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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勾结

    裴承钰虽然不是杀人凶手,可他是房子的主人,自然脱不了干系,租住的宅子时刻有官兵把守,时不时被叫去县尉衙门问话,发生命案的宅子也被查封,开办广利通商号的事情自然又搁置下来。

    想到父亲如今在京都,广利通商号的事情没办成,还处处被监视,实在是憋屈。

    裴承钰几次去拜访苏丞相都被拒之门外,连苏丞相的面都见不得。

    现如今,唯一与苏家能攀扯上关系,就是与晏家这点勾结了。

    看来,针对秦瑞芝的计划要提前了。

    裴兴恒叹口气,关上窗户,转身回到茶桌,举起水壶倒水,却发现刚沏的一壶茶已经下去大半,“柴兄,你是真喝的下去?那几十万的嫁妆,满满一条长街,自本朝开创一来,也是头一遭,你就不好奇,不亲眼看看?”

    裴兴恒轻轻放下茶杯,神情严肃,“你都说了是宴有礼贪污的赈灾款,泗州水患死了上万人,那都是染着人命的银子。苏大人如今官拜丞相,又兼任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命,宴有礼这么大手笔的嫁妆贡献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起复,重新入朝为官。这天下又要多一些受苦受难的无辜百姓。”

    说完微微叹息了一声,为死于泗州水患的那些无辜百姓。

    无辜者已经化作尘土,贪污者却在挥霍荣华,真是颠倒错乱的世道。

    宴有礼要重新入朝为官?

    裴兴恒只听进这一句话,也许,应该更努力靠近晏家,顺着晏家这条藤,再攀上苏丞相的关系。

    只要有苏丞相做靠山,在京都开办广利通商号的事情必定畅通无阻,而且有苏丞相坐镇后方,自然也没有其他眼红的宵小之辈敢来商号捣乱。

    从此,一劳永逸,一本万利,飞黄腾达。

    只不过,柴培很看不上宴有礼的所作所为,裴兴恒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半分,只能想着法子转移话题,如今备受关注的襄州自然就被抬了出来。

    裴兴恒往柴培身边靠了靠,神秘兮兮道:“柴兄,跟你说个绝密的消息,扶都大将军准备班师回朝了。据说,大将军在襄州发现一个铸钱工坊,一座丈高的铸钱炉,还有没来得及转移的银钱无数。难怪襄州能抵抗半年,宁死不投降,有了这座生钱的炉子,粮草不缺,自然就能扛得住。”

    柴培眉眼轻轻一抬,“既然是绝密,你怎么会知道?”

    裴兴恒道:“大将军要班师回朝,这些银钱自然也要带走,那么大笔银钱,想搬就肯定藏不住。你也知道,裴家有不少人困在襄州,近日襄州解封,困在襄州的人回来,给我带回来这个消息。”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裴兴恒兴奋的一夜没睡着觉。

    如果裴家能有这么一座生钱的炉子,那种躺在钱山上的富贵的日子简直不敢想。

    只要京都的广利通商号能顺利开张,依着京都的广利通商号无限扩张,同样也会是一个能生钱的炉子,想想都令人激动。

    也许,该去见一见宴夫人了。

    “柴兄,襄州解封,百废待兴,正是我裴家施展用武之地的时候。请恕我还有要紧事去忙,就不奉陪了。”

    裴兴恒向柴培拱手作揖,便匆匆离去。

    晏家大喜,裴家自然要去送一份贺礼。

    裴兴恒揣着二千两的银票,一同带去晏家的还有签着秦瑞芝名字的借契。

    为了避人耳目,裴兴恒特意等宾客散尽,才缓缓去了晏家。

    偌大的宅院冷冷清清,宴夫人扶着摇扇,坐在院里,抬头仰望星空,乌云蔽日,竟然什么都看不见。

    “恭喜宴夫人,贺喜宴夫人。请恕晚辈来迟,还请夫人恕罪。这是裴家的一点心意,还请夫人笑纳。”

    裴家开创广利通商号,送出去的礼金自然也是银票。

    宴夫人用余光瞥了一眼,一张薄薄的纸片,入不得眼,自然也没有伸手去接。晏家既然出得起五十万两的陪嫁,区区礼金自然也不会在意。

    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礼金。

    裴兴恒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秦瑞芝的借契,转了转方向,秦瑞芝三个字刚好落在宴夫人的眼底,恭恭敬敬递过去,“夫人,聊表谢意,还请夫人成全。”

    宴夫人一眼瞥到秦瑞芝三个字,便饶有兴趣拿起借契看了起来,看完嘴角便扬了起来,又把借契送回裴兴恒的手里,收了那张二千两的银票,“裴府有心了,我便收下这份心意。听说裴老爷在京都筹办广利通商号不是很顺利,等映竹到了京都,我定让她寻个机会,跟苏丞相说一声,给裴老爷行个方便。我家老爷也要重新为官,以后我们两家还是要多来往,只要有用得着我家老爷的地方,尽管来说一声就是。”

    “是,多谢夫人。以后裴家就全仰仗宴大人和苏丞相。”裴兴恒态度更恭敬了,几乎谄媚,“那请问夫人,我何时去高家讨债比较合适?”

    “半月以后吧。”宴夫人道。

    半个月,京都来的任命书就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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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映竹出嫁那日,孙修敏特意派两个女儿把秦瑞芝支去城外赏花,城外野花遍地,香气四溢,吃了顿裙幄之宴,磨磨蹭蹭到日暮时分才回来。

    回来之后才知道,孙修敏居然给宴府送了一千两的礼金,那可是府里五年的生计。

    高凌楚心有不满,却不敢表露,委屈的叭叭掉眼泪。

    高凌舟倒是好一顿抱怨,想着前几日母亲才教训她,让她少于宴府来往,而母亲自己却给宴府送了那么高的礼金。

    秦瑞芝只觉得蹊跷,以高府的光景,根本不该送这么高的礼金,这不像是礼金,更像是一种巴结,或者说是一种贿赂。

    以高谨英的秉性,能安心在蒲州做个问人问津的小小县令二十年,自然不是攀附权贵的人。

    再联想到,孙修敏仗着养育之恩逼迫秦瑞芝息事宁人的态度,应该不只是姐妹情深的缘故,这内里怕是有她不知道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