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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云宗岳抵达

    云瑶此时已经轻车简从出发了,天还未亮时,秘密的安排了一辆马车停在玄神山山脚下僻静处,待到云逍背着云宗岳一到,马车静静的出发了。

    此时马车正一路向北而去,此去因为担心马车颠簸,所以走的不快,预计要两日才能到上阳城。

    马车最里面卧躺着云宗岳,此时是清醒着,云瑶和云霄坐在马车两侧,驾车的是满脸褶子的黄婆婆。

    再无其他随从,前几天就开始安排,云逍假装外出求药离开宗门,云瑶贴身守护在云宗岳身边寸步不离,汤药也是亲自去煎的。

    除了一个常年侍奉的丫鬟可以进入宗主的小院,其余人等一律不见。

    这也是为了秘密离开做的准备,至少能拖延几天,等到木江的人发现不对劲,再想找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

    云逍手里搓动着被当成暖玉的空明石皱着眉头对云瑶问:

    “此行孤注一掷,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观那人能可靠吗?”。

    虽然当时密谈的时候问过一次,但忍不住还想问。

    云瑶怔了怔的出神,仿佛没有听到。

    侧靠在被褥上的云宗岳轻轻咳了一声说:

    “听我说,此次受伤,内中干系甚大,大长老一系近期一系列的动作,未必是临时起意,我经脉中的侵入的毒性真气怕是和碧水泽五毒门有关。

    咳咳,我在这个关头无法出手,可用之人不敢冒然动用,我的任何动作都被死死盯着,连你们求药连连受挫,可见有人想要慢慢熬死我。

    木江利欲熏心,但绝不可能靠偷袭伤我,此中隐秘,你们暂且不必计较。此行若是功成,则是撕破渔网,再慢慢计较,若是不成,我这些年还有些经营,我们就暂且退走”。

    虽然说话绵软无力,但云宗岳眼中的沉稳之色依旧,位居宗主大位多年的已经踏入地阶中期巅峰的武者依旧思维清晰。

    云瑶沉默不语,云逍脸上闪过恨恨不甘神色。

    黄婆婆对车厢内的对话仿若未觉,专心的赶着马车。

    ......

    洛雨出了如归楼,混入人群走到同福客栈对面茶楼的屋檐下,向着对面同福客栈三楼看去,果然悬挂着一只空鸟笼,窗户开着。

    神识一扫,里面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独自盘坐着修炼。

    没有看到其他人,洛雨不急,默默的观察了一会,移开神识把整个同福客栈都扫了一遍,没有看到有受伤的人。

    轻笑一声,也不多做停留,茶楼门口揽客的伙计都瞅了他两次,对着那伙计点了点头,走了。

    茶楼伙计一脸莫名其妙,你不进来喝茶站在旁边发呆,发完呆又对着自己笑着点头,以为要进来喝茶,又转身走了,真是莫名其了个大妙。

    在街上仿佛无目的的兜兜转转,走到正源街石记药铺不远处,等到药铺没有客人了,先是看了看药铺对面的洛氏布行,看见掌柜的和伙计都在忙。

    这才不急不缓的进了药铺,笑着对常启的小药徒点了点头打过招呼进了后堂。

    穿过后堂,有一个独立小院落,院子中晾晒着不同的草药。

    刚迈步走到院中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波动,洛雨定住了步子眼神看向一间房屋的窗户,仿佛关闭的窗户无法遮挡住他的视线一般。

    看了片刻收回目光,想了想掉头往回走,走到药铺的后堂,在椅子上坐下了。

    等了不到一刻钟常启沉稳的步伐声传来,便见收拾的一丝不苟,身形消瘦穿着考究的常启迈步走了进来。

    先是行了一礼,再严肃地开口:

    “方才在行功,察觉到公子脚步,便收功来见公子,怠慢之处还望恕罪”

    洛雨轻笑着摇头:“突破几天了?”。

    常启回答:“回公子,已有四日,自得公子赐药提携,启自觉修炼一日千里,很快便破除了玄极后期关隘,进阶到玄极七层”。

    洛雨满意点头道:

    “肖掌柜也有进境,不过还是你压他一筹,修为不可懈怠,切记”。

    常启躬身回答:“是”。

    洛雨问:“材料收的如何了?”。

    常启回答:“收到一部分,只是量恐怕不够,我先拿与公子看看”。

    说着去自己房里搬来一口箱子,打开后洛雨查看一遍,满意的点头说:

    “继续想办法收,这些晚上你放在院中,我自会来取”。

    常启躬身应下。

    洛雨问:“新药生意铺的开吗?”。

    常启冷静的分析:“比起刚开始好了很多,最近特意来买的人多了许多”。

    洛雨笑道:“嗯,不必着急,慢慢来,毕竟名气没有扬出去”。

    说完起身按住常启肩膀,不让他相送,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常启在后面默默的行了一礼。

    洛雨走在街上,心情愉快,手下两员大将纷纷破关,看来针对经脉起作用的丹药对武者效果更好。

    这两个人境界一直是一前一后,好似商量好的,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勉强领先,倒也有意思。

    ......

    洛雨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申时,就调转方向朝着和兴街走去。

    来到如归楼前方时,神识顺便一扫便看到了所谓的玄级后期的老者,此时正坐在二楼,单独坐了一桌。

    此时正是酒楼生意火爆的时候,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唯独这个桌子只坐了这么一个老者。

    衣衫褴褛,但很干净,未梳理发髻,任由花白的头发披散着,只点了一盘妖羊的菜,正慢斯条理的一口一口吃着。

    洛雨观察一瞬,走了进去,直奔二楼,在老者对面坐了下来。

    付一笑最近刚到上阳城,住在和兴街的同福客栈,平生只一样事情感兴趣,那就是练武。

    可惜当年武痴付一笑晋级天阶失败,真气逆流,经脉破碎,五脏受损,幸亏他炼的是金钟决这样刚猛的护体神功,硬生生的护住五脏把自己命保了下来。

    这么多年辗转多地,寻求良医,费尽钱财勉强接续了经脉,五脏之伤一直未曾缓解。

    要时时刻刻运转一部分真气护住受损的五脏,一旦真气消耗过甚,性命堪忧。

    这就是独行武者的弊端。

    晋升的时候没有经验,没有人护法,没有对应保命之物品甚至有些保命的宝贝一般人听都没听过。

    压下心事,眼前坐下来一个嘴角带笑地温润如玉般的年轻人。

    洛雨轻笑着坐了下来,对着对面老者点了点头说:

    “正值饭点,这家酒楼生意火爆,没有空桌了,和老人家凑一凑,希望不要介怀”。

    付一笑哈哈大笑,看到周围人都看了过来也不在意。

    笑着笑着突然收了笑声,冷哼一声说道:

    “都当我是老叫花子,嫌弃我衣着不堪,影响胃口,不嫌弃你就坐”。

    周围看热闹的顿时不好再看了,纷纷转过头去。

    洛雨表情未变,温声说道:

    “我是奔着这里吃食来的,左右无座,若是嫌弃,便要不吃了吗?”。

    付一笑哈哈一笑说道:

    “好小子,看你人模狗样,说话倒是不客气,你言外之意便是为了吃这一口才不嫌弃”。

    说完捻着一缕长须斜着眼看了过来。

    洛雨摇头轻笑:“在下并无此意,老人家多想了,这样,我叫上好酒请老人家饮一壶如何”。

    说的是问句,却并未等老者答复,伸手招来等候在楼梯处的小二,同样点了一个和老者一样的菜,额外加了一壶酒。

    付一笑听着对方叫和自己一样的菜,心里泛起疑惑,不动声色自顾自吃自己菜。

    等菜期间洛雨又开口了:“老丈喜欢这里的菜吗?”。

    付一笑不屑的嗤笑:“说实话,能把妖兽狂暴因子剔除,然后做成菜品的未曾听闻过,不过只是一阶妖兽,元气有限,尝尝滋味而已”。

    洛雨摇了摇头说:“常人哪里能吃到二阶三阶的兽肉,有些人连寻常的肉都买不起,何况这一阶灵餐”。

    付一笑沉默一瞬附和道:“这话有理,哈哈哈”。

    说话间,洛雨已经用神识把老者体内探查了一遍,经脉受损未彻底痊愈,真气包裹的五脏开发完全隐约满细小裂纹,看来是地阶巅峰掉落境界啊,五脏不能激发,相当于地阶神异无法动用。

    洛雨的菜和酒端了上来,洛雨接过酒壶,放在桌子中央。

    伸出手示意道:“请”。

    老者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洛雨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二人再没有多言,各自吃菜,老者先吃完后起身结账走人。

    洛雨等到老者走了也起身慢悠悠走了。

    ......

    等到洛雨回到院子天色已暗,穆青青站在院子门口,一袭白裙,犹如一朵幽静白莲,洛雨笑着说道:

    “站在门口干什么?”。

    穆青青摇了摇头安静的往回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洛雨也不在意,和她一边往回走一边简单说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

    穆青青一边听一边帮他把茶煮上,她很喜欢洛雨坐在小院里,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

    洛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穆青青偶尔神游天外。

    ......

    晚上洛雨洛雨把飞剑祭炼了一遍,便去了药铺后院把放材料的箱子拿了回来,仔细又检查了一遍,差几样矿石,没没办法凝练旗杆,旗面算是够了。

    所以晚上剩余的三十六面旗面一口气全部炼制完毕,等收集到剩余材料就可以着手布置城内了。

    由于不用炼制旗杆,洛雨早早完成任务,然后美美睡了一觉。

    等到起床已经日上三竿,穆青青已经在小石桌上摆满饭菜,等着他吃饭。

    快到中午时分,小院外略有嘈杂,有下人的吆喝声,丫鬟们嬉笑声。

    “这边也要打扫干净”

    “红灯笼这棵树上也要挂的”

    洛雨神识一扫,看了一眼穆青青,穆青青也在看洛雨。

    二人不动声色,用神识监控着众人。

    不知道洛府谁要成婚,怎么到处张灯结彩。

    不一会有推搡声音传来:

    “桃子姐姐你去叫门”

    “我不熟悉,我不敢,让何大哥去。。

    “我去吧,每次送饭都是我”。

    有一个丫鬟来敲门,是经常来送饭的红儿,洛雨打开门。

    红儿低着头轻声细语说道:

    “雨公子,二爷让在全府挂上红灯笼,还要把所有院落,无人居住的房间打扫一遍,大管家安排我们来西院,金玉苑也要挂灯笼,您看......”

    洛雨笑着说:“你告诉他们挂就是了,嗯,对了,是有何喜事啊”。

    红儿抬起来来看了洛雨一眼:

    “啊,雨公子还不知道,老太公昨夜突破地阶武者了,三日后要大摆宴席洛府同庆”。

    洛雨恍然大悟的对着红儿说:

    “那可真是大喜事呢,理应庆祝,你忙你们的吧”。

    洛雨返回院中,轻笑着坐在摇椅上,显得更惬意了。

    穆青青问:“怎么这你也高兴,跟你关系很大吗”。

    洛雨答:“我乘凉的大树更加茂密了,不该高兴吗”

    穆青青想了一下回答:“不知道,应该高兴吧”。

    洛雨回来坐在躺椅上,对穆青青轻声说道:

    “倘若我是洛家三爷的血脉,那这么多年会心有不忿也难免,但倘若我不是洛家血脉呢,如我本来就是一个即将饿死的农夫的婴孩又该如何”。

    “真的以为无法验证我是否是洛家血脉吗?呵呵,不管怎么说,你我如今成人,其中必有一份洛家的恩情在里面,所以我没有考虑寻找一处元气浓郁之地独自修行”。

    “不管表面上如何冷我慢我,红儿照样每天把饭食送来,我辈修行,不光是修力量,更修的是心”。

    “他们为我提供了安稳的成长环境是我的福,他们留我在这住下是他们的福,即是所谓的因果”。

    这段话轻轻地在穆青青耳边响起,解释了这么多年始终未离开洛府的原因。

    有深奥难以理解的因果,修行不光要修力,还要修心。

    知道这是洛雨在深层次解释修行的秘密,并长期践行,所谓一言一行皆是修行也就是如此了吧。

    穆青青以前只觉得洛雨云淡风轻,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容,感觉他是天上漂泊的云彩,遥远而旷大,无所不容。

    如今却如云中下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水,感觉到时,才惊觉——雨不过是云的产物。

    穆青青站在他的身边,轻轻拉起洛雨的衣袖,低声问道:

    “你名字叫雨,没有叫洛云,是怕人们感觉不到你吗?”

    洛雨抬头看向她:

    “什...么...?”

    深邃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不是到云什么雨怎么,穆青青居高临下看的轻轻楚楚那丝茫然。

    低落的心情顿时化开,觉得就该是雨,不该是云。

    嘴角翘了起来,眼睛瞳孔里好似有一朵花儿盛开,眼里的笑意几乎掩盖不住,强忍着说了一句:

    “我说你的名字叫洛雨好听,不过你人长的丑”。

    “......”

    洛雨神色僵住。

    片刻后恢复自然,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我不丑,眼睛丑的人看什么都丑,眼睛美的人看什么都美”。

    穆青青憋着笑勉强点头,满足的不再说话。

    洛雨撇了他一眼,觉得今日穆青青心思格外琢磨不透,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多想,轻轻放空自己,把神识铺散开撒想西边的围墙外,尽可能的延伸,锻炼自己的神识韧性。

    到了下午申时,洛雨又去了酒楼,去的时候付一笑已经吃完出来了,付一笑仿佛不认识洛雨一样,在门口哈哈大笑离去。

    洛雨平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没入人群,摇头轻笑一声,抬腿迈入了如归楼,给肖永望打了个招呼,告诉那个玄阶后期武者不必多虑,他不会轻易动手,多余的没有解释。

    肖永望听完点头应下,接着说:

    “听说洛府老爷子踏入地阶?”。

    洛雨笑着点头。

    肖永望接着说:

    “小道消息,昨夜李家宅邸受到不明攻击,李家老太公心神受牵连,进阶失败”。

    洛雨沉吟一番:

    “此事若是真的那就瞒不了多久,只需静静看结果就行,时刻防范能波及到自身的力量,不影响我们便无碍,我让你们多关注外界的消息不外乎于此”。

    说完轻笑一声,对肖永望说道:

    “这只白眼羊还能卖多久?”。

    肖永望回答:“已经是不多了,差不多坚持一天多一点”。

    洛雨说道:“完了就缓两天,不能顿顿有”。

    肖永望自是应下。

    洛雨出了门照例观察一番同福客栈,这次鸟笼换了个位置,但还是三楼靠窗。

    神识扫过,三间房里五个人,第一天见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在,也看到了云瑶、黄婆婆,另一个不认识的怕就云瑶的大哥云宗岳的长子了吧。

    观察了一番,没有理会,对着后面茶楼门口招揽客人的小二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洛雨心中盘算着,这单生意做成,得到两枚空明石,就可以动手炼制空间戒指了,有了空间戒指,以后行事就大大方便了。

    云瑶一行人,下午抵达上阳城,直奔同福客栈,在客栈提前开好的房间落了脚。

    提前来定三楼上房的是云宗岳亲传弟子罗庆,提前三天暗中出发来此按要求预订好房间,挂出鸟笼。

    只可惜一直没有任何人来联系。

    云瑶和云逍云宗岳三人此行的目的只有三人知道,黄婆婆和罗庆是不清楚的,哪怕再猜测也无法确定。

    几人按耐焦虑的心态,约定是半个月后鸟笼悬挂三天,三人打算再等一两天试试看。

    当然也不会全程被动,云逍稍晚间换了一套普通衣物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