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旧意难平
覃甬德办公室内，协会派来的人已经带着校产办项目的资料走了。霍振奇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坐在沙发上。还只在三天前，霍振奇还在覃甬德面前洋洋得意，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这样的事。覃甬德站在窗边抽烟，他要好好盘算一下后面的事怎么办。
整整抽完一根烟，覃甬德回到了沙发这里坐下，叹了一口气说：“振奇啊，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出这个事呢。”
徐自毅一言不发，的确，这件事不管最后什么结果，都会影响到徐自毅。因为以覃甬德的背景和性格，这件事早晚都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责任的，而和这件事关系最密切的，除了徐自毅没有其他人。
“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啊！”
“你那些资料都完善了吗？”
“那不是还没开始嘛，本来想着后面花一个月时间把资料完善了，就算碰到复审也不担心了。”
“那就麻烦了，徐总师，你看这个事怎么办？”
被点了名的徐自毅只能摇头，“事情都这样了，又是系统实名举报，又是信件寄到了会长和秘书长手上，想撤也撤不了。”
覃甬德又点了一根烟，说：“还是想办法尽量搞定协会审核的人吧，徐总师，你明天再去趟协会，打听一下有没有松动的可能性，带几个红包去。”
徐自毅赶紧点头，“好，我明天就去，不过现在这种样子，恐怕是没人敢收这个红包啊。”
“那我们也不能坐等，整个事情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控制的状态，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尽量最后能走线下处罚，绝对不能线上通报。”
霍振奇的双手不停地搓着脸，去年一个轻易的辞退决定让他现在陷入了极大的麻烦，其实应该早点就考虑到。咨询行业里的大部分人都熟知很多私下里操作的套路，本来就是“合作”将资料完善成一个经得起复审的过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一旦是和内部人员翻脸结束，就必须承担因此可能造成某种结果的风险。所以在很多的咨询公司，要辞退人也是一个颇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几个月前，霍振奇当时正在狂燥自得的边缘，以为自己已经搞定了客户来源，后续就会有大把的项目源源而来，手下的人根本没资格和自己谈结算条件。直到现在东窗事发，才一下子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徐总师，你先去和几个部门的经理都关照一下，这件事一定要控制扩散范围，不要协会还没审好，其他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
“好的，我一会儿马上召集部门经理开个会。”
徐自毅边答应着边走出覃甬德的办公室。
霍振奇这时才凑到覃甬德边上，低声说道：“覃董，这件事你可要帮我平掉啊，要不然不光我在诗臣没面子，对你也有影响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
霍振奇伸出一个手，说：“我出这个数，50万，不管协会那边操作多少，处罚多少，我都不打听。”
覃甬德说：“就怕是协会的人油盐不进啊。”
“你是老板嘛，平时跟他们总还能说上点话，我和他们隔了一层，关系总不如你来的牢靠。”
覃甬德没有表态，因为这时，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能有多大的把握去解决。
徐自毅紧急开了个十分钟的会，虽然是都已经关照了，但是他心里知道，这种事一旦发生，是根本都控制不住的，现在的网络技术这么发达，各人就算不是明着说，私下里也会互相交流信息以求得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这种时候，人往往会体现出非常强烈的“求知欲”。
沈昊想来想去，江盛转型这个事其实也是可以先尝试性地动起来的。虽然诗臣的方案刚刚开始，但是内部已经需要为这个方向做很多准备工作了。由着这个想法，沈昊赶紧去到章勇的办公室。
“章总，我忽然感觉到转型这个事，江盛应该先进入角色。”
章勇带着一丝不解，问道：“怎么个先进入角色？”
“其实我们现在的方向已经确定了，为什么不先投入一部分人力，把这个事推进起来，从整个转型方案的角度来说，先推进起来总能发现更多的问题。如果等诗臣方案全部确定再安排人手，我们其实又要浪费将近半年的时间。现在时间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紧迫的。”
“你有没有什么具体想法？”
沈昊看章勇好像是对这个建议有单兴趣，于是说：“很多的实践，最好的方式就是边干边调整，我们把这个事先推进，就可以让诗臣提前对我们公开他们的资源关系，在目前阶段，可以先从一个仓储项目入手，让诗臣提交几个意向资源，我们从中选择一下，这样可以快速消化我们现有的劳务和材料余量，或许能够尽快转变公司的不利局面。”
“好像有点道理，你接着说。”
“万一方向不对，我们也可以及时止损，毕竟只开了一个改造项目，要调头也方便很多。”
章勇低了一根烟给沈昊，两人各自点了烟，章勇在办公室里边踱步边考虑。一会儿，章勇过来在沙发上坐下，说：“我同意，就算不是考虑止损的事，先积累一部分经验也是一件好事。你准备怎么安排后面的工作？”
“这样就非常简单了，我们先挑选三个左右的人员提前适应有关的政策，劳务公司那边进入到班组选择阶段，材料部门那边要求他们一周内将公司现有的余料做一个报表统计，同时让诗臣给我们提供首批资源选项，等到这一系列工作差不多有个结果，马上就进入签约改造阶段。”
章勇说：“最重要的事别忘了，改造后的项目业态主要偏向于什么，要提前确定下来，让诗臣对经营工作也尽早参与。”
“人员方面，章总有什么想法？”
“我看暂时就你们三个参与，小孟负责控制风险，崇峰主要把握一下资金使用，你总负责推进，看具体进展再调整补充人员。”
“好，下周我就开始落实这件事。”
黄野平和袁星雯一个周五都在市里的宾馆待着，除了大福农庄的毛老板，并没有和其他的朋友约见面。下午的时候。黄野平坐在沙发上翻阅手机消息，只穿着内衣的袁星雯有些无聊，靠着黄野平的肩膀问：“我们这次出来就看一个农庄？”
黄野平不以为然地说：“本来还约了两个老板，现在都说临时有事过不过来了，嗨，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出来散散心也好。”
袁星雯半信半疑，问道：“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待着？”
黄野平说：“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吃法，然后早点休息，明天我要去南京一趟。”
“去南京干嘛？”
“我有个好兄弟在那边，他那边可能有点可以合作的项目，过去一起聊聊。”
“你跟他约好了？”
“约好了，明天晚上碰面，碰完之后我们后天回上海。”
袁星雯忽然问：“那个农庄你真的准备投资？”
黄野平想了一想，说：“其实说起来，大福农庄未来的盈利状况并不牢靠，你看我们昨天在那里，根本也没看到有几个人去玩，我猜毛老板的盈利重点并不在农庄上。”
“不在农庄在哪里？”
“一大半的可能，农庄只是他一个接待的地方，靠这个地方认识一点有权有势的人，然后再找可以赚钱的方向。”
“所以你其实不想投这个农庄？”
“也不一定，昨天我们只是第一次去，先混个脸熟，投资的事也不是一次就定下来的，我总要找个机会看看他到底在地方上有什么关系资源，然后再决定是不是投或则投多少。”
“你觉得他们那个红酒怎么样？”
黄野平咧嘴笑了，“这种红酒也就是最一般的了，我一上口就知道了，而且我猜他根本也没有什么酒庄，都是随口说说的事。”
袁星雯说：“怪不得昨天喝了之后总感觉口干……，”
黄野平一把勾住了袁星雯的肩膀，说：“不过你昨天晚上的表现还是很好的，我都有点扛不住你。”
“讨厌！”
两人又顺势扭作一团，这已经不是两人的第一次，在这样一个远离海营的地方，自然是无所顾忌。袁星雯自从一进海营，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毕竟自己本来也是一个这方面心思敏捷的女人，不会不懂黄野平第一面时的那种眼神。
黄野平的感情过往相对简单，二十几岁时曾经遇到一个“意难平”的女人，当时两人交往甚密。女方家里是颇有权势的领导，一眼看穿了黄野平想顺势改变命运的目的。因为身份上的差异，女方家里始终都不赞同，两人的交往开始变得困难。后来女方在家里的严防死守下得上了忧郁症，终于在一个大雨之夜自行了断，这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
袁星雯的出现算是一个意外，她和黄野平的“意难平”具有同样的外形，这也是这个岁数男人最大的弱点。一般在这种情形之下，稍微的酒精作用就能让他缴械投降。
整整抽完一根烟，覃甬德回到了沙发这里坐下，叹了一口气说：“振奇啊，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出这个事呢。”
徐自毅一言不发，的确，这件事不管最后什么结果，都会影响到徐自毅。因为以覃甬德的背景和性格，这件事早晚都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责任的，而和这件事关系最密切的，除了徐自毅没有其他人。
“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啊！”
“你那些资料都完善了吗？”
“那不是还没开始嘛，本来想着后面花一个月时间把资料完善了，就算碰到复审也不担心了。”
“那就麻烦了，徐总师，你看这个事怎么办？”
被点了名的徐自毅只能摇头，“事情都这样了，又是系统实名举报，又是信件寄到了会长和秘书长手上，想撤也撤不了。”
覃甬德又点了一根烟，说：“还是想办法尽量搞定协会审核的人吧，徐总师，你明天再去趟协会，打听一下有没有松动的可能性，带几个红包去。”
徐自毅赶紧点头，“好，我明天就去，不过现在这种样子，恐怕是没人敢收这个红包啊。”
“那我们也不能坐等，整个事情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控制的状态，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尽量最后能走线下处罚，绝对不能线上通报。”
霍振奇的双手不停地搓着脸，去年一个轻易的辞退决定让他现在陷入了极大的麻烦，其实应该早点就考虑到。咨询行业里的大部分人都熟知很多私下里操作的套路，本来就是“合作”将资料完善成一个经得起复审的过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一旦是和内部人员翻脸结束，就必须承担因此可能造成某种结果的风险。所以在很多的咨询公司，要辞退人也是一个颇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几个月前，霍振奇当时正在狂燥自得的边缘，以为自己已经搞定了客户来源，后续就会有大把的项目源源而来，手下的人根本没资格和自己谈结算条件。直到现在东窗事发，才一下子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徐总师，你先去和几个部门的经理都关照一下，这件事一定要控制扩散范围，不要协会还没审好，其他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
“好的，我一会儿马上召集部门经理开个会。”
徐自毅边答应着边走出覃甬德的办公室。
霍振奇这时才凑到覃甬德边上，低声说道：“覃董，这件事你可要帮我平掉啊，要不然不光我在诗臣没面子，对你也有影响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
霍振奇伸出一个手，说：“我出这个数，50万，不管协会那边操作多少，处罚多少，我都不打听。”
覃甬德说：“就怕是协会的人油盐不进啊。”
“你是老板嘛，平时跟他们总还能说上点话，我和他们隔了一层，关系总不如你来的牢靠。”
覃甬德没有表态，因为这时，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能有多大的把握去解决。
徐自毅紧急开了个十分钟的会，虽然是都已经关照了，但是他心里知道，这种事一旦发生，是根本都控制不住的，现在的网络技术这么发达，各人就算不是明着说，私下里也会互相交流信息以求得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这种时候，人往往会体现出非常强烈的“求知欲”。
沈昊想来想去，江盛转型这个事其实也是可以先尝试性地动起来的。虽然诗臣的方案刚刚开始，但是内部已经需要为这个方向做很多准备工作了。由着这个想法，沈昊赶紧去到章勇的办公室。
“章总，我忽然感觉到转型这个事，江盛应该先进入角色。”
章勇带着一丝不解，问道：“怎么个先进入角色？”
“其实我们现在的方向已经确定了，为什么不先投入一部分人力，把这个事推进起来，从整个转型方案的角度来说，先推进起来总能发现更多的问题。如果等诗臣方案全部确定再安排人手，我们其实又要浪费将近半年的时间。现在时间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紧迫的。”
“你有没有什么具体想法？”
沈昊看章勇好像是对这个建议有单兴趣，于是说：“很多的实践，最好的方式就是边干边调整，我们把这个事先推进，就可以让诗臣提前对我们公开他们的资源关系，在目前阶段，可以先从一个仓储项目入手，让诗臣提交几个意向资源，我们从中选择一下，这样可以快速消化我们现有的劳务和材料余量，或许能够尽快转变公司的不利局面。”
“好像有点道理，你接着说。”
“万一方向不对，我们也可以及时止损，毕竟只开了一个改造项目，要调头也方便很多。”
章勇低了一根烟给沈昊，两人各自点了烟，章勇在办公室里边踱步边考虑。一会儿，章勇过来在沙发上坐下，说：“我同意，就算不是考虑止损的事，先积累一部分经验也是一件好事。你准备怎么安排后面的工作？”
“这样就非常简单了，我们先挑选三个左右的人员提前适应有关的政策，劳务公司那边进入到班组选择阶段，材料部门那边要求他们一周内将公司现有的余料做一个报表统计，同时让诗臣给我们提供首批资源选项，等到这一系列工作差不多有个结果，马上就进入签约改造阶段。”
章勇说：“最重要的事别忘了，改造后的项目业态主要偏向于什么，要提前确定下来，让诗臣对经营工作也尽早参与。”
“人员方面，章总有什么想法？”
“我看暂时就你们三个参与，小孟负责控制风险，崇峰主要把握一下资金使用，你总负责推进，看具体进展再调整补充人员。”
“好，下周我就开始落实这件事。”
黄野平和袁星雯一个周五都在市里的宾馆待着，除了大福农庄的毛老板，并没有和其他的朋友约见面。下午的时候。黄野平坐在沙发上翻阅手机消息，只穿着内衣的袁星雯有些无聊，靠着黄野平的肩膀问：“我们这次出来就看一个农庄？”
黄野平不以为然地说：“本来还约了两个老板，现在都说临时有事过不过来了，嗨，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出来散散心也好。”
袁星雯半信半疑，问道：“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待着？”
黄野平说：“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吃法，然后早点休息，明天我要去南京一趟。”
“去南京干嘛？”
“我有个好兄弟在那边，他那边可能有点可以合作的项目，过去一起聊聊。”
“你跟他约好了？”
“约好了，明天晚上碰面，碰完之后我们后天回上海。”
袁星雯忽然问：“那个农庄你真的准备投资？”
黄野平想了一想，说：“其实说起来，大福农庄未来的盈利状况并不牢靠，你看我们昨天在那里，根本也没看到有几个人去玩，我猜毛老板的盈利重点并不在农庄上。”
“不在农庄在哪里？”
“一大半的可能，农庄只是他一个接待的地方，靠这个地方认识一点有权有势的人，然后再找可以赚钱的方向。”
“所以你其实不想投这个农庄？”
“也不一定，昨天我们只是第一次去，先混个脸熟，投资的事也不是一次就定下来的，我总要找个机会看看他到底在地方上有什么关系资源，然后再决定是不是投或则投多少。”
“你觉得他们那个红酒怎么样？”
黄野平咧嘴笑了，“这种红酒也就是最一般的了，我一上口就知道了，而且我猜他根本也没有什么酒庄，都是随口说说的事。”
袁星雯说：“怪不得昨天喝了之后总感觉口干……，”
黄野平一把勾住了袁星雯的肩膀，说：“不过你昨天晚上的表现还是很好的，我都有点扛不住你。”
“讨厌！”
两人又顺势扭作一团，这已经不是两人的第一次，在这样一个远离海营的地方，自然是无所顾忌。袁星雯自从一进海营，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毕竟自己本来也是一个这方面心思敏捷的女人，不会不懂黄野平第一面时的那种眼神。
黄野平的感情过往相对简单，二十几岁时曾经遇到一个“意难平”的女人，当时两人交往甚密。女方家里是颇有权势的领导，一眼看穿了黄野平想顺势改变命运的目的。因为身份上的差异，女方家里始终都不赞同，两人的交往开始变得困难。后来女方在家里的严防死守下得上了忧郁症，终于在一个大雨之夜自行了断，这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
袁星雯的出现算是一个意外，她和黄野平的“意难平”具有同样的外形，这也是这个岁数男人最大的弱点。一般在这种情形之下，稍微的酒精作用就能让他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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