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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给爱一条生路

    安穆琛沉默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也很纠结,他既想当做一切没发生般原谅,又不想让过去重蹈覆辙,“其实,你现在的感受我能体会的到,如果你选择放下过去,拥抱未来,那些你独自撑过去的日子就像是在嘲讽你一样,可是如果你选择就此放下,你又怕错过生命中的美好,毕竟之前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存在,是拿起是放下都在一念之间,与其选择,不如交给时间吧,时间会给你一份满意的答卷。”

    就像我和宋启尧,为了两个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曾经给了他无数次机会,即使他给了我致命的伤,我还是选择原谅,不是我没有原则,而是我总是会为他找无数个借口,那是因为心底还有残存的爱意,可是爱其实是消耗品,当付出的爱不被珍惜,不被呵护的时候,爱也会生怨生恨的,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宋启尧没有了任何期待,我的生活有他没他一样过,慢慢的他在我的生活里淡化了,我们的关系慢慢变得陌生,到现在的恶语相向,夫妻不成,反成了仇人,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我自己的婚姻都是一团糟,我怎么能给别人什么好的建议呢,感情这样的事情都是冷暖自知的,鞋子穿在脚上,只有自己知道合适不合适,没有答案的时候就让时间说话吧。

    安穆琛的手机屏幕亮了,我看了他纠结的表情,猜想这应该是他的前女友,他放任手机铃声响个不停,烦恼的扒了扒头发,“穆琛,我们能谈谈吗?”直播间门口站着一位艳光四射的美女,跟影视明星安迪一样美丽神秘,魅惑的眼神,大波浪的头发,成熟中透着清纯,是那种男人会疯狂爱上的女人,从她出现,安穆琛的目光就一直黏在她的身上,我是不是要离开,给他们单独谈话的机会,脚刚往门口挪的时候,就被提溜了回来,“你上哪里去,不是说了今天的节目还没结束吗?你是不是要放观众鸽子。”冤枉啊,今天的直播任务超额完成了,我还想着去律师所一趟呢。但是看安穆琛这架势,明显是把我当挡箭牌呢。自己不敢面对感情,不知道如何回应前女友,我算是看出来了,安穆琛就是那种明明爱的要死要活,却拼命把人往外推的人,我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这个类型的人总是不敢付出自己的感情,只有在一次次推开对方,对方没有离开,他们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才会全身心的交付自己的感情。

    面前的美女,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穆琛,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我就耽误你几分钟而已,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我还在那里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那女人说完头也不回就跑掉了,可怜安穆琛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了,还在盯着,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喂,喂,人已经走了,再看眼珠子就掉下来了。”我嘲讽安穆琛,我把直播间的设备都整理好,就准备下班了,直播间的工作模式基本滤清了,每天只要拿出空闲的3个小时在线上就可以,也就是以后不来公司,在家里直播就可以。

    “你能晚下班一会吗?我想找个人陪我喝酒。”安穆琛不确定的询问着,我直接摇摇头,开玩笑,我还要照顾孩子呢,怎么能喝酒呢,虽然曾经我也嗜酒如命,但那段日子我已经挺过来了,熬过那段日子,我已经脱胎换骨重生了。

    原谅我无视安穆琛的伤痛,我其实更同情那个泫然若泣的美女,感情里根本没有双赢,也无谓对错,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分开的,但在感情里重情的往往是女人,受伤的也是女人。所以,我还是把黯然神伤的安穆琛一个人丢在了直播间。

    我开着车到森森幼儿园门口的时候,看到宋启尧一手拿着森森的书包,一手拉着森森的手,森森一蹦一跳的跟着他,那副画面太和谐,就算我想去把森森拉回来,我也控制自己没有那么做,难得的森森能够享受到片刻的父爱。宋启尧现在知道演父慈子孝的戏了,之前干什么了,我把车重新启动,不近不远跟在他们的后面。

    在小巷转弯的时候,森森眼尖的发现了车子里的我,他高兴的挥舞着小手,“妈妈,妈妈,我在这里。”宋启尧和我就这样隔着人潮遥遥相望,这就是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之前是他妈妈,现在是怎么也回不到的过去。

    宋启尧眼镜折射的光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神,曾经他也是一个追风的有志少年,没有啤酒肚,头发浓密,丰神俊朗,十年后他大腹便便,头发稀疏,中年大叔的形象,屋子里的书都蒙了尘,酒局却一个接一个,腐败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十年前宋启尧第一次见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你没有骗我,你给我的电话号码竟然是真的。”那是我们第一次在育阳桥相见,人来人往的桥上,我们竟然只看得到彼此。十年后宋启尧隔着人群朝我走来的时候,我的心毫无波澜。

    “把森森送回去,我们单独聊聊。”宋启尧这样说的时候,森森反抗的厉害,“不要,爸爸,森森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还说要带我一起打怪兽呢。”最后森森还是被送回了家,我和宋启尧在附近的幸运咖坐了下来。

    “秦可茹,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了,两个孩子你都要,你凭什么那么贪心。”刚坐下来宋启尧就对着我发难,“凭什么,凭你工作应酬那么多,凭你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凭你妈妈也不能很好照顾孩子。”我也不甘示弱回击,“我怎么了,我妈怎么就不能照顾好孩子了。”宋启尧的情绪快要失控了,“你妈妈就连五块钱的红薯都不愿意给孩子买,她怎么可能照顾好孩子,连孩子基本的需要都满足不了。”如果不是我控制着情绪,面前的咖啡真想泼他一脸,“秦可茹,我妈怎么你了,你对一个老人家那么大的恶意,她自己的亲孙子她还害他们不成。”

    面前的宋启尧张牙舞爪的样子就跟那天重合了,一年前我和宋启尧的婚姻艰难的维持着,我每天都不是清醒度日,每到夜深人静我就会让自己喝得烂醉,第二天照常工作,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煎熬和痛苦,闺蜜看我心情不佳带我去吃那家桥口的烧烤,吃饭的时候碰见了同学,我们就拼凑成一桌,闺蜜临时有事提前走了,我也准备走的时候接通了宋启尧的视频,宋启尧看到视频里有男人的时候,整个人炸了一样破口大骂“婊子,婊子就是无情,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我刚走几天,你就忍受不了了。”当时的宋启尧就像疯了一样,无辜躺枪的同学正想跟宋启尧解释的时候,宋启尧把电话挂了,说要我好看。

    同学很尴尬的离开了,宋启尧辱骂的话语却像针一样扎在了我的心上,他骂我婊子,一个男人不爱自己的妻子才会这样辱骂她吧,他说我是婊子,那他呢,他难道是嫖客,我那天笑着笑着就泪了,原来心还会这样痛到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