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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长劈叉的树

    夫妻俩一琢磨,如果真闹到官府衙门,就凭高家的权势,他们未必能落得好,不如拿着五百两银子。

    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要养活呢,能拿到这么一大笔钱,供两个弟弟读书,再给妹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值了。

    至于小年……高家仁义归仁义,可谁让她命不好呢。

    “那你是高家少爷,可是说话算数?”小年爹问道。

    “当然算数。既然同意,就在此等候,我去取银子。收了银子,签契画押,以后这件事情就跟高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把小年带回去,好好安葬,以后莫要再提小年的事情。小年的事情,你们要烂到肚子里,不准说出去一个字。但凡传出去对高家不利的事情,别说银子花不出去,就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很快,秦清越就去书房写了封字契,但是他又没钱,至少以他欠债外逃的身份看起来是没钱,于是他便去找秦瑞芝,斟酌片刻道:

    “小年毕竟是在府里出的事,她又只是府里雇佣的婢女,没签卖身契,于情于理,都要给她父母一笔补偿的。我自作主张,跟他们谈了五百两,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另外,我写了字契,你也看一下。”

    秦清越把字契递到秦瑞芝手里,秦瑞芝没接,“既然你已经定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府里有些银子,我去给你拿。”

    “好。”

    秦清越应声,便站在庑廊下等着秦瑞芝,百无聊赖便四处看,目光扫过一处,又很自然的挪开,突然眉头一皱,有个不好的预感,目光又往回转,落到院子里的一株矮木之下。

    那个包着通利庭口供的包裹被人动过了,即便是隔着很远,但依然看到原先裹着画轴的牛皮露了出来。

    秦瑞芝放回去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

    难道,在他出门吃早餐的时候,秦瑞芝又动过这个包裹了?

    不至于,如果他的妹妹要动这个包裹,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理,根本没有放回去的必要。

    秋姑姑也不可能。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躺在偏厅的郑频了。

    可看郑频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也许不止昏迷不醒,只是佯装昏迷不醒吧?

    秦清越突然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幸亏他没有选择在高府动手,不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叫郑频这个只剩了半条命的人捕了去。

    只是妹妹……

    也不知道秦瑞芝拆开包裹的时候,郑频有没有看到。

    如果看到,他会作何反应?

    此刻,初阳刚刚升起,不过些许燥热,已经让秦清越的手心出了一层汗,粘粘的,好不自在。

    他在等着秦瑞芝。

    秦瑞芝回屋取了存钱匣子,从里面取出五百两银子,回到庑廊递给秦清越,

    “你去办吧,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小年还在我房间,等他们领了银子,签了字契,就让他们把小年领回去吧,好好安葬,希望来生投个好胎,做个锦衣玉食的小姐。”秦清越点点头,收了沉甸甸的银子,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似无意地扫过院子,沉沉叹口气:

    “哎,舅舅清廉,谁曾想小年是府里唯一的婢女。如今她走了,府里竟连各扫洒的俾子都没有。你瞧瞧这院子,这庑廊上面满地的泥脚印子,都没个人洒洒水,清扫干净。还有那几株矮木,也该修剪修剪了,那树枝都长劈叉了。”

    这一通抱怨之后,秦清越就提着银子走了。

    只留下秦瑞芝,看着庑廊那一串的泥泞,撇撇嘴,是不太美观。

    可如今府里无人可用啊,连扫院子的人都没有了,谁还管长劈叉的树……

    等等,那矮木下面……

    秦瑞芝的眸子眯了一下,释放出一丝危险的信号,转头看向偏厅,随后便迈步走了进去,看着躺在木板上的郑频。

    郑频还是一副没有苏醒的迹象。

    秦瑞芝走到他身边,摸上他的手臂,然后手一路向上,移到他心口的位置,那里是伤口包扎的地方,露出的纱布上面还有丝丝血迹。

    手中力道加大,正要按下去,秦瑞芝突然改变了主意,给他盖了盖被子,然后便去杂物间取了桶,装了半桶水,开始清扫庑廊上的脏脚印。

    秦清越给完银子,让小年父母签了字契,便回到庑廊,看到妹妹蹲在地上擦地板,便气不打一处来,急匆匆跑到偏厅里,一脚传了木板搭成的简易床,床板崩塌,郑频也从板上滚到地上,闷哼出声:“哎呦……”

    “哎呦……郑公子,您醒了啊?”秦清越探过身子,看着睁开眼睛的郑频,“醒了就行,醒了去帮我妹妹擦擦地板,她一个姑娘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从没干过粗活。你去帮着干点吧,可不能待在我舅舅家白吃白喝。”

    郑频睁眼,闯进视线的竟然是秦清越,差点以为眼花了,待到秦清越那颐指气使的命令传到耳朵里,他才确定,眼前之人真的是秦清越。

    他捂着胸口,撑着坐了起来,胸前的纱布又渗出一些血迹,身体还是很虚弱,“秦清越,居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做了噩梦,竟然与你这赌鬼同处一室。”

    秦清越在郑频对面坐下,指了指他胸前染红的纱布,用手指戳了戳。

    郑频身体虚弱,根本躲不开,疼的满头大汗,看向秦清越的眼神也透出几分狠戾。

    秦清越看着指尖的红色,“郑频,你受伤了?我还以为你装的呢。你堂堂郑相之子,竟然伤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郑家倾覆,遭到你老爹的政敌报复了呢?”

    “闭嘴,满口胡言。”郑频护着胸口,往后挪了几步,拉开与秦清越的距离,眸子里带着警惕,试探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蒲州?”

    “呵?多稀罕,我舅舅家,我想来就来,还用跟你汇报。”

    秦清越瞥了一眼郑频,“不过看你可怜,我告诉你也无妨,我跟杨家那小,畜,生赌钱,他出千害我输了五千两银子,我没银子还,跑来舅舅家躲躲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