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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围点打援

    初秋的雨时断时续,中法军队休战了四天。法军没有动手,那是因为他们在等援军。中方休战,那是虎口拔牙反被上,不敢大意,也没有找到攻城的好办法;索性改成围点打援,等待援军的到来。

    里昂距离日内瓦山口直线距离是85公里,陆路、水路大约180公里。按照同时代的陆军规范,军团差不多要在泥路上走两周。如果急行军的话,按照后来拿破仑的治军标准,闪击敌军急行军每分钟走120步、一天走4、5个小时,就是20、30公里的样子,也需要一周。法国是个富裕的农业国,大牲畜资源丰富,步兵比同时代很多国家的部队走的快得多,法军也戏说“皇帝的胜利是靠步兵的双脚走出来的”。这背后,比拼的还是综合国力啊。

    “里昂的军队到哪里了?”发问的是路虎,此刻的他带领800人躲在法军要塞以南10公里的深山树林里,山下是里昂到达日内瓦的商道,商道左面是深山老林,右面是波涛滚滚的罗纳河,这里正是打伏击的好去处。

    “已经到了”。姬营长把望远镜交给路虎,指了指路上两个骑驴的小贩。“这兵荒马乱的,谁敢往日内瓦走,必是探子”。

    这条是法军必经之路,是绕不过去的,正是打伏击的好地方!八百人马,全线展开,如同一条细细的黑线,严密埋在深林里,很难看到踪迹。

    “这也太快了吧,快马加鞭一天跑回里昂,当晚动员,三天跑180公里,援助要塞,这他妈是纳粹装甲师军吗?”路虎放下望远镜,很是吃惊。

    “差不多吧,他们有两个个特点和纳粹装甲师军一样,穷凶极恶,机动性强,以精英自居。”叶明是中山大学的高材生,历史学的呱呱叫。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路虎突然严肃起来。拿着望远镜远远的望着。

    叶明还是个学生,比较喜欢较真,“里昂是地中海流域最富裕的城市之一,又是法国第二大城市。以里昂的财力供应,恐怕这群精英兵应该达到全员骑兵化了。里昂这帮土著兵,今年没有机会去抢劫萨伏伊,肚子的油水早就干了。他们这是着急来抢劫中国人了啊。谁不知道中国人有的是钱,随便一个难民一天十斤粮食做工资。方圆百里消息早就传遍了”。

    姬营长叹一口气,哈出的气体遇冷变成一团白雾,像动画片里喷气的恐龙;“是啊,都是穷闹得。咱们不也一样?报名穿越的,除了少数惹出官司的阿熊之流,几乎都是穷人吧?你说他一个有钱人穿啥越啊?这不添乱么?”

    “我可是纯历史爱好啊。是,我老豆是大学老师,母亲是国企中层。但是我家拆迁早啊,平房早就拆了,没分那么多,晚几年或许我家还多分五套三居室。那我还上个屁学啊,一天到晚吃香喝辣,还不牛逼死我?”。上海学生李天南还没有经历生活的毒打,哪里知道人到中年的无奈,还在退伍营长跟前秀优越感。

    “你说这是人穷志短,被穷字蒙住了双眼?”路虎指了指下面的打头阵的一队人马。马队有一个连,70人左右,一水的铜制胸甲,皮质护具油光水滑,有的还戴了貂皮围脖,马鞍上每人至少插了三把昂贵的簧轮手枪,背上还有扛着一支雕刻精美的火绳猎枪。后面跟着30人的辎重骡队,由仆人牵着,看来应该是生活用品。看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像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到像是里昂码头传说中的富裕的税警。里昂是法国工商业中心,税警该不缺钱,一般人都干不上,总得上下打点才能混上这个肥差。就这样的阶层,还打头阵,来这送死?看来还是没把这群山匪当回事啊。

    这场战斗部署会议上,参议会经过认真思考,定下了“两不”的作战原则:一、敌人不发现潜伏人员,坚决不打,尽量放进口袋阵里;二、一旦打起来,速战速决,不要缴获,剿灭有生力量。

    感叹一番,带队的路虎又把这帮人放了过去。经过三天的整顿,整个队伍的纪律明显改善。那个年代的战斗很考验勇气和纪律的,将近一千人埋伏在深山,基本没有闹出幺蛾子,四周如此的安静,远近的雀鸣虫叫是如此清晰,偶尔还能在群山之中传来野鸡的叫声。路虎此刻的心情是意外的平静,没有前两次打仗时那种特别的兴奋感了。眼望着森林里满目的林木,想起了当年带女朋友在树林里野营的经历,他记得也是在一个大树底下,应该是挺拔的木棉,他紧张的剥开了女友的手套,抚摸着他白皙如葱的手指。。。。。。

    恍恍惚惚,两个小时过去了。到了下午5点左右,这样的安宁时光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的爆炸声打破……

    陆陆续续开过去一千多人,最后一波人马也赶到了。三百多辆大车浩浩荡荡开来,有四轮货车,有单马双轮轻马车,也有装饰精美的箱式贵族马车。财迷心窍。看来他们真的把这次救援当成一次对山民的打劫了,不但要打,还要满载而归。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里昂城防司令对于元帅的轻视,他看到急慌慌的救援信使来了,内心十分地鄙视。因为在此之前,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多了。17世纪上半页,战争、寒潮、瘟疫、饥荒,还有冷酷的路易十三的横征暴敛,有历史记载的法国农民起义不下50次。以前他收到周边省份的求援信,只要他一出动,这帮农民军就会夹着尾巴滚蛋、散伙。只是他没想到遭到贬斥的元帅大人竟然如此荒唐,才换防要塞不到一月,竟然激起民变。难道真的像的地方官的评价的那样,每一个巴黎来的官员都是王八蛋,他们变换花样敲骨吸髓,无非是为了换取政治资本、物资资本,为了早日离开那些穷乡僻壤、回到花花世界。

    可是鄙视归鄙视,元帅的面子还要给足。老爷子树大根深,哪天又回到巴黎,一句话搞死他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听说元帅夏天带队去意大利武装巡游,那真是如同肥猪拱圈一般、地皮都被拱起来一尺,把被意大利社会各界着实震慑了一番。有人说华伦斯坦是蝗虫将军,那我们的元帅也得叫野猪元帅,就是连地上的屎他都要吸出点营养来。当然,元帅的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刺杀法国国王的那把匕首,在场的他,竟然不声不响的捡起来放兜里,做留念,这件恶心事,一直被巴黎上层社会揶揄了多年。

    不管怎么说,里昂方面确实出动了,而且很迅速,有点屎壳螂深夜打灯笼的劲头——找死。

    两千米多长的路上,埋了四十枚路边炸弹。炸弹埋在泥泞土堆里,样子和伊拉克差不多,没有哪个侦察兵去掀开泥巴看看有什么蹊跷。煤气罐里装*药(包括雷管)中的爆炸物质组装成一个简易爆炸装置,隐藏在路边。当车队经过时遥控引爆,没有手机信号,那只能使用汽车自动开门钥匙引爆。

    尽管已经提前做了交代,蹲在沟里,用草苫子盖住自己。但几十米外的潜伏的引爆人员,萨拉热窝小伙莱拉苇斯特科,还是被震聋了一只耳朵,另外一只也是在当天深夜才逐渐恢复。可能是草苫子没有盖严,保护效果一般,冲击波来临那一刻感觉是很平和的,当时并没有感到痛苦,就是什么东西都听不到,同时眼前东西模糊,但是身体能感觉到冲击。他没有当场昏迷,然后就是脑袋要炸了般疼痛。

    莱拉苇斯特科以为自己要见上帝了,索性站了起来,看看自己的作品。

    大地在颤动,空气仿佛在燃烧,天空中飞扬的泥水、肉块、木条纷纷落了下来,有的还打在他的身上。他张口想呼吸,平复下心情,烧焦的尸臭味窜入喉咙,熏的人只想吐!路边的人体摆的满地都是,有很多是被冲击波震死的,留了个全尸。有的马还活着,被马车套具压在身下,血水汩汩的流;也有人活着的,似乎是得了严重的脑震荡,站在那里,像具站立的尸体。

    他转过身去,想往山里面跑,远远的一个战友跑过来,扶起他,大声的和他说话,可他一句也听不到。

    路虎也跟了过来,用大拇指挑了下他,然后打手势示意他去后面休息。再然后,路虎带着人群冲向了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