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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回去的路朱仇赶得更紧了,来时认为百里无忧在圣女宗,心里虽着急可不用担心其安危,如今才知百里无忧下落未明,安危难料,怎能安心。一路上两人也少讲话,刘陵开始还不时逗一逗朱仇,朱仇也是无心玩乐,过了几天刘陵也憋了气,干脆不理他了。

    路上朱仇在客店中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也渐渐进入人烟地域,朱仇身材魁梧,虽不算美男子也有几分男子汉的气概,刘陵看在眼里爱在心里,加上她天生爱玩,哪能沉住气,一路上用心照顾朱仇,两人倒也合乐。这一日两人来到牂柯郡,这里是汉朝南部大郡,虽然地处偏隅户市倒很繁华,二人投了一家客栈酒楼,名曰:“北往客栈,”名字起得倒挺有意思。

    西南地区湿热,瘴气严重,民风彪悍,由于西南方山路难行,盐运艰难,故此饮食上并没有中原讲究,却别有风味。朱仇叫小二哥切了一盘羊舌,三斤牛肉,一盘鹿肉,一壶酒。小二应了声便去张罗,不一会饭菜上齐。

    正吃着店内走进一队人马,有十来个人,都带着兵刃,个个都是扎襟箭袖,黑衣黑袍,头戴软巾,且都是三四十岁,操着中原口音。朱仇二人原本靠内墙坐着,进来这十来个人拉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坐到了朱仇的桌子旁,那十几人刚坐下小二哥便过来招呼:“诸位客爷您几位要点什么?”

    这小二到会说中原的语言,其中一人听了哈哈大乐道:“哎哟!小二哥身居南疆倒会说中原话,莫不是你也是中原人?”

    小二嘿嘿一乐回答说:“不瞒客爷小的就是本地人,由于小店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小人听的多了也就学会了,今日见到几位爷还就正好用上了。”

    “好小二,你给我们每人来一只烤鹿腿,半牂烤羊肉,另外在炒上几个拿手小菜,两坛好酒,快去,吃完爷还要赶路。”

    “好嘞!”小二听后一声吆喝的张罗去了。

    那领头的又转而对同行的人道:“诸位兄弟咱们不能多喝,吃了饭还要赶路,不能误了时日。”

    其余人都附和。

    朱仇在旁边听着,不知这几人是干嘛的,刘陵倒认出了这些人,其中那个领头的看着甚是眼熟,却是淮南王的部下,她不敢声张用手挡着脸,生怕对方认出来,又用脚轻轻踩了朱仇一下,朱仇不明其意,刘陵示意朱仇低头耳语道:“他们是淮南王的部下,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嘛?”

    朱仇听是淮南王的人立刻想到会不会和百里无忧有关,但他身子特殊,不敢贸然打听,示意刘陵小心注意听那些人的谈话。

    刘陵嘿嘿一笑玩心大起,让朱仇等着,悄悄上了二楼。朱仇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古怪,过了一会刘陵竟变了个样,脸色画的黄黑,头上裹了块当地苗人的头巾,腰上系了条苗疆人的蓝布绦,外面罩了块干活的围裙,还真就似一个苗疆女子,手里捧了坛酒,一摇三晃的装着风情来到那队人的酒桌前,不声不响的给每个人倒酒。

    这些王宫里的士兵平日里养尊处优声色犬马的惯了,旅途寂寞,见有一个标志人物在身边有几个已经起了色心,要不是在酒店内人多估计就要上手了,嘴里冒着酸腔:“哎呀,小娘子你可真俊啊,你是这店里的老板娘吗?”

    刘陵一面陪笑一面做妩媚样道:“各位爷奴家是隔壁当垆卖酒的,听到老爷们操地是家乡口音,勾起乡倾,特来问家乡音讯。”说着还哭了起来。

    为首的头领人挺正直,责令其他部从都安分老实些,接过刘陵的话问道:“小娘子也是中原人吗?”

    “是的!”刘陵答。

    这话一出又引得其余几个人大笑,有人一口喝光了碗里的酒,调侃道:“莫不是你也是个寡妇,学人家卓文君司马相如私奔当垆卖酒!哈哈哈!兄弟们,咱们也做一次雅士,喝了小娘子的酒,来来来!喝喝!”说着将空碗举到半空倒着抖了两抖,示意喝干了。

    其余人也都举碗一饮而尽。

    那领头的又问:“不知小娘子故乡何地?为何到此?”

    那位领头刘陵认识,乃是淮南王门客八贤之一,名叫毛被,深受淮南王看重。在王宫时刘陵常能见到,她怕被毛被认出,故意低头做扭捏状回答道:“奴家乃淮南人士,当年随父逃难于此,如今父亲已老迈,常怀乡情,特命小奴家来问家乡麦熟了没有?”

    毛被等人一听竟是同乡,又被刘陵假孝心感动,个个倒恭敬正直起来。

    “小娘子,如今中原昌平,家家户户丰衣足食,淮南王勤政爱民,百姓安居,秋收已过,新麦正发,何不早回故土呢?”

    毛贝将淮南的情况诉说了一遍。刘陵也确实离家太久,这一番话真勾起了她想家的念头,忍不住掉了几滴泪,娇声道:“不瞒几位恩人,老父亲年迈,小女子力弱,也曾想和父亲一起落叶归根,只恨无车马,也无力气,但不知恩人从哪来?到哪里去?几时回乡?可否再路过此地将我父女二人一同带上,免我父女客死异乡。”这几句话说的是痛断肝肠,声泪俱下,朱仇在一旁听着也不由感伤身世。

    其中一人安慰道:“小娘子莫哭,说来也巧,我们正是从淮南来将去属地办事,回来时必然还是经过这里,到时一定将你们带上同行!”

    其余几人也都感动的不行,都满口答应。

    刘陵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这十来个人没一个人认出她,悲的是她是真想家了。刘陵止住悲伤,破涕为笑,接着又道:“怪道听到各位客爷说话如此亲切,原来正是家乡亲人,不知各位爷到蜀地有何贵干,要多久才能回返?”一边说又一边给众人倒酒。

    毛被也不怀疑,回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正是奉命往属地办事,顺道替淮南王送贺礼,具体要多久恐怕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