挺寡淡的，有酒有菜，还有一轮弯月，可唯独缺一个说话的人。
程处亮不在，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
不过要找个说话的人，在府里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出了院子，命人唤来了赵小六。
在这个偌大的国公府里，李德奖还算比较熟悉的只有仲辛和赵小六了，与其找仲辛，那还不如找小六。
赵小六慌忙赶来，还以为李德奖这个时候找他有什么事，行礼道：“二郎君，有何嘱咐？”
李德奖随意指了下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赵小六身姿笔挺地坐在那新奇的椅子上，还有些不太自在。
“来，陪我喝两杯！”
赵小六闻言，赫然起身。
赶忙推脱道：“二郎君，还请恕罪，今夜正是我当值，万万不能饮酒！”
李德奖这才发现，赵小六此时穿的正是一身甲胄，腰间跨着横刀。
李德奖眯了眯眼，问道：“那如果你在当值期间饮酒了，会如何？”
赵小六抱拳道：“回二郎君，若是部曲在当值期间饮酒，按公爷的规矩，当以军法严惩！”
“当以军法严惩？那军法会咋滴？”李德奖继续问道。
“至少是二十记军棍起！”赵小六如是道。
“卧槽，又是打屁股？合着你们总喜欢打人屁股吗？这屁股碍你们啥事了！”李德奖不解道。
赵小六失笑：“二郎君，这···小的也不知，但这规矩就是规矩！”
“罢了！没意思······”李德奖扫了眼他，无奈道：“那陪我说说话总行吧！”
“那····”赵小六思索片刻，回应道：“陪二郎君说会话，还是没问题的！”
李德奖自顾夹了口菜，道：“这两日那些纨绔可有动静？”
赵小六摇了摇头：“自那些公子被带回府里后，这几日都不曾出门过。”
李德奖点了点头，示意道：“别站我面前，坐下说！”
赵小六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道：“二郎君，小人府里部曲，实在不配与二郎君同桌，还是站着吧！”
李德奖笑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在我眼里你觉得有什么卑贱之分吗？再说了，你以为我这堂堂国公府的二少爷就高贵到哪去了？我阿爷一口一个‘孽畜’你忘了？”
李德奖这么一说，似乎还挺像这么肥事的，赵小六不由下意点了点头。
但随即又反应过来，这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脸色阴晴不定。
“来来来，不能喝酒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坐下吧！”
卑贱军户出身的赵小六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感动，紧紧的咬了咬唇，索性解下腰间的横刀，放在一旁，径直坐了下来。
李德奖斜眼一瞥，瞧见赵小六放在一旁的横刀，指着道：“这刀可是统一配发的吗？”
没想到李德奖突然问起自己的佩刀，赵小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想着这也不算是什么机密，便直言道：“回二郎君，这佩刀是由府中寻找铁匠为咱们所打造的，所以府里部曲所执的横刀都是统一制式，当然这也是朝廷所应允的，毕竟咱们也都是曾跟随公爷一起上过疆场的！”
李德奖点了点头。
“那这刀的质量如何？”
在他印象中，这唐刀可是在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后来唐刀的锻造技艺逐渐失传，成为了一大遗憾。
“其实这武器的制式是有不同的，有不宽裕的府上，他们的兵器都是请队正下发，不过发下来的兵器可就有点不称手，杀敌对战之时，兵刃易豁口卷刃，影响作战效果，不过好在咱们府里的佩刀质量都是不错的。”
李德奖哦了一声。
赵小六不解为何李德奖突然对这兵器感兴趣了，轻声问道：“二郎君，您为何对咱的武器这么感兴趣，是担心平日里无法提供保护吗？”
李德奖摇了摇头，自斟了杯酒，抿了抿道：“别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别放心上。”
“刚刚你说上阵杀敌，你作为李家部曲，也曾上过战场吗？”
赵小六笑了笑，道：“上过战场也算是上过，只不过没有怎么亲身经历。”
这话一出，倒是让李德奖有些不解。
“什么叫上过战场，但没怎么亲身经历？”
“我们作为亲卫部曲，通常是护守帅帐周围的，不过当遇上战事紧急，前方推进不利时，公爷也会命我等亲卫上场，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毕竟若要用到公爷身边亲卫时，那必定战事已然万分危急了。”
“原来如此！”李德奖恍然。
“那咱们大唐可有什么先进的武器吗？”
“若是要说先进武器的话，那应该就要属弓弩了！”赵小六说道。
“弓弩？”
似乎一说起武器时，赵小六越说越显得兴奋。
“是，好一些的，比如精制而成的牛角弓，可射百步之外。”
“百步？”李德奖好奇道：“那也没多远呀！”
赵小六摇了摇头，连忙道：“二郎君，这百步算是很远了哩！”
“我这一步大概也就三尺左右，你这百步能有多远？”李德奖喃喃道。
“不不不！”赵小六连忙摇头。
虽然对于没接受过文化教育的赵小六来说，要跟李德奖解释百步的距离有些费劲，沉吟片刻后，便索性站了起来，当着李德奖面上前跨了两步。
随后道：“二郎君，这便是一步！”
这回轮到李德奖傻眼了，摇了摇头，道：“我没喝醉啊，你这明明是两步，怎么说是一步呢？”
赵小六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解释地道：“二郎君，小的可没说错，这跨一下为‘跬’，跨两下方为‘步’，自古便是如此丈量的，小的断不会骗您！”
嘶，李德奖吸了口凉气！
妈耶，恍然大悟！
丢脸，实在是丢脸啊！
突然想起，这早在古文里就曾经学过。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所谓“跬步”，“跬”只算半步，跨两下才算完整的一步。
看了看赵小六跨出的那一步的距离，李德奖目测一步大约算前世的一点二米左右。
那么百步便是一百二十米，所以唐朝弓箭的有效射程是一百二十米？
这个……似乎有点弱呀。
“这便是眼下大唐最厉害武器的射程了吗？”李德奖继续问道。
赵小六挠了挠头，回应道：“大概如此，但还有比这个更厉害的，是一种强弩，射程的话估计也就二百步左右，这是最远了！”
明明身上背了一桩大麻烦，李钦载居然还有闲心计算唐朝弓箭的射程，实在是心大。
前世零零碎碎看过一些央妈的科教片，里面说起古代的弓箭射程，较为原始的都是一百米出头，经过宋人的改良后，射程才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如今唐朝的弓箭射程，显然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
李钦载依稀记得，如果在弓弦和弓臂之间加装一个小玩意儿，射程至少能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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