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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卷王

    杨明天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猜想,却没有对此作何评述。

    片刻以后,他倒把写了字的白纸从包里拿出来,打开手机闪光灯对着看了半晌,说道:“欸,你瞧瞧,这字形风格跟牌位上的应该是一样的。”

    “好像是这样的,不过回去再说吧,”林柏象征性地点点头。“这车晃得将要散架,而且天都黑了,你竟然能看下去东西,坐这车我连手机都不想玩。”

    杨明天把纸收了起来,拿出他的平板电脑又开始写报告。

    车上除了他们两人以外没有其他乘客,司机则在乡间昏暗又不规整的道路上狂飙,显然是着急下班。

    林柏倒觉得他不是着急下班,而是要送乘客们和突然出现的路人快快去见阎王爷。

    想到这呀,他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起来。可是一转眼,却看见杨明天极其淡定地按着键盘。

    “大哥,要不回去再弄吧。”林柏说,“瞧你这镜片厚度好像不是很薄。”

    “我得抓紧每一分钟时间做事。”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奇怪啊,应该往死里卷该得是我而不该是你。”

    “上学的时候就忙习惯了,上了年纪也停不下来。一路疾驰,就跟这辆车似的。”杨明天笑了一下,继续专注手上的活儿。

    这比喻,真是……这辆车目前还没撞到什么人,杨明天的精神先把林柏给创飞了。

    当路灯变多,田野减少,进入市里,林柏总算放下提着的心。

    下车以后,他们在街边随便买了点烤苞米糊弄了一下晚餐,就回旅馆去了。

    进入工作间,打开录像,预示今晚是个不眠夜。

    “杨大哥,我真的很好奇你保持清醒的秘诀,我恐怕是撑不下去。”

    “等你有这么多事的时候也能做到的。”杨明天回答,“好了别说话了,快去调视频。”

    今天拍摄下来的录像相较于昨日的整体画面要暗上不少,因此林柏稍稍调整了一下明度。

    画面中白雾出现与消散时的规律与昨日看到的相一致,进一步证实了猜想。只不过两个例证素材实在太少,明后两天他们必须继续拍摄。

    林柏想想自己,再想想杨明天,这么卷得他哪好意思早早躺下。林柏调整视频,杨明天做记录,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小时。

    “你一直说你总是在帮倒忙。”杨明天说道,“你看,事实情况没那么坏……”

    “如果在梅生的话可能效率更高。”林柏没接他的话头。

    “……你可以回去睡觉了。”杨明天继续说。

    “你不会通宵吧。”

    “别担心,我写完报告就休息。”

    余下两日过得大差不差。

    周六他们是在白天祭祀“林老爷”,他们把相机放在祠堂外面,从而得知路人经过是看不见里面情况的。

    这一回林柏旁敲侧击“林老爷”是否知道他们在偷拍他,后者表示他看得见祠堂周围的一切物质与结构,甚至能看出来林柏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林柏又疑惑对方为何容许他的行为,“林老爷”则说他无所谓。然而,在问及林家的伊始时,后者却将铅笔折成两段,消散而去。

    周日,他们将相机放在最初的角度。林柏想要再向“林老爷”问问题,对方却完全没有回应。杨明天戏说,他触到老祖宗的霉头了。

    至于对白雾的研究,这两天他们又把视线转移到铅笔自己写字的现象上。他们注意到,铅笔移动时,周围的白雾大致保持原本的排列情况。反推就会得出结论,这团看起来像“雾”一样的物质与铅笔写字之间的关系不大。

    该现象会让零号项目组的成员兴奋不已,虽然“白雾”与传说中光怪陆离的描摹相差甚远,但这足以交差。给他们一个大惊喜,今年是爆肝年。

    3月31日晚间,林柏与杨明天待在许昌平的仓房中,他们讨论着如何查看确定时期的历史影像。

    “上次进入记忆幻景显然是为了找到邪异,以巫女画像为引物,即可进入确切的时间段。”

    “但是,我们现在想从上次结束的地点继续前进。”杨明天说道。“如果再这么做,岂不重蹈覆辙?”

    “娃子,你有带《玄君经》吗?换一个物品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啊这……”林柏摇了摇头,他可不能把《玄君经》的去向告诉许老伯,他不得气坏了。“对了,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要不我们就在祠堂里施展异术,在林老爷的庇佑下进行?”

    “这怎么可以呢?”许昌平有些不能接受,“那里的风水不适合施展异术……”

    “我看可以。”杨明天站起身来,“许伯,你放心吧,毕竟不是你进去是我们进去。”

    “行行行,”许昌平摆了摆手,“这两天你们挺让我大开眼界的。”

    他们拿上施法要用的材料前往林家宗祠。祠堂的地面是砖石铺成的,显然不能把钉子直接插在上面。因此许昌平来时又拿了一个木板,就在上面布置起来。

    钉子、红绳、蜡烛、替身泥人,这一切都与过去无比相像,但又有所不同。这一回林柏不是独自观览记忆影像,有人与其同行。

    他不再紧张焦躁,当子时降临,杨明天与他一起为泥人注入生命、注入灵魂。

    就在这时,林柏忽然想起“灵魂不能脱离肉体而独立”的观点,那该如何解释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呢?

    那个泥人,恐怕不仅仅是替身,它更像是一个望远镜,让施法者回望过去,但他们的本体真相依旧存留于现世。

    他们能看见过去,过去能对未来造成影响,但未来的人无法改变过去。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林柏听见双重杨明天的声音。

    林柏回头一看,他们依旧站在祠堂里,外面天也是暗的,只不过那些布置与许昌平的身影极其模糊。

    “是呀,上回我也是这种体会。”林柏说道,“就像是两个眼球看着完全相反的两个方位。所以说,我们该把本体的眼睛给闭上,省得干扰视线。”

    “我试试看。”

    即使林柏不是初次做这个事情,他自己也觉得不太舒服。

    “难怪许伯说不能经常使用这种法术,肯定会对大脑造成损伤。我现在觉得倒不是那些颜色的刺激影响了你的视神经,而是这个行为本身。”杨明天边说边试着活动身体。

    “未必如此,”林柏用替身深呼吸几下,在祠堂中来回踱步,“只要不停暗示自己这是正常的,或者索性专注自己的目的。忘却本我,用替身说话,用替身行走……”

    杨明天点了点头,很快他也适应下来。

    天很冷,宗祠的条件比家里头要差太多。许昌平在现实守护着两人的躯壳,以免他们着凉生病。

    在记忆幻景中,两人检查祠堂的陈设。

    “这里竟与现实里的宗祠无比相像,”杨明天说道,“除了这些黄菊……”

    林柏顺着望去,在祠堂靠近窗棂的好几个木头架子上摆满了花,它们开放鲜艳,暗示当下的季节。

    杨明天不禁伸手去摸,却扑了个空。

    “这些都是影像而已,看得见却摸不着,那时的人也看不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