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袭
夏夜无月，星光灿烂。
整个城市被夜色所笼罩，若是正常视野，勉强能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而在黑暗视觉的增强下，原本许多不可见的细节，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视野中。
由于实行了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轻微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为了吸引邪教徒的注意，他们刻意没有使用静行，只是每人施加了最基础的行走术。
布兰登走在队伍最前方，蕾娜和皮埃尔紧随在后，希德和艾瑞恩则吊在队伍的尾巴上。
目的地是怀亚德街，就是那名密探死亡的地方，也是当前唯一的线索。
怀亚德街是一条老街，街道两旁都是民舍，住在这里的都是经济条件不错的平民。他们的夜生活比穷人丰富一些，很多窗户透出朦胧的灯光，有的甚至能看到窗边的人影。
这样的情况对众人相当不利。
因为艾瑞恩为自己施加的是热像视觉，是通过热量来捕捉目标的，哪怕目标躲在墙后，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可是，民居里除了人还有油灯，这些都会对她造成干扰。
希德看了眼身边的艾瑞恩。她的神情紧绷，秀目四顾，正在分辨着哪些热源是可疑的敌人。
忽然，她停步转身，向左后方的一栋屋顶看去。
一道黑影跨过一栋房屋，落到另一栋上面消失了。可在艾瑞恩的视野里，他散发的热量已被锁定。
“来了，他利用房顶在接近我们。”艾瑞恩低声提醒。
再次回身时，她看到了另一个景象。
左前方建筑后面有大量热源在高速移动。正常人家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以判断是邪教徒。
“左前方，数量有十个，正在接近我们，可能会从前方的巷子出来。”说着，她又看向右侧。
这边没有高速移动的热源，较难分辨是否有敌人，但她有博闻强记的天赋，从热源数量可以分辨。
“右侧建筑后面有一个，行动缓慢，可能是盗贼。”
对于艾瑞恩的警示，众人还是信服的，布兰登立即做出战术安排：
“继续前进，当作没有发现他们。”
“我、蕾娜、皮埃尔封锁前方，希德和艾瑞恩注意后面，屋顶上那个可能是射手，他会和盗贼进行配合。”
希德将呼吸放缓，戒备着盗贼所在的方向。要对付这种擅长偷袭的超凡者，眼睛是不够用的，只能依靠感知。好在他的感知有13点，在这个阶段算得上够用。
很快，前方传来脚步声，急促而杂乱。
十条人影从前方巷子冲出，向着众人急奔而来，最前面的是提着剑和盾的战士，后面是擅长快速进攻的近战游侠。从阵型来看，这是典型的防备法术阵型。
刹那间，希德脑中闪过一个疑问：邪教知道他们会来？
可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答案，赤血教徒已经杀到眼前。蕾娜率先出手，一道风刃封锁街道，眨眼袭至敌人面前。
那战士举起铁盾格挡，砰的一声，风刃切在盾面，留下一道裂痕。他被风力一推，身子向后倒飞回去，后面的人侧身闪过，继续奔袭。
尖锐的岩刺自地面升起，一个赤血教徒猝不及防，被岩刺穿透身体，推向高空。
岩刺上尖下粗，挡住了赤血教徒的路，逼得他们改换线路。
一个游侠刚冒出头，一支强酸箭悄然而至，在他脸上爆开。强酸剧烈腐蚀着他的脸庞，痛得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用手去捂他的脸。但是，他的脸已完全被腐蚀，露出森森白骨，人也倒在前进路上。
几乎同时，一道身影自后方屋顶探出来，双手端着手弩，森寒的箭头指向站在后方的艾瑞恩。
崩的一声，弩机发动，暗箭电射而出。
紧急时，艾瑞恩猛地转身，在身前张开力场护盾。那箭矢射来时，刚好刺中护盾表面。强劲的冲力将护盾刺出一个凹陷，但没能将它刺破。一道紫电同时爆发，眨眼就击中屋顶射手。那人没来得及躲避，全身被电得焦糊，从屋顶跌落下来。
“咚！”
在尸体落地声的掩盖下，躲藏在附近墙角的盗贼动了。他从墙角闪出来，融入街道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向最近的蕾娜靠近。
这一幕，恰好被希德的感知捕捉到了，但他装作没有看到，目光望向前方，用余光注视着蕾娜。
蕾娜施放了一道风刃，将一名游侠击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盗贼潜行到她身后，一点寒芒乍现，无情地刺向她的后背。
就在这时，希德也出手了，龙牙卷起一道刀光，卷向盗贼的脑袋。那盗贼心里一惊，硬生生收回攻击，向后疾退一步。刀锋从他面前落下，险些将他砍中。
那盗贼心里悲愤莫名，怎么这些学徒中还有一个游侠？
游侠是最克制盗贼的职业，因为他们的感知力很强，能轻易觉察盗贼的潜行。同时，他们又拥有不压于盗贼的机敏，能在第一时间对偷袭做出应对，使盗贼难以得手。
这家伙没有多余的思考，再次施展阴影遮蔽，转身遁走。但这一次，他的动作慢了。在出手砍空之际，希德就念动了魔弹术的咒文，六枚固化魔弹已将他锁定，飞向他消失的位置。
阴影遮蔽是低阶武技，只能借助阴影造成视觉误导，使盗贼难以被发觉，并非真正消失。而魔弹的锁定并不需要“看见”，无论他怎么潜行，都无法逃脱。
固化魔弹接连穿透盗贼的皮甲和身体，阴影中爆出一蓬暗色的血雾。盗贼从阴影中被打了出来，淌血的身体倒向墙角。
直到这时，蕾娜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偷袭，惊魂未定向希德说了声：“谢谢。”
前方的敌人已倒下五个，剩下的已冲到近前。
“退！”布兰登轻喝一声，仅退了一步。凌厉的目光锁定冲上来的战士，快速凝聚三块脑袋大小的岩石，砸向跳斩而来的敌人。
那战士身在空中无法闪避，被岩石砸中，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硬生生跌落在地上，仅剩下半条命。
一旁的皮埃尔也射出一支强酸箭，命中一个游侠。在强酸腐蚀下，游侠也失去了进攻能力，在痛苦的折磨中走向死亡。余下的三人，分别死在希德、蕾娜和艾瑞恩手中。
战斗不到一分钟就分出胜负，敌人弱得超乎想像，这让希德越发感到奇怪。如果邪教徒知道他们的动向，有备而来，为什么派的杀手会这么弱？他甚至敢断定，除了那个盗贼是熟手外，其他人都是新手。
派一些新手来刺杀五个中级学徒，赤血教会这么蠢吗？
“控制住那个人，将他带回去审讯。”布兰登镇定地指挥着，对象是被岩石砸中的那个战士。
战士撑起身子，发出一阵格格的笑声，而后说出一句：“鲜血荣光将照耀大地，凡物终将以鲜血重生。”说罢，横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瞪着死鱼般的眼睛缓缓倒下。
见状，布兰登狠狠顿了下足。
他们的任务是诱捕邪教徒，顺藤摸瓜找到最终的源头。这样一来，任务就算失败了。
“找找他们身上有没有线索。”
嗞的一声，三颗光球同时亮起，飞向不同位置，照亮了满地的尸体。
众人挨个尸体检查，然而这些人身上别说线索，就连钱包都没有。
除了那个熟手盗贼。
盗贼用的武器是一把超凡匕首，精良级的。艾瑞恩发现这个，就悄悄给希德传讯：“这把匕首值点钱，你悄悄拿了，不要声张。”
“等我卖掉它，分一半给你。”希德也不客气，将匕首装入储物袋。
“不必啦，我不缺钱用。”
就在这时，街道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艾瑞恩向后方看去，提醒道：“有人来了，大约有二十多个。”
闻言，众人立即合到一处，做好战斗准备。
少倾，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群穿着制式铠甲的士兵从黑暗中走入光明。见到是自己人，布兰登仍然没有放松警惕，问道：“你们是？”
一个连长从队伍中走出，回道：“我们是卡马尔营第一集四连的士兵，因为听到这里有动静，所以特地前来查看。”说着，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战斗已经结束？”
“结束了，可惜都死了。”布兰登道，“你们来得正好，将这些尸体带回去，找人来认尸，看能不能查出他们的身份。”
四连长挥了下手，士兵纷纷上前来抬尸体。
忽然，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连长，这个人我认识！”
布兰登仿佛看到了希望，快步走到士兵那里一看，正是最后自杀的那个战士。
“你真的认识他？他是谁？住在哪里？”布兰登问。
“他叫哈维，和我住在同一条街。他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冒险者，两年前回到临海城，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
“带我们去他家，快！”
那士兵犹豫地看向自己的连长，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带不带路。四连长点了下头道：“全力配合学院的一切行动。一队和二队，将剩下的尸体带回屯所。”
“是。”
整个城市被夜色所笼罩，若是正常视野，勉强能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而在黑暗视觉的增强下，原本许多不可见的细节，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视野中。
由于实行了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轻微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为了吸引邪教徒的注意，他们刻意没有使用静行，只是每人施加了最基础的行走术。
布兰登走在队伍最前方，蕾娜和皮埃尔紧随在后，希德和艾瑞恩则吊在队伍的尾巴上。
目的地是怀亚德街，就是那名密探死亡的地方，也是当前唯一的线索。
怀亚德街是一条老街，街道两旁都是民舍，住在这里的都是经济条件不错的平民。他们的夜生活比穷人丰富一些，很多窗户透出朦胧的灯光，有的甚至能看到窗边的人影。
这样的情况对众人相当不利。
因为艾瑞恩为自己施加的是热像视觉，是通过热量来捕捉目标的，哪怕目标躲在墙后，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可是，民居里除了人还有油灯，这些都会对她造成干扰。
希德看了眼身边的艾瑞恩。她的神情紧绷，秀目四顾，正在分辨着哪些热源是可疑的敌人。
忽然，她停步转身，向左后方的一栋屋顶看去。
一道黑影跨过一栋房屋，落到另一栋上面消失了。可在艾瑞恩的视野里，他散发的热量已被锁定。
“来了，他利用房顶在接近我们。”艾瑞恩低声提醒。
再次回身时，她看到了另一个景象。
左前方建筑后面有大量热源在高速移动。正常人家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以判断是邪教徒。
“左前方，数量有十个，正在接近我们，可能会从前方的巷子出来。”说着，她又看向右侧。
这边没有高速移动的热源，较难分辨是否有敌人，但她有博闻强记的天赋，从热源数量可以分辨。
“右侧建筑后面有一个，行动缓慢，可能是盗贼。”
对于艾瑞恩的警示，众人还是信服的，布兰登立即做出战术安排：
“继续前进，当作没有发现他们。”
“我、蕾娜、皮埃尔封锁前方，希德和艾瑞恩注意后面，屋顶上那个可能是射手，他会和盗贼进行配合。”
希德将呼吸放缓，戒备着盗贼所在的方向。要对付这种擅长偷袭的超凡者，眼睛是不够用的，只能依靠感知。好在他的感知有13点，在这个阶段算得上够用。
很快，前方传来脚步声，急促而杂乱。
十条人影从前方巷子冲出，向着众人急奔而来，最前面的是提着剑和盾的战士，后面是擅长快速进攻的近战游侠。从阵型来看，这是典型的防备法术阵型。
刹那间，希德脑中闪过一个疑问：邪教知道他们会来？
可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答案，赤血教徒已经杀到眼前。蕾娜率先出手，一道风刃封锁街道，眨眼袭至敌人面前。
那战士举起铁盾格挡，砰的一声，风刃切在盾面，留下一道裂痕。他被风力一推，身子向后倒飞回去，后面的人侧身闪过，继续奔袭。
尖锐的岩刺自地面升起，一个赤血教徒猝不及防，被岩刺穿透身体，推向高空。
岩刺上尖下粗，挡住了赤血教徒的路，逼得他们改换线路。
一个游侠刚冒出头，一支强酸箭悄然而至，在他脸上爆开。强酸剧烈腐蚀着他的脸庞，痛得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用手去捂他的脸。但是，他的脸已完全被腐蚀，露出森森白骨，人也倒在前进路上。
几乎同时，一道身影自后方屋顶探出来，双手端着手弩，森寒的箭头指向站在后方的艾瑞恩。
崩的一声，弩机发动，暗箭电射而出。
紧急时，艾瑞恩猛地转身，在身前张开力场护盾。那箭矢射来时，刚好刺中护盾表面。强劲的冲力将护盾刺出一个凹陷，但没能将它刺破。一道紫电同时爆发，眨眼就击中屋顶射手。那人没来得及躲避，全身被电得焦糊，从屋顶跌落下来。
“咚！”
在尸体落地声的掩盖下，躲藏在附近墙角的盗贼动了。他从墙角闪出来，融入街道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向最近的蕾娜靠近。
这一幕，恰好被希德的感知捕捉到了，但他装作没有看到，目光望向前方，用余光注视着蕾娜。
蕾娜施放了一道风刃，将一名游侠击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盗贼潜行到她身后，一点寒芒乍现，无情地刺向她的后背。
就在这时，希德也出手了，龙牙卷起一道刀光，卷向盗贼的脑袋。那盗贼心里一惊，硬生生收回攻击，向后疾退一步。刀锋从他面前落下，险些将他砍中。
那盗贼心里悲愤莫名，怎么这些学徒中还有一个游侠？
游侠是最克制盗贼的职业，因为他们的感知力很强，能轻易觉察盗贼的潜行。同时，他们又拥有不压于盗贼的机敏，能在第一时间对偷袭做出应对，使盗贼难以得手。
这家伙没有多余的思考，再次施展阴影遮蔽，转身遁走。但这一次，他的动作慢了。在出手砍空之际，希德就念动了魔弹术的咒文，六枚固化魔弹已将他锁定，飞向他消失的位置。
阴影遮蔽是低阶武技，只能借助阴影造成视觉误导，使盗贼难以被发觉，并非真正消失。而魔弹的锁定并不需要“看见”，无论他怎么潜行，都无法逃脱。
固化魔弹接连穿透盗贼的皮甲和身体，阴影中爆出一蓬暗色的血雾。盗贼从阴影中被打了出来，淌血的身体倒向墙角。
直到这时，蕾娜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偷袭，惊魂未定向希德说了声：“谢谢。”
前方的敌人已倒下五个，剩下的已冲到近前。
“退！”布兰登轻喝一声，仅退了一步。凌厉的目光锁定冲上来的战士，快速凝聚三块脑袋大小的岩石，砸向跳斩而来的敌人。
那战士身在空中无法闪避，被岩石砸中，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硬生生跌落在地上，仅剩下半条命。
一旁的皮埃尔也射出一支强酸箭，命中一个游侠。在强酸腐蚀下，游侠也失去了进攻能力，在痛苦的折磨中走向死亡。余下的三人，分别死在希德、蕾娜和艾瑞恩手中。
战斗不到一分钟就分出胜负，敌人弱得超乎想像，这让希德越发感到奇怪。如果邪教徒知道他们的动向，有备而来，为什么派的杀手会这么弱？他甚至敢断定，除了那个盗贼是熟手外，其他人都是新手。
派一些新手来刺杀五个中级学徒，赤血教会这么蠢吗？
“控制住那个人，将他带回去审讯。”布兰登镇定地指挥着，对象是被岩石砸中的那个战士。
战士撑起身子，发出一阵格格的笑声，而后说出一句：“鲜血荣光将照耀大地，凡物终将以鲜血重生。”说罢，横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瞪着死鱼般的眼睛缓缓倒下。
见状，布兰登狠狠顿了下足。
他们的任务是诱捕邪教徒，顺藤摸瓜找到最终的源头。这样一来，任务就算失败了。
“找找他们身上有没有线索。”
嗞的一声，三颗光球同时亮起，飞向不同位置，照亮了满地的尸体。
众人挨个尸体检查，然而这些人身上别说线索，就连钱包都没有。
除了那个熟手盗贼。
盗贼用的武器是一把超凡匕首，精良级的。艾瑞恩发现这个，就悄悄给希德传讯：“这把匕首值点钱，你悄悄拿了，不要声张。”
“等我卖掉它，分一半给你。”希德也不客气，将匕首装入储物袋。
“不必啦，我不缺钱用。”
就在这时，街道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艾瑞恩向后方看去，提醒道：“有人来了，大约有二十多个。”
闻言，众人立即合到一处，做好战斗准备。
少倾，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群穿着制式铠甲的士兵从黑暗中走入光明。见到是自己人，布兰登仍然没有放松警惕，问道：“你们是？”
一个连长从队伍中走出，回道：“我们是卡马尔营第一集四连的士兵，因为听到这里有动静，所以特地前来查看。”说着，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战斗已经结束？”
“结束了，可惜都死了。”布兰登道，“你们来得正好，将这些尸体带回去，找人来认尸，看能不能查出他们的身份。”
四连长挥了下手，士兵纷纷上前来抬尸体。
忽然，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连长，这个人我认识！”
布兰登仿佛看到了希望，快步走到士兵那里一看，正是最后自杀的那个战士。
“你真的认识他？他是谁？住在哪里？”布兰登问。
“他叫哈维，和我住在同一条街。他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冒险者，两年前回到临海城，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
“带我们去他家，快！”
那士兵犹豫地看向自己的连长，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带不带路。四连长点了下头道：“全力配合学院的一切行动。一队和二队，将剩下的尸体带回屯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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