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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

    刚刚到家,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染着黄发出来,似曾相识的邪魅,心中大惑。心中不断转念,因为没落,出售老宅不想让别人知道。

    面对着我质疑的目光。

    “那是是拍卖行的,认识了很多老板,你祖父有一幅画,然后将这画在自己的拍卖行拍卖,所以你猜他的身份职业,当然不会有任何结果。”父亲似乎在道歉。

    课业繁忙,傍晚回来时闭着眼睛,坐在地毯上,靠着靠垫听着外文歌。颇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声息。

    夕阳射进来,照的屋内半明半暗的。不知何时,窗外,剪草机轧轧,扰乱了我的思绪,剪草的是本地人戴着草帽,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这时,有人敲门,听声音却是长治哥哥。

    “我可以进来坐一会吗。”

    我问:“今天这么有空,好几天不见人影。”

    长治一走进室内,一声赞叹。

    “女生的屋子香喷喷的。”

    “谢谢。”

    “不读了,我又不是聪明学生,笨得要死,一点潇洒都没有,是拼命拼来的,算了,根本不是那种人材。”

    “你现在越来越乖啦!”

    “是吗?”

    “小时候胖乎乎的,喜欢吃东西,总要把面前的东西全吃完,像没心没肺的。我常想,这样最好,以后会活得简单。”

    “我其实很需要别人保护,总是对朋友充满依赖。”

    “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长治犀利地说。

    “饶了我吧!”长治大笑。

    “准备待在上海?”

    “这几天我的同学的私人诊所要开张了,我现在国内形势一片大好,我许多同学都回来了。”

    “有女朋友吗,刻骨铭心的那种?你又是医学博士,没有问题的。”好奇的问。

    “也没有了,以前交朋友先从丑的交起,然后再好看的。没有怎样刻骨铭心,什么轰轰烈烈的,会要命的。”

    “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人我打听过了,不是拍卖行的,他叫谢栦。他为什么到我家,父亲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忧心忡忡地说。

    “谢栦是谁?”

    “原来是小混混,后来听说在澳门做叠码仔。”

    他站在窗前看风景,背光,他属于穿衣很有型的男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美好壮健的身形尽露。

    有对年轻男女坐在一张秋千架上,男女相拥而坐,十分不雅。

    “男女之间有时情不自禁可以理解,但大厅广众之下表演不大好吧!”

    外面街道的店都落着卷闸,在阳台上我沉思默想。

    “念恩比你受宠,你委屈吗?伤心吗?”

    “有些委屈,不伤心。”

    “她的美貌,是非常危险的事。”

    “考试有压力吗?”

    “还好吧!”

    “小时你有艺术的才能,画总是在未知未觉中画的和别人不一样。”

    从小父亲让我听古典音乐或练习乐器。那时没有去学艺术,只是怕以后一日三餐都没得混。

    “只要你努力了,你就不需要后悔莫及。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

    “厦门大学,我要去厦门。以后一学期回来一次,不是很好吗?这间屋子,多了一个我,大家都不得安宁。”

    “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长治哥哥叹息。

    “妈咪十六岁就生下我,那时瞒着外公外婆,父亲亦有家室,一段糊涂的爱,糊里糊涂养了个女儿,像个烫手的山芋。”

    “你和你的妈咪上次什么时候见面的?”

    恻然许久,我说:“好久没跟她联系了,我常常忘了我有这么一个妈咪,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们之间无法沟通,她的生活和我完全两样,我怕她又在经历另一次的失恋,怕她嚎啕大哭的样子,我怕别人在我面前哭。我不会安慰别人,只有傻傻地站着。”

    小时候,外公对我最好,他常说,我的父亲妈咪最不靠谱,所以最关心我。

    “父亲觉得亏欠你吗?”

    “大概有。”

    “happywifehappylife.看看江野暄这样,总有一天要死在女人手里。”

    “童年有什么遗憾吗?”

    “我在外公家一直到七八岁都不知有父亲,父亲是什么,也不太懂。只到有一天我的老师问我有没有父亲,我突然明白,我想别人有,我也应该有,于是点点头。以后我就有些好奇,只是没有敢问。儿时这件事印象很深,我也从未听外公他们就起过父亲,我也没有问过。有一天我在门口和几个小伙伴玩,来了一个男人询问我,谁谁家住在哪里,他问的正是外公的名字。我随手一指,这就是了。他进去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从那天起,他把我从外公家接走了,接到了他的家里。我对父亲一直很陌生,并不太友好。”

    “什么时候回家?”

    “在上海待一个礼拜再去厦门看看父母还有外公。”

    “我记得上次外公来时陪我去肯德基吃冰淇淋,真是好可爱啊!”

    “外公最疼爱你了,你有时间也去看看他老人家。”

    “前几天还视频过呢,说眼睛老花的很厉害了,我明天去外面给他买个老人机,还要上微信加我的朋友圈。”

    “你曾经告诉我有同伴有取笑你。”

    “只是等到我重新回去看这一切,发现许多的同年人已长大,他们大都已出嫁娶妻,有的即或见面也未必认识。我似乎一直在走与她们不同的路,我不会早早地结婚嫁人生孩子,完成一个使命。没有外祖父,我的童年生活不知要怎样?”

    他伸手搓着我的头发。

    “你一直疏略你的父亲。”

    “父亲这次麻烦很大,也许下次我们连房子都没有了。”

    “不会的。”

    天又下雨了,房子没有开灯,高高的天花板垂着水晶灯,红木茶几上有一大束花,幽幽的香味占据了我的心。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

    “你怎么会寂寞?不是有那么多同学吗?功课也够你忙的,说你老不在家。”

    “是的,但没有人知道我很寂寞,没有人真正地关心我。”他耐心地神情有些捉摸不定。

    “家里电话从早到晚都响,父亲焦头烂额,都是催债的……”

    我的梦想让生活折磨殆尽,在这里长大,但是那几年对我来说像是十年、二十年,甚至可以说是永远。

    打开了窗户,系在上面的风铃清脆地响起来,我很疲惫似地用两手抚摸着脸。外面又起了风,风铃声不断此起彼伏地响着,我感到冷风袭来。

    长治说:“很怀念以前厦门的校区,上一百多级台阶仿佛是一个空中花园。以前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要不回家,那里是我的归宿,翻翻书,晚上一个人回去,又一个黄昏。”

    长治常常和我谈起《最后的晚餐》,谈起达芬奇,说达芬奇在一段时光发现很多的东西都有共性,河流湖泊朽木的树根飞鸟的羽毛……之类的,都有颜色。

    他说远处的山是淡蓝色的,而红叶盛开时就会改变它的颜色,我们也常常观察夜间天上的星宿运行……

    自他离开了之后,一直生活在矛盾中,令我十分苦恼。长治让我一点保持愚蠢,这样人会很快乐,我不知道自己再蠢一点是否可行。

    不久父亲一人去美国,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只身前往美国讨公道,人生地不熟,日子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