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回 藏幕后专收文物 行街上偶遇恩师
平阳治安军集团司令胡林的府邸很大，典型北方风格的深宅大院。
长长的院径，由方方正正的大块青色方砖铺就，院径的两旁耸立着两排参天的银杏树。
落叶铺满了院径以及树的周围，晨辉中泛起一片金黄。
做完早餐的春晓，挥着竹扫帚打扫着庭院。
洗得已经发白的粉红色粗布上衣，穿在其凹凸有致的青春躯干上，尽显柔美，宛如绽放的野菊花儿，清新、淡雅。
早已养成闻鸡起舞习惯的胡林，仗剑在院中，明亮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老爷，该洗漱吃饭啦。”春晓蹲在地上，用簸箕搂装着已经成堆的银杏叶。
胡林缓收剑式，倾吐了一口气，道：“好！”然后走到不远处汉白玉的石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白色毛巾，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微汗。
“春晓。”胡林扭头道，“我昨晚回来得晚，没来得及问你，你哥哥的伤好些了吗？”
春晓姓满，家在平阳城外五十里的宋杖子村，因为家境贫寒父母身体又都不好，她便和哥哥满春山一起到平阳城谋事，以期养家。
于平阳城里拉黄包车的满春山，在前不久的一天，拉着平阳日本株式会社的鸠山，因躲一辆汽车使鸠山受到了惊吓。这个凶恶的家伙，挥起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朝满春山打去，满春山的头部顿时鲜血直流……
“好多啦。”春晓道，“哥哥让我谢谢老爷，您拿了那么多钱为他看病，他好的才这么快。他还说，过些日过来感谢您呢。”
“告诉你哥哥，不用客气。伤好以后，再拉车可得注意点儿。”
“嗯。”
－－－－－－－－－－－－－－－－－－－－
“老爷，您的电话。是成副官打来的。”
正在吃饭的胡林放下碗筷，用温热的毛巾擦了一下嘴，走进了客厅自语道：“这么早？”
春晓把话筒交到胡林手中，轻轻地退出了客厅，顺手关上了门。
“报告司令，有两款大瓶，宋代的钧瓷，而且是官窑。因为卖家马上要离开平阳，我做不了主，不得已才打搅您！”成俊伟在另一端说道。
“倘若是真货，留下。可是你不懂，我也不懂啊。欸，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赝品花一分钱都多。我丢不起那个人啊！”胡林左手叉腰，右手拿着话筒。
“成副官，这样，你先让他走。宋代的官钧，如果是真的，价钱肯定低不了。因此，不管被谁看上了，也不会轻易成交。你跟卖家讲，如果能给我留着，就多放在他手里几天；如果不能，说明我与那东西无缘。我跟你说的找行家的事儿，你还得抓紧啊。对了，甭管东西是真是假，必须保证卖家的安全！”
胡林听到对方说了一声“是！”，便放下了电话。
平阳是座古城。
本身文物就很多，加之这里自古以来就有交易古玩的传统，该城便成为了古玩集散地，天南海北的古玩商经常莅此。
日本人来了以后，该交易转移到了地下。胡林在留法期间，接触上了收藏文物事宜，遂倍感兴趣，因职务所限便隐藏于幕后，前面则由副官成俊伟出面打理。
成俊伟聪明且办事能力很强，深得胡林喜爱。
“宋代官钧，如果是真的，必须将其留在手中！”握了一下拳头的胡林重新坐到餐桌前。
碗里的粥、屉上的小笼包冒着热气，原来，春晓已经把这些东西重新热了一遍。胡林拿起一个包子却停在了嘴边，若有所思……
－－－－－－－－－－－－－－－－－－－
一辆黑色克莱斯勒老爷车里，坐着一身戎装的胡林，他这是在去司令部的路上。
“停车！”胡林突然喊了一声。
原来胡林看见了许志强跑在一辆黄包车的右后侧，车上坐着捂得严严实实的江天。
胡林下车，紧跑几步拽住了黄包车夫。
“志强，老师他怎么了？”
“用不着你管！滚！咳…咳…”江天艰难地张开双眼瞪着胡林，声音微弱。
“你走吧，老师病了，我得赶紧送他去医院！”许志强道，“胡林，我求求你赶紧消失吧，老师见到你病情会加重的！车夫，快走。”
“老师，坐我的车去吧…”胡林挥着右手，却见黄包车已经跑远，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前方传来。
－－－－－－－－－－－－－－－－－－－
胡林先江天一步到达了仁济医院门口，许久才见江天所乘的黄包车到来。他想上前搀扶老师，却被许志强推开：“躲开！”
胡林尴尬地跟在两人后面。
“护士小姐，江雨蒙在哪？他父亲病啦！”许志强见到一个年轻的女护士问道。
“哦，她在二楼。先生，您先把江叔叔送到诊室吧。喏，诊室就在左边那个屋子里，我去帮您找江护士。”女护士指着挂有诊室木牌的屋子，然后疾步向楼梯走去。
“爸，您这是怎么了？”匆匆跑来的江雨蒙气喘吁吁声音急切。她昨天晚上夜班，今天上午又因一位同事有事请她替代，故连了个班。
许志强接话道：“早上我去老师那请教问题，正见他老人家在床上打摆子。浑身滚烫，我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刚看见胡林的江雨蒙斜视道。
“我在路上正好看见老师，就跟过来了。师妹，你看，需要我做什么？”
“不敢劳胡司令大驾，你赶紧离开这儿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江雨蒙面沉似水，“猫哭耗子——假慈悲！”说罢，走到了父亲的床前。
“胡林，你赶紧走吧！”许志强往外轰着他。
“好，好！我给你留些钱，你一会儿为老师把治疗费付了。”
“多此一举！你再不走，我骂你啦！”许志强变了脸色。
－－－－－－－－－－－－－－－－－
胡林回到司令部颓唐地坐在办公椅上，想着老师的申斥、师妹的讥讽、师弟的怒容，心里头五味杂陈。
“报告！”
“进来！”
“司令，段团长手下抓到一个走私文物的。”成俊伟进来报告说。
“人押哪去了？”
“我让他们带到司令部来啦。”
“你去审一下，如果不是什么有嫌疑的人，就把人放了吧。”
“是！”成俊伟领命转身想走。
“回来！”胡林叫住了成俊伟接着吩咐道，“这些日子不太平。传我的命令到各团，让弟兄们严守各个关卡。别让林莽和飞虎那些人混进城里，我可不愿意看日本人的脸子。还有，现在好几路人马都在找我老师的《橘中秘》，我不方便出面，你暗地里给我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不能让那本棋谱落到他人手里，懂吗？”
“懂了！”
“去吧！”
“是！”
长长的院径，由方方正正的大块青色方砖铺就，院径的两旁耸立着两排参天的银杏树。
落叶铺满了院径以及树的周围，晨辉中泛起一片金黄。
做完早餐的春晓，挥着竹扫帚打扫着庭院。
洗得已经发白的粉红色粗布上衣，穿在其凹凸有致的青春躯干上，尽显柔美，宛如绽放的野菊花儿，清新、淡雅。
早已养成闻鸡起舞习惯的胡林，仗剑在院中，明亮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老爷，该洗漱吃饭啦。”春晓蹲在地上，用簸箕搂装着已经成堆的银杏叶。
胡林缓收剑式，倾吐了一口气，道：“好！”然后走到不远处汉白玉的石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白色毛巾，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微汗。
“春晓。”胡林扭头道，“我昨晚回来得晚，没来得及问你，你哥哥的伤好些了吗？”
春晓姓满，家在平阳城外五十里的宋杖子村，因为家境贫寒父母身体又都不好，她便和哥哥满春山一起到平阳城谋事，以期养家。
于平阳城里拉黄包车的满春山，在前不久的一天，拉着平阳日本株式会社的鸠山，因躲一辆汽车使鸠山受到了惊吓。这个凶恶的家伙，挥起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朝满春山打去，满春山的头部顿时鲜血直流……
“好多啦。”春晓道，“哥哥让我谢谢老爷，您拿了那么多钱为他看病，他好的才这么快。他还说，过些日过来感谢您呢。”
“告诉你哥哥，不用客气。伤好以后，再拉车可得注意点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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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的电话。是成副官打来的。”
正在吃饭的胡林放下碗筷，用温热的毛巾擦了一下嘴，走进了客厅自语道：“这么早？”
春晓把话筒交到胡林手中，轻轻地退出了客厅，顺手关上了门。
“报告司令，有两款大瓶，宋代的钧瓷，而且是官窑。因为卖家马上要离开平阳，我做不了主，不得已才打搅您！”成俊伟在另一端说道。
“倘若是真货，留下。可是你不懂，我也不懂啊。欸，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赝品花一分钱都多。我丢不起那个人啊！”胡林左手叉腰，右手拿着话筒。
“成副官，这样，你先让他走。宋代的官钧，如果是真的，价钱肯定低不了。因此，不管被谁看上了，也不会轻易成交。你跟卖家讲，如果能给我留着，就多放在他手里几天；如果不能，说明我与那东西无缘。我跟你说的找行家的事儿，你还得抓紧啊。对了，甭管东西是真是假，必须保证卖家的安全！”
胡林听到对方说了一声“是！”，便放下了电话。
平阳是座古城。
本身文物就很多，加之这里自古以来就有交易古玩的传统，该城便成为了古玩集散地，天南海北的古玩商经常莅此。
日本人来了以后，该交易转移到了地下。胡林在留法期间，接触上了收藏文物事宜，遂倍感兴趣，因职务所限便隐藏于幕后，前面则由副官成俊伟出面打理。
成俊伟聪明且办事能力很强，深得胡林喜爱。
“宋代官钧，如果是真的，必须将其留在手中！”握了一下拳头的胡林重新坐到餐桌前。
碗里的粥、屉上的小笼包冒着热气，原来，春晓已经把这些东西重新热了一遍。胡林拿起一个包子却停在了嘴边，若有所思……
－－－－－－－－－－－－－－－－－－－
一辆黑色克莱斯勒老爷车里，坐着一身戎装的胡林，他这是在去司令部的路上。
“停车！”胡林突然喊了一声。
原来胡林看见了许志强跑在一辆黄包车的右后侧，车上坐着捂得严严实实的江天。
胡林下车，紧跑几步拽住了黄包车夫。
“志强，老师他怎么了？”
“用不着你管！滚！咳…咳…”江天艰难地张开双眼瞪着胡林，声音微弱。
“你走吧，老师病了，我得赶紧送他去医院！”许志强道，“胡林，我求求你赶紧消失吧，老师见到你病情会加重的！车夫，快走。”
“老师，坐我的车去吧…”胡林挥着右手，却见黄包车已经跑远，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前方传来。
－－－－－－－－－－－－－－－－－－－
胡林先江天一步到达了仁济医院门口，许久才见江天所乘的黄包车到来。他想上前搀扶老师，却被许志强推开：“躲开！”
胡林尴尬地跟在两人后面。
“护士小姐，江雨蒙在哪？他父亲病啦！”许志强见到一个年轻的女护士问道。
“哦，她在二楼。先生，您先把江叔叔送到诊室吧。喏，诊室就在左边那个屋子里，我去帮您找江护士。”女护士指着挂有诊室木牌的屋子，然后疾步向楼梯走去。
“爸，您这是怎么了？”匆匆跑来的江雨蒙气喘吁吁声音急切。她昨天晚上夜班，今天上午又因一位同事有事请她替代，故连了个班。
许志强接话道：“早上我去老师那请教问题，正见他老人家在床上打摆子。浑身滚烫，我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刚看见胡林的江雨蒙斜视道。
“我在路上正好看见老师，就跟过来了。师妹，你看，需要我做什么？”
“不敢劳胡司令大驾，你赶紧离开这儿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江雨蒙面沉似水，“猫哭耗子——假慈悲！”说罢，走到了父亲的床前。
“胡林，你赶紧走吧！”许志强往外轰着他。
“好，好！我给你留些钱，你一会儿为老师把治疗费付了。”
“多此一举！你再不走，我骂你啦！”许志强变了脸色。
－－－－－－－－－－－－－－－－－
胡林回到司令部颓唐地坐在办公椅上，想着老师的申斥、师妹的讥讽、师弟的怒容，心里头五味杂陈。
“报告！”
“进来！”
“司令，段团长手下抓到一个走私文物的。”成俊伟进来报告说。
“人押哪去了？”
“我让他们带到司令部来啦。”
“你去审一下，如果不是什么有嫌疑的人，就把人放了吧。”
“是！”成俊伟领命转身想走。
“回来！”胡林叫住了成俊伟接着吩咐道，“这些日子不太平。传我的命令到各团，让弟兄们严守各个关卡。别让林莽和飞虎那些人混进城里，我可不愿意看日本人的脸子。还有，现在好几路人马都在找我老师的《橘中秘》，我不方便出面，你暗地里给我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不能让那本棋谱落到他人手里，懂吗？”
“懂了！”
“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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