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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恶念之一波未平

    王奕讯正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包厢的门却人被突然推开。进来的小伙子正握着手机通着电话,看到包厢里有人也是吃了一惊,当他看到张新史和吴珊珊还穿着警服时更是立刻绷直了身体,挂断了电话。

    “黄帅?!你他妈吓了我一跳。”王奕讯眯着眼睛认了认人,然后冲着进来的小伙子喊到。

    “王总,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我还说进来打个电话。”

    “你快出去吧,哎,你出去后在门口看着点,我们说点事,别一会这个进来那个进来的。”王奕讯吩咐道。

    黄帅得令后赶紧点着头退出了包厢关上了门。

    “范军峰在这里有办公室吗?”张新史突然问。

    “有啊。”王奕讯点点头。

    “你有钥匙没?”

    “没有。”王奕讯摇摇头。

    “你确定范军峰15号走后再没回来过娱乐城,没进过他办公室是吧?”张新史再问。

    “我在的时候是肯定没有,我不在的时候也没听说他回来,这个我可以再查查监控。哎,黄帅,你去保安室调调监控,再问问张强他们,看看范总8月15号离开之后还有没有再返回来过。”王奕讯摆了摆手。

    “范军峰的办公室你们不要进去,我们的人一会就到了。”眼看黄帅推门出去,张新史赶紧叮嘱了一句。

    “好的好的。”黄帅倒着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三年前车祸的情况我们大体了解了,你再想想范军峰车祸之后重新回到娱乐城有没有什么其他大事发生。”张新史继续问王奕讯。

    “嘶……是有件事,不过都过去一年多了,而且也处理完了,早就风平浪静了还有必要说吗?”王奕讯回想着近两年来娱乐城里的大事小情,觉得有一件事也许值得一提。

    “当然有必要。”吴珊珊握着笔抬起头严肃的说。

    “哎,一年前吧,有个小伙子在我们娱乐城包厢里喝酒耍闹的时候从茶几上给摔了下来,说是把颈椎和胸椎第几节给摔坏了,然后在我们娱乐城闹过一阵子。”

    “后来怎么解决的?”张新史问。

    “因为对方也有点社会关系,所以我们就想着息事宁人,而且也确实赔了不少钱,但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我们范总后来和他们的人交涉,说是不管这小伙子今后产生多少医药费都可以拿着票据来报销,但是不能漫天要价隔三差五就来要钱。他们不愿意接受,我们协商不成又吵闹了几次,期间还报了一次警,最终这事还是通过中间人给平了下去,他们自那以后也就再没来找过麻烦,这事过了快一年了。”由于时间相隔也比较久,王奕讯说的也没什么条理,就是想起一句说一句。

    “那个小伙子现在怎么样了?”吴珊珊问。

    “不知道啊,一开始他的朋友还举着担架抬着他来闹事,好像是不能下地走路,不过事件平息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当时听他们几个朋友唧唧歪歪、咋咋唬唬说这小伙子今后可能要瘫一辈子,但不知道是真是假,为此娱乐城前前后后出了几十万呢。这事别的咱不说,就是他人死在娱乐城了咱们走法律程序也陪不了这么多钱,总不能没完没了是吧。”王奕讯撇着嘴,似乎赔的钱都是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的。

    “这个小伙子是意外摔倒的还是打架斗殴?”吴珊珊问。

    “没有斗殴纯属意外,是他自己站在茶几上蹦跶摔倒的,动作也大就摔了。嗨,我实话说了吧,他爸也是警察,是你们南山区哪个派出所的领导,要不是有这层关系,我们也用不着赔那么多钱。我们范总后来前前后后找了不少人他们才没再来找过麻烦,估计他爸也觉得这事不能一直闹下去。”

    “那小伙子叫什么?”张新史问。

    “叫什么我一下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是姓张。”

    “他爸叫什么你知道么?”

    “不知道。”

    “出事期间他爸出过面么?”

    “没有。”

    王奕讯说完这些,张新史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所谓的南山区派出所的领导很有可能就是张明亮。

    “行,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你再想想,你们娱乐城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大事小情你觉得比较重要的,没说的。”

    “其他的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没啥大事了!我们这常有客人喝多了打打闹闹,但那都不叫事,我就都摆平了。”王奕讯挺了挺胸脯。

    “那行吧,还有个事,还要麻烦你把你们娱乐城在职的所有员工的详细信息给我们准备一份。”张新史说。

    “同志,这个事我得先说明一下,我们这娱乐行业人员流动特别大,有的人可能来个两三天就再也不来了,就算那些正式上班的也少有干的时间长的,我现在只能把在岗的,能联系上的尽量都给您统计上。”

    “现有的就行,不会这么巧有15号以后离职的吧。”

    “正式的是没有。”王奕讯说的吞吞吐吐的。

    “不正式的呢?”吴珊珊问。

    “不正式的有可能人家15号来过一次后来再不来了也说不定,这是人家的人身自由,我们也管不着。”

    “没登记么?”

    “有倒是应该有,就是找起来比较麻烦,要各个领班们汇总一下,而且现在这个点,我们单位管人事的、财务的也都还没来。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来准备人员信息。等我整理出来第一时间叫人给您送去警队,您看行么?”

    “行,你记我个微信,统计好了先给我们发一份电子版。再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再联系你。”张新史说着站起了身,吴珊珊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嘞,没问题。”王奕讯也起身送客。

    从娱乐城出来,张新史心里还在不停地打着鼓,“南山区9个派出所,王奕讯所说的张姓小伙子的父亲可别真是小南山片区的。”

    张新史和吴珊珊回到警队办公室已是下午5点18分。董大伟那组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反馈回最新的消息。

    张新史突然想起来还没有联系那三个烟花公司的工作人员。他打去电话,电话那头的老哥一问三不知,他们的货车上也没安装行车记录仪。三人电话里问了一圈,谁也没注意当晚回来的路上对面有没有来车。不过有两点这位老哥很确定,一是他们开车从石滩走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省道上停着有车;二是那晚他们三个老伙计一直都在一起,回到公司他们还打了一晚上的扑克。

    张新史问他们当晚打扑克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这位老哥义正严辞的回怼:也不知道那号码是警察打的啊,再说谁会半夜三更接一个陌生来电。

    挂掉电话,张新史小声嘀咕了一句,“当晚怎么就没想着直接用郭兴旭的电话给他们打一下。”

    吴珊珊看着张新史挂了电话哈哈大笑,“网上说七年健身教练扳手腕干不过工地大哥,八年律师说不过村头大妈,你这口才我也是服了,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每次争执之后就后悔自己没发挥好。”

    “就语言表达这方面,确实,承认,我是差那么一点。”

    “那你哪方面强?说出来我听听。”

    “不要了吧,要不咱们还是讨论工作吧,不然一会扯的更远了。哎,你看,反正现在死者信息、尸检结果都没最终出来,现在摆在明面上的有三个方向:露营地、娱乐城还有当年的车祸,露营地王冠峰和李晓宇在追,娱乐城的人员信息还没发来,而且现在看来如果是因为当年的车祸,蛰伏谋划了这3年才行动也不是不可能。这个陈婷的老公,王奕讯不是还说长得有点像范军峰么,我看也有必要查一查、问一问,要不咱们就先从车祸查起?”张新史快速转移了话题。

    “我是总觉得这个王奕讯像是舌头底下压着话,不知道是他的职业习惯还是另有什么隐情,我准备先查一下娱乐城近期的报案记录,你去查车祸吧。”吴珊珊说完就坐到电脑前开始查阅起娱乐城近年来的报案记录。

    “好,那我去查小南山3年前的那场车祸。”张新史也回到办公桌前。

    车祸信息很快被调了出来。这场车祸发生在2015年8月15日的晚上10点23分。范军峰驾驶一辆吉普越野车在上山途中与迎面下山的一辆保时捷跑车相撞。

    保时捷车主郑薇薇,女,高中毕业于昆港市外国语学校,大学就读于广南外国语学院。2015年8月15日当场死亡,年仅19岁,车上无其他人员……

    郑恒鑫,郑薇薇父亲,45岁,恒鑫商贸有限公司董事长,小南山天际云顶康养酒店法人,名下有多家企业……

    陈婷,郑薇薇母亲,45岁,思薇文化有限公司法人……

    范军峰,广南市平沙县人,1974年出生,毕业于平天县高级中学,离异,无子,无违法犯罪记录……

    李佳欣,GY市土楼县人,毕业于昆港市旅游职业技术学院。1993年出生,2015年8月15日车祸身亡,时年22岁。其父,李大奎,2010年身故。其母,赵芳芳,46岁,土楼县广牧养殖场工人……

    王嘉瑶,GY市土楼县人,毕业于昆港市旅游职业技术学院,1993年出生,时年22岁。车祸至双腿粉碎性骨折,在昆港市第四人们医院接受治疗。其父,王顶峰,52岁,土楼县林场职工。其母,郝艳丽,50岁,土楼县林场职工。

    就在张新史查看三年前小南山车祸档案的同时,吴珊珊搜索出来两份人间天上的报警记录。

    第一份报案记录就是王奕讯口中娱乐城近年来的大纠纷。报案人:张大川,男,27岁,2017年11月11日在人间天上摔伤脊柱,脊髓和神经结构受损。张大川认为自己受伤,娱乐城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遂产生纠纷。张大川父亲:张明亮,54岁,南山区小南山派出所副所长。张大川母亲:李梅英,55岁,南山兴隆地产有限公司财务经理。该案目前已结案。

    而与娱乐城相关的这第二份报案记录,王奕讯并没有提起,可吴珊珊觉得这件失踪案也有必要跟进一下。

    报案人:周妍青,女,25岁,无业,联系电话159xxxxxxxx;报案时间,2018年8月4日下午5点30分;报案原因:朋友失踪。失踪人:孙静怡,女,29岁,GY市深水县人,人间天上商务模特,2018年8月2日失踪。事情经过:我与孙静怡最后一次联系是在2018年8月2日上午11点,我打电话约她吃饭,她说有事要办,回来再联系。当日下午5点,我再次打电话联系时发现其手机关机联系不上。8月3日上午11点,我又再次拨打其电话还是提示电话关机联系不上。直到8月4日中午,我任然无法与其取得联系,而且孙静怡也不在其出租房内。由于我十分担心孙静怡的安全,又没有其家人联系方式,所以于8月4日下午5点30分选择报警。

    “新史,你过来看这两条报案记录。”吴珊珊招呼张新史一起看。“这个叫孙静怡的娱乐城商务模特是最近才失踪的,而且已经失踪14天了,怎么都没听王奕讯说起过?

    “可能他觉得这件事和范军峰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张新史回应道。

    “和范军峰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又不是他来决定的,这些信息咱们又不是查不到,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嗯,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王奕讯不知道是真藏着还是假掖着。你看这案子结案没?”

    “还没有。而且你看这报案人思路也真是清奇,大概率就是一起在娱乐城上班的姐妹同事,她给朋友写着人间天上商务模特,自己却写着无业,也不知道她这招掩耳盗铃是想瞒着谁。”吴珊珊冷笑一声。

    “哈哈哈,可能就是人家不想多说吧。人生在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哎,你刚才说王奕讯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人怎么还双标呢。”

    “我一直觉得女性在这社会里打拼奋斗要比男性更难一点,但你放心,我的这点看法绝不会影响咱们办案。”

    “嗯,我是觉得这件失踪案与焚尸案的时间间隔并不远,咱们要不要去找这件失踪案的办案人员稍微了解下情况?”

    “这个等一会儿开总结会的时候跟耿队汇报一下看看耿队是什么意见吧。我是觉得如果这两个案子要是真的没有联系,搅在一起可能还会有干扰。哦,对了,王奕讯把娱乐城的人员名单给你发过来没有?”

    “还没有。”

    “那咱们就直接打电话,先问问王奕讯这失踪案是怎么回事,看她怎么说。”张新史说着拨通了王奕讯的电话。

    “张警官,您真是兢兢业业,我正准备给您发人员名单呢您就打过来电话了。”王奕讯先声夺人迎上一句客套话。

    “除了人员信息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一下。”张新史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王奕讯殷情的笑脸。

    “您说。”王奕讯点着头,好像张新史就在他面前。

    “你们娱乐城前一段时间有个叫孙静怡的商务模特失踪了你知道这事么?”

    “这事啊,我知道,警察也来调查过,不过这个孙静怡她是自己从她家里走丢的,和我们娱乐城没有任何关系。警察来了几天,问了问话还查了查人,最后什么也没发现也就再没来找过我们,所以这事我才没说的。”王奕讯语气诚恳。

    “办案民警当时也查过范军峰么?”张新史问。

    “查过,可范总在孙静怡失踪的前后几天不是在家里待着就是在娱乐城里,都有监控证明,都有人证物证,所以一下就排除嫌疑了。”王奕讯一气呵成,可见所言非虚。

    “娱乐城里的其他人也都排查过一遍是吧?”

    “都过了一遍。确实是她自己走失的和娱乐城完完全全没有关系,这些当时的办案民警都可以证明。”

    “看来当时的办案民警已经彻底查过一遍娱乐城了。”张新史捂住电话扭过头来小声对吴珊珊说。

    张新史刚想再问些什么就看到耿毅宏大步走进了他们这间大办公室。“行,有什么问题我再联系你吧。”张新史挂了电话,好奇着队长有什么最新发现。

    “法医科的陆域刚给我打来电话。尸检初步结果出来了,死者为男性,身高170,年龄在45岁左右。初步判断其死因为酒后误吸或其他原因造成的窒息同时伴有心肌梗死症状。死亡时间为68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死者是在8月15日晚1点左右死亡的。而8月17日晚,也就是说死者是在其已经死亡48小时后又被全身泼洒汽油焚烧,法医科还在检测死者DNA,以便进一步核实死者信息。”耿毅宏眯着眼睛读着手机上陆域发来的鉴定报告。

    “如果死者确定就是范军峰,那么他在15号晚上离开娱乐城之后就死了!”吴珊珊说。

    “嗯,我在想那个叫孙静怡的失踪女孩是不是也凶多吉少了……”张新史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