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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阈限(下)

    维克托·韦特·特纳(VictorWitterTurner)出生于1920年,是B国人,曾参与过二战,他是位人类学家,在盖纳普理论的基础上,更专注于三重结构的中间阶段,且扩展了这一阈限阶段的理论。

    特纳在1963年首次接触到范热内普的作品。四年后出版了书籍《象征之林》(TheForestofSymbols),其中包括著名的论文《模棱两可:过渡仪式的阈限阶段(BetwixtandBetween:TheLiminalPeriodinRitesofPassage)。

    【笔记一:摘录】

    范热内普与特纳的区别:

    范热内普的过渡礼仪理论强调各个阶段或状态的过渡进程之于整个仪式过程的意义,特纳的阈限理论上以有序和无序世界来看礼仪,认为阈限时期是缺乏秩序的非正常阶段,具有很多“反结构”的特性。如无时间、无身份、无年龄、无性别、无地位的限制。这种“反结构”具有重要的创造性意义。一言以蔽之,阈限的反结构性创造了文化!

    【笔记一结束】

    在《象征之林》中,阈限从其狭小的应用转为小规模社会的过渡仪式。在赞比亚恩登布人进行田野调查时完成的各种作品中,他在部落与非部落社会之间建立了许多联系。他开始意识到阈限“不仅有助于确定中间时期的重要性,而且还有助于理解人类对阈限经验的反应:阈限塑造个性的方式,代理者的突出、以及有时候思想与经验的戏剧联系。”

    特纳认为,如果将阈限视为退出正常社会行动模式的时期和地点,那么它可能会被视为对它发生地文化的核心价值观和公里进行审查的时期。思想、自我认知和行为的正常限制被打破。这种情况下,“社会结构本身暂停了。”

    他又认为,所有的阈限最终必须消解,如此非常强烈的状态,如无某种结构稳固,它就不能存在很长时间。要么个人回到周围的社会结构中,要么边缘社群发展自己内部的社会结构,他称之为“规范社群”的条件。

    他定义了三种不同且不总是连续的社群形式,将其描述为“在仪式形式的临界阶段处于危险之中的‘反结构’状态”。(自发的社群、意识形态社群、规范性社群。)

    特纳的缺点:一、过于热衷将概念局限于小规模部落社会的具体环境,更喜欢其自编的“liminoid”一词分析现代社会的某些特征。二、他将一个相对单一的积极内涵归因于阈限境况,作为当阈限境况为不确定、痛苦甚至存在面对虚无深渊的恐惧时期的复兴方式。

    【笔记二:《象征之林》部分内容描述。】

    一:特纳大致将恩登布人的仪式分为生命转折仪式和困扰仪式两大类。前者包括入会仪式、葬礼。后者的核心理念是死者的阴魂在作怪。“被阴魂缠住”的双重含义有:一是因为生者的忘却而被死者惩罚,二是被死者选出来作为联系生者与死者的中间人。

    二:他认为事实上所有的二元论形式都包含在一个更广阔的三元分类模式中。

    特纳援引了逻辑学家A.B肯普的话:“按照二元关系进行思考,是人类的一个特征,一个三元组合的关系是一对二元组合。所有的二元组合关系,其实都是包含了一个无效因子的三元组合,这是一个完全符合逻辑的判断。”

    【笔记二结束】

    看到这里,林柏心想好家伙,以前上学时仅仅粗浅了解过一点一元论二元论,这怎么还有个三元论。现在还不能理解这个三元论指的是什么,不能妄下定论。夜光给他的这些资料太散乱了,之后如果有空的话,得去找找这本书看看。

    这份资料并没有完毕,后面还提到一长串的各种他或耳熟或根本没见过的学者人物,从心理学到民俗到神学到流行文化。

    不过看到这里的话,其实就已经能理解得差不多了。他已然明晰阈限就是一个过渡阶段,开始与结束之间的中间状态。

    是的,它十分贴近生活,且在人还未曾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然接触。在许多人耳熟能详的文学作品、电影作品以及真实的生活中,没有一个人能够避过阈限。

    林柏也已知悉为何部门主管看见他拍摄的作品如此大加赞赏,也明白为何要让他沿着一条路拍摄图片。在这些人们不会停留的地方,记录下过程。

    但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因为他在做一件记录过程的事,部门主管却显然是个注重结果的人,并不会在意过程及过渡阶段。

    复杂的人类学概念和高深莫测的晦涩理论将其浸透,联想到那一路的见闻,那没有人、没有生物,只有尘土飞扬与走过便无法回归的幻境,那回不去的从前,以及一经踏过便就忘却的记忆,他只有疑惑,深深的疑惑。

    “你看完了吗?”部门主管在午休前在办公助手上向他发问。

    “一开始有关范热内普的理论我还觉得概念明晰,看到特纳我就开始头晕了。”

    “你只要大致弄懂概念就行了,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将生活中的物质层面的阈限记录下来。那种空旷、无人、又熟悉的感觉。”

    “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吗?”林柏打着字,依然对他所见的一切感到恼火,“你难道不觉得这些空旷的街道太多了点吧!还有这些似若废墟的建筑!你真的不知道我陷入了什么吗?!”

    “没什么奇怪的。”夜光继续说道,“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找找监控摄像,看看你去了哪儿走过哪儿,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小家伙,你还是如此不依不饶吗?再这样下去你的主管部门会厌恶你的。我们比监控还要准,你问我们啊!”

    “林柏,你别在上级面前装傻了,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难道他真的去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他从昨天傍晚开始就迷的很。”

    幽影叽叽喳喳像一堆长舌妇,他到底见到了什么啊,那首莫名其妙的童谣,那辆邀请他实现愿望的列车,那怎么走都在绕圈的地下工地,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无数怪异想法。

    “……当然,如果你想深入了解的话,我待会儿给你发那两本书的电子版,你不用去费时费钱去找。”

    那是阈限……那是阈限世界吗?

    他不知道,他还是不知道,也不明白,他到底去了哪儿。只是那个世界,竟如此契合摆在他面前的理论。不,不止那个世界,还有他的人生,还有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