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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维登斯之春(一)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刚刚考上普罗维登斯学院的盖尼米德·乔伊斯在自家的大木屋前告别了自己的母亲,骑上了自行车,沿着平坦的小土道向山下骑去。

    春天来了,春日的暖阳撒下同样暖暖的光来,照得盖尼米德的金色的头发也随之闪闪发光。和煦的东风吹来,使得盖尼米德的头发像金丝一样在空中一样飘浮着。

    盖尼米德骑过茂密的树林。花朵们展开了它们缤纷的花朵,青草们则伸展着它们嫩绿的躯干。蜜蜂从沉沉的睡眠中苏醒,从金色的住宅中鱼贯而出,来到花朵们之间,挑选花朵采取酿造食粮的原料,并应它们的请求,为它们的繁衍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自由的鸟儿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着,它们在空中,披着蓝天和白云的斗篷,唱出“啾啾”和“唧唧唧”的欢歌。

    树林中的每一棵树都静静地伫立在它们扎根的土地之中,它们并不望向天空,也不低头俯视。它们只是站在那里,为林下的花草昆虫提供庇护,并为自由的鸟儿提供劳累时和夜间的栖息地。它们并不是死板的教徒,当春风吹过时,它们也会随风摇摆起舞;它们以长得高、生得直为乐,以健康和茁壮为幸福。

    盖尼米德的单车就骑行在这样其乐融融的道路上。在路上,他看见了一栋不高的石头城堡。城堡用一些整齐的大石头建成,整体构造是以前的那种哥特式,有着陡陡的圆形黑尖顶和菱形的玻璃窗,城堡塔楼的边上有着几个铜制的、生锈发绿的滴水兽,张牙舞爪地怒视着大自然。当盖尼米德经过时,城堡里刚好有一个人缓缓走出,那人有着及肩的棕色长发和蔚蓝深邃的大眼睛,身上穿着熨得整整齐齐的校服正装。

    盖尼米德并没有将那人的脸看清,就继续骑行。过了不久,在路的两边出现了许多现代化的木房子,路也宽敞了许多。他知道自己来到了清泉镇的中心区域,再骑上个三分钟,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普罗维登斯学院了。

    路上开始陆陆续续有了一些穿着正装校服的青年,有些人独自埋头走着,有些人三五成群结对而行,也有些人和盖尼米德一样骑着辆单车。

    学生们陆续来到普罗维登斯学院,在大堂里举行了开学典礼。在典礼上,有一个人姗姗来迟。教导主任脸上泛起了红晕,用着铿锵有力的语调说道:

    “张京华先生,你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我想是不应当迟到的。”

    “原谅我吧,先生。”张京华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说,“我除了这两条腿外没什么交通工具了。”

    教导主任挥了挥手,示意张京华回到人群后面。

    盖尼米德发现,当张京华走过众人身边时,他们都用一种带着尊敬、恐惧和蔑视的目光看着他,同时紧紧抿住嘴唇。

    开学典礼结束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去上课。普罗维登斯学院作为普罗维登斯共和国“新教育计划”的组成部份,实行的是所谓“分院制度”,在这种制度下,学生凭着自己的学科实力和学科爱好选择不同的学院。盖尼米德曾在实用炼金术学学科取得优异的成绩,因此在考进普罗维登斯学院后,他理所应当地进入了普罗维登斯学院的实用炼金术学院。第一节课下课后,他问了一下坐他一旁的同学:“那个张京华是什么来头啊,好像很孤单的样子。”

    “哦,他啊!”

    那个同学恰好是个话痨,结果盖尼米德这一问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那个张京华,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说不定他压根儿没有父母,是从土里自己长出来的。他一出生就被人放在清泉镇孤儿院门口。就是两条街外那家孤儿院,总是有个坐轮椅的老头和一个大高个儿女仆的那家。

    “这家伙可不得了:六岁那年,他带着他们孤儿院一个护理员——叫安迷修的——在孤儿院里乱走,结果把那个护理员搞得有点精神失常了。

    “他九岁的时候,一个人到镇上那个废弃的教堂里——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坎耶教堂”,出过人命还闹鬼的那个——逛了一圈儿,结果居然活着出来了。我们之前还以为他会死在里边儿来着。他还带着一本枕头大的书出来了。

    “说来也怪,他拿到那本儿书之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嘴里老是念叨什么'古神'咧、'生命炼金术'咧、'炎夏恶鬼'吧啦吧啦的。我以前听别人说过啊,有一天晚上,张京华在树林里召唤出了一个所有神奇生物百科都没有记载的生物,并和他促膝畅谈了整个晚上!

    “在这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多少了。不过有一点:17岁那年,也就是我们准备高级会考那年,张京华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地继承了他的不知从哪儿挖出来的外叔公的城堡、园田和70公斤黄金!你说巧不巧:那个'外叔公'的城堡就离清泉镇孤儿院几里路的距离,可他们祖孙俩竟然从未见过一面!那个'外叔公'居然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全给了这个他临死前才有名分继承的孙子!你说巧不巧?!

    “再往后,我就真的对他啥也不知道了。他除了偶尔出来一两回参加考试、买买东西和今天来上学之外,就只是待在他的那栋城堡里,每天不知道在搞啥。不过我听人讲哦,张京华在城堡里总是在研究一些学校里不会教和大多数书里不会提及的诡异魔法。就这些了。”

    盖尼米德听完这些,想了想,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天下午,张京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理论魔法学学院的理论课教室,一出门就撞上了一个面生的金发青年。

    “你好,你就是张京华同学吗?久仰大名!我叫盖尼米德!”

    盖尼米德两眼放光,向张京华伸出手。

    有那么一瞬间,张京华的眼神看上去很厌恶。但很快他就微笑起来,握住了盖尼米德的手。

    “你好,我是张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