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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要离开了吗

    几天后,族长师先和氏族娘娘瑞玉一起漫步在村子里,看着村子里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在四周跑来跑去玩耍着的孩子们,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片恬静的奇华族日常生活样子,不正是他们最大的幸福吗?

    两人慢慢的散步着,师先对瑞玉娘娘开口问道:“我看你最近几天脸色都不太好,有什么事情在感到烦恼吗?”

    “我一直在想着前代氏族娘娘们流传下来的说法,有些担忧罢了。”

    “是什么说法呢?”

    “唉,没什么,可能只是我多心了吧。”

    “哎呦,你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事情老是喜欢藏在心里,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给你点意见也好啊,真的是…”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来到了村头一件小木屋前,师先将门推开,两人一齐进去了屋子里面。

    这间小木屋子里面放着各种工具,小刀、锤子、斧子等等。

    师先拿起一把手摇铃铛,递给了瑞玉娘娘:“你的铃铛,看看跟之前的有没不一样。”

    瑞玉娘娘拿起铃铛,轻轻一摇晃,“叮铃铃”铃铛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不禁由衷的感叹道:“你的手真的很巧,声音听起来就跟新的一样清脆好听,跟之前一点都没变化,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哈哈哈~”师先得意的笑了几下,坐到他平时工作的位置上,手里开始干活,一边工作一边对瑞玉娘娘说道:“我真的很喜欢格物这件事情,既不用看灵的脸色,也不用考虑神灵的意思。一切都那么的有规律,只要就这么将它们敲敲打打,我只要找到它们的规律,然后再按照规律将它们组合、拼凑到一起,就能做出我们想要的东西,真的很神奇,我真的很享受格物的乐趣。”

    “嗯,你做的很好,好好享受其中就好了。”瑞玉娘娘也赞同着他的工作。

    “你说,云启,是真的跟我们很不一样吧。”师先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着瑞玉,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

    瑞玉娘娘先是一愣,但也只能感叹的赞同他:“是啊,他和我们每个方面都很不相同。”

    “或许真的是神灵给我们的指示吗,那天晚上,是星月说那里有人需要帮助,要我们过去帮助他们,所以我们才能见到云启救下他的。”

    “是啊,那是星月第一次做梦的日子,那是她做的第一个梦。”

    “可是那也是她的最后一个梦,自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做过梦了,是因为她无法记得灵舞的舞步的缘故吗?”

    “她可是你的女儿,你要相信她才行!”

    “嗯,可是话又说回来,她一直都学不会灵舞,那她还能成为氏族娘娘吗?”

    “不会的,她跟你一样那么的聪明,肯定会学会的,并且她可是荧惑之星的孩子,是在荧惑之星的预言下诞生的孩子啊!”

    “那颗漂亮的荧惑之星啊,那一天晚上真的很亮很亮,它发出那么明亮灿烂的红色光芒,整个夜空那个时候好像都被它发出来的红光晒满了一样,它还冲向另一颗很亮的星,围着那颗星转了个圈一样,好像是在守护着那颗星。对了,云启也是那天晚上出生的,可是他好像说他母亲说那是带来会灾难的星星,正是因为云启出生在那个夜晚,所以他们才要逃离原来的地方,来到我们这里的。荧惑之星,这个名字真好听,神秘而又梦幻~”

    “是啊,真的是一个神秘而又梦幻的名字,也是一颗神秘而又梦幻的星星呢~”

    “可是,关于荧惑之星的预言:打破束缚之人,将会在荧惑之星守护之日诞生,当以死亡挣脱束缚之时,奇华将不再是奇华。这是什么意思呢,会预示着什么事情发生呢?”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我就是有些担心,这个预言现在看来可能是要应验在星月的身上了,也不知道这个预言是好还是坏,我很担心这个预言会对星月造成伤害。”

    “不用太担心了,白蛇娘娘的预言,本就不会预示出是好还是坏,只是预示着有重大的事情会发生。我们可以通过她的预示,提前做好准备应对,所以不用太过于害怕,我想这就是她给我们预言的原因吧。”

    两人在师先的工作室里都慢慢地陷入了回忆之中,不断的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瑞玉娘娘注意到师先手上的物件,是之前都没有见过的东西,便问道:“你手里的这件东西是什么啊,好像没有见过?”

    “嘿嘿~你瞧好了。”师先一看瑞玉娘娘在问他的得意作品,立马又开始得意起来,一边拿着这件物品,就在旁边实验的时候留下的材料上演示了起来。

    只见他拿着那个物件,将露出木头的一段放在一段干木上,不断的上下抖动,物件中间的木头就会随着不停的转动,上下速度越快,木头转的就越快。很快,干木上就开始冒出了浓烟,师先赶紧拿过更多一些的干草铺放在浓烟的地方,再拿过一个小吹筒,对着起烟的地方轻轻的吹,很快就开始冒出火星,火星又引燃干草,一下就生出了火苗,一个快速生火工具就诞生了。

    “哇,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真的是很了不起啊。”瑞玉娘娘由衷的称赞道。

    “哈哈,这是因为艾乌说生火很麻烦,让我想办法改进一下,发明一个快速简单的工具出来,我想了很久,做出了这个工具。你看,就是用麻绳绞在这根生火木顶端,然后再在这根木头中间穿过去,这个麻绳这样绞起来之后一松开就会将生火木转起来,因为顶端又绕了几圈,这样一上一下就又能将这个麻绳弹回去,然后这么快速一上一下,那这个生火木也会转的越快,就更容易转出火来,这样子就又方便又快速,不会像以前只能用两只手来转木头,那样子太难了。”

    “你这个想法真的太厉害了,了不起!”

    “哈哈~也是因为我也很懒嘛,做这些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方便一点,让大家也都能够更方便一些。是啊,云启之前也是说在村子附近种果树,这样子收获果实的时候也是为了让大家更方便,他的想法总是这样异想天开的。但其实仔细想想,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如果这个想法能够成功的话,然后再在村子附近种的很多的话,是不是就真的不再愁吃的了啊,海棠果可以的话,那其他果树也应该是可以的啊,你说是吧。”没想到师先说着说着,联想到了云启的种植技术,他听过之后,最近也有深入思考过,其实他觉得云启说的种植办法可能真的是个好主意啊!

    可这些话听在瑞玉娘娘的耳中,却有些惊慌,她想到了历代氏族娘娘秘密传下来的密言,心底不由自主的嘀咕着:“不行,这可不行,这件事万万不可啊…”

    在另一边的云启,正在林中与一匹马在散步,这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全身上下只有四只蹄子都是白色的,四条腿修长有力的样子,显得那样的高大神骏。

    但这匹马又与平常野马有些不同,它的脖颈上方长着红色的鬃毛,但脖颈下方喉咙的地方和身上的其他地方,却长着一片片红色的像鱼鳞片一样的甲片,马头中间竟然还长有一根一尺余长的独角,还长有肉食凶兽一样的獠牙,不但吃草也会吃肉,跑起来速度极快,云启从未见过比它跑的还快的生物,它似马非马。

    这匹奇怪的马来历也十分奇异,几年前,云启正是在外狩猎之时回来的路上,路过一片森林之时,听到里面传来了群兽搏斗的动静,隐约听到了群狼的嚎叫声,应该是有狼群正在捕食猎物。

    云启知道正在狩猎的狼群并不好惹,就打算趁着狼群没发现他的时候赶紧离开,但是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却听到了一声声的凄厉的哀鸣,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他一听见这个声音,以为里面被围困的是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和母亲当日被狼群围困之时的场景,眼眶瞬间就红了,再不管里面是什么情景,立马就冲了进去。

    冲进去却发现原来是一枣红色的骏马正被十余头巨狼围攻,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但还是在硬抗着没倒下。

    当时虽然这匹马受伤了,但围攻的巨狼也有好几头受伤不轻,已经有几头都已经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不断的在哀鸣。

    “这匹马不一般啊,战斗力极其强大啊,在十几头巨狼的围攻下还能支持那么久,还伤了好几头巨狼,可刚刚说话的人是谁啊。”他正心中疑惑之时,又突然听到了刚刚的那个声音:“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他再仔细看向周围,还是没有找到有人在,但这次被他发现了原因,这匹马一直在原地转着圈,那里还躺着一团黑影,仔细一看,是一匹刚出生的小马崽,身上的脐带都还在身上。

    看来这是一匹母马,在这生产的时候被狼群发现,它刚生产时是最虚弱的时候,狼群就想着此时趁虚而入,将母马和小马崽一起猎杀了。

    可是没想到这匹母马如此的厉害,能顶住这群巨狼那么久的攻击,但是看得出来它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难怪这匹马并没逃跑,而是一直在这里跟狼群搏斗,这十分不寻常,他刚刚就感到很疑惑,这匹马明明很强大,虽然可能无法打赢这些巨狼,但以它的速度,逃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云启看着它,想到了一个荒唐的可能,难道刚刚的求救声时这匹母马发出来的?要我救的孩子就是这匹小马崽,想到这里,刚好母马的眼睛向他看来,那双眼睛明明含着泪水,这一刻,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救救我的孩子~”

    他确认了,就是它在求救,或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吧,母爱是不分种族的。

    云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再犹豫,拿起身边的石斧加入了战斗,由于他习有阴阳内经,又练了多年武艺,现在的实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可比。

    很快,一人一马就将这些巨狼打退,但是这些巨狼却并不离开,只是在远远的地方观望着,它们知道这匹母马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云启暂时没去管狼群,上前给母马查看伤情,但此时的母马早已不支躺在了地上,只是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不停的流出了眼泪。

    云启知道它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他走过去,好好抚摸着小马崽,然后对着母马说道:“你放心吧,我以后就将它当成我的弟弟了,安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将它养大的。”

    恰好这时,小马崽才开始睁开了眼睛,云启将小马崽抱了过来,将它的眼睛对着母马然后对着小马崽说道:“看,记住,这是你的母亲。”

    然后又把小马崽的头对着自己说:“看,我是你的哥哥。”

    听到云启的话,母马看向云启的眼神分明有一种感情在那里,那流露出感情云启读出来明显是感激,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又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谢谢~”

    然后,母马闭上了眼睛,没了生息。

    云启抱起了小马崽,直接离开这里,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去管母马的尸体,因为狼群早已经在身后蠢蠢欲动,狼群在饥饿的时候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他也没把握自己一人独自面对十余头巨狼还能全身而退,他的任务是救下这匹小马崽,那就足够了。

    至于母马的尸体,他并没有想要将它掩埋的打算,即使他知道,他离开后很快母马的尸体就会变成群狼的食物。

    但是在这个时代里,此刻的母马尸体在云启的眼里,被群狼吃掉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结局,以这种方式回归神灵的身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森林里是无比自然的一件事情,不管得到这个结局的是野兽,又或者是人。

    云启要不是此刻还是要稍微顾及一下小马崽的心情,如果他是在其他时候遇见这匹马,他自己也会割下一些马皮来给自己制作一双鞋子或者衣服,这真的是一种很好用的制作材料,但是现在总不能刚让小马崽认完自己的母亲,就当着它的面将它的母亲抽筋剥皮吧!

    然后云启就将小马崽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将它喂养长大,随着它的长大,云启才发现这匹怪马的神异之处,枣红色的鳞片顺着摸时感觉极其柔软,但外表又极其坚硬,用锋利的兽牙剑和硬石斧都没有办法将其割开。

    这匹马奔跑时的速度极快,才1岁多时以云启的速度就已经只能在它的后面吃尘了,到了成年之后更是没有见过比它更快的生物了。

    但是它的脾气同样极其暴躁凶悍,完全不像是食草动物,感觉比狼还要凶狠许多,不但吃草,也会吃肉,经常以它的速度去捕猎一些小型的动物甚至是中型的山獐子和麂,一般的几只狼都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即使打不过,它们也无法追上它。

    所以后来的云启狩猎猎物都轻松了许多,他们两个一起配合,已经成为附近十几座山头的一霸,豺狼虎豹甚至大黑熊都已经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这个时候的云启正带着绯云在附近森林里溜达,绯云正是这匹马的名字,是星月给它取的,星月见它身体浑身都是枣红色,只有四蹄为白色,跑起来时飞快的就像一片红色的云在飞一样,于是就给它取名叫做绯云。

    云启此时却正有些苦恼要对绯云倾述:“绯云,你说我是不是该走了,我娘说过等我背上长出完整的图腾图案之时,就要回去这个地方,你知道我的背上的图案已经快要完全可以清晰的看见了。可是我最近莫名感到很烦闷,一想到离开就烦躁不安,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或者是因为我走的时候没有办法将你带走,那也是因为你没办法翻越那道青崖绝壁,我才不得已将你留在这里的,可能是我也舍不得你。”

    云启一边走着一只手边摸着自己脖子上吊着的龙符,一边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绯云的头,一边惆怅的对它倒着苦水。

    云启原本离开这里的心是无比坚定的,可是越是临近着要离开的日子,他却越是感觉到了自己最近明显有点抗拒,他开始犹豫、踌躇,他不明白是为什么会这样。

    绯云虽然通人性,可却并不会说话,只能对他打了个响鼻,还冲他翻了个白眼,内心就在鄙视他:“又拿我做幌子,你舍不得的是谁你也就是自己骗骗自己了,我还不清楚吗,也就是欺负我没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