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哑巴神婆
“哇啊~哇啊~”
小河村，婴孩哭蹄响彻四野。
庄稼汉陈二牛在院中点燃火堆，妻子陈刘氏坐在小凳子上，轻轻拍打襁褓中的婴孩，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哭声。
“当家的，神婆她什么时候来，咱家娃儿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陈刘氏神情焦急，心疼地看了眼脸色发青的娃儿，不停抹着眼泪。
“快了，快了，神婆说天黑一定到。”
陈二牛手中拿着草叉守在门口，像是在防备什么，既在安慰妻子，又在安慰自己。
江国境内连年天灾人祸不断，地里庄稼死了一茬又一茬，此间百姓连果腹也难，方圆二十里内树皮草根皆被啃了个干净，各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
说话的功夫，一盏红灯笼突兀出现在远处小路上。
“孩他娘，你快看，神婆来了！”
陈刘氏循声望去，见那灯笼忽上忽下，心中隐隐不安。
“当家的，要不你去迎迎？神婆她眼神不好，可别走岔了路。”
“好，我去迎迎，你在家中千万不要出门。”
陈二牛壮起胆提上草叉，顺着灯笼方向一路小跑。
两者相距不过半里地，没多时就他到了近前，刚想开口，就觉一阵腥风扑面。
红灯笼之上，凭空映出张惨白人脸，竟是自己模样！
“可是神婆？”
陈二牛被吓得不轻，仍旧颤声询问，自家那未满月的娃儿，可全都指仗神婆了。
对方没有回话，红灯笼忽地熄灭，等再亮起时，由红变白，散发森白绿光。
“啊！”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动静，似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萦绕在人心头挥之不去。
“你不是神婆！”
陈二牛此时才后知后觉，不管眼前这东西是什么，绝不是神婆，怕不是加害自家娃儿的邪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请神~啦~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悲王……”
突然，一阵奇异鼓点声响，一道苍老尖细嗓子唱着古怪腔调，立马将陈二牛从恐惧中拉了出来。
他立马转身，就见一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拍着手鼓口中不停，正是神婆。
神婆唱了一阵，身上陡然钻出两道黑气，化作蛇首狐首，冲着那盏惨白灯扑了过去。
一扑之下，将那白灯撞的摇晃，闪烁不停，隐有熄灭趋势。
几息时间过后，蛇首狐首身形淡了几分，重新钻回神婆体内，白灯急速退去。
“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来之前不要出门么。”
神婆停了鼓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连声音都虚弱不少。
“走吧，去看看你家娃儿。”
不等陈二牛答话，神婆就转身走向村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院，神婆一进门，看见院中火堆不由愠怒。
“不是告诉过你，火要旺么！你今夜若是多加些柴火，那东西怎敢来？”
“这……这……”
陈二牛被问的不敢吭声，只得哀声长叹。
“神婆你不知，如今世道，连树皮草根都难寻，就这些柴火，还是邻里凑的。”
陈刘氏自家人知自家事，要是有足够柴火，怎能不添？
她偷偷瞧了神婆一眼，望见那双浑浊眼珠，不由吓得缩回目光
“罢了罢了，你家娃儿，命苦啊，今夜老身被那东西伤了，下次必定不是对手……”
神婆止住话头，回头看了眼远处漆黑，似是能洞穿夜色。
陈二牛夫妇哪能听不出神婆话里意思，伤心之下眼泪横流。
“还请神婆您老人家救救我家娃儿啊！”
陈刘氏抱着娃儿噗通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着响头，不一会额便撞出鲜血。
神婆有些为难的站在火堆旁，她今夜与那东西交手，知晓其利害，光凭自己绝对斗不过他。
“你家娃儿被那东西所害，如今不过是丢了一魂三魄，要是能叫回来，能活，叫不回来，必死无疑。”
陈二牛闻言，也跟着跪在地上磕头，恳求神婆大发慈悲。
“乡里乡亲，我也不骗你们，那东西道行不浅，老身斗不过，若是此时叫魂，定将那东西也给引来。”
神婆顿了顿，以浑浊目光看向陈二牛。
“若强行叫魂，定要请煞！”
“请煞？”
“那东西难缠，须得请来命格够硬，阳气够旺，又煞气缠身的狠人，以煞冲之，方能镇住场面！”
夫妇两心中绝望，世上真有这种能人么？
“你夫妻俩若不怕白跑一趟，老身便保举一人，此人家住平安镇许家村，姓许名青，一身阳气如同烈火，家中更是有口祖传宝刀，煞气逼人，如今是秀才功名在身，冥冥中还有文韵保佑，得此人相助，你家娃儿性命无虞。”神婆道。
平安镇离这不远，夫妇两对视一眼，陈刘氏转身进屋，从柜子里掏出几枚鸡蛋，仔细用布包裹，塞在陈二牛手中。
这鸡蛋，便是自己也舍不得吃，但求人办事，总不能空手。
陈二牛收好鸡蛋，提上草叉带了清水就准备出门，为了娃儿，就是豁出这条性命又能如何？
“神婆，我去了，还请你照顾我家娃儿。”
“三日，老身只在这守三日，三日后你若不归，老身便回天乏术了。”
神婆竖起三根指头，目送陈二牛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陈二牛出了小河村，顺着大路直奔东面平安镇。
他心中牵挂妻儿，不敢有半点松懈，哪怕草鞋磨得脚掌满是水泡，也只得咬牙强忍，从深夜一直走到四更天，一座小镇轮廓终于近在眼前。
只是怎么突然起雾了？还是黑色的雾？
陈二牛眼见古怪心中没底，可一想到自家那未满月的小孩只得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就在他被黑雾沾染，思维涣散之时，突然听得一阵怪叫，顿时恢复清明，心有余悸的朝那看去。
“饿啊！饿啊！”
一道皎洁月光冲散黑雾，露出一小块区域来。
虫首猴身蛇尾的邪祟在月光中踱步，显得很是急躁。
它的后面，是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大的那个像极了神婆口中的许秀才！
小河村，婴孩哭蹄响彻四野。
庄稼汉陈二牛在院中点燃火堆，妻子陈刘氏坐在小凳子上，轻轻拍打襁褓中的婴孩，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哭声。
“当家的，神婆她什么时候来，咱家娃儿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陈刘氏神情焦急，心疼地看了眼脸色发青的娃儿，不停抹着眼泪。
“快了，快了，神婆说天黑一定到。”
陈二牛手中拿着草叉守在门口，像是在防备什么，既在安慰妻子，又在安慰自己。
江国境内连年天灾人祸不断，地里庄稼死了一茬又一茬，此间百姓连果腹也难，方圆二十里内树皮草根皆被啃了个干净，各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
说话的功夫，一盏红灯笼突兀出现在远处小路上。
“孩他娘，你快看，神婆来了！”
陈刘氏循声望去，见那灯笼忽上忽下，心中隐隐不安。
“当家的，要不你去迎迎？神婆她眼神不好，可别走岔了路。”
“好，我去迎迎，你在家中千万不要出门。”
陈二牛壮起胆提上草叉，顺着灯笼方向一路小跑。
两者相距不过半里地，没多时就他到了近前，刚想开口，就觉一阵腥风扑面。
红灯笼之上，凭空映出张惨白人脸，竟是自己模样！
“可是神婆？”
陈二牛被吓得不轻，仍旧颤声询问，自家那未满月的娃儿，可全都指仗神婆了。
对方没有回话，红灯笼忽地熄灭，等再亮起时，由红变白，散发森白绿光。
“啊！”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动静，似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萦绕在人心头挥之不去。
“你不是神婆！”
陈二牛此时才后知后觉，不管眼前这东西是什么，绝不是神婆，怕不是加害自家娃儿的邪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请神~啦~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悲王……”
突然，一阵奇异鼓点声响，一道苍老尖细嗓子唱着古怪腔调，立马将陈二牛从恐惧中拉了出来。
他立马转身，就见一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拍着手鼓口中不停，正是神婆。
神婆唱了一阵，身上陡然钻出两道黑气，化作蛇首狐首，冲着那盏惨白灯扑了过去。
一扑之下，将那白灯撞的摇晃，闪烁不停，隐有熄灭趋势。
几息时间过后，蛇首狐首身形淡了几分，重新钻回神婆体内，白灯急速退去。
“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来之前不要出门么。”
神婆停了鼓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连声音都虚弱不少。
“走吧，去看看你家娃儿。”
不等陈二牛答话，神婆就转身走向村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院，神婆一进门，看见院中火堆不由愠怒。
“不是告诉过你，火要旺么！你今夜若是多加些柴火，那东西怎敢来？”
“这……这……”
陈二牛被问的不敢吭声，只得哀声长叹。
“神婆你不知，如今世道，连树皮草根都难寻，就这些柴火，还是邻里凑的。”
陈刘氏自家人知自家事，要是有足够柴火，怎能不添？
她偷偷瞧了神婆一眼，望见那双浑浊眼珠，不由吓得缩回目光
“罢了罢了，你家娃儿，命苦啊，今夜老身被那东西伤了，下次必定不是对手……”
神婆止住话头，回头看了眼远处漆黑，似是能洞穿夜色。
陈二牛夫妇哪能听不出神婆话里意思，伤心之下眼泪横流。
“还请神婆您老人家救救我家娃儿啊！”
陈刘氏抱着娃儿噗通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着响头，不一会额便撞出鲜血。
神婆有些为难的站在火堆旁，她今夜与那东西交手，知晓其利害，光凭自己绝对斗不过他。
“你家娃儿被那东西所害，如今不过是丢了一魂三魄，要是能叫回来，能活，叫不回来，必死无疑。”
陈二牛闻言，也跟着跪在地上磕头，恳求神婆大发慈悲。
“乡里乡亲，我也不骗你们，那东西道行不浅，老身斗不过，若是此时叫魂，定将那东西也给引来。”
神婆顿了顿，以浑浊目光看向陈二牛。
“若强行叫魂，定要请煞！”
“请煞？”
“那东西难缠，须得请来命格够硬，阳气够旺，又煞气缠身的狠人，以煞冲之，方能镇住场面！”
夫妇两心中绝望，世上真有这种能人么？
“你夫妻俩若不怕白跑一趟，老身便保举一人，此人家住平安镇许家村，姓许名青，一身阳气如同烈火，家中更是有口祖传宝刀，煞气逼人，如今是秀才功名在身，冥冥中还有文韵保佑，得此人相助，你家娃儿性命无虞。”神婆道。
平安镇离这不远，夫妇两对视一眼，陈刘氏转身进屋，从柜子里掏出几枚鸡蛋，仔细用布包裹，塞在陈二牛手中。
这鸡蛋，便是自己也舍不得吃，但求人办事，总不能空手。
陈二牛收好鸡蛋，提上草叉带了清水就准备出门，为了娃儿，就是豁出这条性命又能如何？
“神婆，我去了，还请你照顾我家娃儿。”
“三日，老身只在这守三日，三日后你若不归，老身便回天乏术了。”
神婆竖起三根指头，目送陈二牛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陈二牛出了小河村，顺着大路直奔东面平安镇。
他心中牵挂妻儿，不敢有半点松懈，哪怕草鞋磨得脚掌满是水泡，也只得咬牙强忍，从深夜一直走到四更天，一座小镇轮廓终于近在眼前。
只是怎么突然起雾了？还是黑色的雾？
陈二牛眼见古怪心中没底，可一想到自家那未满月的小孩只得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就在他被黑雾沾染，思维涣散之时，突然听得一阵怪叫，顿时恢复清明，心有余悸的朝那看去。
“饿啊！饿啊！”
一道皎洁月光冲散黑雾，露出一小块区域来。
虫首猴身蛇尾的邪祟在月光中踱步，显得很是急躁。
它的后面，是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大的那个像极了神婆口中的许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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