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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选择

    这场大雨持续了三天,雨势一直不见小。

    雨势下的很大,在地面汇流成河。

    城门口依然零星散落着几个人,他们身披蓑衣,头戴草帽,帽檐压的很低,在城口搭了简易的围炉,一群人挤在里面,在吃酒耍拳。

    不出一会,就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冲破雨滴落地的声音,传进简易围炉里。

    与此同时,那群人训练有素的摸了刀柄,明面上还要继续假装喝酒摸牌,余光死死盯着城门口。

    马蹄声越来越近,踩着堆积的水河,冲进城口。

    只有一人,轻装驾马,头戴毡帽,帽檐压的很低,如此倾盆雨势下,无人在意他还遮了面。

    入了城,速度便慢了下来,慢悠悠的走着,毡帽下的黑衣,已经被雨全部打湿,雨水顺着脸庞流进衣领,又与身上的雨水汇合。

    “是自己人。”

    初燕宁只瞥了一眼,便认出来人。他既是一人前来,可见事情已然办妥。

    然后低声耳语一阵,原先还在围炉里吃酒耍拳的人,便如鸟兽散,走前还带走了桌上的骰子和酒杯。

    刹那间,围炉里只剩下初燕宁一人,与马上那人隔空对望。

    那人只是轻轻点了头,然后又挥起马鞭,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只留下身后渐起的水层,落在地面,泛起一层一层的水波。

    初燕宁立刻骑马追去,到了空旷无人之地,两匹马便并排而行。

    “通利庭和袁启年都解决了……”戴毡帽那人话说一半,突然沉默了一下,沉声道:“郑频失踪了!”

    初燕宁一愣,即刻勒紧马缰,侧头看向他,“什么叫郑频失踪了?是生还是死?”

    对面那人遮着面巾,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紧锁的眉头就知道此刻心情很不佳,浑身散发着任务失败的挫败感,应道:

    “生死不明。我们追上袁启年的时候,就没发现郑频,同时不见的还有通利庭的审理卷宗。

    我派人返回原路搜查,在一路草丛里发现草木被压塌的痕迹。幸亏近日连绵大雨,沿途乡道泥泞,留下不少脚印,顺着脚印,追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印轴众多,脚印、车轴印互相覆盖,根本分辨不出。但我敢肯定,郑频应该是进了城。”

    “不可能!”初燕宁斩钉截铁,“我的人一直在城门口留守,只要郑频出现,我们不可能没发现。”

    “可是,如果他乔装打扮呢?如果他躲在马车里、草垛里、来往的商队里,你怎么发现?你们只是在城门口留守,可没有搜查的权利,你如何发现郑频?”

    对面黑衣男子的一番话,让初燕宁陷入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还留了后手,蒲州府衙的周围也留了人。如果郑频真进了城,肯定会去州府衙门求助。只是,在州府衙门门口动手,兹事体大,我要回禀殿下,让他定夺。”

    随后,两匹马就此分开。

    一匹向城外,一匹向裴家。

    裴家,帘外雨潺潺,屋内,烛火摇曳。

    柴培正拂袖研磨,研毕,笔尖轻点墨汁,落笔,字体苍劲如游龙,不过几笔线条,落在纸上却格外生动,一气呵成。

    待几副字帖完成,柴培撂下笔,走到窗边,探了窗外的雨势,似乎有转小的趋势。下雨好啊,一场大雨,能冲刷掉一切不该存在的痕迹。

    突然,门打开,闪进来一个身影。

    柴培双手握拳,蓦然转身,见闪进来的是初燕宁,才稍稍放松警惕,踱步回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上“尘埃”二字。

    “刚刚传来的消息,郑频失踪了,极有可能是乔装躲进了城。”初燕宁将事情的大概同柴培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州府衙门那里埋了人,如果发现郑频,是不是能……”

    初燕宁做了个斩首的姿势。

    “在州府衙门动手,等同于谋逆造反……”柴培满脸戏谑,“阿初,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想被诛九族吗?”

    “那怎么办?殿下,您拿个主意!”

    初燕宁心急如焚,事实上在襄州设铸钱工坊,诛杀州府兵和随军监察,这一件两件事情做的也与造反谋逆无样了。

    柴培拿起笔,在纸上补上两字“起事”,然后左思右看,凝眉沉思,片刻后又用笔尖潦草盖过,将‘起事’两字盖上,只成了一团黑墨。

    “郑频是与袁启年一道回京,郑频会带着案卷无故失踪,想必是跟袁启年商议的以一保一的法子,既然如此,就一定会选择最稳妥的路子去京都。

    去州府衙门稳妥吗?不见得吧,襄王起兵造反,襄州官员追随者十之七八。襄州与蒲州比邻,素日来往频繁,襄王的恩威有没有施到蒲州?

    蒲州的官员就一定忠贞可靠吗?蒲州刺史闫卫忠可是出名的贪得无厌,郑频曾任襄州司法,他难道没有耳闻?

    既然不是最稳妥的路子,那就不一定会选。但也只是不一定,如果是郑频,他或许会选择州府衙门。

    但如果是袁启年,他或许会选择……”

    一个大胆的想法呼之欲出,柴培的声音都在颤抖,“高家。袁启年与高谨英是少年同窗,又曾同入中军营,那时高谨英是中军校尉,袁启年是军司马,两人一起打过仗,同受过赏。

    如果是袁启年,他信任高谨英的人品,一定会选择向高谨英求助。但这前提是,他还不知道高谨英已经调任高阳县尉。

    所以,我们要赌。如果郑频去了高家,趁着高家无人,悄无声息的灭了他。如果郑频去了州府衙门,那就按照原先的计划,退守北庭。北庭是最后的防线,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走那一步。”

    话说到这里,初燕宁已然知道怎么做了。

    只是,他还有个问题:“高谨英带着妻女回京都任职,高家表小姐还留在高府。到时,该如何做?”

    是啊,秦瑞芝还留在高府,还是他一手促成秦瑞芝被无罪释放。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秦瑞芝蹲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

    柴培一阵头疼,捏了捏眉心,“凡阻碍大事者,皆可杀。”

    “是。”

    初燕宁领了命令,然后,他把他的人兵分两路。

    留守州府衙门的人按兵不动,原先留守城门口的人则乔装去了高家附近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