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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南柯一梦

    沼泽中,一口孩童大小的血棺飞速疾驰,直奔沼泽中间的那棵奇怪大树冲去。

    “咚~”的一声巨响,随着一声又似婴儿、又似老妪的凄厉惨叫在沼泽中回荡,血棺一头扎进了树干,而大树浑身颤抖了起来,大量树叶纷纷落下,大量白色雾气朝血棺包裹而去。而血棺中则有大量红色丝线争先恐后的溢出,不顾白色雾气阻拦,朝着赵平包裹而去,贪婪的吸食着赵平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

    赵平明明记得自己被那个年长的周天宗弟子抛弃在了沼泽中,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却是身在小山村自己的家中。摸了摸尚且温暖的被窝,看了看自己房间中的物品,赵平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无疑。难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已?而刚才在梦中自己的无助感、愤怒感历历在目,实在是太真实了。

    就在这是,屋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平儿,快起来洗漱吃饭,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赵平母亲的话音从屋外传来。

    赵平不禁一愣,难道真的是个梦?赵平掐了掐自己的脸,一阵痛感传来。他急忙回答道:“这就来。”于是连忙起床朝屋外跑去。

    赵平只见娘亲在灶台前忙碌,一边忙着一边催促着自己:“平儿,今天是大选的日子,吃过早饭你就得去参加大选了,你这个糊涂孩子,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呢?快去洗漱,洗完我们就吃饭”。看着身边真实的一切,赵平应了一声就去洗漱。

    这真的是个梦么?这几天经历的一切,周灵风,周灵,李明、血刀宗......赵平母亲催促的声音不断响起,赵平突然感到一阵头痛,既然是个梦,那就不管了,先去洗漱吃饭。

    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赵平不禁感到一阵饥饿,这个梦太真实,好似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很快,赵平就大快朵颐起来。伴随着娘亲的唠叨声,赵平吃了个十二分饱,随着饱腹感传来,赵平更加确信昨晚真的是做了一个梦。

    虽然娘亲唠唠叨叨,但是赵平感到无比温馨,因为在梦中,自己此生都没有机会见到母亲了。

    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今天正是周天宗选拔的日子,待会就有周天宗的仙长亲自到小山村选拔,带走有灵根的孩子。

    赵平吃完饭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想母亲问道:“娘,这次十六岁参加大选的只有我和周灵吗?”

    赵平的母亲一愣,回答道:“你这孩子睡懒觉睡糊涂了啊?这次村里十六岁的有三个孩子,至于你说的周灵,娘从来没听过这个人。”说罢还走过来摸了摸赵平的额头,见赵平没有发烧后,才放心的走开。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这孩子是怎么了,竟说胡话,也没发烧啊......”

    赵平听完母亲的话,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这个梦,太真实了。以至于他根本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半个时辰后,赵平和母亲一起在村子中心的广场上等待着,与梦中不同的是现在村里众人和年满十六岁的少年早已在广场等待接引弟子,而不是接引弟子先到。

    之前在与母亲的交谈中赵平得知父亲进山打猎还没有回来,赵平不免感到奇怪,自己对于父亲进山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父亲怎么会缺席这么重要的时刻。但是赵平感到更多的是遗憾,毕竟在那个梦中,自己恐怕已经死了,能再见到父母,自己就很满足了。

    就在赵平这么想的时候,几声口哨从远处的山坡传来,只见赵平的父亲和一起进山的猎人们从山上的路上下来,身后带着几车满满当当的猎物。不一会儿,赵平的父亲就径直走到广场,和村民寒暄了几句之后,走到赵平身前。

    “爹...”赵平叫了一声。“平儿,你今天大选,好在紧赶慢赶,我赶回来了。”

    赵平一时间无语,呆呆的看着父亲,这未免有点过于巧合了,但是对于父母的思念很快冲淡了这种疑惑。

    “平儿,这次的大选不要紧张,我家平儿是最棒的”父亲鼓励的话语传来,赵平还感到一阵不适应,毕竟父亲对自己的爱,是无言的,他很少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赵平也应了一声,随即问道:“爹你们这次打的猎物不送去给二叔带去省城吗?”

    赵平的父亲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你急,等你大选过了,我就给你二叔送去,耽误不了”。

    提到二叔,赵平想起了自己最敬爱的长辈,自己最近没有二叔的半点消息,要不是刚才想到猎物需要二叔的运输队运往省城,赵平甚至想不起来这个人,想到二叔,赵平急忙打开包袱翻找了起来。

    见赵平一脸急切的翻找着什么,赵平的母亲赶紧问道:“平儿,你在找什么?”

    赵平皱着眉头回答道:“二叔送我的匕首似乎忘了带了。”

    赵平的母亲一把抢过包袱,翻找了起来,她一边说道:“不会吧,我记得我已经放进去了呀,我早上就想着哪个礼物对于你来说意义非凡,我就把它放进去了。”不一会儿,赵平的母亲就从包袱中拿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说道:“你看看你,连找个东西都不认真,这以后进了宗门可马虎不得,万事都要认真细致。”

    赵平呆呆的接过匕首,心想爹娘是怎么了,对于这把匕首,爹娘的态度可都是严肃的,生怕自己拿匕首闯了祸。

    赵平的父亲看着赵平的样子,随即说道:“平儿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平时不要拿出来把玩,玩意伤了人就不好了。”

    父亲的话语传来,突然把赵平整不会了,嗯,这才是爹娘平时的态度。

    “爹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赵平回答道。

    “哈哈,好,看来儿子长大了”赵平的父亲笑着和身边的村民打趣了起来。

    赵平对于父母的言行举止有点儿奇怪,但是心情大好,今早从起床开始一切发展都挺顺利的,希望自己能够在大选中脱颖而出,不要辜负父母的期望。

    把玩着匕首,赵平突然问了一句:“娘,二叔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还有点想他了。”

    “你这孩子,你二叔平日里都在跑运输队,最近也没回来,等宗门允许你回家探亲的时候,再叫上你二叔,你们叔侄好好聚一聚。”赵平的母亲回答道。

    赵平的心里难免感到一点儿遗憾,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二叔不在,挺可惜的。

    “不过......”赵平的母亲突然说道:“我记得你二叔说过你今天大选,他今天会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说罢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平。

    “真的吗?”赵平一脸不可置信,要是二叔能见证自己大选选上,那可就太好了。“娘,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赵平埋怨道。

    “这不是想着给你个惊喜嘛。”赵平的母亲局促不安的回答道。

    赵平看着母亲的样子,心中难免感到愧疚,说道:“娘,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没事,平儿,娘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平儿你看,谁来了”突然,赵平的母亲手指向村口的方向,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村口,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二叔!”赵平惊呼道。赵平感觉难以置信,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只见村里的众人带着尊敬的目光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赵平的二叔径直向赵平走来。

    “平平。”赵平的二叔见面就给赵平来了一个熊抱,然后俯身在赵平的二便说道:“你放心,二叔早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今日大选,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哈哈。”

    赵平开心极了,“谢谢二叔”赵平回答道:“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赵平红着脸心虚的说道。

    “怎么可能呢?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二叔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只不过从镇上赶来,耽搁了一会。”

    “嘿嘿...”赵平看着周围的一切开心的笑了起来,今天不知怎么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

    在愉悦的心情中,赵平渐渐忘记了昨晚做的那个梦。

    不一会儿,几道人影眨眼间出现在了小山村最高的山头,原来是周天宗的接引使者到了。此时赵平和另外两个少年早已站在了官场的正中央,这两个少年一男一女,赵平从未见过,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他们也没有和赵平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眨眼间,三道身影便凭空出现在了在了广场上,赵平根本看不清,好似这三人原本就站在这里一样。赵平作揖后看了一眼来人,一个老者和两个年轻的周天宗弟子,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时赵平突然想起了昨晚梦中的那个接引人——周灵风,一个自恋,心善,为了保护大选少年战死在不越山半山腰的周天宗弟子,想到着了,赵平心里不免感到一阵悲伤...

    “村长何在?还不快快把大选少年的身份信息报来?”周天宗老者沉声说道。

    “仙长息怒”村民中走出了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恭敬的递上三封包装华丽的文书。深深作了一揖后默默退回了人群中。

    周天宗老者确认完信息后,对着三位大选少年说道:“你等须知道,要想踏入仙途,首看根骨,若是没有灵根,那便是与仙途无缘。”说着他一翻手拿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水晶球,继续说道:“这便是测试灵根的工具,稍后你等只需将手放到此球上,闭眼观想,需心无旁骛,便能测试出灵根如何。”说罢便从左至右定了测试顺序,赵平是第三个。

    老者走到第一个少年身前,只见那水晶球静静悬浮在地夜歌少年身前,“开始吧,按我说的做。”随着老者一声令下,第一个少年把手放到了水晶球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水晶球上。

    赵平也紧紧盯着,可是过了一盏茶,水晶球却没有半点变化。周天宗老者失望的摇了摇头,将水晶球收回了手中,开口说道:“大道无情,你无缘仙途,回去吧”。

    老者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般传入了打一个少年的耳中,只见那个少年听完后,泪水从眼眶中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一脸惨然之色,犹丧考妣。他回头红着眼看向人群中同样神色凄惨的父母,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一步一步向自己的父母走去......

    周天宗老者叹了口气,手中的水晶球悬浮到了第二个少女面前,说道:“大道无情,迫使人们做出选择,无论结局如何,都要坦然面对,看似无情,也要心存善念,善待周围的一切,无情变有情;若是就此心生怨恨,做出另一种选择,伤害了周围的一切,有情也会变无情。”

    老者的声音似乎严寒了某种术法,余音在众人耳中回荡...

    赵平觉得老者的话极有道理,但是第一个少年的失败也给了赵平很深的冲击,若是自己没有灵根,就算进了宗门,修行一事恐怕也举步维艰,他的内心极为渴望能靠自己,不靠二叔的关系就进入宗门。

    第二个少女面容姣好,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坚毅的目光将手放到了水晶球上,不一会儿,水晶球随即便泛起了一阵淡淡的蓝光,周天宗老者的眼光亮了起来,默默地说道:“水灵根...”周围的人群也跟着窃窃私语了起来。

    一盏茶后,少女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股痛苦的表情,只见水晶球的蓝光越来越浓,直至发出了极为耀眼的蓝色光芒,整个小广场都被蓝光笼罩,只见蓝光愈来愈盛,就快要冒出山头,周天宗其余两名年轻弟子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格子掏出一张灵符,往空中一抛,这股蓝光才被压缩回了水晶球中。

    “好,好,好”周天宗老者一脸激动,连说了三个好字,神情激动的收回水晶球,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睁开双眼的少女,说道:“孟颖是吧?极为纯净的单一灵根,好!你且稍等,待我测试完后,即刻带你返回宗门。”

    名叫孟颖的少女一脸羞赫,她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按照老者所说的方法测试,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不过老者的话也令她十分高兴,她有些茫然的回头看着父母,她的父母一脸激动,人群也跟着激动了起来,与刚才第一个少年的失败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孟颖...”赵平的记忆里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似乎是凭空出现一般。不等赵平多想,老者便将水晶球抛出,水晶球就这样悬浮在了赵平身前。

    赵平顿时感觉压力像潮水般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闭眼凝神,将手放到了水晶球上。

    “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吧。”赵平心里想着,自从把手放到水晶球上,赵平就在心里默念记着时间,半盏茶很快过去,从周围紧张的呼吸声,赵平不睁眼也心里明白,水晶球没有任何变化。

    “那就换一种方式吧。”赵平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为什么我赵平不是满灵根!!?为什么?”赵平内心的愤怒感呐喊道,但是真实情况是他的内心不怎么愤怒,他把自己的心里分成了两层,一层是给别人窥探的潜层意识,第二层是自我清醒的深层意识。

    因为,赵平只想验证一件事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中,在这个心想事成的梦中。

    随着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声,赵平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阵五色奇光,随着水晶球的缓缓转动而荧光流转...

    “这...这...”周天宗老者一阵语塞,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身旁的两名年轻弟子瞪大了嘴巴,颤抖的双手缓缓从包里掏出灵符,准备将五色光镇压,就在这时,赵平将手收回,五色奇光顿时消散,他一脸平静,似乎...还有些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