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河里吗？
刚醒来，许玉笙脑子还是懵的。
她痛苦地挣扎起身，防护服与设备的接头已经全部断开。
梦境与现实间一瞬的脱离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你帮我断开了连接？”
正因此，她只看到了头孢树变为“气球”，但并没看到梦中的最后发生了什么。
肖霄五官紧锁，表情凝重得非比寻常：“这是超过零式装置的阈值自动断开的。”
“什么阈值？”
“精神污染阈值。”肖霄解释道：“换言之，就是出现了过于强大的混沌磁场。”
梦魇产自混沌，它们的行为会发射出一种类似于能量网的磁场，磁场的强度与梦魇实力挂钩。
许玉笙脑中立马就出现了那巨大头孢树的虚影。
她不认为普通的头孢树能量会超过阈值，除非是变异的，或者还有其他梦魇在场。
此时的许玉笙还未将这一结果联系到安升的头上。
她脱下那件被汗液沾湿的纳米护身衣，问道：“磁场出自什么？”
里面的浅蓝斑条T恤变得几乎透明，并全部黏在白皙皮肤上，将完美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
“来这边。”肖霄敲打了下空格，“第一次执行任务我也早猜到会失败，你不用过于自责。”
许玉笙轻咬下唇，不服气道：“那只是失误。”
她偷偷红了红脸颊，心想：好在那种低级失误没被人看到。
走到肖霄桌前，后者刚好转动着显示屏。
显示屏上面播放的，竟是许玉笙进入梦境后第三人称的影像！
许玉笙看见这十多分钟的视频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为什么会有录像！？”她恼羞成怒，“这算造成侵权了！”
肖霄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别这么大惊小怪，先处理正事。”
肖博士当时塞入许玉笙防护服里的是一枚录测器。
进入梦境世界后，录测器会自动跟随特员记录数据以及录像。
研究者不会将录测器的事告诉特员，避免因其主观原因而造成某种数据误差。
此时画面上是录测器带回来的影像，目前还只是播放到头孢树刚出现的那会儿。
在华夏，梦魇的评级是按照“最高寿命”来排序，再以“地支”来命名。
由高往低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其中是子级梦魇对人类威胁最大，亥级梦魇威胁最小。
头孢树只是未级梦魇，最高寿命不过15年。
许玉笙目前的实力能单独执行“午级”的任务。
如果没出意外，头孢树绝对不是问题。
影像很快播到了许玉笙看到小孩然后冲出去的那段。
越看，许玉笙脸蛋越红。
她竟然差点儿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而差点丢了性命！
这时肖霄按了暂停键：“我记得之前你的离队报告里面就被说过，‘许玉笙同志经常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听指挥’？”
“那时候我是去救人……”许玉笙简短道，不想再做辩解。
她目光落在肖霄的笔记上，“这只头孢树的能量超过阈值，以我的能力能打得过吗？”
肖霄皱眉道：“谁说是头孢树的能量超过阈值的。”
“啊？”许玉笙疑惑地歪了歪头。
肖霄按下播放：“继续看。”
随后许玉笙看见安升走到头孢树下，把手放了下去，几乎下一秒头孢树就整个“变大”。
就是从这之后，她便断开了连接。
影像播出下个画面。
许玉笙的表情就变得跟影像中的自己表情一模一样。
本来头孢树变气球就足够她惊讶。
没想到后面的湮灭消失更令她大吃一惊。
那个普通男子把头孢树秒了！？
“这不合理！怎可能有人把未级梦魇秒杀！还……还是梦境中的人！”
许玉笙自己都需要长时间去刻阵，就算能消灭但也谈不了秒杀。
“你的表情跟我最初看的时候差不多。”肖霄点击了几下鼠标，“好了，视频看完，接下来说结论吧。”
三组对比图整整齐齐出现在视频下面。
所有梦魇都有特定的混沌磁场。
人类可以通过特定的器械去判断目标属于哪一种类的梦魇。
有的甚至能推测其当前实力，也就是梦魇当前的寿命。
但这次所用的器械并没有这么精细，因此做不到后者。
肖霄道：“经过探测到的数据显示，现场出现了两种磁场。一种属于头孢树，另一个大概就是我们的目标。”
“可附近我看不见第三者。”
“谁说没有第三者的。”
许玉笙试探问道：“那名男子？”
肖霄沉吟了五秒，随后点点头，道：“那么。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别这么老套，不能一起说吗？”许玉笙略微有些烦躁。
“我这不是调动下你的情绪嘛。喏，选个呗。”
许玉笙嘴角抽搐，可还是配合说道：“坏消息吧。”
“OK。好消息是——”
“喂！”
“哼哈哈，我老早就想这么说说看了！”
气氛微微尴尬，并以此持续了半分钟有多。
“……”肖霄终于忍不住问：“你，不打算吐槽一下吗？”
许玉笙的眼神就像看马戏团的猴子一样。
“啊——没劲儿。”肖霄悲呼。
许玉笙嘴角微微放松。
可能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经过这一小插曲后心情好了不少。
不一会儿，电脑荧幕上出现了整整一页的寄生型梦魇图示。
肖博士终于拾起她的术业权威，以及所剩无几的节操。“‘噩梦’，你知道吧。”她道。
“代号：噩梦，类属寄生型梦魇，最高寿命不足1年。”对于书上的内容，许玉笙几乎信手拈来。
她稍后一顿，眼神狐疑。
“你不会开玩笑的随便说个种类，最后又说其实不是这个吧？”
肖霄干咳了几声：“好消息就是，此次的目标就是噩梦。”
许玉笙试图整理黏在额上的秀发，“不可能。寄生型梦魇是三类型里的最弱，噩梦又是寄生型梦魇里的垫底。”
要知道，噩梦跟头孢树之间的危险级别差的不止一级两级。
而那个男人可是将头孢树生吞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了。”肖霄苦笑。
“可惜带回来的数据不足以确认噩梦的混沌强度。一般超过安全阈值的……。”她最后欲言又止。
这一结论许玉笙无法信服。
她环顾四周假装要发现点什么来缓解气氛，“陈警官呢？”
“人家还要上夜班。工作卖力，身体力行啊。”肖霄不仅称赞两句，随后打了个哈欠，“你尽早回去休息吧。”
零式装置的苏醒时间要半小时左右。
在许玉笙苏醒的这段时间，肖霄已经将大部分工作安排妥当。
要说工作卖力，肖博士绝对配得上工作狂的称号。
“我让他明天再来，同时我也会向特局请求支援。”肖霄把要找的资料放下，转头盯向许玉笙的眼睛。
“记住我的话，别被书本迷惑了双眼。”
过于依赖书本知识，这是许玉笙离队报告里的第一条理由。
许玉笙深吸一口气：“行了，这次是我大意了，但下次绝对完美完成任务！”
语罢，她看向台面的几本新资料。
这代表着她和肖博士今日的工作还未完结。
怎料肖霄摆摆手，并道：“专业知识留给专业人士，你走吧。”
许玉笙有些诧异。
以前小组其中一条规定就是，上司在工作的时候手下不允许离开。
就算干瞪眼发呆也得等着不许走。
如今肖霄的开明反倒让许玉笙感觉不适应。
这所研究基地设立在郊区，空气质量还算不错。
许玉笙离开研究基地，大口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她戴上无线耳机，可里面没有放送音乐。
许玉笙是骑车来的，单车的锁扣扔到前篮上并没有上锁。
在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少女很快便骑车离开了。
从这里回家只需要半小时，但下一次她还是打算询问研究所包不包住宿。
比起家，许玉笙更喜欢居住在工作的地方。
旷天市属于A省的省会城市，夜景是一大特色。
她奢靡繁华，光鲜亮丽，美妙绝伦。
人们最容易沉溺于这种假象中。
回家中途恰好路过一条美食街。
许玉笙像往常那样停下。
这次她摸了下自己平坦的小腹：“虽说我的战斗方式不是肉搏，但也得控制一下体重了。”
她沿着街道去了另一边。
那是一座高塔。
高塔并非装饰，而是用于检测方圆一公里内是否存在梦魇的信号塔，同时也会发出令梦魇讨厌的声波以作驱赶。
信号塔内必须有特员值班，属于固定职位。
从前许玉笙经常顶替这位的班，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
这次她打算顺路来问候一下。
刚想输入密码，谈论从里面传出。
“那名歼灭官不是经常替你值班的吗，这星期没来？”……
“别说那个臭丫头了。她自己被上级排挤，连累得我差点连工作都没了。”……
“啧啧啧，byd还好我跟她不熟。”……
许玉笙沉默片刻。
拿出手机开始播放音乐。
转身离去。
把车骑去好远，许玉笙才发现今晚路灯没开。
亮锃锃的只有头上半轮明月。
她抬着头，自言自语：“像梦一样。”
她痛苦地挣扎起身，防护服与设备的接头已经全部断开。
梦境与现实间一瞬的脱离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你帮我断开了连接？”
正因此，她只看到了头孢树变为“气球”，但并没看到梦中的最后发生了什么。
肖霄五官紧锁，表情凝重得非比寻常：“这是超过零式装置的阈值自动断开的。”
“什么阈值？”
“精神污染阈值。”肖霄解释道：“换言之，就是出现了过于强大的混沌磁场。”
梦魇产自混沌，它们的行为会发射出一种类似于能量网的磁场，磁场的强度与梦魇实力挂钩。
许玉笙脑中立马就出现了那巨大头孢树的虚影。
她不认为普通的头孢树能量会超过阈值，除非是变异的，或者还有其他梦魇在场。
此时的许玉笙还未将这一结果联系到安升的头上。
她脱下那件被汗液沾湿的纳米护身衣，问道：“磁场出自什么？”
里面的浅蓝斑条T恤变得几乎透明，并全部黏在白皙皮肤上，将完美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
“来这边。”肖霄敲打了下空格，“第一次执行任务我也早猜到会失败，你不用过于自责。”
许玉笙轻咬下唇，不服气道：“那只是失误。”
她偷偷红了红脸颊，心想：好在那种低级失误没被人看到。
走到肖霄桌前，后者刚好转动着显示屏。
显示屏上面播放的，竟是许玉笙进入梦境后第三人称的影像！
许玉笙看见这十多分钟的视频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为什么会有录像！？”她恼羞成怒，“这算造成侵权了！”
肖霄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别这么大惊小怪，先处理正事。”
肖博士当时塞入许玉笙防护服里的是一枚录测器。
进入梦境世界后，录测器会自动跟随特员记录数据以及录像。
研究者不会将录测器的事告诉特员，避免因其主观原因而造成某种数据误差。
此时画面上是录测器带回来的影像，目前还只是播放到头孢树刚出现的那会儿。
在华夏，梦魇的评级是按照“最高寿命”来排序，再以“地支”来命名。
由高往低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其中是子级梦魇对人类威胁最大，亥级梦魇威胁最小。
头孢树只是未级梦魇，最高寿命不过15年。
许玉笙目前的实力能单独执行“午级”的任务。
如果没出意外，头孢树绝对不是问题。
影像很快播到了许玉笙看到小孩然后冲出去的那段。
越看，许玉笙脸蛋越红。
她竟然差点儿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而差点丢了性命！
这时肖霄按了暂停键：“我记得之前你的离队报告里面就被说过，‘许玉笙同志经常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听指挥’？”
“那时候我是去救人……”许玉笙简短道，不想再做辩解。
她目光落在肖霄的笔记上，“这只头孢树的能量超过阈值，以我的能力能打得过吗？”
肖霄皱眉道：“谁说是头孢树的能量超过阈值的。”
“啊？”许玉笙疑惑地歪了歪头。
肖霄按下播放：“继续看。”
随后许玉笙看见安升走到头孢树下，把手放了下去，几乎下一秒头孢树就整个“变大”。
就是从这之后，她便断开了连接。
影像播出下个画面。
许玉笙的表情就变得跟影像中的自己表情一模一样。
本来头孢树变气球就足够她惊讶。
没想到后面的湮灭消失更令她大吃一惊。
那个普通男子把头孢树秒了！？
“这不合理！怎可能有人把未级梦魇秒杀！还……还是梦境中的人！”
许玉笙自己都需要长时间去刻阵，就算能消灭但也谈不了秒杀。
“你的表情跟我最初看的时候差不多。”肖霄点击了几下鼠标，“好了，视频看完，接下来说结论吧。”
三组对比图整整齐齐出现在视频下面。
所有梦魇都有特定的混沌磁场。
人类可以通过特定的器械去判断目标属于哪一种类的梦魇。
有的甚至能推测其当前实力，也就是梦魇当前的寿命。
但这次所用的器械并没有这么精细，因此做不到后者。
肖霄道：“经过探测到的数据显示，现场出现了两种磁场。一种属于头孢树，另一个大概就是我们的目标。”
“可附近我看不见第三者。”
“谁说没有第三者的。”
许玉笙试探问道：“那名男子？”
肖霄沉吟了五秒，随后点点头，道：“那么。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别这么老套，不能一起说吗？”许玉笙略微有些烦躁。
“我这不是调动下你的情绪嘛。喏，选个呗。”
许玉笙嘴角抽搐，可还是配合说道：“坏消息吧。”
“OK。好消息是——”
“喂！”
“哼哈哈，我老早就想这么说说看了！”
气氛微微尴尬，并以此持续了半分钟有多。
“……”肖霄终于忍不住问：“你，不打算吐槽一下吗？”
许玉笙的眼神就像看马戏团的猴子一样。
“啊——没劲儿。”肖霄悲呼。
许玉笙嘴角微微放松。
可能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经过这一小插曲后心情好了不少。
不一会儿，电脑荧幕上出现了整整一页的寄生型梦魇图示。
肖博士终于拾起她的术业权威，以及所剩无几的节操。“‘噩梦’，你知道吧。”她道。
“代号：噩梦，类属寄生型梦魇，最高寿命不足1年。”对于书上的内容，许玉笙几乎信手拈来。
她稍后一顿，眼神狐疑。
“你不会开玩笑的随便说个种类，最后又说其实不是这个吧？”
肖霄干咳了几声：“好消息就是，此次的目标就是噩梦。”
许玉笙试图整理黏在额上的秀发，“不可能。寄生型梦魇是三类型里的最弱，噩梦又是寄生型梦魇里的垫底。”
要知道，噩梦跟头孢树之间的危险级别差的不止一级两级。
而那个男人可是将头孢树生吞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了。”肖霄苦笑。
“可惜带回来的数据不足以确认噩梦的混沌强度。一般超过安全阈值的……。”她最后欲言又止。
这一结论许玉笙无法信服。
她环顾四周假装要发现点什么来缓解气氛，“陈警官呢？”
“人家还要上夜班。工作卖力，身体力行啊。”肖霄不仅称赞两句，随后打了个哈欠，“你尽早回去休息吧。”
零式装置的苏醒时间要半小时左右。
在许玉笙苏醒的这段时间，肖霄已经将大部分工作安排妥当。
要说工作卖力，肖博士绝对配得上工作狂的称号。
“我让他明天再来，同时我也会向特局请求支援。”肖霄把要找的资料放下，转头盯向许玉笙的眼睛。
“记住我的话，别被书本迷惑了双眼。”
过于依赖书本知识，这是许玉笙离队报告里的第一条理由。
许玉笙深吸一口气：“行了，这次是我大意了，但下次绝对完美完成任务！”
语罢，她看向台面的几本新资料。
这代表着她和肖博士今日的工作还未完结。
怎料肖霄摆摆手，并道：“专业知识留给专业人士，你走吧。”
许玉笙有些诧异。
以前小组其中一条规定就是，上司在工作的时候手下不允许离开。
就算干瞪眼发呆也得等着不许走。
如今肖霄的开明反倒让许玉笙感觉不适应。
这所研究基地设立在郊区，空气质量还算不错。
许玉笙离开研究基地，大口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她戴上无线耳机，可里面没有放送音乐。
许玉笙是骑车来的，单车的锁扣扔到前篮上并没有上锁。
在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少女很快便骑车离开了。
从这里回家只需要半小时，但下一次她还是打算询问研究所包不包住宿。
比起家，许玉笙更喜欢居住在工作的地方。
旷天市属于A省的省会城市，夜景是一大特色。
她奢靡繁华，光鲜亮丽，美妙绝伦。
人们最容易沉溺于这种假象中。
回家中途恰好路过一条美食街。
许玉笙像往常那样停下。
这次她摸了下自己平坦的小腹：“虽说我的战斗方式不是肉搏，但也得控制一下体重了。”
她沿着街道去了另一边。
那是一座高塔。
高塔并非装饰，而是用于检测方圆一公里内是否存在梦魇的信号塔，同时也会发出令梦魇讨厌的声波以作驱赶。
信号塔内必须有特员值班，属于固定职位。
从前许玉笙经常顶替这位的班，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
这次她打算顺路来问候一下。
刚想输入密码，谈论从里面传出。
“那名歼灭官不是经常替你值班的吗，这星期没来？”……
“别说那个臭丫头了。她自己被上级排挤，连累得我差点连工作都没了。”……
“啧啧啧，byd还好我跟她不熟。”……
许玉笙沉默片刻。
拿出手机开始播放音乐。
转身离去。
把车骑去好远，许玉笙才发现今晚路灯没开。
亮锃锃的只有头上半轮明月。
她抬着头，自言自语：“像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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