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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二人为了不引起麻烦,故意走一些偏僻山路,孩子饿了就找一些山羊母牛的奶水喂养,一路上小心谨慎,半个月后终于到达鲁国境内。半月以来,路上到处都是官兵,不少江湖人士被捕,郭王二人亦听闻自家也已被官兵抄了,鸡犬不留,虽是心痛,却也无奈。

    王猛带着郭解来到泰山脚下,按约定找到李时显,李时显在山阳处找了间房子照顾赵争,白天进山打猎,天黑才敢回来。

    几人会合后唏嘘哀叹不已,如今五人都已是孤魂野鬼,无家可归。晚上李时显弄了一些酒肉,各人饱餐一顿后商议今后打算。

    郭解望着床上两个婴孩忽有灵光,提议道:“王兄,你我二人争斗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联手救了这两个婴孩,岂不是天意,不若你我各收一子为徒,将毕生武艺传于二子,助他二人将来报仇,你我二人也可在他们之中分个高下,你看如何?”

    王猛亦有此心,当下拍案,又请李时显作为见证人。只是李时显因周田二人身死而心灰意懒,又见郭王二人有此安排更有了隐退遁世之意,思考过后婉言道:“二位老兄有此安排也算是两位贤侄的造化,只是小弟如今心中颇觉聊赖,恐怕不能答应二位老兄的盛情了。”

    王猛听后,手捻胡须,似有所感,追问道:“李贤弟有何打算?”

    李时显向两位抱拳致歉,面露为难之色的说:“小弟打算周游天下,找个好穴埋骨。”

    郭王二人听后不由感叹李时显的想法,却也不好劝解,人各有志。

    第二日三人带着两个婴孩登上泰山顶祭拜天地,正式收徒。郭解一路对朱家遗子亲爱有加,自然收了朱仇为弟子,这也正合王猛心意,毕竟赵家之子乃王猛舍命救出的。

    李时显看着王猛怀中婴孩,脸上露出慈爱之色,二十来天的喂养亦让他对这个婴孩产生了情感,只是自己武功粗陋…

    “二位老哥事情已了,小弟这就下山了,二位哥哥保重!”

    郭王二人心中不舍,再三挽留,怎奈李时显去意坚定,却也无奈,三人洒泪分别。

    “二位哥哥,今后但有差遣,拼死相报,告辞!”

    “再见!”

    “再见!”

    李时显下了泰山后便开始四处游历,最后出山亦有惊天动地的故事,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送走李时显郭王二人就在泰山顶住下了,二人结庐而居,又从山下庄户手中买来几只产仔母羊喂养两个婴孩,羊奶充足,孩子都吃得白白胖胖。两个婴孩年纪相差不足三个月,但赵家遗子更为聪明,不足半岁便开始吖吖学语,足岁时便可以正常说话。反观朱家孩子足岁后仍然不会说话,只是饿了哭,饱了笑。赵家子不足一岁半就可以满山跑了,而朱家孩子仍然不会开口说话,走路倒是挺快。

    由此王猛常常手捻胡须,志得意满,自己的徒弟超过了郭解的徒弟。三岁时王猛开始教赵争基本功,天下无论什么武功都讲究基础,而且更要求练武的人资质,坚实的基础和出众的资质决定将来的成就,当然也有后天努力成就斐然的,就连郭解也不得不感叹赵真的天资超凡,不是朱仇所能比的。

    郭王二人授徒各有其独到之处,剑道讲究身轻体柔,矫健如燕,眼明手快,反应灵敏。每天教完赵争基本功后,晚上王猛还会用草药熬汤,让赵争进去浸泡,锻炼筋骨,从开始的温水浸泡半个时辰慢慢增加时间和水温。

    朱仇三岁时终于学会了开口叫师父,从那一天起郭解也开始教朱仇基本功。每天卯时中起床,上山砍柴,辰时吃早饭,但吃饭要蹲着马步,吃饭手上要绑着两块石头。午饭后两人同时教两个孩子识字,识字时两位师傅也要较量一番。至于晚上朱仇怎么练功那可就是一个惨喽,晚饭后就是朱仇的噩梦,师父会拿木棍打他,从脊背到脚心每次都打得浑身乌青,再按照师傅传授的奇特睡觉姿势第天身上淤青又都奇迹般的消失了。但是朱仇一直改不掉喝羊奶的习惯,每天早中晚饭后还要吸羊奶,为此郭解恨不得把他舌头拔了。

    忽忽又三年,赵争和朱仇经得师父调教已然比同龄孩童看上去更为强壮硬实。朱仇虽比赵争小上几个月,后来居上,个头已渐渐超出赵争半指,可这并不让郭解欣然,这小子只长个不长脑,六岁了,说话还不能完整,看上去呆头呆脑。郭解以为这小子是喝羊奶喝傻了,恨得他将那只哺了朱仇六年的老母羊杀了,杀羊那天,朱仇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指着郭解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老家伙,你赔我的羊。”王猛在旁忍不住大笑,就连赵争也对朱仇刮目相看。

    气的郭解胡子恹恹,朱仇那晚就对胡子报了仇,夜里用火撩了郭解的胡须大喊着:“赔我羊!赔我羊!”

    郭王二人虽不再如当年那般比武切磋,有时仍旧会演上几招几式教授两子,两名弟子基本功业已扎实,郭王二人也开始传授简单的招式,二人表面和气实则亦在斗争,无一刻停止,这些比试全都用于授徒之上。辰时初,王猛开始教赵争练功,次日郭解定然于卯时中便将朱仇拎起床训练。

    这一日早食后,四人相约至后山顶绝崖处,郭王二人今日誓要分个胜负。两人多年未交手,一来因为当年为救赵朱两家,好友相继遇难,心生倦悔之意。二来两人年事已高,心性早已淡泊。此次比试皆因早时郭王二人同时起了早,又同时带弟子上山顶练功,四个人各自憋着劲。山顶本来宽敞,但四人互不相让,赵争说朱仇练功放屁,干扰了自己,朱仇说自己没放屁,两子各拿本事,抓咬踢挠,赵争败下阵来,心内不服,找到师父出头。王猛护徒心切,又想已经多年未和郭解交手,早有比式之意,便找到郭解言道:“郭兄,你我二人已多年未曾切磋较量,今日何不比试一番,也好让这两个浑蛋龟孙长长见识,对他们今后的修炼也有助益,也可借此机会将你我二人所学尽数施展传授于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