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神吗
“世上没有什么秘诀能一下让人顿悟，捡了秘籍就成了一代宗师？那是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再好的武术，也要花时间学，也要花时间练。”
当王执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痴迷武侠小说，也曾幻想着各种奇遇，想着从寂寂无名的毛头小子变成武林高手，于是整天在悬崖边、石窟里到处探寻。
被他的爷爷病虎王元亮发现，老头并没有责怪他，只是笑着和他讲了个故事：“从前有个傻子去拜师，老师看他天资实在有限，于是就随随便便从地上拿起一根棍子，舞了几圈，然后把棍子丢给他，让他‘去吧’，于是傻子捡起木棍，天天在家瞎比划，人家问他学了什么高深的武艺，他就告诉别人这招叫‘去吧’，大家都笑他傻，可是他并不在意，只是天天练着，小木棍被舞断，就换大木棍，一直换到了大腿粗细的柱子，后来有一个外地武师，带着徒弟来踢馆，徒弟们把本地的精壮汉子全都打了一遍，没有人是对手，后来傻子拎着他的柱子来看热闹，被人推到了擂台上，结果三两下就打败了外地武师的徒弟，人们都说原来傻子得了真传，这招‘去吧’是绝学！”
说到这王元亮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
小王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恍惚间是明白了爷爷要自己勤加苦练的用心，他期待着这个刻苦的傻子大侠成就一番功名，于是刨根问底：“那后来呢？”
爷爷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后来？后来外地武师亲自上了擂台，一巴掌就把傻子打得转了好几圈，跟陀螺似的，擂台都让他的脚趾钻出了个洞，那一嘴好牙更是跟机枪发射一样，转着圈的吐，吐了个干干净净，我当时刚刚行走江湖，一直以为把人打得满地找牙是个形容词，啧啧啧啧。”
王执：“……”
“那爷爷，这个故事不是说人要勤劳，不能期待不劳而获的故事吗？”
“谁说的，我想跟你说的是，练武不仅要勤快，还要动脑子，勤快能让你打败外地武师的小徒弟，想打败他本人，还要用脑子！后来，我上了擂台，结果轻轻松松就赢了，你知道我怎么赢的吗？”
“怎么赢的？”小王执顿时来了精神，振作起来问。
“我上台过了几招，发现打不过他，于是就在他专注出拳之际，我硬挨了他一拳，拼了老命一把扯下他的裤子！”
小王执目瞪口呆。
“那十里八乡大姑娘小媳妇都在台下呢，嘿！”德高望重的王老爷子说得眉飞色舞：“你是知不道，他脸臊得通红！不知道是提裤子还是捂脸，在台上转着圈，眼泪都快下来了，从此以后他就多了好几个外号，别的记不住了，就记得一个叫‘红脸皇叔’一个叫‘蚕宝宝’”
“红脸皇叔”小王执经常读三国是知道的，说的是外地武师臊得脸红，又快哭出来的样子像是常常哭泣的刘皇叔，可这“蚕宝宝”却一直不知是什么，王老爷子也不告诉他。
这故事太过诡异，一波三折，王执到最后也没明白，这和他爱看武侠小说有什么关系，但自那以后他确实没有再看武侠小说，因为每次看到那些玉树临风的大侠，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象他们被人当众扒了裤子的情景。
而且当他长大以后，知道了“蚕宝宝”的含义，他就将练武要动脑的朴素原理，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既然打不赢，就不妨脱了对手的裤子。
可面前这个马脸男人根本够不着，而且无头老李也已经不介意别人脱他的裤子了，因此，王执持刀只能暂时缩在厨房与客厅的墙角，长刀护住全身。
厨房里的开水呜呜作响，只是没有人再关心了，作为城市里仅有的几户能用煤气的住宅，此刻，老李这一间面积不大却功能齐全的宅子，如同他本人一样，变得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王执看着老李扭曲的头颅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最后你连全尸也没能留下呢？”
马脸男人仿佛笑了笑，阴沉的语调从长发里传出：“好了，我玩够了，说出你的遗言吧，我很喜欢听别人说遗言。”
王执盯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赢呢？”
马脸男人低声说道：“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说遗言，也许你遗言说的好，我会帮你实现也不一定。”
“他的遗言是什么？”王执看向老李问。
“他的遗言？”马脸男人顿了顿：“他没有遗言，他还不配有留下遗言的机会。”
王执点了点头：“你知道吗？你套话的技巧实在烂透了！”
马脸男面色一滞。
“从刚才交手，我就发觉有些不对，你明明已经被激怒了，却总能在我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留下那么一丝让我换气的空档，还玩溜溜球，摆出一副变态的模样，你的表演实在太糟糕了。”
王执把手中的长刀一丢，掏出一根烟，径直走向马脸男人，马脸男人面色一凝，手中顿时燃起火焰，王执看也不看他，低下头去，就着他手中的火焰，点燃了自己的香烟。
王执冲着他的头缓缓吐出烟圈，马脸男周身都开始燃起火焰，目光死死的盯着王执，如果眼神能吃人，那么王执此刻连骨头渣恐怕都不剩了。
但王执的目光依旧淡定：“我现在能确认了，你确实还不能杀我，你有话问我，你想知道关于龙瑶的事，对吗？”
马脸男人捏碎了手中火焰，没有说话。
“还遗言？真的兄弟，就算我说遗言怕也不会是你想要的答案，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以为的天大的事，或许在我这一钱不值，你想听我的遗言吗？我的遗言是‘吾儿切记，豆干与花生同食，有火腿滋味!’”王执肆无忌惮的嘲笑着对手，甚至还嚣张的拍了拍马脸男的脸。
这一拍才发现，王执引以为豪的宽大手掌，竟然只能包住马脸男的颧骨。
“这特么都是什么怪物。”王执骂骂咧咧的走回去，将长刀收到手臂后面。
“既然知道我要问什么，那就快答！答不出你还是要死！”马脸男狰狞的说道。
“听着！虽说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事的价值，想知道要拿东西换！”王执吐出一口烟圈老神在在的转身进了厨房，将厨房灶台上的开水壶取下，拿起一只茶杯，坐回客厅的凳子上。
水已快烧干，倒出的热水满满都是水碱。
马脸男不耐烦的吼道：“快说！不要拖延时间，没有用！”
王执心念一动，此刻马脸男的表现，也确实不像是担心夜长梦多的样子，可楼上那么大的动静，周边的住户居然没有一个报警，也没有一个来查探，马路对面的老寿，也没有过来。
王执隔着阳台破碎的玻璃向外望去，外面灰蒙蒙一片，像是又要下雨了。
“你很赶时间吗？把我打成这样，总得让我缓一缓。”王执喘着气，仿佛真的很累一样，凳子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削去了一个脚，王执坐的时候才发现，但仍是没有起身，重心前倾支着身体瞥了马脸男一眼。
“不要企图耍我，不然你真的会死！”马脸男盯着王执狠狠的说道。
“我要价一向合理，谁有钱我替谁干活，你明白吗？你要相信钱永远比威胁更有用。”王执淡淡的说：“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的交易了吗？”
马脸男脸色变了几变，终于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的，我开始喜欢跟你聊天了。”王执弹了弹烟灰：“我问一个问题，你问一个问题，我的问题问完了，如果你还有问题，那就要用钱买，懂了吗？一个问题一百个银洋，怎么样，要价合理吧。”
马脸男皱了皱眉，王执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我不问你们的事，我只问三个问题。”
马脸男这才面色稍霁。
“第一个问题，这屋的女人孩子在哪？”
马脸男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一直愤怒的脸，竟然有了一丝笑意，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就在这栋楼里。”
王执心里一沉：“还活着吗？”
马脸男这次笑了笑：“你说呢？”
王执攥紧了拳头，白色的指甲抠进肉里，最终长久的沉默过后，他松开双手，不动声色的抹去手掌里的鲜血。
这次急躁的马脸男并没有催促，只是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王执的表情，直到看见王执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才略有失望的说道：“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王执长长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马脸男笑着说：“我们不是人，我们是神！”说到这个问题，马脸男的语气并不似之前那般激烈，像是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他那目光里再一次填满了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与生俱来的优越。
没有高高在上，没有装腔作势，王执看着他平静的模样。
内心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那个端坐在面前的马脸男人，用姿态告诉他，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是有神的！
当王执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痴迷武侠小说，也曾幻想着各种奇遇，想着从寂寂无名的毛头小子变成武林高手，于是整天在悬崖边、石窟里到处探寻。
被他的爷爷病虎王元亮发现，老头并没有责怪他，只是笑着和他讲了个故事：“从前有个傻子去拜师，老师看他天资实在有限，于是就随随便便从地上拿起一根棍子，舞了几圈，然后把棍子丢给他，让他‘去吧’，于是傻子捡起木棍，天天在家瞎比划，人家问他学了什么高深的武艺，他就告诉别人这招叫‘去吧’，大家都笑他傻，可是他并不在意，只是天天练着，小木棍被舞断，就换大木棍，一直换到了大腿粗细的柱子，后来有一个外地武师，带着徒弟来踢馆，徒弟们把本地的精壮汉子全都打了一遍，没有人是对手，后来傻子拎着他的柱子来看热闹，被人推到了擂台上，结果三两下就打败了外地武师的徒弟，人们都说原来傻子得了真传，这招‘去吧’是绝学！”
说到这王元亮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
小王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恍惚间是明白了爷爷要自己勤加苦练的用心，他期待着这个刻苦的傻子大侠成就一番功名，于是刨根问底：“那后来呢？”
爷爷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后来？后来外地武师亲自上了擂台，一巴掌就把傻子打得转了好几圈，跟陀螺似的，擂台都让他的脚趾钻出了个洞，那一嘴好牙更是跟机枪发射一样，转着圈的吐，吐了个干干净净，我当时刚刚行走江湖，一直以为把人打得满地找牙是个形容词，啧啧啧啧。”
王执：“……”
“那爷爷，这个故事不是说人要勤劳，不能期待不劳而获的故事吗？”
“谁说的，我想跟你说的是，练武不仅要勤快，还要动脑子，勤快能让你打败外地武师的小徒弟，想打败他本人，还要用脑子！后来，我上了擂台，结果轻轻松松就赢了，你知道我怎么赢的吗？”
“怎么赢的？”小王执顿时来了精神，振作起来问。
“我上台过了几招，发现打不过他，于是就在他专注出拳之际，我硬挨了他一拳，拼了老命一把扯下他的裤子！”
小王执目瞪口呆。
“那十里八乡大姑娘小媳妇都在台下呢，嘿！”德高望重的王老爷子说得眉飞色舞：“你是知不道，他脸臊得通红！不知道是提裤子还是捂脸，在台上转着圈，眼泪都快下来了，从此以后他就多了好几个外号，别的记不住了，就记得一个叫‘红脸皇叔’一个叫‘蚕宝宝’”
“红脸皇叔”小王执经常读三国是知道的，说的是外地武师臊得脸红，又快哭出来的样子像是常常哭泣的刘皇叔，可这“蚕宝宝”却一直不知是什么，王老爷子也不告诉他。
这故事太过诡异，一波三折，王执到最后也没明白，这和他爱看武侠小说有什么关系，但自那以后他确实没有再看武侠小说，因为每次看到那些玉树临风的大侠，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象他们被人当众扒了裤子的情景。
而且当他长大以后，知道了“蚕宝宝”的含义，他就将练武要动脑的朴素原理，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既然打不赢，就不妨脱了对手的裤子。
可面前这个马脸男人根本够不着，而且无头老李也已经不介意别人脱他的裤子了，因此，王执持刀只能暂时缩在厨房与客厅的墙角，长刀护住全身。
厨房里的开水呜呜作响，只是没有人再关心了，作为城市里仅有的几户能用煤气的住宅，此刻，老李这一间面积不大却功能齐全的宅子，如同他本人一样，变得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王执看着老李扭曲的头颅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最后你连全尸也没能留下呢？”
马脸男人仿佛笑了笑，阴沉的语调从长发里传出：“好了，我玩够了，说出你的遗言吧，我很喜欢听别人说遗言。”
王执盯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赢呢？”
马脸男人低声说道：“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说遗言，也许你遗言说的好，我会帮你实现也不一定。”
“他的遗言是什么？”王执看向老李问。
“他的遗言？”马脸男人顿了顿：“他没有遗言，他还不配有留下遗言的机会。”
王执点了点头：“你知道吗？你套话的技巧实在烂透了！”
马脸男面色一滞。
“从刚才交手，我就发觉有些不对，你明明已经被激怒了，却总能在我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留下那么一丝让我换气的空档，还玩溜溜球，摆出一副变态的模样，你的表演实在太糟糕了。”
王执把手中的长刀一丢，掏出一根烟，径直走向马脸男人，马脸男人面色一凝，手中顿时燃起火焰，王执看也不看他，低下头去，就着他手中的火焰，点燃了自己的香烟。
王执冲着他的头缓缓吐出烟圈，马脸男周身都开始燃起火焰，目光死死的盯着王执，如果眼神能吃人，那么王执此刻连骨头渣恐怕都不剩了。
但王执的目光依旧淡定：“我现在能确认了，你确实还不能杀我，你有话问我，你想知道关于龙瑶的事，对吗？”
马脸男人捏碎了手中火焰，没有说话。
“还遗言？真的兄弟，就算我说遗言怕也不会是你想要的答案，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以为的天大的事，或许在我这一钱不值，你想听我的遗言吗？我的遗言是‘吾儿切记，豆干与花生同食，有火腿滋味!’”王执肆无忌惮的嘲笑着对手，甚至还嚣张的拍了拍马脸男的脸。
这一拍才发现，王执引以为豪的宽大手掌，竟然只能包住马脸男的颧骨。
“这特么都是什么怪物。”王执骂骂咧咧的走回去，将长刀收到手臂后面。
“既然知道我要问什么，那就快答！答不出你还是要死！”马脸男狰狞的说道。
“听着！虽说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事的价值，想知道要拿东西换！”王执吐出一口烟圈老神在在的转身进了厨房，将厨房灶台上的开水壶取下，拿起一只茶杯，坐回客厅的凳子上。
水已快烧干，倒出的热水满满都是水碱。
马脸男不耐烦的吼道：“快说！不要拖延时间，没有用！”
王执心念一动，此刻马脸男的表现，也确实不像是担心夜长梦多的样子，可楼上那么大的动静，周边的住户居然没有一个报警，也没有一个来查探，马路对面的老寿，也没有过来。
王执隔着阳台破碎的玻璃向外望去，外面灰蒙蒙一片，像是又要下雨了。
“你很赶时间吗？把我打成这样，总得让我缓一缓。”王执喘着气，仿佛真的很累一样，凳子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削去了一个脚，王执坐的时候才发现，但仍是没有起身，重心前倾支着身体瞥了马脸男一眼。
“不要企图耍我，不然你真的会死！”马脸男盯着王执狠狠的说道。
“我要价一向合理，谁有钱我替谁干活，你明白吗？你要相信钱永远比威胁更有用。”王执淡淡的说：“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的交易了吗？”
马脸男脸色变了几变，终于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的，我开始喜欢跟你聊天了。”王执弹了弹烟灰：“我问一个问题，你问一个问题，我的问题问完了，如果你还有问题，那就要用钱买，懂了吗？一个问题一百个银洋，怎么样，要价合理吧。”
马脸男皱了皱眉，王执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我不问你们的事，我只问三个问题。”
马脸男这才面色稍霁。
“第一个问题，这屋的女人孩子在哪？”
马脸男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一直愤怒的脸，竟然有了一丝笑意，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就在这栋楼里。”
王执心里一沉：“还活着吗？”
马脸男这次笑了笑：“你说呢？”
王执攥紧了拳头，白色的指甲抠进肉里，最终长久的沉默过后，他松开双手，不动声色的抹去手掌里的鲜血。
这次急躁的马脸男并没有催促，只是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王执的表情，直到看见王执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才略有失望的说道：“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王执长长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马脸男笑着说：“我们不是人，我们是神！”说到这个问题，马脸男的语气并不似之前那般激烈，像是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他那目光里再一次填满了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与生俱来的优越。
没有高高在上，没有装腔作势，王执看着他平静的模样。
内心里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那个端坐在面前的马脸男人，用姿态告诉他，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是有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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