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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这二贼瘦高个子的名叫木有金,胖矬子名叫葛二郎,那日二贼在客栈吃了亏,心中不愤,心想自己同门师兄弟上千人都来了荆楚一带,自己两人吃了这苦汤水岂能善罢甘休,更不能堕了盗跖会的威名,两人一合计便找来了十来个要好的同门师兄弟打算找回场子,但是又忌惮朱仇足武功高强,是以没敢贸然动手。师兄弟几人一商议决定在朱苦两人前路埋伏,葛二郎等人算得朱仇二人要过沂水,所以早早在沂水岸边等着。这盗跖会无论是山行水道,山贼水匪,只要是与盗沾边的都自行吸纳,而葛二郎邀地这十几个师兄弟中正好有六个是翻了江的水鬼,这六人水上功夫了的,常常在江河里化妆改扮成了开船的艄公,载了富商大贾行到水深处或偷或抢取了钱财后往往还要害人性命,若遇到硬手不敌便跳入水中,这六人潜在水底大半个时辰也不用出水换气,是以同道中都称之为水鬼,虽然一些武艺高强的人在陆地上飞升腾跃如虎豹威猛,但到了水里连半分本事也施展不开,折在这六人手里的江湖好手也不在少数。这一次六人合力又是有备而来,朱仇二十年来从来没下过水,面对不住摇晃的小船早吓得腿软了,空有一身上乘武艺也无用武之地,心中哀叹叫苦:“我命休矣!”

    苦孩自小在王宫长大,虽然也曾坐船游玩,但淮南王将其捧为宝贝,哪里会让其下水游泳,见到对面阵仗也吓得早没了魂。

    木葛二人见朱仇在船头站也站不稳,早知道他不懂水性,不住的得意大笑:“你这没眼力见的缺鬼,难怪少了半边膀子,想必是被人卸了,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被人卸了膀子也不长记性,那日你成全了二位爷爷的生意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今天爷爷做做好事,留下你剩下的半边膀子好下水做龙王爷的女婿。”其余几人听完也是一阵哄堂大笑。

    苦孩听后气的牙痒痒,心想今日陪大哥哥死了一起下去做一对水鬼夫妻,怎能让龙王爷抢了去,心存死志便去了惧意,大声骂道:“臭贼,我大哥哥那日饶了尔等性命却不感恩,还敢来送死,放马过来,小爷我可不怕你!”

    朱仇心中暗忖:“你是我的爷我的姥姥,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尽管呈口舌之利吧,也好过做个憋屈的水鬼。”

    木葛几人也不生气,在他们眼中朱仇苦孩二人早是个死人了,好人怎么会跟死人置气。

    木有金本性凶狠果决,冷森森一笑道:“几位哥哥何必跟死人浪费口舌。”说着脱了上身破布衫口衔短匕一头扎进了水里,葛二郎也脱了灰布短衫紧随其后下了水。

    其余六人各拿了钩索在手中转了几圈纷纷朝朱仇二人勾去,朱仇见势不可缓只得硬着头皮前恭后据地躲避飞来的钩索,苦孩则吓得趴在船底两只手死死的抓着两边船帮,那撑船的艄公见势不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逃之夭夭了。

    小船无人掌控,被水一冲在江心打横,这样一来朱苦二人更怕了。

    对面几人见情更加得意,手中勾索来回钩抓,他们听了葛二郎二人叙述知朱仇武艺甚高不敢近身,故此才想用了这个办法。朱仇开始还能借身法灵活躲避,此刻小船在江心不住打转,船身摇摆地厉害,腿脚吓得软了,心想蹲下来学着苦孩的样子趴在船底。

    这时在水下的木格葛二人一人一边扒住了朱仇的小船船帮,他二人也是弄水好手,两人一掀一推那小船在水里好似树叶在风中飘荡,这时朱仇哪还顾得上飞来的索钩,一个不注意竟被勾住了脖子,钩索在脖子上绕了几圈后牢牢的缠住了左肩,一阵钻心的疼,朱仇吓了一身冷汗,大叫一声:“哎哟,这下死定了!”

    对面那人见锁住了朱仇的脖子,用力一拉绳索朱仇顿觉脖子被人掐住,难以呼吸,命在顷刻也顾不得脚下摇晃,一把抓住绳索用力一拉,他本具有深厚内力,生死关头自然不留余力,这一拉之下力有千斤,对面那人虽然壮硕,又哪能和朱仇相比,而且又自在得意,也没想到朱仇会有这么大力,被力一带一头扎进了水里,手中钩抓也脱了手,剩余五人大怒,钩索又一阵阵朝朱仇脖子套去。

    掉下水的那名汉子在水里比在陆地还得意,噙了匕首潜到朱仇船底要将小船凿穿。朱仇心底思忖再这样下去自己有死无生,这时小船顺水流斜斜飘近岸边,朱仇一看距离岸边已不足十丈,灵机一动一脚踢断船桨,船桨在水里箭一样向江岸窜去,朱仇一咬牙双腿一蹬船底使出轻身功夫,来了个燕子三抄水,借着船桨浮力三纵两纵跳上了岸。脚踏上了实地心头顿感踏实,一回身解下项中钩爪潜运内力仍出,钩爪牢牢勾住苦孩的小船。

    还在船上的五名水鬼一见朱仇逃了气得嗷嗷暴叫,他们七八个水里的好手竟抓不住一个旱鸭子,忒也丢人,这要是传扬出去哪还有脸在江湖上混饭吃,纷纷舍了苦孩一个个扎进水里朝朱仇这边游来。

    苦孩早吓得脸色惨白,见朱仇上了岸心中松了口气,大叫道:“大哥哥快走,不要管我。”

    木有金等人一听以为朱仇真的会逃,朝岸边芦苇荡大喊:“三叔公快截住他,别让那小子跑了。”

    话音一落,只见芦苇当中一阵晃动,又跳出七八名大汉,这七八名大汉清一色的灰青色短衫宽裤,手中各拿兵刃,刀剑斧叉,各有不同,将朱仇围在当中,这群人身后慢慢转出一老头,这老头六十来岁,头发胡须白的多,黑的少,头扎软,身材肥胖,脸上笑眯眯的,身上穿的土黄色对襟短袖衫被那大肚子顶的似要撑裂了,空着手。老头也不说话,只紧紧的盯着朱仇,待那几名水鬼游上了岸,老头一挥手先前在岸上等候的那七八名汉子一起举兵刃朝朱仇身上招呼,那几名水鬼各拿短剑在一旁掠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