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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禁地·禁忌教堂

    “往回走行么?趁还能回头。”

    果然是西夜的声音。

    虽然平常的一句话,还是挺魅惑人心的。

    “不回!你为什么在这里?”感受到他的存在,星灵安心不少,开始发问。

    “星灵好不容易感知到的地方,我们找你很久了。”白馨也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向他诉说经过。

    他笑着:“别感应到为妙,我不想毁人设。”

    星灵连忙回答:“怎样的你都没关系,如果找不到你,不会离开的。我有很多问题要问。”

    白馨:“对,一直以来,是你在投入心血,每当你离开的时候,森林都会变成另一番景象,这次让我们也帮帮忙吧。”

    “…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帮我,希望两位不要后悔。”

    他话音落下,环绕在周身的推力,渐渐消失了。

    挡在前面的树影,变成了无数黑色的蛇,慢慢向两边游去,脚下的水流在极速变浅,直至干枯。

    宏大的血月,出现在半空中,如此的清晰。

    一身黑色法袍,高挑的人影,站在月色下,浑身铺洒着暗红色的光,仔细看他的轮廓,正是西夜,比起平日所见的他,多了幽暗绝洌的气场。

    黑蛇见到他的瞬间,就像嗜毒者见了行走的吗Fei,纷纷环绕过去;

    它们的眼睛变得鲜红,仿佛掠夺了世人的生命力,有几条占尽先机,此刻正盘曲于他的手臂上。

    他也不客气,抚摸着毒蛇的头颅,撇过脸,似乎在汲取它们身上的血气,很快,它们变成了枯萎的藤蔓,落在这片黑色的土壤上。

    可一条条,依旧取之不尽,往他身上攀附。

    原本觊觎她们的鸟,从空中旋转而下,站在他肩膀下,它有一双金黄色的眼睛,虎视眈眈的凝视“闯入者”,原来是一只极品鬼鸮。

    “你…你是西夜?”星灵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想要确认。

    他走近她,温柔的回应:“这么快就认不出我了?”

    虽是背着光,还是能看到熟悉的轮廓,那副蚀骨融魂的样子,在白昼里是灿烂的,在昏暗中,却更显鬼魅,一种极度符合他的气场,陡然而生。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白馨挽住星灵的胳膊,有些颤然,一时间找不到精准的词汇。

    “我不阳光了吗?馨儿。”

    他身上带着一种奇异的香气,稍稍靠近,就能品尝到血液的酸涩,激发人心中至深的欲念。

    白馨:“这个…总之感觉你和之前很不一样。”

    星灵呆在一边,仰起头,打量着他那张漂亮的脸。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他佯装思索,耳垂闪烁了一下,暗紫色的光刺入她眼眸。

    魅影似的宝石,被坚硬的蛇形黑金裹缚,就如此刻的他,看似冷感,却隐藏着更深的激情。

    “我好像…很早就感受到过你的气息。”

    星灵坦诚说着,她总觉得那个可爱的、稚真得西夜背后,有着强大黑暗能量,来自于西巫族。

    “既然这么熟悉我,那就陪我一会儿。”他的邀请让人难以拒绝。

    说完,转身往前走,每走一步,雾气都会往四周散开,暗伏的野兽,却紧紧跟随在不远处。

    “是要带我们去哪?”白馨心里敲了敲鼓,但依旧是无比的信任,跟上去了。

    “禁忌教堂,特别有趣的地方。”他能读心,强调了“特别”两个字。

    “…”白馨惊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听名字,就不是个“好”地方。

    可她有直觉这个教堂不一般,和他一样令人好奇,带着难以名状的危险感,仿佛一直在挑战自己的想象和底线。

    星灵内心潜台词:“他会读心…那不是我想什么,他都知道了?”

    “请肆意的胡思乱想好吗?千万别克制。”他不回头,却随性搭腔。

    “…”星灵也沉默了。

    很快,迷雾完全散尽,前方出现了一栋蓝黑色的哥特式楼宇;

    锋锐的钟塔顶端,直击浓稠的云雾。

    像是教堂,只不过,邪气凛然。

    西夜停住脚步,举目看向屋顶血红色的十字架。

    他还是很虔诚的,修长的手互相交叉,握于胸前,默念了一段祷告词。

    “藉着洗礼归入凋亡,与圣父一同埋葬。

    死亡,是从荣耀中复活,旧人和他同钉十字架,使罪身灭绝,叫我们不再作罪的奴仆。

    已死的人,可脱离罪恶。”

    十字架上绑着的不是圣父,而是炽天使。

    鲜血从天使心脏涌出,四肢被死死的钉着,可脸上的神情,依旧纯真无比,仿佛平日里的少年,看得她们心惊。

    “你想毁灭自己?”星灵追到他身边问。

    他不置可否:“毁灭?我喜欢这个词。”

    “为什么?”

    她们都想问。

    “因为爱啊,世间需要光明,也需要黑暗。”他毫不掩饰,凝视她的双眼,释放了少许的攻击性。

    在她有些窒息的瞬间,才抽离目光,右手推开了“教堂”的门。

    “请进。”他移开脚步,站在刻满浮雕的门边,引导她们先进去。

    “emmmm…我怎么有点紧张?”星灵自知他能感应到内心,不如直接问出口。

    他笑了笑:“因为会很刺激。”

    “啊?”白馨好奇,是怎么个刺激法,不会是有鬼吧。

    见她们都进去了,走了好几步,接着迷茫的站在黑暗中,西夜顺手关上门,走到她们身边。

    他肩上的鬼鸮扑腾翅膀飞了起来,沿着墙壁盘旋一周,羽翼上沾染着火光,立刻点亮了墙壁上的烛灯。

    大厅很宽敞,血红色的座椅整整齐齐摆放着,左右两边各八行;

    廊间以玻璃器皿承载着无数玫瑰,盛开着暗红色的路易十四玫瑰。

    正前方有一座洗礼台,几层阶梯,被一道暗红色的帷幕遮住。

    整个几十米高的空间,被打通到顶端,说是教堂,不如说是刑场,仔细一看,华丽之中,一副惊悚的画卷,呈现开来。

    正当白馨莫名,为什么周围的墙壁是烟灰色的,甚至凹凸不平。

    仔细一看,才发现墙壁并不寻常,竟然是人和动物的骨骸堆砌而成,密密麻麻,他们、它们保持着挣扎的姿态,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被镶嵌。

    “好凉…”星灵感受到左后方传来一阵寒气,左手臂瞬间冷冽起来。

    转头一看,一只干枯的手,从墙壁上伸出来,已经触碰到她的手臂,那人的面孔被剥掉皮肉,带着新鲜的血渍,空洞的眼底,残留着扭曲的神色,被拔除的牙齿稀稀落落,半张着嘴,仿佛痛苦哀嚎,求她带自己出去。

    “啊!!”她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这一幕震颤入心,如果不是察觉地板在移动,她一定很快瘫软在地。

    果然,刚进门黑色的地板,几乎都是由鳄鱼、巨蟒组成,它们聚集在一起,沉睡着,乍眼一看,像是洛可可式复古的花纹。

    可惜此刻被惊扰了梦境,纷纷开始异动。

    “别想了,她们可不是甜点。”西夜走上前,安抚游动的水下猛禽。

    让她们得以平安的,一步一个踉跄,最终走到“岸边”。

    两个人已经发不出声了,见到了整个教堂里,暂时没什么异态座椅,依旧心存畏惧,左顾右看。

    直到他说:“我保证,这些长椅很正常。”

    她们才一屁股坐了下来,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可刚刚坐下,又见端倪。

    滴答滴答———

    玫瑰花瓣,被红褐色的液体沁湿。

    白馨仰起头,看到教堂顶上惊悚的一幕。

    无数活着的男人被悬挂在半空,正好对着走廊,他们几乎一Si/不Gua(防吞),铁链从腹部穿过,拴住脊梁骨,拦腰绕了几圈,再连接到屋顶。

    背上点着滚烫的灯火,从十几米高空,仿佛折断一般,呆滞的看向她们,好像已经失去了挣扎的信念。

    他们背后是穹顶无比绚烂的玻璃穹顶。

    (致敬BSMF教堂)内部为拉丁十字结构,一副众神绘卷,将被悬挂的人们,当做了饕餮大餐。

    人血落下,滋养了盛放的玫瑰。

    西夜走到前排坐下,脱离了白昼的光辉,赏析着屋顶上的杰作,此刻的他,仿佛撒旦。

    “…这是什么画卷?”星灵在此刻,竟然还能发问。

    他回答:“《末日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