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香

    在笨乙胺的作用下，爱情的甜蜜刺激让身体分泌大量的多巴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那天晚上，我有些微醉。

    一张大床，一面窗，月光反射着镜面似的光。一种着魔的氛围不知过了多久，他悄然推门进来，我突然睁眼时，他在那里了。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他坐在一只小木桩的板凳上，也看着我。

    “第一次带一个女人来。”声音温柔淡漠不温不火。

    “是吗？”我坐起身。

    他微笑着。

    “我想你，想和你待一段静静的时光。”

    “你看上去像很累，几天没睡了吧？”

    清晨他送到码头。

    轮渡上有人叫喊：“江同学，是你吗？”

    原来是大学里犇森，他说道：“我以为你放假郊游。”

    我摇摇头。看一看说：“那是阿勇吗，见到你们，真叫人高兴。”发车的声音同时响起，门关了。见我不出声，知情识趣，不说话了。

    风中雨中，那个不知愁的少年怎样度过了他的童年少年，往事情以何堪？

    此时渡轮和岸上，一对的情侣远远分隔相互挥手。渡轮船底长长的宽宽的水流涌动，河水就在脚下，泛着微冷的光。

    记忆中这几个人是这么出场的，给我大学生活溅起层层涟漪，没有他们也许人生会更加寂寞。

    经历了多少年的行程，却没把它忘却，得不到的方叫人牵肠挂肚，这个道理很多很多很多年之后，才明白，付之惘然一笑。

    ――而我等蠢物，当时却想不通。直到有一天我回头看，才发觉人世间经历了唐宋元明清，民国，还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风云变幻，我只是个过客，千百年的轮回中，我是花是草，是水底的鱼，是被猎人追赶无处窜逃的猎物……

    他们或许不知道，许多的烦扰，日子更加平淡……

    站在橱窗前看着一幅百子图，上百个小孩都梳着冲天辫子多姿多采地玩耍和妈咪通着电话。

    “飞鸿，这些年来我想说抱歉，当初生下你是不得已，我也没有做好母亲，你不懂与别人相处，和别人总有距离，我想单亲的孩子大多这样，我很失败，只是死撑而已，你的父亲让我多关心你。”

    “不妈咪这不是你的错。”

    “天好热，快中暑了。”

    “才二十八度，大小姐。”

    妈咪叹息一声，纵然不是她的错，但这又是谁的错呢？可能年纪越来越大，以为自己永远年轻，想做的事就可以不顾一切。

    “一个女人将一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会有牵挂，无论多么心狠，都会想的，不想那是假的，你以前给我的信，我都保存着，飞鸿……你在信上孩子气的哭泣都渗透出来，我也会难过。”

    我对妈咪说：“你根本不爱我。”

    “当时你父亲骤来疾去，神出鬼没的，有许多女生都喜欢的，不要相信男人，要是你被男人骗财骗色，当初还不如打掉才好！”妈咪不客气她说。

    我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默默在校园里踩着石子路，一切都索然无味。不远处，不知哪个寝室的音响一直开着，放着卡伦卡彭特的昔日重来。

    记忆从那时起就突然分崩离析，一只野兔在原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