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裁判亲自下场了
魏忠贤算到了皇帝今天要搞事情，也算到了东林党准备不足，不敢轻易冒头，却唯独没算到，自己这边居然窝里反了。
若在杨维垣刚开始弹劾时，他站出来力保崔呈秀，“统筹”满朝文武，未必不能跟皇帝掰掰手腕。
可惜他走神了，在皇帝准时上朝的那一刻便走神了。
皇帝没事，乾清宫依旧密不透风，太医院的人昨晚没见到皇帝，派去的番子生死不明.....
这些事，散朝之后必须赶紧解决，因此魏忠贤根本没心思关注朝堂上的争吵，当朱由检将战火引过来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老奴惶恐，陛下乃圣天子，但凭陛下一言而决。”
这里是外廷，人家奉天殿外可是有大汉将军的，既然崔呈秀已经保不住了，那就尽早撒手，彻底斩断烧向自己的火苗，一切等回内廷之后再徐徐图之。
老狐狸不上套，朱由检也不在意，反正时间还早，一个一个来便是。
“杨维垣，朕问你，你在奏折上，弹劾崔尚书尸位素餐，结党营私，贪功冒赏，等等一系列罪名，为何唯独没有贪污受贿？莫非崔尚书还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朱由检这次将战火引向发起弹劾之人。
几个意思？皇帝一边当着裁判，一边还想卷起袖子，亲自下场罗织罪名？这朝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了？
“这.....崔尚书是否贪污受贿，臣未曾调查，属实不知。”杨维垣赶紧甩锅。
贪污受贿嘛，在场的文武百官谁没有？谁敢说自己清正廉洁？
“陛下，居京师大不易，同僚之间礼尚往来，上下之间冰敬碳敬，此乃常例，若以此治罪，颇为不妥。”首辅黄立极开始和稀泥。
“是吗？冰敬碳敬，礼尚往来，这些朕暂且不究。那你们知道崔尚书有多少家财吗？没人知道？崔呈秀，抬起头来！朕问你，你有多少钱，你自己知道吗？”终于，朱由检凝视着崔呈秀，借机激活金手指。
咦？有些熟悉，皇帝又开始询问别人有多少钱了......
还不等众人反应，朱由检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但朕知道，朕派人查了，不算房屋，地契，古董，名画，仅纹银就有八十五万六千九百多两！”
皇帝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彻底引爆朝堂。
大家虽然都在贪污受贿，可根本没有几个人闲得蛋疼去记账，因此也没人知道自己手上究竟有多少钱。
这突然曝出，崔呈秀仅现银就有八十多万两，着实让人惊叹。
惊叹过后，则是细思极恐，皇帝派了人在查账，而且还有零有整。
既然能查账，自然也能打听消息，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能耐？锦衣卫吗？
这一刻，就连魏忠贤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掌管的锦衣卫，是否出了问题。
有怀疑就好，朱由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什么最可怕？未知才最可怕。
“来人，将崔呈秀压下去，即刻抄家，刑部，都察院，锦衣卫共同执行，相互监督。朕也想看看，究竟有没有那么多现银。”
若是能证实崔呈秀手中真有这么多银两，那么朱由检手上就会凭空多出一支神秘部队，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崔呈秀万万没想到，上个早朝，家没了......
不应该先交由大理寺查证，确定罪名后，再根据大明律判案吗？哪怕是让锦衣卫仍进诏狱也行啊！
怎么能一上来就先抄家呢？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然而，直到一队大汉将军进殿，气势汹汹朝着崔呈秀走来，这一刻，他终于慌了，连忙跪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啊！陛下！”
一名官员似乎于心不忍，想要出班劝谏陛下，却被一旁的同僚拽了回来。
太多人想要知道，崔呈秀究竟有没有那么多银子，或者说，他们更想知道，陛下手上到底有没有一个不被外人所知的神秘部门。
所以，哪怕还未定罪，哪怕陛下胡闹，却依旧能被百官所容忍。
崔呈秀被大汉将军叉了出去，由于品级过高，随行监察的任务，便交给了刑部尚书薛真，以及左都御史房状麗。
一行人出了奉天殿，却并未直接走午门出紫禁城，而是转道左翼门往东。
本以为是走东华门出城，却发现领头的大汉将军，居然又带队往北走，这下房状麗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将军，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这再走下去，怕是要闯入内廷了。”
“急什么，前面不远就到了，闯内廷？你有几个脑袋够砍？”领头的大汉将军不屑道。
被人鄙视之后，房状麗索性闭嘴不言，他是文人，言官魁首，跟一个大头兵争执，有失体统。
何况君子不立危墙，人家手上有刀......
好在没过多久，众人便来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处靠墙而建的联排厢房，墙的另一边是内廷的御膳房。
中间开了扇小门，方便御膳房平日里采买，这扇门在城防图上是没有记录的。
好在御膳房这种地方，都是地位低下的小厮，苦力，没有贵人愿意涉足，因此这扇联通内外廷，却没有大汉将军值守，且不在城防图上的小门，被有心人悄悄保留了下来。
此时，这扇小门虽未落锁，却已有军士持刀值守，外廷这边是两名大汉将军，内廷那边则是内廷武（宦）官。
更为诡异的是，时不时有内廷武官，压着五花大绑披头散发的太监来到外廷，交给一旁的大汉将军，然后由这些大汉将军押解着，送进旁边的联排厢房之中。
“不是去崔府抄家吗？来这里干嘛？”刑部尚书薛真一脸不悦。
主要是周围厢房之中，总是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作为刑部尚书，他能通过这些惨叫声，分辨出里面的人，究竟在遭受何种狠毒的折磨。
“抄家，那也得搞清楚银子藏哪儿才行啊。”
“陛下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这一刻，薛真开始怀疑，陛下是不是在使诈。
“薛尚书没藏过银子吗？陛下交代了，能查清楚的，那都只是明面上的，谁知道暗地里还藏了多少？谁知道前去调查的人，有没有尽全力？这些不都得靠咱们拾遗补漏嘛。”
这个解释很合理，身为真龙天子的朱由检，只要肯拉下脸来，忽悠几个大头兵，还不是轻而易举。
“能不能先别动刑？”毕竟是同僚，崔呈秀又是魏忠贤手下头号“马仔”，薛真想要结（两）个（头）善（下）缘（注）。
“不用刑？他肯招吗？要不这样，咱们先一同参观一遍，若是他肯老实交代，咱们就不动刑。”
“另外，再奉劝一句，别耍花招，陛下是交了底线的，现银八十五万六千九百两，只能多不能少。”
若在杨维垣刚开始弹劾时，他站出来力保崔呈秀，“统筹”满朝文武，未必不能跟皇帝掰掰手腕。
可惜他走神了，在皇帝准时上朝的那一刻便走神了。
皇帝没事，乾清宫依旧密不透风，太医院的人昨晚没见到皇帝，派去的番子生死不明.....
这些事，散朝之后必须赶紧解决，因此魏忠贤根本没心思关注朝堂上的争吵，当朱由检将战火引过来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老奴惶恐，陛下乃圣天子，但凭陛下一言而决。”
这里是外廷，人家奉天殿外可是有大汉将军的，既然崔呈秀已经保不住了，那就尽早撒手，彻底斩断烧向自己的火苗，一切等回内廷之后再徐徐图之。
老狐狸不上套，朱由检也不在意，反正时间还早，一个一个来便是。
“杨维垣，朕问你，你在奏折上，弹劾崔尚书尸位素餐，结党营私，贪功冒赏，等等一系列罪名，为何唯独没有贪污受贿？莫非崔尚书还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朱由检这次将战火引向发起弹劾之人。
几个意思？皇帝一边当着裁判，一边还想卷起袖子，亲自下场罗织罪名？这朝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了？
“这.....崔尚书是否贪污受贿，臣未曾调查，属实不知。”杨维垣赶紧甩锅。
贪污受贿嘛，在场的文武百官谁没有？谁敢说自己清正廉洁？
“陛下，居京师大不易，同僚之间礼尚往来，上下之间冰敬碳敬，此乃常例，若以此治罪，颇为不妥。”首辅黄立极开始和稀泥。
“是吗？冰敬碳敬，礼尚往来，这些朕暂且不究。那你们知道崔尚书有多少家财吗？没人知道？崔呈秀，抬起头来！朕问你，你有多少钱，你自己知道吗？”终于，朱由检凝视着崔呈秀，借机激活金手指。
咦？有些熟悉，皇帝又开始询问别人有多少钱了......
还不等众人反应，朱由检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但朕知道，朕派人查了，不算房屋，地契，古董，名画，仅纹银就有八十五万六千九百多两！”
皇帝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彻底引爆朝堂。
大家虽然都在贪污受贿，可根本没有几个人闲得蛋疼去记账，因此也没人知道自己手上究竟有多少钱。
这突然曝出，崔呈秀仅现银就有八十多万两，着实让人惊叹。
惊叹过后，则是细思极恐，皇帝派了人在查账，而且还有零有整。
既然能查账，自然也能打听消息，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能耐？锦衣卫吗？
这一刻，就连魏忠贤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掌管的锦衣卫，是否出了问题。
有怀疑就好，朱由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什么最可怕？未知才最可怕。
“来人，将崔呈秀压下去，即刻抄家，刑部，都察院，锦衣卫共同执行，相互监督。朕也想看看，究竟有没有那么多现银。”
若是能证实崔呈秀手中真有这么多银两，那么朱由检手上就会凭空多出一支神秘部队，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崔呈秀万万没想到，上个早朝，家没了......
不应该先交由大理寺查证，确定罪名后，再根据大明律判案吗？哪怕是让锦衣卫仍进诏狱也行啊！
怎么能一上来就先抄家呢？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然而，直到一队大汉将军进殿，气势汹汹朝着崔呈秀走来，这一刻，他终于慌了，连忙跪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啊！陛下！”
一名官员似乎于心不忍，想要出班劝谏陛下，却被一旁的同僚拽了回来。
太多人想要知道，崔呈秀究竟有没有那么多银子，或者说，他们更想知道，陛下手上到底有没有一个不被外人所知的神秘部门。
所以，哪怕还未定罪，哪怕陛下胡闹，却依旧能被百官所容忍。
崔呈秀被大汉将军叉了出去，由于品级过高，随行监察的任务，便交给了刑部尚书薛真，以及左都御史房状麗。
一行人出了奉天殿，却并未直接走午门出紫禁城，而是转道左翼门往东。
本以为是走东华门出城，却发现领头的大汉将军，居然又带队往北走，这下房状麗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将军，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这再走下去，怕是要闯入内廷了。”
“急什么，前面不远就到了，闯内廷？你有几个脑袋够砍？”领头的大汉将军不屑道。
被人鄙视之后，房状麗索性闭嘴不言，他是文人，言官魁首，跟一个大头兵争执，有失体统。
何况君子不立危墙，人家手上有刀......
好在没过多久，众人便来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处靠墙而建的联排厢房，墙的另一边是内廷的御膳房。
中间开了扇小门，方便御膳房平日里采买，这扇门在城防图上是没有记录的。
好在御膳房这种地方，都是地位低下的小厮，苦力，没有贵人愿意涉足，因此这扇联通内外廷，却没有大汉将军值守，且不在城防图上的小门，被有心人悄悄保留了下来。
此时，这扇小门虽未落锁，却已有军士持刀值守，外廷这边是两名大汉将军，内廷那边则是内廷武（宦）官。
更为诡异的是，时不时有内廷武官，压着五花大绑披头散发的太监来到外廷，交给一旁的大汉将军，然后由这些大汉将军押解着，送进旁边的联排厢房之中。
“不是去崔府抄家吗？来这里干嘛？”刑部尚书薛真一脸不悦。
主要是周围厢房之中，总是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作为刑部尚书，他能通过这些惨叫声，分辨出里面的人，究竟在遭受何种狠毒的折磨。
“抄家，那也得搞清楚银子藏哪儿才行啊。”
“陛下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这一刻，薛真开始怀疑，陛下是不是在使诈。
“薛尚书没藏过银子吗？陛下交代了，能查清楚的，那都只是明面上的，谁知道暗地里还藏了多少？谁知道前去调查的人，有没有尽全力？这些不都得靠咱们拾遗补漏嘛。”
这个解释很合理，身为真龙天子的朱由检，只要肯拉下脸来，忽悠几个大头兵，还不是轻而易举。
“能不能先别动刑？”毕竟是同僚，崔呈秀又是魏忠贤手下头号“马仔”，薛真想要结（两）个（头）善（下）缘（注）。
“不用刑？他肯招吗？要不这样，咱们先一同参观一遍，若是他肯老实交代，咱们就不动刑。”
“另外，再奉劝一句，别耍花招，陛下是交了底线的，现银八十五万六千九百两，只能多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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