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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恰日和阿帕契

    洛桑卓嘎坚持不要我和钟鱼出去,没有马,我和钟鱼出去就好像自动上钩的鱼儿一样,但是看见洛桑卓嘎红肿的脑门,我心里就莫名的心虚,也说不出什么话,做不出什么事来逼洛桑卓嘎交出马哨。

    钟鱼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打算上手去抢,洛桑卓嘎死死捂着胸口,我看着他们两争抢,忽然有一种钟鱼在施暴的感觉。

    “你等下。”我拉住钟鱼,“算了算了,再想别的办法。”

    钟鱼抢不下来,也不愿意和洛桑卓嘎再纠缠,就坐在地上报复性抽烟,洛桑卓嘎被他呛得直咳嗽。

    其实对于卫见山的这个行为,我和钟鱼都不明白,钟鱼和我沮丧地坐着,洛桑卓嘎看我们俩没有动静,稍微松懈了一些,我看着钟鱼说:“你说卫见山这个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鱼一耸肩,说:“我哪儿知道啊,不是一直都是你最会猜卫见山的心思吗?你们俩一直睡一张床上。”

    我心里很烦闷,我知道钟鱼是在开玩笑缓解这样压抑的气氛,但是我没有被他的玩笑逗笑,还是一脸惆怅地看着他,我指指外面,示意钟鱼,我们俩一定要出去。

    钟鱼冲我轻轻点头,他一只手撑着脸,挡住自己的表情,不让洛桑卓嘎看见,冲我说:“我觉得啊,说得高尚一点,卫见山是在断自己的后路。”然后,他就冲我做口型说:“恰日。”

    我怔了一下,是啊,刚刚恰日都想跟卫见山走,要不是卫见山推了它一把,说不定现在它就跟在卫见山身边了,恰日和阿帕契是好兄弟,只要我能摸到恰日,我一定有办法让恰日再带一匹马跟着我们走。

    “我觉得你的不够高尚。”我跟着钟鱼胡扯,“我觉得卫见山是在切断我们和危险之间的联系。”

    “不愧是写过文章的啊,说的词都文绉绉的。”钟鱼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往我这里挪了挪。

    我知道接下来我们俩肯定是想办法跑出去,但是我还没想到办法,看钟鱼的样子,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我询问的目光刚递过去,钟鱼就忽然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说:“乔封,你他妈是不是和卫见山背着我在搞什么事情?”

    这句话是我没有意料到的,所以我脸上的错愕一点也不像演的,洛桑卓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我们吸引了,她走过来劝我们:“别吵架,现在吵架对我们没有好处。”

    “你在说什么?”我发自内心地问钟鱼,钟鱼这个时候看起来一脸平静,但是我没有看见过钟鱼这副表情,我一直觉得只有在极其生气的时候,钟鱼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钟鱼忽然抬手给了我一拳,直接打在我的鼻梁上,我顿时就感觉鼻血涌了出来,鼻子火辣辣地痛,一下就往后倒了一下,不过被钟鱼拉住了衣领,没有倒下去。

    洛桑卓嘎一下就被吓到了,她看出来钟鱼不像是在开玩笑,一下就乱了,就在这个时候,钟鱼忽然一个手刀打在洛桑卓嘎脖子上,洛桑卓嘎软绵绵地倒下去,钟鱼这才松开我的衣领,用袖子帮我擦鼻血,一边擦一边说:“失误,失误,没控制好力度。”

    “你他妈在干嘛?”我对流鼻血这个事情一直都阴影不小,总是能想到之前滇寨我流鼻血流一大盆的时候,一直对我的鼻子挺小心保护的,所以钟鱼这一拳属实是把我打蒙了。

    “我不演的像一点,她怎么会信?”钟鱼给我塞了两个纸团,“快走,我们要追上卫见山。”

    我知道钟鱼说的在理,但是钟鱼刚刚那个表情还是让我很介意,我一边自己把纸团塞了塞,一边跟着钟鱼出门去,就看见马群因为洛桑卓嘎的哨声,都已经不在毡房周围了。

    “恰日!”我喊了一声,钟鱼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说:“别天真了,它能听得懂人话就有鬼了。”

    “之前你也是这么说蓝眼睛的。”我说。

    “少放屁,我没说过。”钟鱼在包里掏了一下,把之前的牛皮袋子掏出来,拿刀裁成了小块递给我,“绑在脚上。”

    我没有绳子,干脆就把牛皮塞进袜子里,手忙脚乱弄好以后,我和钟鱼互相看了一眼,钟鱼指了指我的衣领,然后我们俩就冲着马群撒丫子狂奔。

    我一边狂奔一边摸了摸衣领,摸到一个小的圆形的什么东西,我按了一下,那个东西就亮了起来,是一个纽扣大小的灯,一下就把我脸的轮廓都照出来了。

    很快,我就看见钟鱼那边也亮起来一个小点,这样的灯光在黑暗中已经足够耀眼了,我们俩打着手电朝马群跑去,就觉得脚下已经开始磕磕绊绊,跑起来一点也不顺畅,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绊倒了,看钟鱼灯光的移动,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别被逮住了!”我朝钟鱼大喊,钟鱼拿着手电指着一个方向说:“卫见山他们在那边!”

    这样的奔跑实在是耗费体力,每次抬腿的时候都觉得有人死死抱着我的腿,只跑了五十多米,我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马!”钟鱼拿手电晃了我一下,我就看见恰日雪白的毛发在手电光里,像发光一样。

    我翻身上马,膝盖一下撞在马鞍上,顾不得膝盖的疼痛,我一拉缰绳,和钟鱼朝着卫见山他们的方向去。

    可是卫见山的手电忽然灭了,这一下我和钟鱼都判断不出来方向和距离,我迟疑着拉了缰绳,恰日的速度慢下来,钟鱼在我身边问我怎么办。

    “恰日,去找阿帕契!”我扯下恰日脖子上的马哨,这东西我不知道怎么用,但是我知道一种哨声,每次洛桑卓嘎吹的时候,恰日和阿帕契必定一起出现。

    我吹了一声哨,恰日开始自己跑了起来,钟鱼跟在我后面,问我这个办法可不可靠。

    “不管了!”我喊着,“我们现在只有恰日了。”

    事实证明恰日和阿帕契真的是很好的兄弟,虽然我被颠得屁股疼,但是我知道恰日的方向是对的,我已经开始隐隐觉得胸闷了。

    “你怎么办?”钟鱼喊着问我,“你还好吗?”

    我摇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恰日忽然一个跃起跨过什么东西,我一惊,在我的手电光里,我似乎看见地上躺着个人,我一拉缰绳,恰日急停,钟鱼的马也刚刚跨过那个东西,他也愣了一下,我们俩的手电一齐打过去,就看见地上黑乎乎的一个东西,我们的马就立在这东西的边上。

    “是个人,被阎摩裹起来了。”钟鱼拉着缰绳让马往后走了一点,恰日自己往后退了一点,焦急地发出嘶鸣,冲着另一个方向。

    “乔三的人。”我说,“看起来卫见山他们遇到阎摩了。”

    “走。”钟鱼说,“他们很可能被黑海裹进去了,那东西吸光。”

    我摸了摸恰日,喊了一声“驾”,恰日马上就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也许是我太能共情了,恰日的那种焦急蔓延到我的身上,我甚至开始忽略身体的难受感。

    忽然我的耳朵里就听到了另一匹马的嘶鸣,感觉离我们很远,但是恰日却停下了。

    “怎么回事?”钟鱼的马也跟着恰日停下,不管他怎么踢马肚子,马也不走了。

    “是阿帕契。”我说着,忽然就觉得边上冲过去个什么东西,钟鱼的马受了惊,一下扬起前蹄,差点把钟鱼掀下去。

    钟鱼好不容易稳住,我就听见恰日叫了一声,那个冲过去的东西似乎就停下往我们走了。

    我举起手电,就看见刚刚冲过去的居然是阿帕契。

    “阿帕契?”钟鱼愣了一下,我也愣住了,因为阿帕契的背上,没有卫见山。

    “卫见山呢?”我举着手电四处看着,没有看见卫见山,想让恰日再往前走一点,它和阿帕契却再也不愿意往前了。

    “黑海。”钟鱼忽然说,照着地下让我看。

    我低头,就看见草原已经被黑乎乎的粘稠物一样的东西给覆盖了,这些阎摩似乎是附在草上,又像是浮在上面,风一吹真的有一种水波荡漾的感觉。

    “看那里!”钟鱼的手电光一个转变方向,我打着手电一起看过去,就看见黑海的边缘往里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个和刚刚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形成一个凸起,看起来很不明显。

    “钟鱼,你觉得,那个会是卫见山吗?”我颤抖着嗓音问,钟鱼一下把手电灭了,我一个人的手电照着,看得更模糊了。

    “捞出来看看。”钟鱼说着,就想翻身下马。

    “你干什么?”我看着他,“连阿帕契都从里面冲出来,你凭什么觉得一张牛皮就能保护你了?难道卫见山没有绑牛皮吗?”

    “总要看看。”钟鱼说。

    恰日和阿帕契一直在头蹭头,我犹豫着,我不愿意让恰日和阿帕契陪我们一起去冒险,一是它们不是我们的马,二是从根本上来说,我不知道如何驱使它们。

    恰日和阿帕契忽然受惊往后退,我就看见黑海居然开始移动,裹着所有的一切,快速地朝雪山的方向移动。

    “追。”我来不及思考,一拉缰绳,估计是看见了恰日,阿帕契也有了勇气,两人三马直接朝着黑海去的方向追去,我的手电一直照着那团黑色的东西。

    这个时候我已经觉得胸闷气短,哪怕要我再喊几个字出来都已经不可能了,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就在外面,而且这些东西的注意力不在我这里,所以要保持行动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困难。

    “帐篷!”钟鱼忽然大喊一声,我抬眼,就看见黑海里果然是裹着大概十个帐篷,现在能看见光亮了,帐篷几乎被挤到一起,就好像海上航行的船只遇到了风暴一样。

    突然,那团黑色的东西里伸出个什么东西来,我和钟鱼的注意力马上又被吸引过去,随着手电光照过去,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伸出了的那个东西,是一条胳膊,而手腕上赫然就是一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