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斗兽
桑坦沃德市是整个厄尔司铎的中心都市，它曾是人类文明的巅峰，如今却被神祇们纳入囊中，祂们在这个城市的中间建立了斗兽台，所有炼金术师都可以到此来挑战神祇，如果有人能够击败任何一位神祇，众神将会赏赐他一个愿望。
没有任何术师成功过。
神祇们的骄傲毋庸置疑，人类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杀死过神祇的生物，尽管如此想要挑战神祇他们还是得抛却骄傲以野兽的身份进入斗兽场。
斗兽场，是神祇玩弄野兽的地方。
如今众神们的乐趣已经少了，人类败北于桑坦沃德西面的大裂谷后人类的的挑战者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异族的炼金术师缺乏那样狡猾的手段，难以伤到神的身体。
现在在场上的是一个瘦弱的老人，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还没有得到真名的神祇，魁梧的身躯加上英武的面容，光是站在祂面前都令人窒息。
“风暴吗？”老人抬起头，眼眸中是是平淡如水的死气。
“小心一点啊，风暴！”台上传来埃尔维斯的调侃声：“这位可不是抓来的奴隶，而是自愿来挑战的。”
风暴哈哈大笑，他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按住老人的脑袋，像是抚摸猫狗那样揉着老者花白的头发。
如果洛久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正是那位来到洛城布教的老人。
“你不会突然老死在这里吧？”风暴戏谑的语气让老人微微皱眉。
“别玩儿了，赶快开始吧！”台上传来催促声。
“就是，风暴，要是三个回合之内拿不下他你可要喝酒的。”
“我看一个回合就够了。”
风暴挠挠头，缓缓后退回自己的位置：“那么就开始吧。”
“等等。”
这次开口的是老人，他一开口周围的神祇们都轻蔑起来，这老家伙大概是退缩了。也难怪，风暴即使还没有得到真名也在次代神中实力靠前，而且身为天灾之一，人类面对他会本能的畏惧。
“怎么，要给你换个弱一点的对手吗？”身上只围了一条兜裆布的埃尔维斯笑问道。
老人轻轻笑起来，那是轻蔑的笑容，让所有的神脸色都阴沉下来，然而接下来还有让祂们更加恼火的。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可不希望等会儿宣布胜利者的时候还要我自己来开口，那样会让老夫很没有面子的。”
恐怖的精神力宛若实质般朝着老人压过来，仅仅是众神无意间散发的怒火都让他眼球充血，可他还是浑不在意地摊开手：“末日教会主教第三席，饮血人尤利西斯，等会儿就恭敬地报上这个名字吧。”
下一个上场的巨大象类忽然栽倒在备战席上，这个强悍的炼金术师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压抑气氛而自杀了。
现在的尤利西斯居然还有心情往身后的观战席看，见此情形他也只是摇摇头：“畜生终究只是畜生，这点压力都受不了。”
“够了！”
风暴的脸色已经不能更加阴沉了，以祂的能力毁灭一座人类的城市都是弹指间的事情，如今却被一个老家伙这样羞辱。
“赶快开始吧。”埃尔维斯敲下锤子。
狂风刹那间笼罩了整个城市，暴雨倾泻而下，而这仅仅是因为风暴的心情很不好。
“降雨的能力吗？”老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天空，雨滴直直地砸在他的脸上，面对一步步靠近的魁梧神祇，他只是淡淡叹息了一声。
“人类几百年前就能降雨了，不用炼金术就能做到的事情值得这样显摆吗？”
这是压倒风暴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瞬间发力，一拳砸向老人，他没有使用术式，那样会让他丢脸。
暴雨和神祇的动作将场上的沙尘砸的纷纷扬扬，掩盖了场上的战况。
“真是不懂事的家伙，战斗就应该更有观赏性才对。”来者有着一头狂野的红发，傲人的身材在神祇中也是凤毛麟角。
“已经结束了。”一席蓝色长袍宛若贵公子的勃成吉思却摇摇头：“风暴太大意，完全落入对方的圈套了。”
风暴的速度极快，但脚下的雨水忽然汇聚起来化作一根绳子将祂绊了个酿跄，只是瞬间的功夫，尤利西斯已经趁机撞向风暴的怀里。
生物与神祇在炼金术上最大的区别就是：神祇可以将精神能感知到的存在都列为术式对象，而人类就算修炼到极致也最多只能将触碰到的东西列为术式对象。
如果风暴直接使用术式那么尤利西斯会当场被狂风撕碎，但他选择了肉搏，那么触碰的这个瞬间就是祂的死期。
骄傲的神祇绝不会选择直接发动术式这种毫无体验的战斗方式，所以风暴会怎样做完全在尤利西斯的预料中。
血红的矩阵直接刺穿了神祇身体表面被精神强化过的皮肉。
现在尤利西斯和风暴同时成为了对方术式的攻击对象。
鲜血挤爆了风暴的眼睛，涌上了祂的脑袋，将祂的机能完全碾碎。
更为致命的是祂身体里的刻印的符文被打碎了。
烟尘散去的时候风暴已经跪倒在地上。就算是神祇，活矩阵被碾碎也只有等死了。另一边尤利西斯的状况也不枉多让，那一拳打碎了他的半边身体，血与碎肉像下水道的排污时那样从那剩下的半边身体里涌出来。
“怎么？”尤利西斯看向埃尔维斯，他嘴角的血止不住的溢出，眼中却还是带着嘲弄：“才一分钟就忘记了我的名字吗？”
埃尔维斯终于不再淡定，但身为神祇的骄傲依旧制止着祂救助濒死的风暴，其他的神祇甚至风暴自己都不会想要埃尔维斯在这样的情况下救助祂。
“你赢了，人类末日教会主教第三席：饮血人尤利西斯。”
片刻后埃尔维斯补充道：“现在的话我可以救下你的性命，向我许下愿望吧。”
话音刚落埃尔维斯就意识到这样说话的不妥，这样命令对方低头的做法实在有些掉价了。
但一言既出怎么有收回的道理，埃尔维斯抿了抿嘴，等待着那个人类开口，这样他可以保住性命，神祇们也能留有一点余面。
“你是在求我向你求助吗？”
听到尤利西斯声音的埃尔维斯几乎本能地向前迈了一步，片刻后祂才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向祂求救。
“你在......说什么？”埃尔维斯感到一股火在灼烧着祂的喉咙，让祂的话语变得沙哑，而另外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脊骨中往上冒，这样的两股截然不同的感觉在祂身体里撞在一起，令祂不自觉地反胃。
“没听懂吗？自诩为神的家伙呦。”尤利西斯鲜血淋漓的笑容让在场的所有神不寒而栗。
“今天在这里斗兽的不是你们神祇，而是身为人类的我啊。”
“这只是开始而已，今天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类来到这里，挑战并且杀死你们。”
“这个斗兽场就是你们的囚笼，高高在上的看客们不得不亲自登场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也感到恐惧呢？”
“埃尔维斯...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血快流干的尤利西斯看起来就像一具骷髅，恐怖而诡异，他张开宛若来自地狱的口，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鬼魂的诅咒：“等连你都不得不登上这个决斗场的时候，这个斗兽场的高台上就该坐满我的孩子们了。”
“我等着那一天。”尤利西斯努力地保持声音的平静，但那沙哑的声音暴露了祂内心的躁动。
台下的人恐怕也没听见埃尔维斯的回答，他已经死了，像一个倒光了东西的布口袋那样耷拉了下去。
一束灼热的光芒穿过云层降落在地上，神与人的尸体全部都在这场葬礼中化为灰烬。
在场的神祇们脑海中都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消灭所有人类。
神祇们从未如此想要毁灭一个种族，也从没有如此畏惧一个种族，好像斗兽场的血腥蔓延到了祂们的脚下，而且还要继续涨起来直到将祂们淹没。
斗兽场往西数千里的地方，一座叫普罗的还在人类管辖内的城市。
每天都有受伤的人被送到医院，这座城市被数个深渊渗透点包围，即使是用炼金武器也难以完全清缴干净。
何况还有虎视眈眈想要猎杀人类的异族炼金术师，人类对于这些家伙就像脂肪对于肉食动物一样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这天又送来十几名病患，深渊对于物质生命是剧毒，整个普罗能够治愈深渊伤口的也只有一人。
在一群医护人员打扮的人们中，那个穿着洛丽塔裙子的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事实上这样的少女无论在哪里都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存在。
银色的头发，深红的眼瞳，精致的面容和娇小的身材。如果耳朵再尖一些完全就是传说中的精灵了。
而对于这些病人来说这位少女可不是精灵，而是天使。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少女的瞳孔其实并不是红色，只是血红的符文将黑色的眼瞳完全占满了。
赫蒂娅轻轻念叨着什么，血色的纹路从她的手掌中蔓延而出，与伤口处的黑色符文相融，在黑色的符文消失完全之后，血肉迅速再生，很快就长出了粉色的皮肤。
等到所有患者的伤口都治愈后，赫蒂娅走出手术室，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等候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男人名叫莱恩，莱恩·耶格斯。
“没什么大碍，能治好的都治好了。”
“我是说你。”
赫蒂娅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我也没事。”
莱恩轻轻揉了揉赫蒂娅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赫蒂娅原本有些暗淡的瞳孔也重新鲜亮起来。
“你不是去处理深渊渗透点了吗？”赫蒂娅钻进莱恩的怀里，像一直撒娇的小猫：“没受伤吧？”
“当然，你以为你未婚夫是谁？”
城外，一具具怪异的人形尸体被送进城，这些家伙是人类最头疼的敌人之一。不过有十几具炼金术师完好无损的尸体的话，可以解刨出许多秘密了。
“怎么死的呀，这些家伙？”一个解刨的年轻医生在惊喜之余还是有所疑惑：“没有外伤但是表情却扭曲成这样，倒像是......”
“被吓死的？”另一个年纪更大的医生已经迫不及待地操起电锯了：“没什么好奇怪的，都是城主莱恩干掉的。”
“城主真是个善良的家伙啊。”年轻医生几乎要感动的落泪了。
“当然了，城主可是主教以外这座城整个西区最强的术师了。”顿了顿年纪大的医生补充道：“不过在城主和主教之间我还是更欣赏城主。”
“唉？为什么？”
“主教那边永远只会送些碎块过来。”
“那确实是蛮掉价的。”年轻医生也终于发现手术刀切不开这些家伙的皮囊，也操起电锯。
解剖室里火花散落一地。
解刨台上，一张张毛发浓密的近似于原始人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瞳孔扩张到龟裂，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
城北的森林里，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人把一个木柄的折刀塞回怀里，似乎是天气有些冷，他缩了缩脖子。
年轻人面容英俊，身材修长，但表情却有些怯懦。两边的耳洞上各挂着一个小十字架，脖子上则挂着一个更大的十字架。
年轻人瞥了眼四周，见没有人，从兜里取出一罐酒，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双手的颤抖才渐渐缓解。
教士一般是不允许喝酒的，好在这里也没人管的到他。
“真是可怕啊。”男人看起来有些后怕：“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强的跟怪物一样，早知道就让莱恩来处理了。”
在男人脚下，血肉碎块一直蔓延到森林深处，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尸体，血腥味一路飘到十几里外的城内。
“这个不会活过来吧。”路星离一边嘀咕着一边把一个看上去还算完整的脑袋剁碎。
没有任何术师成功过。
神祇们的骄傲毋庸置疑，人类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杀死过神祇的生物，尽管如此想要挑战神祇他们还是得抛却骄傲以野兽的身份进入斗兽场。
斗兽场，是神祇玩弄野兽的地方。
如今众神们的乐趣已经少了，人类败北于桑坦沃德西面的大裂谷后人类的的挑战者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异族的炼金术师缺乏那样狡猾的手段，难以伤到神的身体。
现在在场上的是一个瘦弱的老人，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还没有得到真名的神祇，魁梧的身躯加上英武的面容，光是站在祂面前都令人窒息。
“风暴吗？”老人抬起头，眼眸中是是平淡如水的死气。
“小心一点啊，风暴！”台上传来埃尔维斯的调侃声：“这位可不是抓来的奴隶，而是自愿来挑战的。”
风暴哈哈大笑，他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按住老人的脑袋，像是抚摸猫狗那样揉着老者花白的头发。
如果洛久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正是那位来到洛城布教的老人。
“你不会突然老死在这里吧？”风暴戏谑的语气让老人微微皱眉。
“别玩儿了，赶快开始吧！”台上传来催促声。
“就是，风暴，要是三个回合之内拿不下他你可要喝酒的。”
“我看一个回合就够了。”
风暴挠挠头，缓缓后退回自己的位置：“那么就开始吧。”
“等等。”
这次开口的是老人，他一开口周围的神祇们都轻蔑起来，这老家伙大概是退缩了。也难怪，风暴即使还没有得到真名也在次代神中实力靠前，而且身为天灾之一，人类面对他会本能的畏惧。
“怎么，要给你换个弱一点的对手吗？”身上只围了一条兜裆布的埃尔维斯笑问道。
老人轻轻笑起来，那是轻蔑的笑容，让所有的神脸色都阴沉下来，然而接下来还有让祂们更加恼火的。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可不希望等会儿宣布胜利者的时候还要我自己来开口，那样会让老夫很没有面子的。”
恐怖的精神力宛若实质般朝着老人压过来，仅仅是众神无意间散发的怒火都让他眼球充血，可他还是浑不在意地摊开手：“末日教会主教第三席，饮血人尤利西斯，等会儿就恭敬地报上这个名字吧。”
下一个上场的巨大象类忽然栽倒在备战席上，这个强悍的炼金术师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压抑气氛而自杀了。
现在的尤利西斯居然还有心情往身后的观战席看，见此情形他也只是摇摇头：“畜生终究只是畜生，这点压力都受不了。”
“够了！”
风暴的脸色已经不能更加阴沉了，以祂的能力毁灭一座人类的城市都是弹指间的事情，如今却被一个老家伙这样羞辱。
“赶快开始吧。”埃尔维斯敲下锤子。
狂风刹那间笼罩了整个城市，暴雨倾泻而下，而这仅仅是因为风暴的心情很不好。
“降雨的能力吗？”老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天空，雨滴直直地砸在他的脸上，面对一步步靠近的魁梧神祇，他只是淡淡叹息了一声。
“人类几百年前就能降雨了，不用炼金术就能做到的事情值得这样显摆吗？”
这是压倒风暴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瞬间发力，一拳砸向老人，他没有使用术式，那样会让他丢脸。
暴雨和神祇的动作将场上的沙尘砸的纷纷扬扬，掩盖了场上的战况。
“真是不懂事的家伙，战斗就应该更有观赏性才对。”来者有着一头狂野的红发，傲人的身材在神祇中也是凤毛麟角。
“已经结束了。”一席蓝色长袍宛若贵公子的勃成吉思却摇摇头：“风暴太大意，完全落入对方的圈套了。”
风暴的速度极快，但脚下的雨水忽然汇聚起来化作一根绳子将祂绊了个酿跄，只是瞬间的功夫，尤利西斯已经趁机撞向风暴的怀里。
生物与神祇在炼金术上最大的区别就是：神祇可以将精神能感知到的存在都列为术式对象，而人类就算修炼到极致也最多只能将触碰到的东西列为术式对象。
如果风暴直接使用术式那么尤利西斯会当场被狂风撕碎，但他选择了肉搏，那么触碰的这个瞬间就是祂的死期。
骄傲的神祇绝不会选择直接发动术式这种毫无体验的战斗方式，所以风暴会怎样做完全在尤利西斯的预料中。
血红的矩阵直接刺穿了神祇身体表面被精神强化过的皮肉。
现在尤利西斯和风暴同时成为了对方术式的攻击对象。
鲜血挤爆了风暴的眼睛，涌上了祂的脑袋，将祂的机能完全碾碎。
更为致命的是祂身体里的刻印的符文被打碎了。
烟尘散去的时候风暴已经跪倒在地上。就算是神祇，活矩阵被碾碎也只有等死了。另一边尤利西斯的状况也不枉多让，那一拳打碎了他的半边身体，血与碎肉像下水道的排污时那样从那剩下的半边身体里涌出来。
“怎么？”尤利西斯看向埃尔维斯，他嘴角的血止不住的溢出，眼中却还是带着嘲弄：“才一分钟就忘记了我的名字吗？”
埃尔维斯终于不再淡定，但身为神祇的骄傲依旧制止着祂救助濒死的风暴，其他的神祇甚至风暴自己都不会想要埃尔维斯在这样的情况下救助祂。
“你赢了，人类末日教会主教第三席：饮血人尤利西斯。”
片刻后埃尔维斯补充道：“现在的话我可以救下你的性命，向我许下愿望吧。”
话音刚落埃尔维斯就意识到这样说话的不妥，这样命令对方低头的做法实在有些掉价了。
但一言既出怎么有收回的道理，埃尔维斯抿了抿嘴，等待着那个人类开口，这样他可以保住性命，神祇们也能留有一点余面。
“你是在求我向你求助吗？”
听到尤利西斯声音的埃尔维斯几乎本能地向前迈了一步，片刻后祂才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向祂求救。
“你在......说什么？”埃尔维斯感到一股火在灼烧着祂的喉咙，让祂的话语变得沙哑，而另外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脊骨中往上冒，这样的两股截然不同的感觉在祂身体里撞在一起，令祂不自觉地反胃。
“没听懂吗？自诩为神的家伙呦。”尤利西斯鲜血淋漓的笑容让在场的所有神不寒而栗。
“今天在这里斗兽的不是你们神祇，而是身为人类的我啊。”
“这只是开始而已，今天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类来到这里，挑战并且杀死你们。”
“这个斗兽场就是你们的囚笼，高高在上的看客们不得不亲自登场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也感到恐惧呢？”
“埃尔维斯...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血快流干的尤利西斯看起来就像一具骷髅，恐怖而诡异，他张开宛若来自地狱的口，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鬼魂的诅咒：“等连你都不得不登上这个决斗场的时候，这个斗兽场的高台上就该坐满我的孩子们了。”
“我等着那一天。”尤利西斯努力地保持声音的平静，但那沙哑的声音暴露了祂内心的躁动。
台下的人恐怕也没听见埃尔维斯的回答，他已经死了，像一个倒光了东西的布口袋那样耷拉了下去。
一束灼热的光芒穿过云层降落在地上，神与人的尸体全部都在这场葬礼中化为灰烬。
在场的神祇们脑海中都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消灭所有人类。
神祇们从未如此想要毁灭一个种族，也从没有如此畏惧一个种族，好像斗兽场的血腥蔓延到了祂们的脚下，而且还要继续涨起来直到将祂们淹没。
斗兽场往西数千里的地方，一座叫普罗的还在人类管辖内的城市。
每天都有受伤的人被送到医院，这座城市被数个深渊渗透点包围，即使是用炼金武器也难以完全清缴干净。
何况还有虎视眈眈想要猎杀人类的异族炼金术师，人类对于这些家伙就像脂肪对于肉食动物一样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这天又送来十几名病患，深渊对于物质生命是剧毒，整个普罗能够治愈深渊伤口的也只有一人。
在一群医护人员打扮的人们中，那个穿着洛丽塔裙子的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事实上这样的少女无论在哪里都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存在。
银色的头发，深红的眼瞳，精致的面容和娇小的身材。如果耳朵再尖一些完全就是传说中的精灵了。
而对于这些病人来说这位少女可不是精灵，而是天使。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少女的瞳孔其实并不是红色，只是血红的符文将黑色的眼瞳完全占满了。
赫蒂娅轻轻念叨着什么，血色的纹路从她的手掌中蔓延而出，与伤口处的黑色符文相融，在黑色的符文消失完全之后，血肉迅速再生，很快就长出了粉色的皮肤。
等到所有患者的伤口都治愈后，赫蒂娅走出手术室，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等候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男人名叫莱恩，莱恩·耶格斯。
“没什么大碍，能治好的都治好了。”
“我是说你。”
赫蒂娅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我也没事。”
莱恩轻轻揉了揉赫蒂娅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赫蒂娅原本有些暗淡的瞳孔也重新鲜亮起来。
“你不是去处理深渊渗透点了吗？”赫蒂娅钻进莱恩的怀里，像一直撒娇的小猫：“没受伤吧？”
“当然，你以为你未婚夫是谁？”
城外，一具具怪异的人形尸体被送进城，这些家伙是人类最头疼的敌人之一。不过有十几具炼金术师完好无损的尸体的话，可以解刨出许多秘密了。
“怎么死的呀，这些家伙？”一个解刨的年轻医生在惊喜之余还是有所疑惑：“没有外伤但是表情却扭曲成这样，倒像是......”
“被吓死的？”另一个年纪更大的医生已经迫不及待地操起电锯了：“没什么好奇怪的，都是城主莱恩干掉的。”
“城主真是个善良的家伙啊。”年轻医生几乎要感动的落泪了。
“当然了，城主可是主教以外这座城整个西区最强的术师了。”顿了顿年纪大的医生补充道：“不过在城主和主教之间我还是更欣赏城主。”
“唉？为什么？”
“主教那边永远只会送些碎块过来。”
“那确实是蛮掉价的。”年轻医生也终于发现手术刀切不开这些家伙的皮囊，也操起电锯。
解剖室里火花散落一地。
解刨台上，一张张毛发浓密的近似于原始人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瞳孔扩张到龟裂，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
城北的森林里，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人把一个木柄的折刀塞回怀里，似乎是天气有些冷，他缩了缩脖子。
年轻人面容英俊，身材修长，但表情却有些怯懦。两边的耳洞上各挂着一个小十字架，脖子上则挂着一个更大的十字架。
年轻人瞥了眼四周，见没有人，从兜里取出一罐酒，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双手的颤抖才渐渐缓解。
教士一般是不允许喝酒的，好在这里也没人管的到他。
“真是可怕啊。”男人看起来有些后怕：“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强的跟怪物一样，早知道就让莱恩来处理了。”
在男人脚下，血肉碎块一直蔓延到森林深处，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尸体，血腥味一路飘到十几里外的城内。
“这个不会活过来吧。”路星离一边嘀咕着一边把一个看上去还算完整的脑袋剁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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