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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叛徒

    蜿蜒的石子小路是再熟悉不顾的,春日的光照下,一切都显得熠熠生辉。

    冬去春来万物醒,赵念茹瞧着路边绿葱葱的花草,身上却觉得几分凉,许是上辈子在雪里跪的太久,依然心有余悸。

    小路的尽头便是赵家的祠堂了。前世的柳氏,请了所谓的“族长”,安排了一系列人证物证来摸黑自己名誉,想到这里便不由得几分头疼。

    父亲赵玄开府都不过二十几载,且他出身寒门,家族人丁稀少,又何来的族人,不过是柳氏认为自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学着人家弄些个祠堂啊,族嗣啊。

    其实这祠堂里就供奉这赵玄父母二人,也不知他们会不会觉得这祠堂太过冷清。

    那些个小街小巷里找来的和赵氏有些个关系的老人家被称作“族人”,也不知和赵玄搭了几分血脉。

    瑶光推开朱红色的木门,上座上是正襟危坐的“族人”们,以及哭得正伤心的柳氏。

    “族长可得为我家阿和做主啊!我家阿和一向谦卑有礼,却不曾想要受到这等毒害!”

    柳氏一袭绛紫色的蜀锦金丝玉兰裙袍格外扎眼,衬得她雍容华贵,虽已年过四十,时光带走了青春却更见风韵了。

    一双丹凤眼含着泪更是慑人心魄,正值锦瑟华年的赵鸯和虽然貌美,却少了她母亲的几份底蕴。

    “夫人。”赵念茹也不顾上座的老人,只是微微拂了拂身子给柳氏请了安,言辞之外,可未曾承认那些个族人。

    父亲赵玄当日只是丞相府做洒扫的小厮,后得丞相长孙衍之女长孙心茹的青眼,借了长孙衍的势,投身军营,虽武功盖世,却不识兵书计谋,当年率领十万大军却抵不住匈奴六万兵卒,全军覆没,弃城而逃,还折了一条腿。

    皇帝雷霆震怒,当机下令处死赵玄,长孙心茹哭得肝肠寸断,长孙衍心疼爱女,才求得他一线生机,最后还赏了个从三品归德将军之位,虽没有实权,但也保足了颜面。

    但赵家势强却是事实,因为有个军功显赫的少年将军赵明渊。赵明渊乃是柳氏的长子,可他却不待见柳氏,反而同赵念茹亲近。

    许是当年的丞相千金不够顺从与讨好,反而让花柳之地的柳氏钻了空子,赵玄为她赎了身,碍于妻子与岳父将其安置在郊外的一个小宅子。

    可那时候的长孙心茹从夫三年却无所出,恰巧这时候的柳氏又得了孕,生下的便是长子赵明渊,这才进了府。

    柳氏也算是好福气,接二连三的有孕,赵明渊之后,又生下了赵明轩与赵鸯和。

    “不孝女!”柳氏见了她像是疯了一般,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吼道,“我虽不是你的生母,但自认为待你不薄,可你却不顾姐妹之情,毒害你的亲妹妹!”

    众人眼里只以为眼前的女子爱女如斯,而赵念茹却成了不孝忤逆的女儿。

    只有赵念茹心里一阵恶心。赵家女子取名皆从鸯字,为何就她赵念茹不同?

    当年柳氏入府之后,为除去长孙心茹,便假意提她寻了乡间偏方助她有孕,可最后却落得个早产,女存母亡的下场。

    赵玄虽不喜发妻,却为了长孙衍的势力,不肯扶她为正室,在外倒是落了个爱妻多情的好名头。

    怕她这个嫡女将来分了她女儿的宠爱,便道:“姐姐命苦,生了女儿便去了,不如就起名念茹,以示感恩思念之意。”

    奈何赵念茹又生的像极了长孙心茹,以至于赵玄见此及彼,对她也十分冷落。

    赵念茹心里不禁感叹,这口舌之争可比战场上的刀剑更可怕,难怪俗语说道人言可畏。

    “夫人,说话可得有凭证,念茹何曾害过二妹妹了?”她做一脸无辜的模样问道。

    “还敢狡辩!”柳氏一下儿便挺直了身子,快步走过来,若不是瑶光拦在她身前,恐怕就又是一耳光扇过来了。

    “你妹妹,喝了你送的杏仁露,便腹痛不止,经郎大夫诊治,竟然是被下了断肠草啊!”

    声泪俱下,柳氏抹着泪,“好在阿和吃的少,又救治得及时才保住了命,今日,赵氏族人皆在此处,我定要好好罚你不可!”

    言罢,便有家丁拿了家法,柳氏正准备拿起,却被开口的瑶光打断。

    “夫人!你红口白牙的可别污蔑人!”瑶光道,“这杏仁露是大姑娘做的,那自然是顾及姐妹情谊,可这二姑娘中毒,到底是谁所为,尚有待查证,怎能就说是咱们姑娘做的?”

    “瑶光!”赵念茹揉了揉额头,“既然二妹妹是喝了我的杏仁露才出事,那我自然是无法推脱的。”

    柳氏心中暗喜,嘴角扬起的弧度稍纵即逝,“既然你已认罚。。。”

    “可夫人即是当家主母,如此定了我的罪那可有失偏颇。”

    柳氏才注意到神色自若的赵念茹,丝毫没有慌张之意,与从前半分不像有些个疑惑。

    “且我可没做过这种肮脏事儿,我也不想背这个锅,二妹妹也受了苦,此事必得彻查。”

    柳氏却有了几分慌乱,赵念茹心思如此缜密,倒是出乎意料,但她很快沉下了心思,就算要彻查那她也是稳操胜券的。

    赵念茹的乳母桂妈妈可是她的人,早在赵念茹的醉雨轩藏好了一包断肠草,这一搜查便是铁证。

    “如此那便。。。”柳氏刚开口又被打断。

    “瑶光,把府里的人都叫到醉雨轩去,再着几个得力的小厮去搜院子,不得有失。”

    她的话如雨直下,由不得反驳,柳氏反而有了一种被这小妮子拿捏的感觉,心里一紧。

    “这是我赵家的家事,还是请上座的老人家回去吧,赵家的血脉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众人一股恼火没出撒,只见少女扬长而去的背影。

    瑶光办事雷厉风行,不一会儿醉雨轩便乌压压一片站满了人,院子不算大也不算小,主要是冷清雅致,一直是赵明渊与赵念茹住着,如今赵明渊戍守边疆,便由赵念茹一个人做主了。

    柳氏与另外两个姨娘坐着,旁边儿是赵鸯雪,身后是十几号主事的奴仆,院子外便是几十号小婢子规规矩矩地站着。

    桂妈妈见一众人往赵念茹的屋子里闯,着急拦道:“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哟,这桂妈妈如此紧张,怕不是心虚吧?”

    说话的是萧玉兰,是赵玄的一个妾室。

    赵玄虽品行有亏,但眼光极佳,萧玉兰虽不如年轻时的柳氏,但眉目清秀,远山眉黛清丽,朱唇不点而红,日光下的肌肤像羊脂玉一般通透,是一等一的清秀美人。

    但举手投足之间又显露出几分妩媚,却不矫揉造作,分寸拿捏的敲到好处。

    “桂妈妈。”赵念茹皱了皱眉头,“别失了分寸。”

    本来没什么的,叫桂妈妈这一拦,倒像是心虚了。

    上一世的桂妈妈在她身边可是为柳氏做了不少事情。她生母早亡,便是由桂妈妈带大,却体弱多病,三灾两痛的,好几次都险些去了。

    若不是赵明渊护着,哪还能活到现在。大夫说是早产儿,身子弱,实则是暗地里得了柳氏的命,要好生磋磨她。

    一炷香的时辰,搜院子的一个小厮便拿了一个小纸包,交给了柳氏。

    “夫人,这是在大小姐的梳妆台的首饰盒夹层里找到的。”小厮才落音,柳氏也还未来得及借过,桂妈妈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夫人,求您饶了大姑娘吧,她也是一时糊涂啊!”

    一切尽在赵念茹意料之中,桂妈妈不管待她如何,在外人眼里总归是勤俭安分的老实人,如今这可怜巴巴儿的作态,便成了人证。

    瑶光急了,声调都高了几分,指着桂妈妈,就恨不得上去掐她了,“桂妈妈!咱们姑娘平日里不薄,你为何要胡言乱语!”

    仆人们则交头接耳,萧姨娘则慵懒地铺着扇子,一副瞧好戏的模样,倒是一旁的沈姨娘,倒是沉静。

    “桂妈妈,我如今给你个机会,你将事情经过从实招来,我便从轻发落。”柳氏轻蔑地瞧了一眼赵念茹道。

    桂妈妈一听,急忙磕了三个响头,“是,是,多谢夫人。昨日,小姐命我去药铺子买些个毒药,说是,二姑娘平日待她不敬,要给她个教训,让我随便做碗甜汤,将那药下在里头。”

    桂妈妈声音颤抖着,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瞟一瞟赵念茹,好似极怕她一般。

    “奴婢不敢不做啊!不然,不然大姑娘会杀了奴婢的。”

    柳氏正高兴着准备发落了她,赵念茹却忽地说道:“如此说来,这毒,便是桂妈妈下的了?”

    柳氏皱眉,语气依然掩不住愤怒,“她都招供了,是你指使的,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

    “桂妈妈毒害二妹妹,还想攀污我,夫人怎的也得为我洗刷冤屈。”赵念茹冷哼一声,抬起手指了指方才搜院子的小厮。

    “你们,去桂妈妈的厢房好生搜一搜,看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说,不属于她的东西。”

    桂妈妈的额间已然冒出一层薄汗,岁月踏过的脸上皱纹遍布,粗糙而又松弛的皮肉在此刻有几分可怖。

    “你做什么?”柳氏反问。

    “我怀疑桂妈妈私收贿赂,谋害妹妹,嫁祸于我。”赵念茹漫不经心地抚了抚鬓角。

    柳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夫人方才都听见了,是桂妈妈去买的毒药,是桂妈妈做的甜汤,却想污蔑我,自我母亲去世以来,夫人待我比二妹妹还亲,自然是相信我的话胜过这个不知死活的婢子吧?”

    她眼底漫起一阵寒凉,将那桂妈妈吓得一阵哆嗦,柳氏也不自觉地绞紧手里的帕子。

    片刻小厮便带了一个朱红色的鸡翅木盒出来,紫藤花攀岩在四周,雅致又不免单调。

    赵念茹抢先一步接过木盒子,打开来是一些朱玉首饰以及几张银票。

    那些翡翠玛瑙都是精品,区区一个下人,又怎能买得起这般的收拾?作为主子的赵念茹可未曾赏过这些东西,这些年零零总总收的柳氏的收买,总共就在这里,的确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这些个珠钗首饰,成色极佳,可我不记得曾赏过妈妈这些东西啊。”赵念茹歪着头,故作疑惑的模样。

    “这,这是。。”桂妈妈语噎,眼神却时不时瞟一瞟柳氏。

    搜醉雨轩在柳氏意料之外,搜桂妈妈更是意料之外,如今罪证在此,她自然知道将这些东西和库房对比,便能知道出自她之手。

    “还有这银票,桂妈妈,你区区一个下人,怎的会有如此大面额的银票,这些钱就你两辈子也挣不来这样多吧?瑶光,拿着银票去查查,看出自谁之手。”

    赵念茹转身握住柳氏的手,莞尔一笑,“夫人放心,此等谋害主子的奴才,我定不会轻饶,其幕后主使我也定不会放过,待大哥凯旋而归,我会如实告知。”

    银票上的票号在钱庄一查便知,赵明渊素来不与柳氏亲近,若是知道此事,不得与她翻脸才怪。

    更重要的是,赵玄的仕途是牢牢靠着这位长子与长孙家,若是真像大白,长孙家势必不会放过她的夫君。

    赵玄此人一心只在自己的前程仕途之上,若是被她坏了前程,别说抬她做正妻,将她直接赶出去都是可能的。

    桂妈妈一届粗俗妇人早已慌了神,“夫人,夫人,救我啊夫人,我是为你办事啊。。”

    “放肆!你偷盗我的钱财,还敢反咬我?”柳氏眼神忽的凌厉起来,“你害我女儿,还敢攀污念茹,如此贱妇,该杀!”

    “呀,这夫人呀,待大姑娘可真是亲厚呢。”萧氏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声音软得想春日里的水一般,柳氏掌权数年,也就她仗着赵玄的宠爱敢如此对柳氏阴阳怪气。

    “夫人饶命,夫人救我啊!”桂妈妈一个劲儿地磕头,又匍匐着爬到赵念茹跟前儿,“小姐,老奴一时糊涂,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啊。”

    桂妈妈额头已磕破了皮,渗出血迹,换做上一世的赵念茹,看见自己亲近的桂妈妈这般可怜模样,定会心疼,只是如今看清了她的面目,只觉得一阵恶心。

    不用她出手,柳氏自会收拾了她,众人也不是瞎子,明白柳氏的戏码。

    桂妈妈的惨叫回荡在整个醉雨轩,两个小厮拿着棍棒狠狠地打在她身上,血染红了她的粗布衣裳。

    柳氏不会让她活着,死人才不会胡言乱语,来日就算赵明渊查起来,也是死无对证。

    赵念茹冷冰冰地眼神让瑶光都有些无所适从,她的大小姐从前看见一个乞丐都会施舍些银钱垂怜,今日待她一向亲厚的乳娘背叛了她,又遭此灾祸,她却冷静得出奇。

    “念茹啊。。”柳氏说话有些个吞吞吐吐,“你看我已经为你出了气,这,咱们后院的事儿,还是别扰了前院男人们的心。。。”

    “自然,怎能让这些小事儿叨扰哥哥与父亲。”她看着柳氏有些惊慌的眼睛冷冷道。

    “瑶光!”此时的桂妈妈已是血肉模糊,最后一口气也没了,“着人把她拖到院子外面,给府里的人瞧瞧,谋害主子,背叛主子,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